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你的人不对?

  季惟明、江延民把孩子送到家。
  这不是江延民第一次见田雨湘,东珠婚礼的时候曾经见过。
  不过,那时候,也就是一瞥之间,田雨湘还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还没有这么复杂的身世,也没有田森扑朔迷离的案件,他当时只以为,她是行止的一个女人而已。
  听彭懿说,田雨湘在公司楼下,扇了江行止一个大耳刮子。
  不过这激烈的“盛况”,他没看到。
  他和彭懿都认为,田雨湘这样的女人,是娶不得的。
  若她还在未婚的时候,行止喜欢,娶了也就娶了。
  可她现在,再嫁就是三婚了。
  要改了江家的风水了。
  田雨湘的家庭条件不错,田森以前在榕城的地位,他是知道的。
  是季惟明介绍的江延民的身份,田雨湘很客气地说到,“对不起,今天这个孩子没去上课,我不知道,给您家里造成了巨大的困扰,非常抱歉。”
  “没事。随缘。”江延民说到。
  江延民的手机响起来,是彭懿打来的,问他的事情办完了没有,如果办完了,赶紧来医院看行止。
  江延民脸上瞬间暗沉了一下,“好。”
  江延民走的时候,只跟田雨湘说了一句,“孩子不懂事,别训他。”
  若是旁人家的孩子,江延民才不管呢。
  不过董山,或者说是江山,毕竟是江行止的种。
  是唯一的下一代,现在虽然是田雨湘在行使监护权,可改变不了董山的血缘事实。
  说完,江延民就走了。
  田雨湘本来确实想揍董山一顿的,可既然江延民这样说了,而且,事已至此,于事无补,而且,对孩子担心了一下午,如今,既然她回来了,她也就没说什么,只问董山,“吃饭了没有?”
  “没有。”董山在妈妈面前小心翼翼地回答,可对自己今天的战果,他很满意。
  直到睡觉,田雨湘都不曾问过江行止婚礼的只言片语。
  给董山洗脚的时候,董山问,“妈妈,你不关心婚礼的情况吗?”
  田雨湘抬头,“跟我有什么没关系呢?”
  董山便有些失落,以为做这些,是替妈妈出口气,可是妈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还是季惟明把江延民捎回丰城的,一路上,季惟明都没怎么说话。
  江延民也没有心情跟人聊什么。
  “直接送我去医院,谢谢。”江延民很客套地跟季惟明说了自己的要求。
  季惟明什么也没问,把江延民送到医院,他便开车走了。
  江延民快步去了江行止的病房。
  送孩子来回,六个小时已经过去了,江行止刚刚动完手术,还在昏迷。
  江延成看到江延民回来了,过来说到,“四哥,别担心,行止应该没事,放宽心。”
  江延民手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怎么能放心呢?一场婚礼泡汤了,行止又是这种情况,别人的婚礼都非常顺利,江家还从来没出现这种情况。”
  江延成拍了拍四哥的肩膀,“四哥信我,行止不会有事。”
  “但愿吧。好了,你和弟妹先回去。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了。”江延民对江延成说到,又看了一眼走廊里,全都是江家的人,把走廊都堵满了,“你带别人先回去,他这种情况,少不了人陪护,轮流来。”
  “好,我回家让子吟给行止熬汤,估计熬完了,他也该醒来了。”说完,江延成转身,叫走了大部分人。
  程绍珊没走,彭懿也没走,亲属中,就只有阿衍留下来了。
  医生说,病人还没有醒来,要探视,还得过会儿。
  程绍珊还穿着不合时宜的婚纱,没机会换便装。
  她一直在哭,哭得别人心烦,但彭懿和江延民理解她,不好说什么。
  她觉得自己特别愧对江行止,只要让江行止能够醒过来,让她干什么都行。
  江延成和高子吟上车以后,发动车子以前,江延成说了一句,“行止一计不行,又使一计,这是要破釜沉舟了。”
  “什么计?”
  “抢婚不行,又开始使苦肉计,也不知道这个田雨湘会不会上当。”
  “怎么会?行止把自己搞成这样是苦肉计?”高子吟问。
  “要不然怎么叫苦肉计?行止自己有数,知道找什么车辆撞是最轻的,你当他傻呢?不过这个田雨湘这么难搞吗?”江延成也微皱了一下眉头,“简直是有史以来最难搞的。”
  高子吟“切”了一声,“都这种关头了,你不关心亲侄子的病情,关心起风花雪月来。”
  “行止没事,死不了。”江行止又说。
  高子吟白了他一眼,“你好绝情。”
  江行止醒来,大概是夜里一点,护士把江延民叫进了病房。
  江行止鼻子上还戴着氧气罩,他看了江延民一眼,然后又看了门口一眼。
  “感觉怎么样?”江延民问到。
  护士说江行止因为脑神经压迫,说不了话。
  江延民看到江行止一直盯着门口看,便说,“你想见谁?”
  他只看到江行止的嘴在动,却听不清楚他说的什么。
  江延民实在听不清楚,便叫外面的三个人都进来了。
  可江行止还是不满意,一直试图说话,却说不出来。
  看到别人都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好像特别无奈,刚刚动完手术,一动就喘粗气,伤口疼,动就大汗淋漓。
  阿衍说到,“好了,你醒了,让四叔四婶还有程小姐先回家,今夜我照顾你,如何?”
  江行止点了点头。
  于是,其他三个人都离开了。
  纵然程绍珊回家的时候,如何不甘心,可看到江行止这般模样,也甘心了。
  病房里只剩下阿衍了。
  凌晨五点的时候,高子吟送来的鸡汤,可江行止不喝。
  高子吟以为是江行止刚刚手术完,什么胃口都没有,所以他不吃。
  可早晨,护士喂她饭的时候,他也不吃,甚至把护士的饭碗给摔碎了。
  脾气爆得很。
  中午彭懿做的高参小米粥,他还是不吃。
  彭懿开始琢磨事儿了,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是不对胃口?
  下午,基本江家的人都来了,都来看江行止,大家都拿着各种吃的,让江行止挑,可江行止哪样也不挑,还闭上了眼睛,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
  “是因为什么?照顾你的人不对?”江延成问他。
  江行止的目光一直落在天花板上,不说话。
  “阿衍,给他笔,让他写。”江延成又说。
  阿衍便拿了一张纸,让江行止写。
  江行止手上无力,写出来的字也是歪七扭八的,只写了两个字母: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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