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白
周姿愣了一下,接着笑,“如果我是江总的前妻,他来丰城肯定是冲着我来的啊,这种好事儿,我怎么还不迎头赶上?还有啊,你可千万别去验证,我对江景程无感,你验证来验证去反而你自己心里难受,我没有任何损害!”
“说得也是!”左丹说到。
这段时间,左丹已经体验了,作为一个“妒妇”,心里的不好受。
整日自己心里如同碎碎念一般,她却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她现在都担心,到时候人家好好的什么事儿没有,她已经被妒火攻心烧死了。
“你想知道他的前妻是谁,直接问江景程不就行了吗?又不是红头文件,哪里那么多见不得人?”周姿问。
周姿想得是,左丹一直想知道这个问题,甚至不惜去了一趟江城,肯定是从江景程的口中套不出来的。
“他最近出差了。”左丹说。
“是么?去哪?”周姿的动作定住,她是真不知道。
左丹很满意周姿的一脸懵逼的神情,该死的第六感告诉她,江景程和周姿不明不白,这种直觉不知道是何时有的,大概是从上次吃饭,江景程说“伤了我的心了”开始,左丹直觉那句话不是对她说的,可如果对服务员说,又不符合江景程的身份和高傲的作风,想来想去,应该是对周姿说的。
不过这次,周姿竟然不知道江景程去西班牙出差了。
如果两个人真有什么猫腻,那江总出差这种事情她应该知道的。
“那就等他回来再问。”
“得半个月呢。”
“时间还挺长!”周姿边付钱,边说。
最终,这件裙子周姿买下了,说挺好看。
这种裙子不支持水洗,下午的时候,周姿就穿着了。
她说的时候也没有注意,现在才想起来自己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江景程来丰城,肯定是冲着我来的”,现在想想,又好像有点儿道理。
那江景程来了丰城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是单纯的商业目的?
还是真的只是冲着她来的?
最近曾晋总是下了班就来接周姿下班,毕竟是刚刚开始的男女朋友么,热恋期,一切都是新鲜的,周姿也乐意,每回,曾晋都是把周姿送到楼底下。
夏天天黑的晚,有时候,两个人会去楼下的公园里走走。
说来奇怪,两个人到现在还没有拉过手,更别提拥抱接吻了。
大概曾晋真如周姿所说,“保持着良好的绅士风度”。
“最近婉婉的病有什么进展?”曾晋问。
言下之意,问周姿最近和她的前夫睡过没有。
“没有,一直没有!”周姿回答。
“以后,每一次的进展都告诉我!”曾晋说。
周姿明白他的意思,每和前夫上一次床,都告诉他。
两个人都没有觉得这话有什么毛病。
诚如曾晋说会接受周姿,同样会接受她为了孩子和前夫做那事一样。
这种感觉,要慢慢地才能够体会——那种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感觉。
曾晋后来想了想,江景程从他手里带走了周姿的那个晚上,那周姿喝醉了,既然周姿的目的是怀孕的话,那么她应该知道,喝酒的女人是不应该和男人那个的,所以,他侥幸觉得,两个人应该没有——
听到周姿的“没有”说得斩钉截铁,曾晋更加自欺欺人地相信了。
两个人坐到了公园的一条长凳上,看着周遭的景色。
从美国回来,周姿觉得自己一直生活地忙碌苟且,她笑着对曾晋说“谢谢你,带我领略了不一样的人生。”
曾晋说,“谢什么,以后不要对我说谢谢。”
周姿也笑。
周姿的唇上用的是浅浅的唇彩,这种唇彩,一旦笑起来,很漂亮的,显得她漂亮娇俏,让男人很喜欢。
曾晋一直盯着她看。
他凑近了周姿,抱住了周姿的腰,要吻周姿。
情侣发展到这一步,也不过分。
周姿闭上了眼睛,曾晋的脸凑近了她。
周姿忽然就想起了她和江景程,而且现在,她还没有怀上,还要继续和江景程——,现在同时和另外一个男人这样,让她觉得自己特别淫荡。
周姿自己过不了这一关。
她睁开了眼睛,“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知道婉婉的病以后,我和我前夫总共上过三次床,都是怀孕为目的,前几天我在我朋友家里,误吃了我朋友的避孕药,最近一直都没有——我觉得我挺淫荡的,如果你不嫌弃,等我怀孕以后,行么?我知道,这样你挺委屈的。”
曾晋攥了攥掌心,真是气愤,女朋友要和别的男人上床,这个理由这么天经地义,他还什么都不能说,否则就是不善解人意。
天底下这种时刻该特别少吧。
曾晋说,“那我送你回家。”
路上曾晋问周姿,十一要去哪,周姿说,还没定,以前的时候十一都在家里过,就他们娘仨,哪儿哪儿都是人。
“今年带你们去国外旅游?马尔代夫?相对来说,人应该比较少。”曾晋说。
“好啊。”周姿回答,“婉婉早就想出去玩了。”
“那看起来我和婉婉心灵相通。她有护照吗?”
