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七章此不义哉

  也难怪无终国的这些人看到陆千凉时眼睛都看的直了,这是什么样的美人,手如柔夷,肤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虽然这些大老粗说不出这么文绉绉的话来,但也能赞上一句,真他妈漂亮。
  这样的美人,温香暖玉的抱在怀里一夜风情,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那敌将握着那缕发丝神情迷醉,递至鼻尖处嗅了又嗅,看的陆千凉一阵恶心。离阳王朝军中,也是一阵骂声,齐王妃再不济,也不是那些无终毛子可以随意恶心践踏的!
  陆千凉将长剑在手中掂了掂,瞪了一眼那敌将。可那人却万分没有眼力见的憨笑了起来,还当陆千凉瞪眼是娇嗔,傻笑道:“美人,真是美人啊!”
  陆千凉哼声:“美人与否,自有家夫评判,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那书生是你夫君?哈哈!那你可以不用念着他了,我还没见过谁能从我们无终国的永宁侯手下套出来呢。”那人桀桀笑道:“永宁侯早就对那书生下了杀令,今次你就算是回了离阳王朝,也不过是给那书生收尸守寡,倒不如跟着我!”
  无终军一阵哄笑。
  陆千凉攥了攥手中的长剑,面色阴冷。那敌将见她面色如此,笑的更甚,回首对无终大帅喊道:“大帅,若是我今日战胜了这女人,大帅能否将她赏给了我?”
  无终众将士立时一阵嘘声,战胜一个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众人早就将陆千凉当做无终的所有物了。
  无终大帅肉痛的咧了咧嘴,这女人真是漂亮,饶是刚刚差点儿被板斧撸了命去,也丝毫不影响她摄人心魄的美,那美艳之姿比之无终国的公主也不遑多让了。若是真的给出去,还真有些肉痛。
  可男人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一口唾沫一个钉,定是不能反悔的。饶是肉痛,也只能应下:“你若是真能将她撸回来,给了你又如何?”
  无终军中顿时一片嘘声,羡艳有之,嫉妒有之,不忿之声更是有之。虽说尚未开战,却早已将陆千凉视作了囊中之物。
  对战的将领大笑,提着板斧又一次的冲了上来。陆千凉眼也不抬,一声低喝:“敢而!”
  长剑斜扫而出,剑鞘堪堪扫过板斧的尾端,重重的击在了那人的胸口上,击的他连人带马一个踉跄。
  陆千凉腹中的孩子已经五月有余,日常衣食都很是不方便,更何况是这样的对战呢?陆千凉与之交战,并不敢真的动用力量抵抗,只是用巧力回避或是迎之。
  只是陆千凉,依旧没有拔剑。
  带鞘的长剑被她稳稳地握在掌心之中,对战的敌将却已经一身冷汗。若是迎向他的不是带鞘的剑,而是雪亮的剑锋,他现在安有命在?
  色令智昏,这词说的果真不假。出手之前,他只看到了陆千凉身上的美艳与柔弱,却丝毫没看到,这女子,是提这剑上阵的!
  敢一人一马提剑与一国军队对垒的,在离阳王朝能寻到几个?在无终国能寻到几个?唯她一人而已!
  他冷汗直冒,离阳王朝一侧,却已经欢呼声震天!
  齐王妃不愧是齐王妃,不愧是与齐王殿下神仙眷侣的母老虎啊!能将最爱拈花惹草的齐王殿下修理的只敢娶一位正妃,连虎威将军送去的美人都不敢享用,母老虎之威,可见一斑!
  当然,这些心理活动都是陆千凉所不知道的。
  只是一瞬间,离阳王朝一方的欢呼声已经更胜过无终国之前几场对垒胜时的欢呼,甚至是更胜一筹。陆千凉收回长剑,声音不紧不慢:“跪下叫声姑奶奶,我不取你性命。”
  无终国众将士沉默。
  虽说是数九寒天,那与陆千凉对阵的敌将却满头大汗,突然提着板斧再一次的冲上来。输人不能输阵,就算是明知必死,也不能退却!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火炮的狼烟腾起的黑雾遮天蔽日,掩映的太阳光都黯淡了下去。双板斧割裂日光,再一次的压了下来。陆千凉唇角紧抿着,突然双腿夹住马颈,身子后仰,带鞘长剑连这几次砸在了敌将的身上,断骨之声犹新。
  惨叫声震得耳膜生疼,陆千凉收剑倒退了几步,垂下头望着跌下马来,惨叫的惨无人道的敌将,语声宛若罗刹殿里的阎罗王一样不近人情:“你没杀我方的将士,你断了我方将士的几根骨,我便断你几根骨。我离阳王朝向来恩仇分明,最讲信义不占人的便宜。”
  最讲信义四个字,被她咬的极重,个中的嘲讽之意不加掩饰。
  两国共约平度关谈判,离阳王朝的齐王殿下只带了百余名侍从,真诚相待。永宁侯将齐王殿下骗至平度关试图截杀,此不信哉?此不义哉?
  原本尽失的士气在陆千凉的手中尽数找了回来,这一段话说的无终国大脸啪啪啪,真的是再爽不过。一时间,离阳王朝原本对陆千凉携尚方宝剑与帅印独断专权不满的将士,也跟着欢呼了起来。
  军中人最尊敬有能力之人,而今陆千凉叫大家扬眉吐气了,叫离阳王朝长脸了,漫说是唤她一声大帅,就算是真的唤上一声姑奶奶又如何?
  战马上,穿黄裙披狐裘的女子眸光烁烁,气势非凡。手中长剑未曾出鞘,便已经叫敌军胆寒,更何况是那长剑出鞘的风姿呢?
  无终国大帅满面风霜的丘壑,骏马上前了两步,银色头盔之下,满面风尘的脸嵌着老迈的眼望向陆千凉,突然间问道:“上一次,城墙之上红衣舞剑的女子是你?”
  陆千凉怔了怔,随即反应了过来,应道:“是我。”
  “怪不得!”那人心神大惊,牵住马缰,朗声道:“将士们,此女为离阳王朝摄政王齐王之妃,我们戍边这么多年,可还没尝过王妃的滋味呢!谁若是能将她斩于马下,便可随意收房。若是拿了他的人头,本帅向永宁侯请旨,赐百金,食千户!”
  原本偃旗息鼓下来的众无终国将士,再一次磨刀霍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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