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得他心疼
成彦走了以后,江延成还紧紧地箍着高子吟的腰,不让她从他身上下来。
高子吟似乎也没有要挣开的意思,她的头朝着那边看,并不看江延成。
直到江延成看到有一滴眼泪从她的脸上落下,他的一只手扳过她的脸,“我让你哭了?”
高子吟并不回答,又转过头去。
片刻之后,高子吟转过头来,对着江延成说,“江总,我想要好好地过日子,江总您这种人是不适合我的,我也不适合您,您每次都搅乱我的好事,算怎么回事?”
“好事?”江延成冷冷地笑笑。
高子吟知道成彦的公司,是江延成特别派人搅黄了的,对江总来说,这不算什么。
“我要上楼去了。”高子吟说道,“我困了。”
整个人却再次被江延成箍紧,“我陪你睡!”
说着,江延成的唇便在高子吟的腮边逡巡,不正经极了的意思,只有肉欲。
好像他说陪高子吟睡,对高子吟来说,是天大的赏赐一般。
除了工作时候的正经,高子吟从未见过江延成对女人真心的时候,他从来不曾为了某个女人动什么心思,所有的心思都是浮着的,一眼能够看穿,他也不介意别人看穿,女人对江延成来说,不过猎物。
“若你不想让我死,你就上去。”高子吟说道,“还有,我们两个已经分手了!”
说完,高子吟从江延成的腿上站起来便走了。
江延成从背后紧盯着她,和那天晚上从金石会所初见她是一模一样的走路姿势,不同的是,这次,她在拭泪。
高子吟回去看了会儿电视,便睡觉了,以为会睡不好的,可今天的睡眠质量竟然出奇地好,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从床上起来,她便回家去了。
刚刚走到家门口,便看到冯锦。
冯锦冷冷地看着她,“昨晚上去哪了?”
“酒店。”
“和成彦一起住的?”冯锦又问。
“没有,他来了一趟,又走了。”高子吟也在替成彦开解。
冯锦心里竟然放心了一下,她严厉地对着高子吟说到,“去那边跪下!”
高子吟咬了咬牙,她知道自己对不起冯锦,想必冯锦看见成彦,便觉得对不起冯嘉怡,而高子吟如同一个叛徒一样,走到对方的阵营里去了,对方不曾策反,她已经叛变了,冯锦自然不喜,高子吟去那边跪着了。
“去水里跪着。”冯锦皱着眉头说到。
高子吟没作声,如果跪能够让冯锦的气消了,那便跪吧。
花圃那边旁边的地面,昨天的雨还没有干,高子吟便跪在那里了。
冯锦看到她跪得这么干脆,气便不打一处来。
高子吟跪的时候,目光特别坚定。
昨日橘黄色衣裙还没有换下,这件衣裙是吊带的,露着她纤细的胳膊,膝盖部分跪在水里,弄得特别脏。
这一日,江婉宁和江延成也来了,来告辞,准备要回中国了。
刚刚进门,便看到在大门那边跪着的高子吟。
江延成只是看了一眼,为什么而跪,他多少有数,正如对冯家和成家的纠葛,他有数,高子吟想放弃遗产和成彦在一起,他都了解。
原本,他以为这是高子吟的一计,只是为了降服他。
尤其,她日日和大姐在一起,大姐哪天走,她是知道的。
所以,她也应该知道今日江延成会上门。
不过,高子吟跪着的样子,让江延成心生怒意。
他并不晓得怒从何来,就是看到高子吟明明知道他和大姐进门以后,却仿佛置身事外一般,心里便气,打死他也不想承认——此时的高子吟,心里有另外一个男人,她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跪。
在江延成的情感世界里,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所有的女人都是巴结着他的,讨好他,如同她这样的,从来没有!
江延成咬了咬牙,没作声,和江婉宁去了客厅。
客厅里,冯锦坐在能清晰地看到高子吟跪的地方,一张脸,冰冷含怒。
“怎么了?怎么让子吟跪在外面呢?”江婉宁和高子吟的关系向来不错,自然要问。
“别提了,让你看了笑话了。”冯锦说了句。
江婉宁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张纸,上面写的是:高子吟放弃继承冯家所有遗产协议。
“怎么了?”江婉宁又问。
“上次你来的时候,已经跟你说过了,家丑不想外扬。”说着,冯锦拿着这张纸,站了起来,走到了外面,拿着这张纸给高子吟看。
高子吟连看都没看,只抬起头来,对着冯锦说,“有笔吗?”
