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朱执信和王长龄在贺州告捷后的第三天从广州前往柳州,因为两广正处于交战时期,交通不算方便,直到八月五日中午两人才抵达柳州。休息了半日,朱执信通过本地同盟会成员的关系,总算与刘谷香取得了联系,约定次日在柳州罗池书社见面。
第二天朱执信与王长龄准时来到了罗池书社。书社坐落于柳江岸边,湍湍的江水驱走了炎热的暑气,竹木结构的屋形通风透气,不可不谓是一处幽雅清静的书香之地。刚走进大门,只见门庭走廊上席地坐着几个青年,正安安静静的翻阅书籍。一个靠近门外的青年看到有人走进来,放下书本站起身迎上前。
“两位先生有事?”青年礼貌的问道。
“是谷香先生约我们前来。”朱执信说道。
王长龄是福建人,虽然在广州任职多年,对两广地区的方言依然不甚了解。他这次陪同朱执信一同前来,主要是负责朱执信的安全,所以默然站在一旁不说话。
青年扬了扬眉毛,不疾不徐的又问道:“两位是广州来的同志?”
朱执信点了点头,微笑道:“正是。”
青年于是说道:“请两位先生跟我来。谷香先生还没有过来,两位先到竹楼喝点凉茶吧。”
朱执信、王长龄跟着青年穿过了门庭,走廊上席地而坐的其他读书青年从始至终目不斜视,专心致志的看着书。这一幕让朱执信感到很欣慰,可见刘谷香对文化教育十分重视,严格指导青年一代要认真学习。
过了门庭,来到书社主楼,带路的青年没有停步,直接又从后门出了主楼。后院很宽敞,有几颗上了年纪的大树,树荫下又有一些人,或看书、或下棋。后院尽头是一座两层高的小竹楼,简单整洁。竹楼里没有人,二楼只有一张小茶几,上面摆放着各种茶具。带路的青年请朱执信、王长龄上二楼小坐,又通知杂工送上凉茶。
朱执信与王长龄一边喝茶,一边欣赏窗外柳江风景,碍于书社清静的环境,他们尽量保持沉默。大约等了三十分钟,两个人觉得有些奇怪时,楼下后院传来了声音。那些在大树下看书下棋的人纷纷起身,向一行人从主楼走来的人行礼问好。看到这里,他们立刻猜到这些人当中应该就有刘谷香了。
竹楼楼梯传来了脚步声,最先走上来的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随后是一位肤色黝黑的汉子,再后面还有三个人,这些人透着十足的军人气质。
朱执信和王长龄忙站起身来。“谷香先生?”朱执信对文质彬彬的中年人问道。
尽管刘谷香曾去过广州、香港等地参与革命活动,不过不巧的是朱执信并未见过其一面,只知道此人曾经中过举人,想当然的认为对方应当是书生模样。当然,如果吴绍霆没有提前完成广州起义,按照正常历史的进展,朱执信会在广州新军起义和黄花岗起义是结识刘谷香,显然现在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那中年文人怔了怔,随即哈哈笑了笑,转过身来介绍道:“想必这位是朱先生了,我并非谷香先生,这位才是。”他指了指身后那个皮肤黝黑的汉子。
朱执信和王长龄齐齐诧异,万万没料到刘谷香竟然武夫的形象。
刘谷香爽朗的笑道:“怎么,刘某的容貌让两位意外了?”
刘谷香,名起今,字谷香,清马平县人。广西辛亥革命领导人之一,革命烈士。清末举人。为反清救国,弃文就武,矢志革命。1906年入广东将弁学堂习陆军。1907年赴香港,加入孙中山领导的中国同盟会,后在香港、广州、梧州、浔州、柳州等地从事革命活动,策划反清起义,并在柳州组织建立同盟会广西分会,为辛亥革命培养了众多骨干。1911年农历3月29日,黄兴在广州发动反清武装起义,他奉命召集广西会党同志20多人,与黄兴一起攻打两广总督署,歼其守卫。后因清军援兵到达,寡不敌众,遂退出总督署,起义失败,避往香港。武昌起义后,先到广州联络新军,光复广州,任广东都督府秘书长。1911年11月13日,刘谷香奉派回广西柳州,先任广西右江军政分府总长,开创柳州民主政治新局面,后任广西陆军第五军统领。1913年袁世凯篡夺革命果实后,图谋称帝,他积极响应孙中山领导的倒袁运动,并在柳州起兵讨袁,通电响应各省,宣布广西独立,因沈鸿英出卖,不幸被袁世凯的爪牙陆荣廷缉拿。同年10月14日,在柳州东门从容就义。
朱执信尴尬的笑了道:“是有一些意外。原以为谷香先生相约在如此幽静的书社,一定是一个温文尔雅的文士,没想到谷香先生竟然是这般豪迈洒脱的壮士。”
刘谷香笑道:“五年前我曾在香港跟展堂先生会过一面,朱先生与展堂先生关系甚密,难道不曾听说过在下一二?”
