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期待已久

  在回来的路上,阿瑜在纠结着一个问题,要是宏玉认了女儿当作义女,而他又是自己的师傅,那自己跟女儿之间的关系应当怎样确认呢。
  宏玉的武功那么好,如果自己的女儿认他做义父,一定不会吃亏,可是这样一来,从辈分上而言,好像自己要吃亏。做生意的最讨厌做亏本生意,哪怕是辈分上的损失也是不可以的,阿瑜正在想着应对之策。
  她转过头,看到陈锦鲲也一脸沉思状,好像在极力思考着什么问题。
  “你在想什么,阿鲲?”阿瑜问道。
  陈锦鲲如实回答:“我在想,如果我们跟宏玉做这笔生意,会不会给大渝引来什么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多了那么多铁矿石,陛下又可以多打造一些兵器,就算是麻烦,也是宏玉自己的麻烦,要是被阿扎依知道这件事情,怪他可比怪我们多。”阿瑜下意识的答道。
  “可大皇子娶了大渝国的公主,那就意味着我们是拥护大皇子的,可二皇子却私自把这么多的矿石卖给我们,会让大皇子怎么想?而且,你觉得宏玉是在哪里发现这么多的铁矿石的?”陈锦鲲脸上的表情认真,似乎很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阿瑜知道陈锦鲲自打成为朝廷官员之后,一门心思都是为大渝国考虑,阿瑜便向陈锦鲲出主意:“你们在野丘国不是有暗探吗?派人查一下不就清楚了。”
  “嗯,还是娘子想得周到。宏玉特意不肯送我们,就是想避嫌,我们也只能在暗中查访这件事情。”
  回到客栈之后,黄大人就兴高采烈的迎上来,“陈大人,陈夫人,两百匹野丘国的战马已经挑好了,什么时候启程?”
  “不急,等我先写好几封信,答谢大皇子,打点一下跟野丘国的关系再去。这两天你就陪着我买礼物送人吧。”陈锦锟吩咐道。
  阿瑜明白,陈锦鲲之所以在这里多逗留几天,不是为了打点什么跟野丘国的关系,只是为了让暗探们有时间打探消息。
  等一行人正式启程打道回府的时候,暗探已经把消息送到陈锦鲲的手上。
  陈锦鲲出发的那一天,大皇子阿扎依还亲自为他送行,二百匹战马浩浩荡荡的离开野丘国,向异国他乡而去,场面别提有多壮观了。
  陈锦鲲心中满是欢喜,表面上大渝国送走了一位公主,只是换来了二百匹战马,但是这些马都是自己精心挑选的优质马种,回到国内跟大渝国的马一交配,来年又会生下更多的马匹,那些马或许不是纯正的战马,但跟大渝国以前的马相比,肯定更加优秀。这样反复延续下去,不出几年,大渝国就能拥有速度和耐力足以跟其他国家相匹敌的战马军队。
  马车平稳的行驶在草原上,陈锦鲲和阿瑜也是归心似箭,好久没有看到乱乱了,也不知道她天天见不到自己的爹娘会不会哭闹,做了父母之后,你的心都要更软弱一些,因一颗心总记挂着自己的儿女。
  陈锦鲲坐在马车里,从袖子里面掏出一份地图,那是在野丘的密探在最短的时间内,冒着生命的危险打探到的二皇子宏玉发现的石矿山。
  阿瑜也看着这份图,有些好奇的问:“这样机密的东西,他们是怎样弄来的?”
  陈锦鲲弯着唇角,又笑得老奸巨滑,得意道:“这很难吗?只要我把宏玉最近所买下的所有土地都查一遍,就能猜到那矿山最有可能在什么地方。”
  原来是这样?究竟是自己生完孩子之后变得越来越笨,还是相公变得越来越狡猾?这样腹黑的陈锦鲲,可一点儿也不像他。
  陈锦鲲打开那张图纸,仔细看了一遍,眉头却在看过图纸之后深深的皱起,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阿瑜也惊讶的马头探过去。
  “从图纸上所看,宏玉买的这几块地都在靠近我们大渝国边境的地方。那里原本是我们的土地,只是前朝时败在野丘国之后,才被他们占了去,难道那里居然有铁矿石?”陈锦鲲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难怪宏玉不肯说出矿山的具体位置,要是让大渝国的人知道他们买下来的矿石也许原本是属于自己的国家,不知道会怎么想?
