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姓陆的?不说说吗?

  “行了,别念了。”余掌珠偷偷抬眼看了江延东一眼。
  “怎么不念了?我想听听。”江延东说,他点了一根烟,“啪嗒”一下把打火机扔在了茶几上。
  代玮也觉得塔罗牌里写的内容不是江延东,这是挑拨别人的关系,所以,她不念了。
  “嗨,都是弄着玩的,不准,再说了,我这臭手,可能算错了。掌珠,我今天就是和你说我在我爸公司的事情,没别的,我先走了。”说完,代玮拿着她的塔罗牌便溜出去了。
  家里只剩下余掌珠和江延东。
  江延东吐了一口烟,若有深意地看着余掌珠。
  余掌珠好像挺心虚。
  江延东一直没说话,就这么时而看掌珠,时而吐眼圈。
  一根烟的功夫很快过去。
  江延东从沙发上抱起余掌珠,便上了楼。
  上楼以后,他把余掌珠压在了身上。
  余掌珠呼吸急促,江延东在她身体上方,不足五公分的地方那个看着她。
  “又看上谁了?”他问。
  “我能看上谁?塔罗牌,你也信?”余掌珠被压得面色潮红,问他。
  江延东开始撕扯余掌珠的衣服。
  余掌珠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开始享受着人间极致的男欢女爱。
  今晚上江延东没走,和余掌珠在一起睡的。
  第二日,余掌珠又去哈佛大学。
  她觉得自己现在也挺不错的,不用每日在刀锋上行走,不用每日计算要赚多少钱,反正她有吃喝玩乐十辈子也花不完的钱,不为钱发愁的生活最好,她有一种洗尽铅华的清纯感。
  余掌珠办了公交卡,每日去学校。
  这一日,她去图书馆,在找一本书,翻译导师的材料。
  站在一排图书架旁边的时候,透过图书架中间的空隙,看到了对面的一个年轻人,余掌珠眼睛一亮,这好像就是那日她坐公交车给她刷卡的那个年轻人。
  虽然只是一美元,但别人滴水之恩,余掌珠当涌泉相报。
  那个年轻人好像也看到了余掌珠,他还认得余掌珠,对着余掌珠点了一下头。
  他好像不是来图书馆借书的,是在收拾书。
  余掌珠说到,“你的钱,我怎么还给你?”
  “一美元。无所谓,不用放在心上。”说完,那个年轻人便继续收拾书去了。
  余掌珠就真的没有在意,挑到自己需要的书,便坐在座位上看了。
  这一日,江延东要去陆家。
  毕竟之前和陆兆年有一个合作,关系打开了,自然要常来往。
  江延东特意叫上了余掌珠。
  余掌珠知道江延东什么目的,她只是侧脸看着车窗外。
  “别以为你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余掌珠说。
  江延东便笑,“哦?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还要我说么?”余掌珠回了一句。
  他就是想,在陆立青面前,展示一下自己和他的关系。
  当然,余掌珠也不喜欢陆立青,非常讨厌。
  所以,余掌珠也不排斥去震慑一下陆立青的三观。
  江延东和余掌珠坐到了陆家的客厅里。
  陆兆年和陆立青面色都有几分尴尬。
  陆立青可是曾经在余元的挑拨下,和掌珠相过亲的人。
  陆兆年可是曾经对着余世中的面,说过江延东野心大的人。
  所以,江延东这种举动,很有要打脸的意思,打陆氏父子的脸。
  两个人都不自在。
  余掌珠现在坐在陆家的客厅里,看向院子的方向,才看到,原来从这里看,这样清晰,怪不得,江延东什么都知道。
  江延东真是心机深沉。
  一方面拉着余掌珠来打脸陆氏父子,一方面又羞辱掌珠,打掌珠的脸。
  江延东边跟陆家父子聊天,手一边握着余掌珠的手。
