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远去

  荆小书鬼使神差的在发呆过程中,打开视频通讯器,对黎诗发去了视频链接申请。
  当视频通讯器铃声响起的时候,荆小书才醒悟过来,他想取消,但是来不及了,对面的黎诗秒接。
  荆小书在屏幕上看到黎诗挺着一个大肚子,除了肚子有变化外,其他发型,容颜,眼神都和从前一样,她怀孕期间并没有像普通女人那样发脾气,抱怨等,反而和从前一样,一心一意在祈祷荆小书能够平安无事,安然回归。
  “有一段时间没有你的消息了,紫檀和琪琳老师都和我视频,一个说你受了伤在静养,不能有过多牵挂,一个说你短暂失忆,正在接受自疗,我都不知道该听谁的,现在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心里很踏实。”黎诗温柔亲切地说道,甜美和幸福的笑容洋溢在她的容颜上,眼眶里却有星星点点的泪泽,这是激动与感动的结晶。
  荆小书见到黎诗后顿时产生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悲泣,曾几何时,他们在一起幸福生活的时光涌上心头,一幕幕远去的画面被荆小书重温,他对黎诗浅浅微笑,语气柔和道:“小诗,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很快就回家,和你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荆小书话音刚落,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不是他想要说的话,但就是莫名其妙的说出了这些话,他当初早就知道,再一次见到黎诗时,那个掩埋在心里的荆小书就会跳出来,在他措不及防的时候控制身体和意识。
  “好,我等你回来。”黎诗听到荆小书的承诺,她的心再一次激动与感动。
  在黎诗身边,一位小男孩凑了过来,他冲着荆小书笑了笑,灿烂的童音嗤嗤地问道:“叔叔,您什么时候回来啊?听小诗姐姐说你在拯救世界,只要有你在,太阳和蓝天就会出来,爸爸妈妈也就会回来接我,我好想爸爸妈妈,也好想叔叔。”
  “我。。。”荆小书刚想回答,却听到那边老人的咳嗽声,他立即知道是自己的外公,从这艰难的咳嗽声中,他听出了年迈的外公身体不佳的信息。
  黎诗和方家海来到老人的房间,老人面容憔悴,皮肤泛黄如枯木,看上去时日无多。
  “小书,我的外孙,小书,你干嘛去了,还不回来吗?外公等你下棋呢。”老人的声音嘶哑,且有气无力,他想从床上起身,因为他听到了荆小书的声音,他还以为是外孙回来了。
  黎诗将视频通讯器的摄像头转向老人,让荆小书可以面对面看到老人的现状。四目相对,老人朝荆小书艰难地笑了笑,呼吸突然急促了一番,好在呼出了体内的一口气。
  “外公,对不起,我错了,我现在就回来。”荆小书这一刻的心里不知道有多难受,他第一次亲眼目睹至亲之人在他面前慢慢死去,这是多大的悲哀和无奈!
  老人听到荆小书说要现在回来,他赶忙阻止,语气轻声细语道:“小书,我听小诗说了,是你救了很多人,立了很大功,你要记住,你是热血男儿,国家任何时候需要你,你都要站出来,像你父亲远程一样保家卫国,流血流汗,我就能含笑九泉了。”
  “外公,你别说话了,我有天启之心,可以救你,你等我,一定要撑下去,小诗,照顾好外公,我很快回来。”荆小书泪眼模糊,他的心如刀绞一般难受,面对奄奄一息的外公,他现在只想陪在外公身边,哪都不去。
  荆小书挂断了视频通讯,他第一时间找到异和古刃霞,他说想要一颗天启之救自己的外公,并表示将来会还两颗,甚至更多天启之心给他们。
  一听说荆小书是要拿天启之心救人,异和古刃霞二话没说,两人不约而同地将天启之心递给荆小书。
  荆小书选择了异手中的天启之心,毕竟他知道古刃霞手里的天启之心是异送的,是一种礼物的象征。
  荆小书没有想到异和古刃霞会如此爽快的将天启之心赠送给他,他万分感谢之余向异和古刃霞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致谢道:“谢谢你们!”
  “救人如救火,小书,你应该争分夺秒,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古刃霞好心提醒道。
  “谢谢。”荆小书再一次致谢。
  荆小书离开了长城三号,他带着天启之心回到外公家,一进门,看到黎诗和方家海再门口等待。
  荆小书步伐匆匆,进入到外公的房间,他看到迟暮之年的外公心里比之前更加难受,他跪在外公的床前,紧握外公苍老干枯的手掌。
  “孩子回来就好,你能回来外公真的很高兴,只是我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看到你和小诗的孩子出世,看到你就足够了,我不想再痛苦地坚持,生与死就像阴与阳的轮转,我看透了,没有死亡,哪来新生?”老人说完一系列的话,便缓缓闭目,想在沉睡中静静离去。
  荆小书拿出了天启之心,他刚想拿天启之心救自己的外公,却发现天启之心与外公的身体在相互排斥,这意味着外公已经在闭目的那一刻离去,心脏骤然停止。
  “外公说,他活着图个清静和名声,生老病死是自然法则,改变自然法则是会遭报应的,他说他一直很想睡,但是又担心自己一睡便是永恒,他一直坚持就是为了见你。”黎诗语气湿润,话中带泪,她是一个感性的女孩,见到这一幕的生离死别,痛心与欣慰夹杂在一起。
  黎诗看着荆小书眼睛里的复杂眼神,她似乎看到了荆小书身上与之前的些许变化,她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潜藏在心里,因为她在生下孩子,做了月子之后就需要离开荆小书完成对域屠的承诺。
  逝者远去是自然准则,老人已然看透,他走的时候没有遗憾,很安然地离开。
  光阴似箭,转眼迎来了黎诗预产的预产期。
  荆小书在陪伴黎诗的过程中,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亲密,甚至都开始分房睡,他留在黎诗身边就是为了完成对宁紫檀的承诺。
  黎诗虽然感受不到荆小书的爱,但是她能每天见到荆小书就心满意足了,她对爱情的要求其实并不高,之前都是荆小书自己的心里在作祟。
  当初于姻翼在的时候,荆小书总害怕黎诗会多想,那时候在这方面他俩没有好好交流,以至于让于姻翼抱着遗憾,荆小书留下愧疚。
  黎诗对荆小书的爱是无私的,她在知道关于自己母亲的悲剧后她恨所有人,唯独不恨荆小书,还为了荆小书选择和域屠签订空间链接契约。
  荆小书则是陷入重复地自责与愧疚中无法自拔,他经常跑到后山重拳捶地,用痛楚来惩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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