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从容,很磨蹭
江行止气,田雨湘心情也便不好。
但她实在饿得难受,今天晚上她准备做土豆牛肉,西红柿炒鸡蛋的,这次一点儿心情都没有。
随便点了外卖,田雨湘忽然问了一句,“你今年多大?”
江行止微侧了一头,不满地说到,“你不知道我今年多大?”
“二十——二十几?”田雨湘又问。
“四。”江行止口中冷冷地扔下这个字,便翻过身去睡觉了。
田雨湘慢半拍地“哦”了一声,又说,“那你才比我大一岁。”
很久以前,当她看到田森和夏姗姗在一起的时候,她想的是,男女相处的模式就应该是这样的,年长的男人,和年纪较小的女人,在一起,真的很和谐。
她原本以为,自己将来的男人,也会比自己年长好多的,却没想到,只比自己大一岁。
不多时,外卖的电话就打给田雨湘了,说在门口了。
田雨湘慌忙随便穿了衣服,便起身拿外卖了,她都点了两份。
把外卖放到桌子上以后,田雨湘对江行止说,“起来吃饭了。”
江行止也是过了好久才起来吃饭,田雨湘递给了他筷子,他才吃起来。
现在已经八点半了。
田雨湘现在觉得,大概情侣相处就是这样的,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头碰着头,筷子碰了筷子,竟然别有一种别样的亲密,虽然和她曾经的设想不一样,但谁的爱情是设想的?
此刻,江行止不是田雨湘的上司。
田雨湘也不是江行止的下属。
若是江行止自己点外卖,肯定会直接从饭店里点那种带大食盒的,送来就是好几层的那种,不过现在,他体会了不一样的人生,从昨天就对田雨湘的气,在那一刻,心软了,他感觉到了柴米油盐的温情。
吃了饭,田雨湘收拾了东西,又去把厨房里没做的东西也收拾了,把闷好的米饭,放在了冰箱里,还问江行止,明天早晨做蛋炒饭,他吃不吃?
江行止是从来没有吃过普通的蛋炒饭。
他爸做的蛋炒饭,从来都是用海鲜炒,基本上一盘得折合二三百块。
他很想尝尝田雨湘做的蛋炒饭,是什么味儿。
晚上睡觉的时候,江行止本来躺在那边睡觉的,忽然从那边压到了田雨湘的身上,“以后别让我心烦!”
田雨湘是看不清楚江行止的表情的,她只颤颤地说到,“我—我怎么让你心烦了?”
“不知道吗?我要你一心一意。”江行止很严肃地对田雨湘说到。
“可你对我一心一意吗?你整日提起边宁,故意气我,你当我心里好受?”田雨湘在下面,又气愤又委屈地说到。
江行止只定定地看了田雨湘几眼,接着便低下头开始吻她了,很温柔的吻。
田雨湘的双臂便本能地攀住了江行止的背。
第二日,田雨湘早早地就起来做蛋炒饭开了,江行止起来的时候,所有的饭食都在桌子上摆好了。
江行止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田雨湘端着两个鸡蛋从厨房里出来。
两个人不知道怎的,就这么对视着了。
江行止在扣自己衬衣的扣子,看到田雨湘面色红润的模样。
再看看饭桌上的菜,瞬间就有一种小国寡民的岁月静好,他的心里舒缓了很多。
两个人便坐下来吃饭了。
田雨湘一边喝粥一边说到,“过几天,我想回家看看。”
“看什么?”江行止一边磕鸡蛋,一边问到。
“我想过几天休年假的时候,回去看看,秦贝儿死了的事儿,我爸都告诉我了,我不回去看看,我大放心我爸。”田雨湘边说。
“你可知道当初你爸为什么把你送出来?”江行止问她。
田雨湘没说话,一直低头吃饭。
她不知道,田雨湘就知道了?
江行止只抬眼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说话。
田雨湘的年假是江行止直接批的,她的顶头上司就是江行止,江行止直接就批了,总共五天,加上周六日是一周。
田雨湘坐大巴回了榕城。
在她走了的第一天,江行止又回去她家里住了一晚上。
他现在忽然觉得,自己的大房子好大,他自己一个人住,觉得很寂寞。
她的房子虽然也不小,但比他的房子小多了,竟然莫名地有一种温馨。
他在她这里住,并没有告诉她。
……
田家的别墅门外。
田雨湘站在那里,上次只是对着自家的别墅打量了一眼,并没有进去。
现在,要想进去,也需要胆量了。
既然田森已经告诉秦贝儿死了,她理应回来慰问的。
她想自己的爸爸了,很想很想。
走了进去,却发现别墅里的格局已经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她已经十几年没有回来了。
田雨湘不晓得,她和爸爸的关系是什么时候频繁起来的。
大概是从她故意写错小数点那一刻开始,她现在已经大了,不像以前小女孩那样了,很多的情感无处依靠,便依靠在了自己的爸爸身上,走不出来,便自怨自艾,看所有的一切,包括夏姗姗,都是病态的,现在,大概因为所有的情感,都给了江行止,所以,看一切,便都从容了很多。
江行止一直都是从容地,很从容,很磨蹭。
没想到,今日看,田森竟然在,他似乎并没有受到秦贝儿死的影响。
也可能自带大佬的气度,喜怒不形于色。
“秦贝儿死了,我以为您会很忧愁。”田雨湘说到。
“忧愁?我忧愁什么?不过是个女人而已,还是一个不大懂事的女人。”田森说到,“我已经报警了,她的事情,我能做的就是这些。”
“可夏姗姗回来了。”
“夏姗姗?是谁?”田森放下手里的报纸,好像想不起来夏姗姗这个人,又好像忽然恍然大悟了一下,“哦,是我的前妻,她回来了?可能是因为还挂怀当年的事情,所以来报仇,两个女人争宠的,我作为男人,其实我心里是很愉悦的,这点,你不知道吗?”
田森说话的表情,仿如一个无情的纨绔子弟一样,让田雨湘一愣一愣的。
当年,田森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