  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余掌珠没注意听,她的目光一直盯着院子里,在重现那日她来提车时候,江延东看到的情形。
  江延东好像在跟陆兆年要一份什么材料。
  “审计报告,在我叔叔那里,我现在给我叔叔打电话!”陆立青现在坐在这里,也尴尬,恨不得找件事情做。
  大概四个人当中,最从容的人,只有江延东了。
  他从容不迫,镇定自若。
  “江总,一会儿我叔叔派人把报告送过来。您在这里稍等一下。”陆立青看着江延东说。
  目光还瞥了余掌珠一眼。
  余掌珠一直盯着院子里,没看他。
  陆兆年看到三个人尴尬,说最近有人送了他一副字,著名的书法大家写的,拿下来让大家鉴赏一下,说完,便上楼去了。
  大概在楼上翻找了很久,江延东坐在沙发上,靠着沙发背,很闲适的样子。
  余掌珠站起来看陆家的装修和装饰,背着身子看墙上的一幅画。
  江延东从玻璃窗户里,看到有一个穿篮球服的小伙子进门了,挺阳光的小伙子,比延远还要阳光,延远的身形不算阳光,最多算得上性格开朗,手上还拿着一叠资料。
  看个小伙子,还有些骄傲的内向和谦恭的态度。
  想必应该是陆立青叔叔的人,来送资料来了。
  他进门的时候,陆兆年也刚好拿着卷轴的字画下来了。
  看到来人,陆兆年说了句,“越泽来了。”
  “是,大伯。爸让我把这些材料给您送来。”陆越泽把审计材料放下,对着陆兆年说。
  余掌珠听到后面有人说话,转过头来。
  她的双手在身后背着,转过身来,说话的人,目光也抬起来。
  目光交汇处,都很诧异。
  诧异当中,还有“好巧”的意思。
  这个陆越泽就是余掌珠碰到的,给余掌珠刷卡坐公交的人,也是在哈佛碰到图书馆理员,原来她是陆立青的堂弟。
  四目相对,转眼错开。
  不过,这一眼带着诧异和惊喜情绪的目光,还是让江延东看到了。
  因为陆越泽看余掌珠,要越过沙发,而掌珠在转着身子看来人的情形,江延东已经从玻璃里看到了。
  陆家客厅的这副大玻璃,能看到外面的情形,也能看到里面的情形,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晰,但江延东知道,余掌珠在看陆越泽。
  陆兆年把他的字画打开,说到,“来,看看上面的字儿是什么。”
  余掌珠从墙那边走过来。
  江延东自始至终坐在沙发上,他没起身。
  所以,另外四个人分别是这样的:陆兆年面对三个人站,他手里提着字画。
  “你们看,前面几个字好认,是‘君子所履,小人所视’。后面这八个字是什么?”仿佛这是个世纪难题,而答案只有陆兆年知道一样,他沾沾自喜。
  “眷言顾之,潸焉出涕”余掌珠说到。
  这句话出自《诗经》。
  没想到,她说这句时候,坐在最左边的陆越泽说到。
  所以两个人是异口同声。
  听到彼此都说出了这句,欣赏的目光对望了一下,不过这一眼,很快就错开。
  两个人中间隔着陆立青。
  “不错么。越泽,看起来书没白念。掌珠也很好。”陆兆年说。
  “大伯,我先走了,我打着球呢,我爸让我送东西来。”说完,陆越泽就走了。
  余掌珠重新坐到江延东的身边。
  江延东眼睛眯了一下,“也不错么,是认识草书,还是背过的?”
  “也背过了,也认识草书。小时候,我爸爸的书画藏品很多,他经常教我。”余掌珠说到。
  “我还找了一个文化人。”江延东的口气不咸不淡。
  余掌珠知道他在计较什么。
  眼睛的余光告诉她,陆越泽已经出门了。
  江延东说,“材料我先拿走了。告辞。”
  说完,便拉着余掌珠的手走开了。
  他碰触余掌珠的指尖,有一种阴骛的凉。
  余掌珠担惊受怕。
  她一直以来都怕他,他该知道。
  路上,江延东没说话,余掌珠一直看着窗外。
  “去哪?”江延东问。
  “你呢?”