卷二:大革命 第258章,变中变
朱执信有些唐突,保持笑容说道:“展堂先生倒是提起过谷香先生,但大多是讲述谷香先生的革命精神,少有告知谷香先生的容貌。今日仓促失礼,还请谷香先生海涵。”
刘谷香微笑道:“朱先生客气,在下先前说笑罢了。来来来,大家请坐。”
落座之后,他又介绍道:“这位正是罗池书社的社长张国兴,字建元,也是同盟会广西分会联络处主任,去年还受临时政府邀为广西军政府教育部部长。”
先前被朱执信误会是刘谷香的那位中年文山,微笑着向朱执信点头示意了一下。
朱执信道:“张先生文骨显然,先前在下误会张先生,罪过罪过。”
张国兴坦然笑道:“朱先生切莫在意,小小误会不值一哂。”
刘谷香随即又介绍了另外三个军人模样的人,其中两人是革命军领袖,一个叫王冠三,另外一人叫黄日高;另外一个人是广西新军都统刘震寰派来的联络官唐观礼。众人一番闲絮,很快进入了正题。在场除了王长龄不是同盟会会员之外,其余皆是同盟会同志,因此不需要任何拐弯抹角、旁敲侧击,相互坦言不讳。
“这么说,北洋军在湖南是势在必得了?”听完了朱执信的分析,刘谷香沉声问道。
“焦将军势单力薄,北洋军如狼似虎,败下阵是迟早的。到时候北洋军顺势南下,直取广东,革命首义之地危在旦夕呀。”朱执信语气凝重的说道。这些话都是他来之前,吴绍霆亲自交代过的,务必要让刘谷香知道局势的发展趋势和前景堪忧。
刘谷香与王冠三、唐观礼等人对望了一眼,唐观礼叹了一口气,说道:“北洋第一镇克了湖北,湖南必然是守不住的。吴都督既然早知这个道理,为什么还要主动出兵广西呢?我们刘将军说过,这个时候吴都督更应该陈兵于防,积蓄实力,抗击大敌才是正经。”
朱执信不懂军事,这时有些无从回答,自己来时吴都督也没交代那么多。
一旁王长龄适时的接过了话,说道:“广西陆都督已经投靠袁大总统了。陆都督的心思诸位必然比我们更清楚,他早就垂涎广东已久。吴都督若不先发制人,等到北洋军到时,那就一点优势都没有了。”
刘谷香不轻不重的砸了一下茶几,怒道:“陆荣廷狼子野心!我原以为此人可以信任,没想到……哎!”
朱执信看到这里,心中顿起希望,他说道:“谷香先生,既然如此,那这次事情还请谷香先生倾力相助。吴都督响应孙先生号召率先扛起反袁大旗,这可是为了完成革命大业的壮举。一旦广东失陷,不单单对全国革命志士是一次沉重打击,广西、福建同样会受到严重影响,到时候谷香先生只怕也难以自持呀。”
刘谷香缓缓的点了点头,随即叹了一口气,颇有无奈的说道:“这个道理我明白。上个月孙先生也有从上海派电报到柳州,这几天我一直都在积极奔走联络。只是到目前为止进展不大,滇系杨希闵接到松坡将军的命令,对此事保持中立,争取不到杨将军的策应,单凭我与刘将军两人之力只怕是难成大事。”
唐观礼也跟着叹息的说道:“刘将军的人马现在还是靠军政府下拨粮饷。陆都督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借粮饷把持刘将军这一路。一旦我们起事,粮饷立断,军心不稳,后果不堪设想!实非我等没有报国之心,情非得已呀!”
朱执信立刻说道:“吴都督来时已经吩咐过,若谷香先生和刘将军愿意起兵,哪怕只是制造一些动荡,让桂军分心应付,广东会资助武器弹药和一笔款项。至于杨将军那边,我们与谷香先生别过之后,即会赶往西林面见杨将军,竭尽所能劝说杨将军响应讨袁。”
听到这里,刘谷香与唐观礼不禁再次对视一眼,若是能得到广东的援助自然是最好不过,问题是吴绍霆真能及时有效的接应物资吗?款项倒还好说,武器弹药这么招摇的东西,怎么能在战时穿过两广边境呢?
唐观礼担心刘谷香脑袋一热马上就答应下来,所以赶忙先说了道:“朱先生,此番刘将军不便前往相见,所以只派了在下前来。这件事事关重大,容在下先回去告知刘将军之后,由刘将军来做定夺!”
