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他的卑微

  做完以后,乔诗语面朝着外面,还是保持刚开始的样子,背朝江延远和孩子。
  黑夜中,她一直睁着眼。
  “你总共和三个女人做过了吧?”黑暗中,乔诗语问到。
  “是。”那边江延远平躺在床上,他亦是紧紧地皱着眉头,在低喘着粗气,手搭在额头上,不尽兴,心里烦。
  “什么感觉?”
  “没感觉。女人都一样。”
  乔诗语的手紧紧地抓了床单一下,如同她的心,突然痉挛起来。
  江延远知道自己言不由衷。
  对那两个女人,确实没任何感觉,不过对乔诗语,没感觉真是假的。
  否则他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地强迫她。
  “睡吧。”乔诗语说到。
  第二日,乔正业便要走了。
  江延远送他去机场。
  路上,乔正业张了好几次口,都没说出来。
  “爸,您想说什么,说吧。”江延远一边开车一边说。
  “延远,有些话,我这个身份实在不该说,小乔刚刚生了孩子,你不能太过分了,男人都有这个需要,可以理解。但好歹得有个度。”乔正业终于说完了。
  江延远明白过来乔正业说的是什么。
  他就是不明白了,他们家那么大,隔音也很好,乔正业是怎么知道的?
  还是小乔跟他告状了?
  “我知道了。”江延远微皱着眉头说到。
  今天乔诗语说要出去买吸奶器,她查了孟昭华在哪家医院做产检。
  她问孟昭华的情况,但是人家是不告诉她的。
  乔诗语拿出了两万块钱给人家,她知道这是泄露别人的机密,医生一般都不会说。
  乔诗语说了,孟昭华怀的是他老公的孩子,她破坏自己的家庭,乔诗语有理由知道真相。
  看着手里的钱,再想想“小三”这个词,医生终究没有守住自己的职业操守和节操。
  她给乔诗语看了孟昭华的产检报告。
  乔诗语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个产检,她也曾经做过,医生还给她打过电话,不过是医生问她工作地址的电话,就把她吓到不行,当时她的魂儿差点儿就掉了。
  她在设身处地地想,如果她是孟昭华,会不会疯掉?
  而明明知道自己怀的是这样一个孩子,会不会有极大的心理压力?
  接近崩溃的边缘?
  她在想,江景程肯定知道孟昭华的情况了,所以,他选择了给孟昭华讲故事。
  他知道孟昭华的心理承受能力,也知道怎样才能够用稻草压垮这个人。
  乔诗语觉得自己很矛盾,一来,她同情孟昭华,毕竟都是孩子的母亲,尤其,乔诗语刚刚当了妈,见不得这种事情,孟昭华的情况很糟。
  二来,孟昭华总是勾引江延远,这让乔诗语很生气,想着,这样的下场,是她的报应。
  江延远送完乔正业,正好齐总给江延远打电话。
  江延远说他在机场。
  “看看看看,江总,我就说咱俩人有缘么,我刚来丰城,刚下飞机。本来想打车的。你走开了吗?要是走开了就不用了,要是没走,能不能等等小弟?”齐总问。
  齐总这都谦逊到什么地步了,他儿子都二十好几了,说他自己是小弟。
  江延远知道齐总在打趣。
  江延远的车刚要开,“没有,不过我从出发离开了,现在在桥底下,准备走,你自己出来吧。”
  “好嘞。”齐总说完,不过十分钟的功夫,就在江延远的车上了,“你说咱俩是不是挺有缘分的。”
  “是有缘分。”江延远说到,“去哪?”
  齐总拿出张名片,“这是我定的酒店,麻烦你把我送到这儿。”
  江延远随意瞟了一眼酒店的名称,就知道在哪,毕竟从小在丰城长大的。
  “你也把我当司机?”江延远又问。
  “还有谁把您江总当司机?”齐总问。
  江延远头朝窗外看过去,微微皱了眉头,“没谁,晚上一起喝酒吧?”
  “江总邀请,我自然答应,只是江总结婚了,这媳妇儿也不管着你?”齐总又问,“你这婚结的神神秘秘的,我倒是没想到,最后嫁给你的是小乔。”
  “我们家人的压力,她巴不得不嫁。”江延远的唇角似乎一直在嘲讽。
  “不管谁让嫁的,既然嫁给你,你们俩就是前世命定的缘分。多好,是不是?”齐总又问。
  江延远长叹了一口气,“是还不错。你这次来丰城,主要是干什么?”
  “有点儿别的业务。我这除了发您江总的财,也得赚点儿别人的钱不是?我也不是您,富二代,创一代,有钱的很,我得有紧迫感。”齐总说。
  “晚上喝酒,没变化吧?”江延远又问。
  “我今天下午不见人,明天才见,晚上没问题。”
  把齐总送回酒店,江延远去了公司一趟,处理了一下业务,下午六点的时候去了齐总的酒店。
  喝酒的时候,两个人喝的是六十多度的白酒,喝喝就喝多了。
  齐总最近也遇到了烦恼,他的儿子就是看上那个学校的老师了,死命要娶,他怎么反对都没有办法。
  “那你让他娶了不就行了?”江延远很醉了,说话都不怎么利落,“不娶自己喜欢的人,心里一辈子的疙瘩。”
  “那您江总是不是这辈子心里就没有疙瘩了?你不是一直喜欢小乔吗?”