  “我要先去一趟公司,然后回家。”
  “那你直接把我送回家。”余掌珠说到。
  江延东没说话,车子向着余掌珠家里开去。
  到了家门口,放下余掌珠,他便挑头走了。
  纵然今天的事情让余掌珠心潮起伏,可总算过去了。
  其实她也没什么好起伏的,更没什么心虚的地方。
  就是代玮的那个“阳光明媚的少年感”这个阳光明媚的词,刚刚说出来,今日便遇到了陆越泽,余掌珠害怕江延东会多想。
  如果他多想——
  那日陆越泽还没有出现在余掌珠面前的时候,还没有人符合“阳光明媚的少年感”,江延东便那样对她了。
  余掌珠下午在家里小睡了会儿,下午四点的时候,接到江延东的电话,让她去他家一趟。
  “去你家,干嘛呢?”余掌珠问。
  “有事儿,来了便知道了。”江延东说了一句。
  余掌珠今日本来就理不直气不壮,加上前番对江延东的芥蒂,什么都没说,便开车去了他的别墅。
  到他家客厅的时候,余掌珠便闻到好大好大一酒味儿,应该是喝的上好的白酒。
  江延东坐在沙发上抽烟。
  “你喝酒了?”余掌珠问。
  “中午有个应酬。”
  江延东吐了一口烟雾,把搭在沙发扶手上的一件黑色的衣服需扔给了余掌珠。
  “撕裂了,补补。”
  余掌珠本能地接了过来,看到他的腋下果然划破了一道。
  可她没做过针线活,也不知道针线在哪。
  而且,江延东的衣服,怎么会划破了的?
  他那么高贵的人,怎么会做让衣服划破的事情?
  更何况,他的衣服,如果撕裂了,不都会直接扔掉的吗?怎么还要补?
  “我不会,我没做过这种活儿。”余掌珠眼神有些惶恐。
  她真不是一个贤妻良母的料。
  “学,针线去找阿姨要。”说完,江延东就上床去了。
  在楼梯上,碰到了正在下楼的阿姨,江延东说,“给余小姐找到针线,教会她怎么缝衣服,你可以走了。”
  “好的,先生。”
  江延东回了自己的卧室,好像还关上了门。
  阿姨在楼下,给余掌珠拿了针线,教了她怎么缝,不难,很简单。
  之后阿姨走了。
  余掌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么长一条口子缝起来,缝得自然不好看的,但总算缝起来了,还可以,不仔细看不知道这是缝起来的。
  余掌珠把西装拿到了楼上,敲门,听到江延东迷迷糊糊地说了句,“进来。”
  余掌珠站在他的床前,说道,“缝好了,很蹩脚。”
  江延东敷衍地看了一眼,又说,“给我倒杯水。”
  余掌珠转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已经睡过去了,微微的鼾声响起来。
  看起来这次是喝了不少。
  他似乎浅眠,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到余掌珠在眼前,便说,“喂我。”
  他可真是懒得够呛,为了省去自己端杯子,要自己坐起来的麻烦,直接让余掌珠喂他。
  余掌珠很顺从,喝了一口,俯下身子,顺着他的唇,一点一点地把水导到了他的口中。
  就这样,连续喝了四五口,余掌珠一直是这么个动作。
  江延东忽然烦躁,说到,“不用了!”
  余掌珠把水杯放下,背一下子便被江延东捞了过去,把她弄到了床上。
  把她压在了身下,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余掌珠的唇被吻得又红又肿,有些意乱情迷。
  江延东在离余掌珠的脸三公分的地方,说到,“我明天要回国去一趟。”
  “是么?多久?”
  不知为何,余掌珠心里竟然莫名地放松。
  心里想的是:他若是回国了,回来的时候,“少年感”这个词带给他的冲击便弱了,他便不会如此折腾他,让他来给他缝西装,给他倒水了。
  余掌珠眼神里放松,江延东很明显地又捕捉到了。
  那种倏然放松下来的感觉,很明显。
  江延东右手捏着余掌珠的下巴,“以前没这么伺候过人是不是?”
