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番外_48
相泽消太叹口气,连缀在句子后的微笑表情让他看得脑壳疼,是回信,还是当作没看见?他想想,还是拿起手机打了行字。
/不算高/他斟酌着写下。
/我只是说了实话/
/我在备课,不要打扰我,跟霍克斯好好相处/
/好~/
相泽消太放下手机,霍克斯追查的事件他也有所耳闻,对英雄来说,那是让人难以容忍的,非常非常恶性的可怕事件,想到太宰已参与了案件,他却莫名觉得,再过不久就能听见事件解决的喜讯。
就连相泽消太自己都觉得诧异,在不算长久的相处之后,他对太宰智谋的信任已经达到了相当的高度。
[就好像世界上没什么他无法勘破的谜题一样]
[超越了年龄经验限制的,不世出的异才吗?]
……
霍克斯与太宰的谈话已经翻进新的篇章,在后者提到“犯人为警察或者英雄事务所相关人员”的假设后,霍克斯与太宰就成为了对等的合作伙伴。
霍克斯饶有兴致地说:“解释一下吧,得出这结论所需要的必要推理。”
“我倒是觉得,这么简单的问题根本不需要推理可言。”太宰说,“只要是细心听歌利亚先生的讲解就知道,舞女与武士之首案件的发生地十分不同寻常。”
“‘曾经有敌人盘踞的古旧小巷’‘敌人被霍克斯先生抓住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无人问津’”在说话的时候,太宰甚至还模仿了歌利亚压抑着嗓子的可悲语调,模仿得非常成功,像得霍克斯脸都黑了。
“当然了,其实我也考虑到是不是有其他敌人后来居上将小巷重新当作据点的可能,但如果那样的话,歌利亚先生就绝对不是第一发现人了,毕竟英雄是在半夜被杀的,而敌人,他们就像是下水道阴沟洞里的臭老鼠,最喜欢在夜间出来活动,如果出了这么大的事,绝对会有人报案。”
“由此可以得出推论,案发地其实是只有少量人知道的‘秘密据点’,”太宰说,“当然,这只是第一个原因。”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进了案发地,黄白相间的封条与闲人勿近的标牌将附件建筑物全部围挡起来,数量不算少的警察被分布在左右巡逻,看见霍克斯来了,警察纷纷抬手行礼,远处,一辆没有按上红亮灯的警车风驰电掣,呼啸而来。
开车是之前被指派来指派来指派去的大山潜幸,陪警视厅官员坐在后座的,则是太宰治在编辑部看见的另外一人,也不知道叫高木还是高仓。警局的副局长,谢天谢地来的终于不是狗头人,他相貌威严,大概四五十岁的光景,身材十分壮硕。
“霍克斯先生。”下车之后副局长直接与霍克斯打招呼,“我刚想去英雄事务所找您,就听说您又到了案发现场。”副局长的态度很好,即使霍克斯比他小了二十岁,却还用敬语。
霍克斯身后挠挠头发:“有事情的话,一会儿警局说吧。”他讲,“我还想再去看一遍案发现场。”
副局长立刻表态:“我陪同您一起去?”
“不了不了不了,我随便看看就好。”说着长腿一跨,越过警戒线,而太宰,早就在两人虚与委蛇的时候就溜进去了。
……
狭窄、老旧、逼仄、昏暗,就算是再宽容的人,也无法用褒义词形容事发街道。两面老旧而高耸的墙壁夹缝,只留下供三人并排行走的宽度。太宰的皮鞋后跟踩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清脆而富有节奏,速度再快点的话,就算是坐在百老汇戏剧院坐席上,听爱尔兰人表演踢踏舞,也不过如此吧。
显然太宰是故意的,从他嗓音中哼哼出来的小调与脚步声相匹配。
[他在自娱自乐]霍克斯想。
从两人短暂的交锋中,他能看出太宰的体术不错,过于快速的男人,此称呼用在方方面面,他先前几次有意无意想要触碰太宰,却都被灵巧地避开了。
由此看来,只要太宰想,他可以不发出一点儿声响。
他蓦地停下脚步,仰起修长的脖颈,看夹杂在两排灰黑色高墙中的暖橘色天空。墙非常高,与监狱外的围挡相比不遑多让,缝隙很窄,傍晚的太阳偏移至另一方,偶尔只有几块阳光色斑零零碎碎地散在墙壁上。
他的思绪却回到了歌利亚发现尸体的晨曦,朝阳升起后的第一缕熹微十分明亮,它透过一线天,撒在拙劣的复制品身上,即使舞女的面色狰狞,即使头颅的眼睛大张,瞳孔扩散,在镀上朝日的光线后,作品也得到了升格。
太宰说:“虽然是误打误撞,倒是选了个富有艺术性的好地方。”光是停留在脑海中的想象,已经调动起了他的兴致,甚至可以说,太宰几乎在欣赏粗糙技艺下微末的美感。
霍克斯蹲下来:“别说傻话了,快来看案发现场。”
“好~来了。”
太宰治也跟着蹲下来,女英雄,也就是被杀害的舞女,身上没有溅出一点血,霍克斯说:“你判断得没错,舞女,就用这个代称吧,反正我之前也不认识她。”他接着说,“死因是颈骨断裂,敌人的手法十分利落,她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因为没有挣扎,所以也没有留下痕迹,从验尸后的死亡时间来看,她比正义之矛要早一个小时死。”
太宰乖巧听讲解,没有打断也没有说话。
“正义之矛,确定是在这里死的。”他指地下用白笔画出来的尸体轮廓,“先被撂倒在地上,然后斩首,血溅了半面地跟半面墙,犯人用多余的血写了两行字,最后他把脑袋放在舞女的手上。”
太宰问:“最早的快乐王子是什么时候死的,死亡地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