朱执信和王长龄明白唐观礼的意思,他们不可能强迫对方立刻做出决定,只好说一番客气的话。刘谷香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也告知需要仔细考虑,他请朱执信、王长龄两人在柳州先住一两天,一旦有消息会尽快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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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紧挨着柳州北郊新军营垒的一条小巷子里,一个身影快步的向巷道深处走去。巷子尽头有一座院落,院子大门虚掩,里面传来了阵阵吆喝声。新军营垒附近的民宅住的都是新军军官,这里很多宅院的主人在闹革命那段时间就跑了,后来局势稳定了,主人回来索要房子,直接被枪杆子赶走。
那人推开了院门,只见院子里有几个打着赤膊的人正围坐一个石桌子边,一边划拳喝酒,一边大声喧哗,气氛甚是热烈。自广西逐渐安定之后,这些新军整日无事,喝酒作乐即成为了廉价而有效的娱乐活动。新来的人径直走到坐在石桌上席位置的一个中年人身后,这中年人全神贯注,划拳正酣,他只好默不作声的先等了一会儿。
“哈哈,你输了,你输大了,给老子喝酒,喝!”大战几回合,中年人总算拿下了这一局,哈哈大笑着催促对手喝酒。“别磨蹭,跟娘们儿似的,赶紧喝!”
这时,坐在一旁一个人撞了一下中年人,提醒道:“大人,老高来了。”
中年人这才回过头来发现刚刚走进来的人,他笑骂了道:“老高你鬼鬼祟祟做什么呢,来来,给老高让一个座儿。刘麻子,去屋子里再拿盆子花生来。”
老高正是黄日高,他下午与朱执信、王长龄、刘谷香等人会面之后,刚刚又参加了刘谷香与刘震寰的磋商会议。十几分钟前这场会议才刚刚结束,他连晚饭都没来得及扒上两口,直接赶到这个院子来了。面对中年人的盛情,他陪笑了一阵,说道:“还是下次吧,卑职有点要紧事要找沈大人您谈一谈。”
沈鸿英脸上依然嬉皮笑脸,不过眼神却闪过一丝精明,他打着哈哈的道:“什么要紧事呀,你婆娘要生了吗?这还真是大事呢。”他一边胡扯,一边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又对石桌前其他人说道,“你们先喝着,我去撒泡尿。”
说完,向黄日高使了一个眼神,两个人一起向屋子后面走去了。
其他人心照不宣,继续划拳喝酒吃花生。
来到正屋后面,这里年久不曾修缮,早已经长出一米高的杂草。沈鸿英走到草堆深处,解开裤腰带放水。黄日高站在不远处,稍微等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沈大人,今天广州来的人跟刘都统和刘总长会过面了。”
沈鸿英沉吟了一声,问道:“是吗?广州的人今天到的吗?”
黄日高说道:“是昨天到的。昨天您刚从桂林回来呢。”
沈鸿英沉默了一会儿,他放完水系好了裤腰带,慢条斯理的转过身来,问道:“你们怎么谈的,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么?”
黄日高把今日下午会谈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讲一遍。
沈鸿英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晚上刘都统和刘总长决定下来了吗?”
黄日高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说道:“刘总长要比刘都统更担心一些。刘都统说,只要广东能顺利把物资送到柳州来,他必然响应讨袁的行动。刘总长认为不应该贪图一时便宜,要有长远的打算,咱们不能靠广州的物资吃一辈子。”
沈鸿英露出了一个冷冷的笑容,喃喃自语似的说道:“没想到刘震寰比刘谷香更有胆量呀!这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沈大人,您打算怎么办?”黄日高小心翼翼的问了道。
“我怎么打算不用你操心。你回去之后尽量劝一劝刘都统,让刘都统尽快答应广州方面的要求。等时机成熟了,我也会亲自去劝一劝的。”沈鸿英慢吞吞的说道。
“啊?那……小的明白了。”黄日高显然有些摸不清楚沈鸿英的真实意图,不过这些与他无关,自己只要照办就是。
说完了之后,黄日高没有急着离去,还愣愣的站在那里,眼中充满了期待。沈鸿英看了他一眼,提了提裤腰带,会心的笑道:“你婆娘真的快生了?”
黄日高憨憨的点头笑道:“是呀,黄婆子说过,估摸也就是这个月内的事了。”
沈鸿英伸手拍了拍黄日高的肩膀,欣然说道:“家里多了一个娃,日子确实增添了一些难度了。你放心,你替我办事大家心里都有数。明天一早我让我家那口子给你婆娘把银子送过去。”
黄日高连连感激道:“多谢沈大人,多谢沈大人。”
卷二:大革命 第259章,临阵换将
何福光步履稳重从参谋室走了出来,他一边看着手里的电报,一边轻车熟路的穿过指挥所大厅来到都督办公室。都督办公室是从大厅隔出来的一间小房间,除了两扇门帘子,几乎没有任何区隔。吴绍霆刚刚午睡起来,正在从水桶里舀着凉水洗脸,他听到了何福光的脚步声,甩了甩手上的水,直接用袖子擦了擦脸。
“哪里来的电报?”吴绍霆一边解开自己的领口口子,一边问了道,在炎热的环境里午睡是一件很考验人的事,睡着了或许没有什么感觉,醒来之后却燥热不堪。
“朱部长回电,刘震寰和刘谷香决定相应讨袁革命!”何福光振奋的说道。
吴绍霆接过电报看了一眼,笑道:“这是好事。”
何福光沉思了片刻,问道:“都督,刘震寰他们一定要先拿到资助才肯发兵。难道真的要先拿下梧州,然后从漓江输送军火吗?”