  “过日子,谁还心里没个不痛快,她心里不痛快,我知道。”
  齐总叹了一口气,“不说你们俩了,我一旦让他娶了这么个小学老师,将来两个人都是当老师的了,谁来继承我的事业,富不过三代,以后两个人靠死工资,别人三代,我才两代事业就折了?我怎么那么寸?”齐总说起来这事儿,觉得特别晦气,特别窝囊。
  江延远心里也不痛快,自从昨天晚上,心里就不痛快。
  喝多了是必然。
  “什么时候我去您家里去拜访一下江太太啊?”齐总问。
  “随时。”江延远说到。
  是江延远结的账,齐总要结账的,江延远醉醺醺地说到,“哪能?你好不容易来趟丰城,算我给你接风。”
  江延远没说,他对齐总印象极好,不过因为齐总也来自江城,知道他和乔诗语的事情,毕竟刚开始,没有一个人看好江延远和乔诗语,所有的人都打压,看热闹。
  江延远随手把钱包放在兜里。
  江延远回家的时候,是齐总给找的代驾。
  代驾快到江延远别墅的时候,给乔诗语打电话,说您先生喝多了,可能得您出来接一下。
  乔诗语说了声,“知道了。”就出去了。
  代驾扶着江延远走到了别墅大门口,乔诗语接过他。
  江延远大部分的体重都放在乔诗语身上了,乔诗语本能地“唉呀”一声。
  “怎么?嫌你老公沉?”江延远不正经地调侃。
  是醉酒后的那种常态。
  就是说的时候很清醒,酒醒后也记着,若是平常,这种话他是不会说的。
  “有点儿。”乔诗语说到。
  进客厅门的时候,江延远一个趔趄,钱包就从裤兜里掉出来了,乔诗语看到了,但走不开,想着先把江延远放到床上再说。
  江延远上床以后,一下子拉住了乔诗语的手,不让她走,抱过乔诗语就亲起来,口中“小乔”“小乔”地叫着,还很肉麻地叫了一声“乔乔”。
  他以前可是从未如此叫过乔诗语。
  乔诗语去端水和毛巾,回来的时候,看到江延远躺在床上,侧压着自己的手,在轻轻地拍孩子,即使他醉酒回来动静这么大,但孩子睡得很好,一直都没被吵醒。
  江延远对着孩子说,“什么时候学会叫爸爸?什么时候学会叫你妈?”
  乔诗语站在床头灯照不到的角落,江延远看不见她的表情,也可能没注意到她来了。
  乔诗语给江延远擦完手后,江延远睡觉了。
  乔诗语去了客厅,把他的钱包捡起来。
  他的钱包是那种小的,打开了扣在地上的,乔诗语从地上捡起来,不经意的一瞥,便看到了里面的照片,上面是她身份证上的照片,不是特别清晰,但好像特意找人修过了,所以看不太出来,即使不太清晰,他也放在自己的钱包里。
  那一刻,乔诗语仿佛看到了江延远的卑微。
  江延远曾经拿过她的身份证,她知道,只是不知道他把她的照片找人做成了这样,还装进了钱包。。
  那一刻,乔诗语的心里变得很柔软,好像江延远一直在她看不见的后面,很多的事情,她都不知道。
  所以,这算不算闷骚?
  她把他的钱包放到了他的床头柜上。
  乔诗语进卧室的时候,看见他睡得离孩子很近,乔诗语生怕他醉了睡觉把孩子压了,所以,今天晚上,她把孩子放到婴儿床上去了,乔诗语睡在床上,婴儿床就在旁边,这样孩子半夜有什么事情,她能够知道。
  所以,她知道半夜的时候,江延远从背后抚摸着她,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她闻到他的呼吸,让她的脖子很痒。
  她知道他今天并没有把她当成别人,因为他叫了好几声“小乔”,平常听不到的称呼,倒是在这里听到了。
  乔诗语一夜都没有睡好,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江延远已经靠在床头了。
  酒醒了。
  他正在翻看自己的钱包。
  看到乔诗语醒来,问了句,“我的钱包怎么在这儿?”
  “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掉在地上,我捡起来,放在这里了。”乔诗语起身穿衣服,不动声色地说到。
  “你没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江延远狐疑地问。
  “什么东西不该看?”乔诗语随口应道。
  “我意思——”
  “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我什么时候对你的钱感兴趣过?”乔诗语说到。
  江延远盯了她的手一眼,祖母绿戒指已经摘下来了,乔正业一走,就摘了。
  江延远冷笑一下,“也对。对我的人不感兴趣,更别提对我的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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