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了

  是五叔江延成派的延成集团的商务车,把江行止拉回他的别墅的,还给江行止买了轮椅,好像江行止的病好起来还早的样子。
  那天兵荒马乱,田雨湘也跟着回家了,她心里有些模棱两可,不知道下一步,江行止是怎么安排,看起来,别人的安排并没有用。
  江行止一直躺在自己的床上,田雨湘就在旁边看着他。
  她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搬去了旁边的房间,准备在隔壁睡,江行止没说什么。
  就是晚上的时候,田雨湘听到隔壁有滚动的声音,什么东西重重地摔在了大理石地板上,她急忙起来,开了江行止的们,才发现江行止摔在床下了。
  她又弄不动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从地上弄起来,当然了,他自己也使劲儿。
  这里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有一个钟点工,每日还是江家的人来送饭,来了之后,有的菜需要钟点工热热,卫生也是钟点工打扫,他的别墅倒是比医院大很多,设施也更加方便,纵然他在医院时候也基本上什么都有,田雨湘总觉得在医院很憋闷,受管的。
  现在这里,平常时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好像到了世外桃源。
  “你说你半夜下床干什么?”田雨湘抱怨。
  “洗手间。”他说。
  “你不会叫我?”田雨湘又抱怨。
  “远。”
  田雨湘想想也是,而且,他家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她可能听不见,再说,医生说即使能说话了,也要少说话,免得伤口裂开。
  田雨湘看了看他的房间,只有这一张床,又看到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头上冒着大汗,她拿了痰盂,放在他身下,又问,“你半夜还起来吗?”
  “起。”
  田雨湘差点儿头都炸了,她站在江行止的身边,开着台灯,她在弯着腰给他盖被子,她还是当年那副样子,一点儿都没变,脸上胶原蛋白满满的,她挡着台灯的光,丝丝的发丝从她的头上落下来,很漂亮,大概她的头发很久都没有烫过了,只发梢微微有一些小卷儿,很柔媚的模样。
  “你房间也没有别的床。”她嘀咕了一句,但是,她总不能和一个全身不能自理的人发脾气,想想,以前也不是没睡过,就不要那么矫情了,“那我在你身边睡,你介意吗?”
  “不。”
  田雨湘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去旁边的房间,把自己的被子拿了过来,就睡在他身边了。
  时隔多年,他和她再次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不同的是,以前都是盖一床被子,如今,一人一床。
  而且,他的床很大,田雨湘和他的距离很远,好像她很怕碰了他的伤口。
  其实他身上没有什么伤,是小脑受伤,导致全身都不能动。
  不晓得今天晚上江行止是怎么回事,田雨湘睡在他身边以后,他竟然一次夜也没有起。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是朝着江行止那边的。
  却看到他已经醒了,田雨湘躺在床上,对着他说,“我想我的两个孩子了,今天周五了,能不能把他们接来?”
  “好。”接着,江行止又朝着自己手机的方向看去。
  手机就放在桌子上,田雨湘给他拿过来了,他翻到了司机的通讯录,把手机给了田雨湘,“你打。”
  田雨湘想了想,拿过他的手机,开始打。
  打通以后,那边传来一个声音,“江总您好。”
  “哦,我不是江总,我是——”田雨湘坐在江行止的床边,侧头看了他一眼,不晓得该怎么介绍自己,他的手正搭在额头上,闭着眼睛,“我是照顾他的人,我有两个孩子在榕城,想麻烦您去接一下他们,位置我一会儿给你发过去,我再给我们家阿姨打个电话,您到了以后,联系她们好吗?接到了孩子,送到江总的别墅来。”
  “好。”
  “你有司机的微信吗?”田雨湘江行止。
  江行止在微信里找着,田雨湘的头离得他很近,他甚至能够听到她呼吸的声音,大概头发碍事了,她撩了一下头发。
  江行止闻到了淡淡的女人洗发水的味儿。
  江行止找到微信以后,给了田雨湘。
  田雨湘把位置给了司机,又用自己的手机给家里的阿姨打了个电话,双方联络上了。
  田雨湘今天心情不错,抬头看了看表,才十点多,心想着,孩子放学都得四五点,等来了怎么也得晚上八点多了,还早,她又挺着急的。
  不过快中午的时候,就有江行止公司的人来送材料,厚厚的一叠。
  田雨湘给江行止送来,好像有些只要签字就行。
  江行止眼睛瞟了一下这些文件,留下三个字:你处理。
  说完,他便又闭着眼睛了,好像很累的样子,这些东西都懒得看。
  “我处理?你不怕我把你的家产都算计光了?”田雨湘翻着这些材料,大部分都是财务报表之类的,她能看得懂,只是江行止的集团更大一些,虽然复杂,但都是一回事。
  “认了!”良久,江行止才说了这两个字。
  田雨湘好像听到一种“把所有都搭上,换得这样一种结果,能怎样?除了认命还能怎样的感觉。”
  江行止的话,让田雨湘有些意兴阑珊。
  她坐在写字台前,很认真地看起来,不知不觉地就看了好久。
  都没有什么问题,好像也没有什么人敢算计江行止。
  因为看得太认真了,所以,连江行止“哎”“哎”地叫她,她也没听见,也可能江行止的声音太小了。
  所以,田雨湘的背后挨了一个纸团的袭击以后,她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转过头来了,一副学习被打扰了的样子,问江行止,“怎么了?”
  一转身,也才看到,他刚才的确是扔了一个纸团。
  强弩之末势尚且不能穿鲁缟,更何况是一个纸团。
  “去开门。”
  “门铃响了吗?”她问。
  “响了。遥控。”江行止的手朝着田雨湘的写字台上指了一下。
  田雨湘按了遥控,不多时,果然楼下来人了。
  田雨湘下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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