“有,婉婉是美国籍。”
“那最好!明天把护照给我送去公司,我让下属给你们办手续。”
“好。”
周姿笑了笑,上楼了。
上楼以后,婉婉正在玩积木,婉婉四岁了,刚上幼儿园,没上任何培训班,一来身体不好,二来,周姿怕她曝光过度,会对孩子有损害。
周姿坐在沙发上,看着婉婉的手指又细又长,想到江景程弹钢琴的手,看起来,在这一点上,婉婉是随了江景程。
“婉婉,你曾叔叔说国庆节的时候要带我们去马尔代夫,你去不去?”周姿问。
“好哇,好哇,曾叔叔最好!姥姥去吗?”婉婉问。
“我一会儿问问你姥姥,我估计她不去!”
婉婉又挺失落的。
过了一会儿,周姿说,“婉婉,你不是也想上培训班吗,妈妈想给你买一架钢琴,你在家里练钢琴吧?将来弹曲子给妈妈听,好吗?”
婉婉错愕的眼神看着周姿,接着拿起手摸妈妈的额头,“妈妈,你今天是发烧了吗?旅游,上培训班,这可是你以前都不让我干的!”
周姿觉得亏待婉婉很多,抱了抱她。
然后她就在网上发帖子,在丰城大学的音乐学院里,招收老师,要求老师钢琴十级,对小朋友极有耐心,最好是大四的学生,时间充裕,因为钢琴要勤练,将来才能有所建树。
然后留下了乔珂的电话号码。
她的电话号码一旦曝光,就永无安宁之日了。
最近周姿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虽然上次的最美主持人的活动没有得第一,但周姿也安慰自己,第二也不错么,如果她年年都第一,别人怎么活?再说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还是低调点儿好,过犹不及。
这样想着,周姿的心情又挺好了。
而且,也给婉婉买了钢琴,现在就等着找钢琴老师了。
周姿很满意,所以,愈发不把主持人大赛的事情放在心上。
金部长请他是在差不多十天以后,金部长现在是韩国一家什么公司的大中华区总裁,挺厉害的。
周姿想不通金部长为什么要请她,估计应该和前尘旧事有关。
这次的吃饭,只有她和金部长两个人。
席间,金部长说,“我出国好多年了,前几天才知道了周家的旧事,都说是江总让周家破产,可我怎么就不信?”
“旧事了,还提它干什么?再说了,我也不恨谁。我只当这是周家的命,我爸的行事方式,我哥都看不上来,所以他也从来不回家,和我爸关系很差,我也看不上来,我爸凡事都做到最极端,不给人留后路,再说了,富不过三代,我只当周家命该如此!”周姿说道。
周家的赫赫资产在一夜之间倾覆殆尽,任谁看了都会惋惜,唯有她不恨谁。
“难得你想得开,你和江总就这样了?”
“还能怎样?你们怎么都这么期待别人破镜重圆?”周姿傻笑,“当事人都放下了,就你们放不下!”
“放下了?”金部长又问。
周姿点点头。
金部长叹了一口气,“爱也罢,恨也罢,人世间最摧心的感情莫过于——放下。旧事泛不起任何波澜,从此旧事就真的是旧事,旧人也真的是旧人了!”
周姿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着金部长的话。
感觉那是走过半生的人才有的人生感概,金玉良言一般。
莫名地听出了悲凉。
可如果她真的和江景程复合了,那才是颠覆所有人的三观。
一个家庭的好坏,应该是所有人的和睦相处,比如婆媳关系——
嫁人不仅仅是嫁给男人,也嫁给一个家庭,周姿曾经面对过薛明美这样的婆婆,她觉得承受不来,相比较,还是曾晋的妈妈好一些,好很多,至少周姿在他们家,不心惊胆战,心情很好。
为了生个孩子再和江景程上床,周姿就觉得够难受的了。
估计也让曾晋难受,看看曾晋能撑多久吧。
有钱人,估计都撑不了太久的。
周姿不管,婉婉喜欢,她就喜欢。
然后,她就接到了江景程的微信:我明天回国,去接我。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为什么让我?”周姿问,“你去哪了?”
“礼尚往来!前妻连这个小忙都不肯帮?”