  余掌珠盯着他,“你不是醉的很厉害吗?”
  因为现在,余掌珠和江延东的距离,能够很清晰地闻到酒味儿,好大。
  江延东以前很少喝这么多酒,这次不知道是哪个客人。
  “身醉心不醉。”江延东又说,“从现在到我回国,陪我。”
  余掌珠点了点头。
  江延东又开始要掌珠,手在解着她的衣裳。
  在他家里,即使大白天,也空无一人,的确很方便。
  这次,江延东要余掌珠要的特别狠,掌珠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欢愉,余掌珠叫得不由自主。
  他几乎不戴套,很少。
  有时候想起来会戴,想不起来,也就那样了。
  掌珠很担心自己会怀孕,若是怀上了,要还好,若是不要,很伤身体。
  掌珠很惜命。
  “你什么时候走?”余掌珠问。
  她额前的头发都湿了,整个人瘫在枕上。
  “明天。”
  “什么时候回来?”余掌珠又问。
  “四五天,或者七八天。”
  那么长?
  余掌珠的手搭在额头上,原本只是想他回去一两天的。
  余掌珠转过身子,抱住江延东的脖子,又不舍得。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变成这样的,对这个男人情绪,复杂又富含各种。
  本来他只在余掌珠的心上,知道心里有他,可是那种感觉很明显,很刻意,从未有与他融为一体的感觉,如今,他和各种爱恨纠、纷繁过往,一同都进入到余掌珠心的深处、最敏感的地方,磨着她的心核,他一动,她的心就疼得要命。
  他不是只是江延东,不是她的前夫那么简单了,不止是一个男人。
  他是余掌珠内心深处爱着怨着的人。
  爱让她变得暖暖的、患得患失的,又敏感的人,对江延东的怨恨,让她的心仿佛被一个三角形转动着,一转,角便磨着她的心了,很疼很疼。
  余掌珠认为,这场爱情里,她沦陷了,于是,她便输了,处处受制于江延东。
  余掌珠攀着江延东的脖子睡着了。
  这一夜,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做ai,做了整整一夜,不知疲倦。
  第二日,江延东走的时候,余掌珠还在江延东的床上睡。
  江延东走了以后,余掌珠还是每日都去哈佛,做一些辅助性的课题,有时候能碰上延民,有时候碰不上。
  余掌珠很想碰上延民,因为——延民也姓江。
  是他的姓。
  曾经余掌珠想到江延民和他一个姓的时候,内心觉得很甜蜜的。
  他不在,她便觉得好苦涩。
  可是想起他的手段,还有他的目的,余掌珠心里又各种复杂的情绪四溢。
  现在余掌珠是想明白了,如果他刚开始,便存了侵吞世亨的目的,那他投进去的钱,还是自己的钱,羊毛出在羊身上,现在,羊又是他的了。
  她多么希望在感情世界里,黑便是黑,白便是白。
  那该多好。
  她坐公交车的时候,没再遇见陆越泽。
  她也没多想。
  那日,余掌珠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江延东的手机。
  美国的半夜,中国应该是晚上。
  余掌珠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喂”了一声。
  那头一个女声说,“哦,打错了。”
  旁边一个男人问,“给谁打电话?”
  “我打错了。”说话态度特别柔和。
  接着便挂了电话。
  余掌珠愣愣的,心里凉凉的,听声音,好像是董杉。
  这个点,董杉和他在一起,用他的手机打电话,不小心拨了余掌珠的。
  不小心——
  恐怕是别有用心吧。
  余掌珠又在患得患失地考虑,江延东为何和她在一起,难道仅仅是为了给江家的财产如虎添翼吗?
  余掌珠坐在自己的床上,哭了半夜。
  恋爱到这个阶段的女孩子,即使条件再好,自己容貌再美,也有那从心底里冒出来的不自信和患得患失。
  第二天一早,余掌珠起床后,懒得梳洗,坐在写字台前乱写乱画起来。
  本来要写一个“江”字的,第一笔的“点”都已经落下去了。
  可随即她想,我凭什么要写你的名字?