吴绍霆耸了耸肩帮,反问道:“你有更好的办法?从贺州翻山越岭吗?”
何福光沉了沉气,认真的说道:“其实我认为从贺州走要比漓江更安全。梧州必然是两广必争之地,战火拉锯下去,交通可不一定顺利。如果咱们发给刘震寰的物资让陆荣廷的人劫了,那可是适得其反的事呀。”
吴绍霆思索了片刻,从漓江输送物资是最快最迅捷的办法,若是换到贺州迂回一大圈,不仅要花双倍的精力,更要承担双倍的路途,相比之下未必比漓江冒险划算多少。
“先打,看看梧州是什么情况再说。”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八月九日打?”何福光问道。
“等王长龄和朱执信到了南林再打。我仔细想过,延迟几天不会出什么大岔子,总不能让朱执信和王长龄他们有危险才是。”吴绍霆决定的说道。
“希望湖南那边能撑得住。”何福光叹了一口气。
两天后的傍晚,吴绍霆坐在桌子后面大口大口的往嘴巴里扒着烩饭,同时聆听着参谋室的电报往来。今天参谋室和电报室都十分忙碌,梧州的密探不断得发来最新的情报,参谋官门根据最新的电报分析梧州的局势。
“老鬼电,八月五日广西第二军第四、第五步兵标分别由宜州、象州南下,今日已抵达梧州西八十里处藤县。”
“老鹰电,八月七日南宁筹备一百五十石军粮,于今日运抵梧州。”
“蓝鸟电,八月二日桂林集结两百三十万石军粮今日余地梧州。”
“老鬼电,第四标标统王成武、第五标标统莫荣新。第二军总统制陆裕光。”
……
吴绍霆听着这些汇报,心中渐渐凝重起来,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拉扯着神经,既让人紧张又让人充满兴奋。陆荣廷把漓江以北的部队调到南方,大军压迫在梧州一线上,看得出来他的想法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吴绍霆知道这种情况的结果就是一场绞肉机大战,虽然是两败俱伤的下场,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陆荣廷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都敢斗狠,吴绍霆没有理由不奉陪到底,只要这场大战能熬下来,粤军的名声必然响彻全国。
何福光、邓铿一起走了过来。邓铿正在咬着一块面饼,何福光从他手里掰了一半塞进了嘴里。两个人来到吴绍霆面前,看着吴绍霆吃的满头大汗,那烩饭无非就是热了热的茄子拌饭,不过在军队中算是很不错的伙食了。
“桂军看来真的是要死守梧州了!”何福光仓促的把先前那半块面饼咽下去,支支吾吾的说了道。他忙了一整天,中午只吃了半碗面,早就饿得有些慌了。
“他们明知道贺州有我们的两个团,竟然还敢漓江以北的兵力调到梧州,似乎是故意不理会贺州的威胁。”邓铿分析的说道。
何福光走到后面的水桶去舀了一瓢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长长的舒叹一声之后,他笑着对邓铿说道:“陆荣廷是故意诱敌深入,希望把咱们的主力部队都拖进广西去。让他去打这个如意算盘吧,要知道我们可是在打一场自卫战呢!”
邓铿看了吴绍霆一眼,只见吴绍霆端着饭碗正自顾自的往嘴里扒着最后一些饭粒,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禁奇怪道:“都督,您有什么看法?”
何福光同样有些疑惑,往常吴都督有什么话必然会说出来,怎么今天反倒沉闷不语呢?
吴绍霆放下了饭碗,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天气太热,只怕梧州这一仗不好打了。”
何福光、邓铿二人齐齐感到突然,吴都督怎么一下子提到这件事了。他们对视了一眼,随后邓铿点了点头,显出几分担忧的说道:“中午时警卫营有一个兄弟中暑了。封开县那边的二团最近也传来不少这方面的汇报,酷暑天气作战确实不容易。”
何福光说道:“有必要加强消署这方面的工作了。”
吴绍霆默然了一会儿,随后说道:“通知肇庆、广州,做好食用盐的供应。执勤之前士兵们都要先喝一大碗盐水。”
邓铿应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