一句礼尚往来提醒了周姿,往后还要和他上床的,万一他翻脸了就不好了。
“帮帮帮,自然帮!”周姿说。
“我司机病了,明天我让他把车钥匙给你!下午五点半。”
怪不得,原来是司机病了,可他公司那么多人,干嘛非让周姿去接?
他可是连去西班牙这件事情,都没告诉周姿。
要不是上床需要,周姿才不去,一句“工作忙”就回了。
第二天,果然江景程的司机来找周姿,说这是一辆普通奔驰的车钥匙,送完了钥匙,还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周姿。
下午,周姿去接江景程的时候,车就在机场的地库停着,没出去。
机场狗仔队多,周姿不想做那种风口浪尖上的人。
在机场等着,就看到一个高个子的人,拉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和一群人一起走出来,戴着墨镜,虽然走起路来意气风发,可终因为他漫不经心的神色,显得略有几分浪荡公子的模样。
可就是这几分浪荡公司的模样,也坏得刚刚好。
多了就显得轻浮油腻,少了显得不够分寸。
周姿就想,一个人怎么可以长得这么招女人喜欢?
江景程走过来了,周姿开了后备箱,看着他把行李箱放在后备箱里,他坐在了驾驶座上。
江景程扣安全带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你看够了没有?”
周姿这才回过身来。
怎么曾晋身上就缺少他这种坏坏的匪气?
曾晋帅是帅,深沉也深沉,好男人一个人。
好男人是做好老公的人选,但不吸引女人,不像江景程这样光芒四射。
“我不是等着你上车,我好开车吗?”周姿回了一句。
接着开车了,一路在聊,“你去西班牙干什么了?”
“去见上次的西班牙人,去谈合同的执行!”
“顺利吗?”
“还行!”
周姿点了点头,心想着:今天晚上他应该是回别墅的,车都换了,普通的奔驰。不怕被谁认出来。
所以,上次周姿小小的“送他去枫城国际”的心思,已经被他看出来了。
周姿感觉,碰上江景程,她就一直在跳坑,在他面前变成了一个透明人儿,什么心机啊,都被他看得透透的。
“回别墅对不对?”周姿问。
“对。”江景程朝着车座上靠去。
一路无话,周姿回了别墅。
下车的时候,行李是他自己提进去的,开灯,周姿跟了进去。
周姿今天穿了上次和左丹一起买的裙子,挺摇曳动人的,刚才江景程上车的时候没仔细看,现在多打量了周姿两眼,冰肌玉骨,和五年前并没有不同。
“如果没事的话,我走了!”周姿说完就转身了。
刚刚转身,头上的皮筋就掉下来了,一头乌黑如同缎子般的长发一下子散落开来。
周姿挺诧异的,这皮筋怎么早不断,晚不短,非这时候断?
她弯腰去捡,因为裙子是连衣裙,并且挺短的,所以,她的两条腿并拢着去捡,歪着头发,生怕头发会挡住她的视线。
江景程不知道何时,停下了放东西的脚步,一直盯着周姿。
头发偏放在一边,捡东西的样子魅惑的。
“几年不见,这欲擒故纵的功夫是越来越好了!”他坐在了沙发上,眼睛眯着看着周姿。
“什么?”周姿已经捡好了皮筋,扔到了垃圾桶里,已经断了,不能用了。
“跟谁学的?是为了勾引谁?”他又问。
周姿有些气急败坏,他凭什么老这么说自己?
“你为什么老凶我?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凶我?”周姿有些气急败坏,可她发脾气的时候,口气中又偏偏有些娇嗔。
“我以前老凶你吗?”江景程问。
周姿转过身子,片刻之后,郑重地点了一下头,“嗯。”
“那肯定是你做得不好。”
周姿没理他,“江总,您几年都没来丰城,我就算勾引,也不是为了勾引你吧?对了,上次乔正业跟你要的我的照片呢?还给我。”
周姿伸出手去。
“你手里还有,要同样的照片干什么?这种两寸照片,不会一次只洗一张的。”
“我没有了!”周姿执拗地歪头,“我二十岁的样子,你不是没见过。要照片干什么?”
“大概是为了提醒自己,这个人是我前妻,我曾经有过一个月的婚姻,婚姻状况属于离异,早就不清白了,追姑娘什么的,得先要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呵,他也知道自己的婚姻状况是“离异”。
不过这个“不清白”,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说的时候没有表示,可是周姿感觉,他的意念中,是在强调“不清白”这三个字的。
周姿刚要想着措辞,乔珂的电话就打来,说今天有个男生给她打电话,叫肖全南的,是丰大的学生,各项条件都满足,乔珂说要给孩子妈妈打个电话,看看她什么时候有空,和他见一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