  半夜和董杉在一起,不明不白!
  她把纸旋转了角度,基本上“点”变得跟“横”差不多的时候,她就着这一横写下了一个字——陆。
  想起她还曾经欠陆越泽一美元。
  便又在后面写上了“陆=一美元”的别人一头雾水的东西。
  只有她自己懂。
  江延东回来是在十天以后。
  这十天,余掌珠简直度日如年。
  那天,他给余掌珠打电话,说他回来了,让余掌珠去别墅见他。
  去干什么,余掌珠自然知道。
  余掌珠刚刚进了客厅,江延东就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想我没有?”他问。
  “嗯,很想。”
  余掌珠因为他的亲吻,闷闷的声音从喉咙发出来。
  这种声音,更加刺激了江延东。
  他抱着余掌珠便上了楼,放在床上,就开始狂躁地脱衣服。
  睡了一下午,醒来以后。
  余掌珠说,“有本书叫《红与黑》,你真该看看。”
  江延东从侧面看了余掌珠一眼,“你以为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
  意思是他是于连,通过追求德瑞那夫人,达到自己飞黄腾达的目的。
  “你看过?”
  江延东从床上翻身起来,把余掌珠抵到了床头,眉间有些阴骛,“我不是于连,你也不是德瑞那夫人!”
  “你看过?”余掌珠的两只眼睛,仿佛两只小母兽一样,带着惊恐又探究又撩人的光。
  “谁没看过?”江延东把余掌珠紧紧地抵着。
  余掌珠看到江延东的脾气似乎起来了,她慌忙攀住了江延东的脖子,就开始吻他。
  江延东的火气小了一下,他双手按住余掌珠的肩头,把她按到了床上,“在乎我?所以在试探我。”
  “没有,只是在乎。”余掌珠轻咬了一下江延东的唇。
  余掌珠这个“在乎”回答得非常小鸟依人。
  江延东这才不计较刚才余掌珠的说辞了。
  她为何这么说,他自然知道,他也早知道自己摘不清了。
  若说不是带着商业预谋而来,如何收购计划完成得漂亮而有条不紊?
  说他天生有这种能力,他信,而她不信。
  第二日,余掌珠直接从江延东的家里,去了哈佛,打车去的。
  腿疼,开不了车。
  江延东早晨的时候说了,下午会去接余掌珠,让余掌珠把下班的时间,还有具体地点发给江延东。
  余掌珠答应了。
  本以为两个人同在一个城市了,没有距离的怨恨了,
  可随着距离越近,余掌珠发现,她对江延东的要求也越来越高,所以,怨恨也更大。
  消除这些怨恨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个人在一起。
  两个人在床上的时候,是最和谐的时候。
  自从收购事件,两个人根本没有敞开过心扉。
  所以,董杉用江延东手机打电话的事情,她便没问。
  没问,在她心里便成了一根刺,扎得她生疼。
  满心满心的都是江延东,即使是刺,也都是因为他。
  那日工作的时候,余掌珠很快地看材料,希望快些下班。
  下了班,她便在行政大楼前等着了。
  因为下来的时间比较快,江延东赶过来,还要等一会,余掌珠便站在那里等着他。
  一个熟人从余掌珠的身边经过。
  他看见了余掌珠,余掌珠也看见了他。
  陆越泽朝着余掌珠这边走过来。
  “你在这里念书?”他问。
  “哦,没有,两年前就毕业了,在这里工作。”
  “那日,你为何在我大伯家?”
  “我——我——”余掌珠说到,“我和我男朋友在那里。”
  “你有男朋友了?”陆越泽问。
  余掌珠抬起头来,笑了笑,“是。”
  “我怎么没注意?”
  “当时他坐在沙发上。”
  陆越泽笑笑,“我学金融的。我先去上课了。”
  “好。”
  两个人道别之后,余掌珠朝着陆越泽的背影看了看。
  转过头,却看到江延东的车停在对面不远处。
  余掌珠一凛,他什么时候来的,自己怎么不知道?
