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斗匪

  果不其然,不出几息的功夫,坠马的声音传来,将士们高呼着涌上去扶人,蓝雨目瞪口呆的望着陆千凉,惊讶的捂嘴道:“夫人当真是神了,你怎么猜到的?”
  陆千凉挤了挤眼睛,笑道:“我还能猜到,过不了多久,那几个土匪就会大吵大嚷着冲过来,说在随军的车驾上发现了三个美人,能给老大带回去做压寨夫人。”
  “不要吧!”蓝雨一脸惊悚的掩住口,下一刻,车帘被人撩起。一个面色蜡黄,手里提着一柄发黄生锈的钢刀,一脸猥琐的中年男子,露出一口黄牙淫笑着,招呼道:“老大!老大您快来啊,这车上还有三个小美人儿呢,这模样,这身段儿,都能带回去做压寨夫人了……”
  话未说完,那人已经被一只手当空提起,远远地丢了出去。京水面带杀气的堵在马车前,手中长剑出鞘一寸,因为注入内里的缘故散发着溢彩的流光,摄人心神。
  好京水,从来不掉链子!
  止水剑向来静若止水,而今长剑嗡鸣,剑气透鞘,可见其愤怒程度。陆千凉抽了抽嘴角,心中说不震撼是假的,到关键时刻还是京水靠谱啊,到底是自家亲人,就凭这冲冠一怒,陆千凉都可以将沈言璟分他一半儿了。
  骑着骏马的土匪头子的目光原本还停在几名将领的身上,而今手下被人这么一摔,究竟谁才是难啃的骨头倒也有数了。风阵阵鼓起,车内女子半撩着车帘儿向外瞧着,半张精致的面颊果真是天人姿色,比之邯郸城内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都要强上不少。
  往常打劫劫到的美人,要么就是哭哭啼啼,要么就是一脸悲愤的咬舌自尽,确实没见过那个美人胆子大成这般,还饶有兴味的望着他的。贼老大顿时来了兴致。
  护着车架的是个高手,瞧那姿态,更像个侍卫,若是普通的军妓,定没有这么大的排场,还有侍卫随身保护,像是哪位将军的家眷吧。
  军嫂……呦,兄弟们可还没尝过军嫂是什么滋味呢,这次正好撸了,带回去尝一尝味道。
  那目光中的贪婪不加掩饰,陆千凉厌恶的眯了眯眼,心中有些不悦。她在心中,早就将自己定位成了和沈言璟同一阵营的人。若是而今,这被斩成三截的是沈言璟的队伍,沈言锦的兵,那她二话不说,早让京水将这些人打的人仰马翻了。可现在这些刺头兵都当沈言璟是个娇贵王爷,不服他的管,那陆千凉也不介意先帮他立个威,教一教他们应该怎么做人。
  贼匪头子与京水遥遥对峙着,这么多的人,京水怕是也应付不过来。陆千凉随手抓了一把桌案上餐碟中置着的剥好的花生,揣进了袖中,批了件衣裳弯身走出了马车,扬眉道:“这位侠士,是要与庞帅的兵过不去么?”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庞帅的兵,就是庞帅的兵,自报家门之余也告诉对方一声,这事同我没关系,我只是个顺路搭车的,你若是惹恼了彭帅,倒霉的还是你。
  她始一出车,那贼匪头子就已经看出了门道。她批的是沈言璟的外袍,四爪团龙蟒袍,还是最金贵优雅的卷云纹,身份一见便知。能穿蟒袍的除了皇子就是王爷,立了功勋者也有可能赐下蟒袍,可这姑娘年纪轻轻,也不像是个厉害人物……而今幼帝不过十一岁,蹦出这么大一个皇子妃不大可能,那就一定是王妃。
  贼匪头子打量着她,从脸蛋瞧到身段儿,又瞧到裙装下修长的大腿,低声笑了笑:“脸蛋儿不错,就是丰腴了些,没想到当今王爷原来爱好这种口味。兄弟们,咱们今儿晚上也尝尝鲜儿啊。”
  京水抬脚便要掠出去,陆千凉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衣摆,自己脚尖儿一掂坐在了车架上,倚着车板好整以暇的看热闹:“原来是个贼匪头子啊。”
  这世间的人惯爱口是心非,就好像土匪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是土匪一样,那贼匪头子听到这话不乐意了,策马走近了些:“你们这些女人惯爱那些小白脸儿,小白脸儿有什么好的,能让你……哎呦……”
  那荤话尚未说出口,人却先从骏马上栽倒了下去。贼匪头子捂着嘴直哼哼,血从指缝中漫出来,他一翻手,便是两颗门牙滚落在地上,合着一颗带着油皮儿的椒盐花生……
  有人以花生作案器,打掉了他的门牙!
  “你竟敢!”贼匪头子直抽冷气,语声含混着指向京水,一脸的错愕。
  陆千凉的剑术,说是当世之最也中规中矩,手上的功夫更是快如闪电,叫人看不清楚来。她刚刚一颗花生弹出去,想是除了京水,在场无人知晓是她做的手脚吧。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陆千凉也不生长,依旧靠坐在车板上看热闹。京水见陆千凉不言,心中思量着她必有计谋,便也将未答,只当这颗花生是自己弹出去的。
  贼匪头子面目扭曲着,望着地上躺着的,自己的两颗门牙,一脸肉痛的大吼道:“还看什么看!还不快上!”
  “上!”刚刚坠马的哪位将军也是分豪不让,指挥着麾下将士冲锋。
  萃雪和蓝雨也钻下马车来,围在陆千凉身周问道:“夫人觉得这一次谁会赢?”
  陆千凉捏着衣袖中的花生,久久不语。人言匪不与官斗,古往今来最难处理的便是官匪勾结之事。西北匪患向来严重,朝廷正是休养生息之时,遇上这等大的山寨,也向来是能躲便躲,只要这些土匪不作出什么杀人越货的大事,劫一劫商户富贾的货物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为何这一处山寨如此胆大包天,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劫取官车?
  这是不要命了,还是活腻味了?
  事出必有因有,刀尖上行走过的人更能知晓性命的重要,这群贼匪若是活腻味了,也就不至于占山为王了。陆千凉尽量用沈言璟的思维方式来思考这个问题,突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山匪大劫是为了什么?为美人,为钱财。瞧刚才那架势,这伙人并不知道有女子随军而行……
  他们要打劫的是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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