我认识你?

  林静雅一直在一边瑟瑟发抖,江朝云好像没有把他被刺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并没有看给他处理伤口的医生,只朝着旁边的地板看。
  医生说没有问题的时候,他只“嗯”了一声,心思并不在上面,他唇角好像还浮动着一丝的笑意,特别不易察觉的。
  林静雅觉得,他笑得好真心,挨了刺还开心成这样。
  医生包扎完了,让他好好休息。
  晚上,江朝云可能身上有伤,不方便,所以什么也没做。
  林静雅现在和他在一起,已经有些老夫老妻的感觉了,不做并没有什么。
  只是半夜的时候,林静雅听到了江朝云说的梦话:“沈沅,沈沅——”
  可能因为被刺伤,他整个人处在高烧的边缘,说梦话也是正常的。
  林静雅在黑夜里,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显然,经过这一捅,沈沅也进入了江朝云的心里了,这样相杀着,就念念不会忘,之前沈沅在美国的时候,两个人就曾经有一腿。
  林静雅紧紧地攥了攥床单。
  她知道,她一直知道。
  以前江朝云从未说过梦话,可能从未受过这样的伤,也从未有过这样的真情流露,林静雅觉得,自己的一片深情,错付了。
  所以,第二天,路一尘手下的人,再次收集江朝云内幕交易的证据的时候,她就放水了,江朝云很多的资料,她都知道的,毕竟是法律总监,上市什么的材料,都要总监签字的。
  路一尘有点儿奇怪,觉得这次拿到证据太容易点儿了,她也觉出来是林静雅放水了,幸亏上次,她找证据的时候,江朝云不在美国,如果这事儿让他知道了,肯定没有这么顺利。
  路一尘赶紧带着这些东西去了英国,给了沈沅。
  沈沅很认真地看,“是不是有人故意给的?这都是关键的文件,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拿到了?”
  路一尘说,“有人帮我们,那还不好?”
  沈沅想了想,便说,“这东西先放在这里吧,现在不用,总得拿这个东西威胁个大的。我要毕业了,这一年里,每一次的机会,都让他给我撬了。我恨上他了。”
  接着,沈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
  “沅沅,法国那边,阿兰,也就是江青云,听说他的公司要拍一部电影了,他的电影,无论是上座率还是口碑,都是全球前十名的,我知道你现在面临很多的危机,复出都不容易,更遑论演阿兰的电影了,我觉得这份证据,来的恰是时候,既然是他不给你活路,那你就用这些要挟他,听说阿兰是他的堂兄弟,你就把这件事情,让他去做,说服阿兰,让你演女主,起来了就是起来了,起不来我们也认了。”路一尘又说。
  “片子叫什么名儿?”沈沅问到。
  “horsdeportée,中文名暂定叫做《遥不可及》,剧本还有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这个程度,我也拿不下来。”路一尘说到,“阿兰这件事情,如果江朝云肯帮你,应该能够差不多,反正你也不是一般人,资历完全可以匹配的,比一般的女演员更要匹配,阿兰导演跟别的导演也不一样,他的谱大得很,应该不会在意这些的。”
  沈沅敲着桌子,想了片刻,说到,“完美!就是要利用他,要么坐牢,要么去给我争取机会,这两样,想必他都不想干,可我偏偏让他受尽折磨。这个机会恰到好处,我一直想跟阿兰合作。”
  沈沅把这些证据细细地拍了,然后发给了江朝云,下面加上了一段话,显然是沈沅精心措辞过的:江总,这些都是您的证据,不巧,您正好撞到我手上了,而我,现在需要一个复出的机会,之前的复出都被您破坏了,现在有一个机会,阿兰导演有一部《遥不可及》要拍,想请您在阿兰导演面前,说说话,如果没说话,那我就只能在牢里见你了。
  照片是一张一张发过来的,所以江朝云的手机便一下一下地响。
  他现在受伤了,正在家里养伤,坐在阳台上,悠哉悠哉地看报纸。
  沈沅发的这些东西,他仔细看过了,然后也看到她的要求了。
  他说:“你不该先问问我的伤?”
  沈沅看到了,心想,能屈能伸,算是半求半被命令地说了一句:江总,您的伤势如何了?
  江朝云回:没死,让你失望了。
  沈沅又说:您怎么能这样想,我当时也是气懵了,做了蠢事,现在还想请江总帮忙呢。
  江朝云回了一句:甭做梦了。
  这两个字把沈沅所有的幻想都堵在了脑子里,沈沅的脑子里嗡嗡地空白一片。
  难道江朝云一点儿都不怕去坐牢?
  证据,因为对方怕才有用,如果对方不怕,还有什么用?
  这些不就成了废纸了吗?
  沈沅不太知道他有什么应对政策,感觉这次碰上了一个棘手的人物。
  和路一尘商量的时候,路一尘也诧异,“这都是很核心的证据,他怎么就不怕?还是笃定了,这就是你的一个借口?”
  沈沅也摇了摇头,不明朗,这条路走不通,那就不要想别的了。
  阿兰导演,她以前没见过,隔着一个国家,沈沅也不能主动出击。
  既然江朝云拒绝了,她就只能先走稳妥的路子试试,把简历发去人家的邮箱,又让路一尘去了法国。
  此时的阿兰,确实在给女演员试戏。
  这次确实是他亲自导,现在他有自己的公司,旗下都是大牌的导演,他根本不用出马,可能最近闲了,想导演个片子,阿兰导演时隔了几年再拍片子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家都来探路子了。
  其中就有一个小姑娘,十八岁,两个乌溜溜的大眼睛,脸是鹅蛋形的,穿一身白色的麻质衣服,头发又黑又密,让她编成了一根麻花辫放在了胸前,无论如何,都是超凡脱俗的大美女一个,可这长相,又是偏鬼精灵一些。
  阿兰并不认识她。
  却不想,她自来熟地就走到了阿兰的桌子前面,叫到,“阿兰哥哥。”
  阿兰微皱了一下眉头,“我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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