  江延东的胳膊靠在窗户上,朝着余掌珠这边看,表情很阴。
  余掌珠乖乖地上车了。
  余掌珠说她想回家了,今天翻译了一天,很累。
  如果去了江延东家,不知道要被他折腾成什么样。
  毕竟今天她又碰上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少年感极强的陆越泽。
  车子朝着余世中别墅的方向开去。
  “我说来接你,你就给我看这个?”江延东不晴不阴地问到,也笑,不过那笑,很可怕。
  “哪个?”余掌珠问。
  “你说哪个?”
  余掌珠想了想,“只是遇见,我也不是故意的,刚才从我面前经过的学生那么多,你怎么不介意?”
  “我说我介意什么了吗?”江延东又问。
  余掌珠张了张口,却没说出来话。
  也是,江延东没说介意的是什么事,她就自己说出来,当真是不打自招。
  最近这段时间,余掌珠真的被“阳光明媚的少年感”这个词变成了惊弓之鸟。
  一路上,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
  余世中不在家,反正他也经常不在家。
  余掌珠便上楼了,江延东也上楼。
  余掌珠去换衣服,转过头来的时候,看到江延东站在那里,看写字台上的一张纸。
  他微微低着头,手上拿着那张纸,内里的心机,余掌珠看不明白。
  余掌珠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这张纸上写的是什么,心里有些害怕,怕他延伸出别的来,可随即又想,就是一个陆,他也不会想到什么的。
  刚要从江延东的身边走过,江延东便掐住余掌珠的脖子,“哪个姓陆的?不说说吗?”
  余掌珠的心跳得很快,“是我翻译的一本书,这是其中的一个梗。”
  “是么?哪本书?”江延东又凛凛地笑着。
  “从图书馆里找的,忘了名字了。”余掌珠信口瞎说。
  她很不想让江延东把陆越泽和“阳光明媚的少年感”联系起来。
  虽然,陆越泽代表的真是阳光明媚的少年感。
  江延东把余掌珠推倒在床上,压住了她的身子,“掌珠,别跟我耍花样!”
  “我没有!你这么厉害,我怎敢和你耍花样?”余掌珠脸色有几分苍白。
  “没你厉害。”他的唇在余掌珠的腮边游走。
  “嗯?”余掌珠回答得胆战心惊。
  “自然没你厉害。你这里有人了,还要在我身下承欢,挺委屈你的。”江延东的手抚住余掌珠心口的位置,冷冷地嘲讽。
  他说的是——余掌珠的心里有人了。
  “没有,我心里没有!”余掌珠反驳。
  最近,他们误会很多。
  余掌珠知道自己越解释越乱,便不解释。
  ……
  殷觅的医院。
  昨夜,余添在殷觅的病房睡的,旁边还有一张看护床。
  一夜浅眠,快清晨的时候,又梦见了他和殷觅的性事。
  在一起的时候,说话少,做的多。
  好像殷觅一直都不怎么情愿的。
  说是做梦,其实,还是原来的事情重现。
  那次在车里,在商场里,在洗手间里——
  除了家,好像他们哪儿都打过野战。
  殷觅这个女人,虽然长相高贵,但是身上有一种勾引男人的气质,让所有的男人,见到她,便控制不住。
  余添尤其中了殷觅的毒。
  梦里想了这么多,不知道怎的,竟然梦遗了。
  弄了身上好大的一片,床单上也好大好大的一片。
  他当时还不知道。
  护士开门的时候,他才醒的。
  还是那个护士——林珥。
  他进来给殷觅量体温,例行检查。
  余添再躺在床上,不像样的。
  他站起身来,去了洗手间。
  林珥要去收拾余添睡的那张床,叠被子的时候,看到了床中间的那些湿的东西。
  毕竟是护士么,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余添去了洗手间,上厕所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裤子湿了。
  他赶紧从洗手间走出来,看看床上湿了没有。
  万一让林珥看到,那就丢人了。
  他出洗手间一看,林珥已经盯着中间那些湿的东西看。
  虽然是护士,但是看到这个,还是觉得脸挺红的。
  林珥看到他出来,她似乎从自己的心底发出来一句,“不要脸!”
