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扬州知府

  齐王府第一影卫的名头不是说说而已,果不其然,京水一出手,三拳两脚便已经躺落了一地的小厮。高公子面色早已经变了,忙喊道:“快……快去请我姑父……”
  一名小厮紧忙跑了开去,京水刚要去追,便听沈言璟慵懒的声音传来:“不用追了,京水,请高公子到一旁坐一坐。”
  京水很“客气”的拎起了高公子的后衣领,徒手将这只将近二百斤的白胖子掼到了椅子上,满地小厮断手的断手,断腿的断腿,哭号呻吟之声不绝于耳。沈言璟最听不得这声音,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不皱还好,一皱眉头京水便也跟着皱,走过去一人又补了一脚。这下子该晕的晕该闭嘴的闭嘴,整个大厅静悄悄的只剩下了高公子的抽气声。
  沈言璟抬头扫了眼高公子,京水踏前一步,眼看着便要伸脚,高公子紧忙闭了嘴。
  放在京城,沈氏王族是主子,众臣都是奴才。沈言璟坐着旁人只能站着,沈言璟站着,旁人不得恩赐就只能跪着。然而近日,在场四人倒是诡异的反了过来。
  陆千凉大刀阔斧的坐在扶手椅上,沈言璟站在她身后,微微弯下身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替她修指甲。高公子坐在另一侧瑟瑟发抖,倒是京水,依旧单手扣在剑柄上顶着一张冰块脸满脸的生人勿进。
  “待会儿带你出去买衣裳,下一处想要去哪儿?”沈言璟问道。
  陆千凉想了想,道:“去杭州吧,人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咱们离开苏州也该四月了吧,正好去瞧一瞧西湖接天莲叶的盛景。哎,听说苏州有一个白云寺特别灵验,我想去瞧一瞧,也让大师替我看一看我这一辈子有没有富贵相。”
  沈言璟温柔一笑:“那何必说的这么麻烦,直接让大师替你看看你同本王的姻缘不久好了?”
  陆千凉撇嘴:“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你现在可是没权没势没宅子,就连银子都是花的我家的!现在是我养着你,懂不懂?”
  沈言璟伸手捏住她一边脸:“你和我才是一家,陆千城同他夫人才是一家,懂不懂?”
  “懂!懂!”陆千凉狗腿的应道。
  二人说着话,京水站在一侧却是满面艰辛欲言又止的模样。陆千凉面色一僵,生怕京水说出什么叫她难堪的话来,伸手指着他叫嚣道:“你不许说话。”
  京水沉默半晌,突然走过来,扑通一声跪倒,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京水参见主母。”
  陆千凉双手抱胸,这感觉,并没有什么装逼的快感,倒是有点儿中二啊。她干笑两声,抬了抬手道:“你……你跪我干什么,别这么客气。”
  京水看了一眼沈言璟,径自对陆千凉道:“还请二位主子赶快离开扬州,京中陛下排出的人马已经追来了,高九歌也正在赶往扬州的路上,留在此处着实不安全。”
  “先将这件事处理完再说。”沈言璟放下陆千凉的手,声音没什么起伏波动的道:“那一只。”
  陆千凉紧忙将手递过去,由齐王大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高公子哆哆嗦嗦的坐在一侧的椅子上,虽说安静眼中的恨意却不曾消减,恶狠狠地盯着沈言璟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入腹一般。
  这样的眼神儿陆千凉见过不少,暂避其锋芒以谋大事吗,谁不懂啊。她手肘撑在黄花梨木座椅的椅背上托着脸儿道:“这胖子怎么就确定他姑父一定会救他?若我说啊,我要是有这样的儿子,不等他长成登徒子就被我扔下鹰鸣涧喂雪雕了。”
  “呵……”沈言璟低笑一声,捏着她的指尖细细的修剪掉多余的指甲,像是观赏一件工艺品般的认真细致。枚红色的手指在他的指腹揉捏下现出些许鲜艳的颜色,连乳白色的指甲都现了些粉色:“当然会来,哪有亲爹不救儿子的道理。就算是我儿子犯了如此大的事,我也是得先保下,再拖回家里打断腿。”
  陆千凉想了想道:“以后我儿子你若是敢打!咱俩就没完!”
  沈言璟笑而不语。
  两刻钟后,传说中的扬州知府姗姗来迟,满面乌云的一脚踏入正厅。便见这人青色官袍头戴乌沙,脚踏白底黑面官靴,看上去约有五十余岁的年纪,脸上的皱纹似是能夹死蚊子。
  两排知府衙手执长棍浩浩荡荡的跟在他身后一步的位置处,见自家大人停下,也尽数停住脚步向左向右转,好不气派。
  “姑父!姑父可要给我做主啊!”高胖子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号声,抱着自己受伤的手臂一步扑倒在了扬州知府的脚下:“就是这三人欺负侄儿,他们在扬州的地界上无法无天,这是不将姑父放在眼中啊!”
  扬州知府气的两道胡子都翘了起来,便听他一声怒喝:“好胆!来人!还不将这大胆刁民给我拿下!”
  京水长剑出鞘,身子拦在二人的身前,一剑便削断了几根木棍。他目光雄鹰般的扫视整场,扣在腰上的手顿了顿,终是拿了下来。
  往常这时,京水击退了敌人都是要拿出齐王府的令牌,而后等人叩拜沈言璟的。而今冷不丁的失去了这项权利,倒像是有点儿不习惯了。
  断棍七七八八的掉落在地面上,交叠出无数个不规则的形状。京水长剑收鞘,面色不善的望向诸人。他虽说收了剑,但在场诸人都知,只要他想,随时能出剑将所有的人都解决掉。
  直到这时,扬州知府才意识到自己遇上了狠茬子。他扶稳了私生子,走上前来望了望正在给陆千凉修整手指甲的沈言璟,道:“可是京中来人?”
  “知府好大的忘性,连本王都不记得了?”沈言璟微微抬了抬头,将修甲刀放了回去,又换了个精细的指甲锉一点点的将陆千凉的指甲磨得光滑:“莫不是离京几年,都忘了京中之事了?”
  “齐王殿下,微臣怎会不记得?”扬州知府挺直了身子,冷笑道:“王爷也真是大胆,现在举国都在通缉你,你竟还敢这样大摇大摆的闹出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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