  陈锦鲲在看过那张图纸之后,神情变得越来越凝重,半晌合上地图,幽幽的叹一口气,“想我大渝,原本也是景秀河山,可是这些年天天忙着平内乱,将自己国家的宝贝都供手相让。”
  阿瑜劝道:“阿鲲,何必悲天悯人?回去之后,把这些事情跟陛下讲,看陛下怎么看,你虽然有鸿鹄之志,可是如果做皇帝的都不在意,你又何必自己着急。”
  “陛下跟我的想法一样。”陈锦鲲似乎很有信心。
  可是阿瑜却不这样想,司徒氏如何坐上的皇位,别人不清楚,阿瑜可是心知肚明的,那张密诏里面说的事情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一个手脚干净的正人君子怎么会那么容易万人之上?
  古往今来,能成大事者无不都是经历一番腥风血雨,一场场厮杀过后,谁又保证自己能够绝对干净?所谓的名垂千古,不过是史官们文笔的点缀而已,真相也许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最清楚。
  对于司徒复山的祖辈,阿瑜不想评论,但她看到陈锦鲲对司徒复山这样信任,甚至隐隐有些崇拜时,心中莫名的不安起来。
  想了半天,她不由问道:“阿鲲,你是一个好官,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或许你最尊敬的人不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还会继续坚持你的理想吗?”
  没想到陈锦鲲倒是答得干脆,“每个人都有缺点,连陛下也不例外,只要他绝大多数时是想着黎民百姓,我就值得为他殚精竭力。至少他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大渝国的百姓好。”
  “那如果我再问你,要是哪一天真让你在陛下和我之间做出选择,你会选择谁?”阿瑜莫名的问道。
  陈锦鲲却好像吓了一跳,睁大眼睛问:“阿瑜,你怎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随口问问,很难回答吗?”阿瑜狡猾的说。
  “陛下是皇帝,是我效忠的人;而你,是我的家人,我最心爱的女人,你们之间怎么能比?”陈锦鲲觉的这个问题很无聊。
  阿瑜却坚持问他,“如果哪天非要你在陛下和家人面前做出选择时,你会选择谁?”
  陈锦鲲听着有些生气了,“阿瑜,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想出这样的问题。对于我而言,陛下是我最敬重的人,而你是我最亲近的家人,无论何时何地,你们对我来说都是最重要的,永远也不需要在其中二选一。”
  听出陈锦鲲有些愠怒的语气,阿瑜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他并不清楚密诏的事情,也不完全了解司徒复山的为人,所以才觉得阿瑜的问题是无稽之谈。
  可是阿瑜的心里明白,这个世界就没有不疑心的君主,更何况自己还知道他们司徒皇族最隐秘的秘密。阿瑜只希望,永远不要有那一天,让陈锦鲲在两个最信任的人之中做出选择。
  让陈锦鲲为难,也会让她自己心痛的。
  经过驿站时,大老远就看到几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乞丐,伸长脖子来迎接陈锦鲲的车队,为首的自然是那帮土匪的老大方琼。
  方琼腰间别着一把大刀,瞧着两百多匹野丘国的战马蹄着马蹄子昂首挺胸的走过去,一双凶神恶煞的眼睛瞪得老大,“他娘的,老子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有谁有本事把这么多匹战马从‘野丘狼’的手里拿过来。”
  当他听说陈锦鲲单枪匹马驯服野丘国最烈的战马时,方琼看向陈锦鲲的眼睛更加的不对劲了,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野丘人,因为野丘人杀了他的娘,最敬重的就是传说中的英雄好汉,像他们这种打家劫舍的都不算。
  可是当他上一回见识过陈锦鲲用一种驱蚊子的草就破了自己的老巢之后,对大渝国的读书人就有了新的看法,这一回听说陈锦鲲硬是从野丘大皇子的手上把马带出来,对陈锦鲲的崇拜就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他只恨自己没跟着陈锦鲲一块去野丘国,看看陈锦鲲是怎样仅凭一人之力驯服野丘国最烈的战马的。
  “陈大人,小的以后就跟着你混了。你叫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叫我往东,我一准不往西,从此之后,你就是我的老大,老子最服你这种人了。”方琼拍着宽厚的胸膛说,身上的污垢可以搓成个药丸子。
  阿瑜轻笑一声,在心里面说,要是你看到陈大人在驯马场上驯服战马的“雄姿”,恐怕就不会这样说了。
  陈锦鲲也冲着方琼轻轻一笑,“既然你这样说了,我还真有一件事情要请你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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