  她一直戴着口罩,到现在余添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这句话,憋在心里,如果不说出来,会把她逼疯。
  她觉得这个男人,睡在殷觅的旁边,想的却是这件事情,肯定对殷觅不是真爱,定然是看上她的身体了。
  而且,他把人家害成这样,他自己却这般逍遥,还扮成深情的模样。
  这笔帐,怎么都划得来。
  这种男人,林珥可不陌生。
  “我——”余添也难堪。
  本来口才非常不错的他,竟然在林珥的面前卡壳了。
  他卡壳这种事情,可真是千年一遇。
  “自己给我收起来!”林珥带着口罩,说话的口气非常不善。
  作为护士,她当然知道这是男人的本能反应,可这本能反应,她觉得肮脏,她不肯收,所以颐指气使地让余添做事。
  余添理亏,自己过去把床单收了,放到了墙角,等会儿保洁来了,自然会收走的。
  本来今天余添想多待会儿,可林珥在病房里,他便呆不住了。
  今天去公司也没什么事情,想找掌珠聊聊。
  他和掌珠,因为殷觅的事情,疏远了不少,掌珠心里肯定过不去。
  所以,中午,他想请掌珠吃饭,在五星级饭店。
  掌珠今天去哈佛工作了。
  接到余添的电话,掌珠很开心,她说,“三哥,五星级酒店吃的是生意,要不然去私房菜啊,那里的饭做的很好吃。”
  余添答应了。
  中午,两个人到了私房菜。
  点菜以前,江延东给余掌珠打了电话,问她在哪。
  余掌珠说,私房菜在和三哥吃饭。
  江延东说一会儿去接她。
  昨天江延东说余掌珠的心里有人了,余掌珠极力反驳,不过,江延东不信。
  也可能情人眼里容不得沙子。
  这件事情不了了之,江延东回了家,余掌珠又大哭了一场。
  不过,晚上余掌珠又给江延东发微信了,说请求他原谅的话。
  江延东的气消了消,他曾经和江景程说过,这一辈子,不和余掌珠计较的。
  毕竟年龄差距在那儿。
  可有些事,不计较实在难受。
  时间越长,他便越是这样。
  越和掌珠计较,他的心眼便越小,即使看塔罗牌这种捕风捉影、荒谬的事情,他也不放过。
  他今天在公司里烦躁,想和掌珠说说话,便约她。
  余掌珠问了余添殷觅的情况,余添苦笑着,“还能怎么样?还是那样,估计这辈子只能更坏,不会更好。算了,不提她了。”
  越提越难过。
  余添又说,最近二哥的情况不太好,他去很多地方求职,人家都不用他。
  “二哥跟你说的?”
  “没有。是二嫂跟我说的。那天去了我家里哭天抹泪。虽然他们家现在也挺有钱的,但坐吃山空,他们也没底气,再加上孩子马上要上大学了。二哥不可能去大哥的公司工作,他一向也看不起大哥,来我的公司,他受不了气。”余添说到,“你不如问问江延东啊,我估计很多地方不敢让二哥去,就是惧怕江延东,可能都觉得江延东恶意收购了他的公司,自然和余元个人有过节,为了不得罪江延东,自然也就不敢用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么。虽然他原来也跟我斗,但毕竟是自家兄弟么,到了这个地步,不落忍。”
  余掌珠点点头,心想,江延东的声望好高啊,至少比二哥高好多。
  余添跟掌珠又说了好多小时候的事情,又跟掌珠道了歉,说为了殷觅,两个人之间有了嫌隙,很不对,请掌珠原谅。
  掌珠挺开心的,世上的人,她曾经最怕失去三哥。
  这次三哥主动和好了,她自然开心,笑容也比较真挚了。
  吃完饭,江延东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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