“不再看看了?”冯锦又问。
“不看了。我此生所求,不过想过一段平静的人生,他爱我,我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在我困难的时候,在我迷茫的时候,他在我身边;不要让我感觉不到他,或者,只顾及自己的感受,丝毫不顾及别人感受的那种,我要不起,我也不想要,表哥很好。”高子吟说到。
冯锦看着她,把这张纸递给了她,“等着,我去拿笔!”
冯锦去了客厅内,拿笔。
冯锦看了一眼江延成,江延成正抚弄着下巴,看着高子吟。
江延成和高子吟的事情,冯锦略知道一些,毕竟当时江延成和高子吟因为孩子的问题,曾经有过争执,冯锦自然知道那个人是江延成。
这次让江婉宁来,冯锦也有自己的考虑。
高子吟曾经说过,江延成家里很有钱,她也曾经说过他是个渣男。
其实让中国的人来代理产品,这件事情,本就是可有可无的。
可冯锦想看看江延成这个人,恰好江婉宁说过,让自己的弟弟江延成陪自己去,于是冯锦便应允了。
一来,她想看看,江延成究竟怎么个有钱法,二来,她想看看他怎么个渣法。
冯锦知道今日江延成和江婉宁要来,所以,她特意选择了这个时间让高子吟出去跪着,选择这个时间让她签字。
虽然冯锦从来面上不动声色,可冯锦的心思和江延成一样——深得很!
其实,遗产的事情,签字不签字的,不过是个形式,她想让谁继承,谁便能继承。
冯锦此举,生气是真,想看看江延成的反应也是真。
他似乎很淡定,或许内心不平静,可面上表现出来的,确实淡定。
冯锦让高子吟跪的地方,她说的话,江延成都能够听见,可他——始终平静。
还真是渣——
渣到没边了。
或许从来都没有爱过。
冯锦拿了笔,出去了,高子吟签字了。
“起来吧,进屋去洗澡,换衣服。客人要走了。”冯锦说到。
高子吟起来的时候,双腿趔趄了一下子,刚才跪在石头上,若是大理石地面还好,可偏偏是凹凸不平的石头地面,起来了,高子吟也放松了,只要不继承,她心里就少了好大的压力,她本来就觉得继承冯锦的遗产,名不正言不顺。
而且,刚才高子吟的态度很坚定,因为她知道江延成来了,所以,态度更加坚决。
因为如果她不坚决和成彦在一起,势必又要落入江延成的掌心,成为他玩弄的对象,让他认为她在欲擒故纵,她不想给他这种印象,他当时是如何奚落她的,她现在的态度便有多坚决。
可以说,江延成的到来,恰好让高子吟的态度向来一个反面。
这种身在其中并不能体会的情绪,江延成不知道,他以为的是,之前自己过于自信了,高子吟根本没有喜欢他,五年了,物是人非的五年,他以为她变成了自己喜欢的模样,自然是喜欢自己的,可是没有,她已经喜欢了别人。
诚如她自己所说,如果仅仅是要江延成吃醋,没必要拿自己的清白做赌注,也没必要拿放弃财产做堵住。
高子吟爱一个人的时候,是真的爱了。
爱的是——成彦。
这下,江延成似乎受到了天大的打击,让他一直以来在女人身上的超级自信,如同一个被针扎破了的气球,而高子吟,就是那根针,不仅扎破了他的自信,也扎得他心疼。
原来心疼起来是这种感觉。
酸涩,难受——想把那个人拥入怀。
可那个人,已经不属于自己。
他以前从未体验。
江延成的目光竟然初次不像以前那样稳了,他的目光落在茶几上。
他现在,是真的开始吃成彦的醋了。
成彦,不剥皮抽筋,的确难以消他的心头之恨。
高子吟去楼上洗了澡,换了衣服,下楼了。
刚才冯锦让她来楼下招呼客人,她换了一件黑色的衬衣,一件长裤,头发没干,她也没吹,好像没有心情。
下楼以后,她便坐在椅子上,只是随声应和着江婉宁的问话。
不答话的时候,她便双手弄成一个镂空的形状,微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
好像心里有所想,手靠在了椅子的扶手上,扶着头。
她知道江延成的目光正在盯着她。
她不知道他怎样想,可是他的感情,始终在天上飘上,高子吟从未想过,如果有一天江延成安静下来,会是什么样子,她知道,这一天,永不会来。
所以,她选择了能给她安定生活的成彦。
“高小姐,是嫁成彦嫁定了?”江延成忽然在那边问了一句。
高子吟“嗯”了一声,她的心思没在这上面,良久才答,“若他娶,我便嫁了!从此琴瑟在御,莫不静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