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吃

  林美丽生气的一跺脚:“我正准备拍醒你呢,手还没挨着你,就被他掐住了,说不出话来,只好踢醒了你,你要是不醒,我可就完了,他力道好大的!”
  季得月皱起了眉头,急冲冲的想要去寻找娄台,走时,她提醒了一句:“美丽,下次别靠我太近,娄台身体的毒很复杂,你别被他伤到,小心中毒!”
  说完绝尘而去,季得月心里很惊讶,娄台像是在保护她,没错,就是那种在自己的领悟里划了一个清界限,而她被娄台纳入了线内,其他人都在线外。
  这确实是生物的本能,他没有广泛结交的打算,那一个已是例外!
  季得月想起娄台走时那一个眼神,似乎有受伤,有不解,有心痛。
  现在他的世界里很简单,他保护了季得月,季得月却恩将仇报咬了他,就是这么简单。
  他好不容易纳入的人伤害了他,季得月怕他从此关闭自己的心房,严守自己的领域,不再打开!
  季得月在楼梯口遇见了吴阿姨,忙问道:“见到少爷了吗?”
  吴阿姨见季得月行事匆匆,略微担忧地道:“没看见少爷,小姐,你自己要注意身子,不要跑的太慌张,千万不能摔倒的!”
  季得月忙点点头应付了事,娄台没回来?
  季得月前脚刚点头,后脚登登登很快上了楼去,吴阿姨在后头直摇头,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粗心大意的吗,怀着孩子还活蹦乱跳的,不管不顾。
  季得月忙推开房门喊道:“娄台,娄台?”
  屋里暗下来了,却没有开灯,只有一点黑影,季得月看不真切,便开了灯,床上没有人,那黑影是床头的鲜花投放的。
  季得月不死心的进了屋,连卫生间都看了,也没有,隔壁房门也被季得月打开查了一遍,没有人回来过的迹象。
  季得月一拍脑门,大叫糟糕,以他现在单纯的想法,莫不是又生气了?
  而这次生气生的比较大,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外面天色渐暗,没有手电筒都分辨不出谁是谁了。
  季得月在房中拿了个手电筒,又联系了张扬,两个人分头从两边寻找。
  季得月不敢叫保镖去寻,娄台现在在气头上,还不知道攻击性有多强,若是让保镖去寻,搞不好会出事!
  季得月走了几步,感觉肚子时不时被踢一下,季得月不禁长出一口气,做了个深呼吸道:
  “宝宝乖,是不是妈妈太着急,一不小心打扰了你睡觉,好,我知道了,我慢慢走,你陪我一起去找爸爸,好吗?”
  季得月双手抚摸着肚皮,感觉他又没那么闹腾了,惊奇的笑了,看来他还听得懂她的话。
  原来还可以和小孩子有商有量啊,季得月心情好了一点,边走边和孩子唠嗑道:
  “宝贝,你知不知道,你爸爸离家出走了,虽然园子没有特别特别大,但是对于这个时候的妈妈来说还是很大的。
  而且你的爸爸又收购了四五栋别墅,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去那些黑漆漆的别墅里躲起来。
  你爸爸现在可敏感了,他和美丽阿姨动了手,妈妈一时糊涂咬了他,现在想想真是后悔,应该好好和他说的。
  你的爸爸太可爱了,他在保护妈妈,知不知道,所以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找到他。
  他现在不比以前,他和你一样,像是个心智不全的孩子,我怕他一个人在外害怕,或者做出奇怪的举动。
  所以宝贝,你要配合妈妈,不要调皮捣蛋好吗?我们一起去找爸爸吧!”
  季得月说完感觉又被踢了一脚,季得月不由地啊的一下叫出声,而后温柔地道:“你踢了我,我就当你同意喽,再不要踢妈妈了,知道不?
  你要是不听话,等你出生,我会锤你小屁屁的!”
  小家伙这下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再没了动静,季得月便用手电筒仔细的照着每一个角落,声音不大不小的喊着:
  “娄台,我来找你了,你在不在,在的话就告诉我哦!”
  空气中只有晚风呼啸的声音,没有人回答。
  草丛里偶尔窸窸窣窣的,像是虫儿们在开会,季得月连大树下都不放过,也没看见。
  忽然,听见咕咚一声,季得月赶忙跑到湖边,见水有点荡漾,她不放心的道:“娄台,是不是你,你别吓我,你不会跳湖了吧,娄台?”
  季得月越想越觉得害怕,赶紧放下手电筒准备卸下装备跳下去救人,背后有人说话:
  “你干嘛?”
  季得月激动的扭过头喊道:“娄台?”
  刚喊出话却停留在半空,来人不是娄台,是张扬,也是,娄台怎么会主动来找她呢,刚刚她不是以为娄台跳河了?
  季得月忙拉住张扬的手道:“你快下水帮忙捞捞看,我刚听到落水声,咕咚一下,我怕是他!”
  张扬蹙起了眉头:“不可能吧,他不像是会跳水自杀的人啦!”
  季得月急得都快哭了:“他现在不是不一样了吗,我怕他受点刺激想不开啊!”
  张扬无奈只能一头扎入水中,季得月见有两个巡逻的经过,赶紧叫住他们道:“快帮忙下水捞人,我刚刚听到落水声。”
  三个人在水里摸了半响爬上了案,张扬吐了口水道:“你有没有见着人影,水声有没有我们跳水的声音大?”
  季得月仔细回忆了一下道:“没见着人影,声音就是咕咚一下,我觉得可能没有那么大,我过来看时,水面只是微恙!”
  张扬摇摇头:“惊弓之鸟,一个人落水,怎么也得扑腾挣扎一下,才会沉水的,估计不是!”
  季得月见三人都摇头,只能点点头道:“我宁愿相信不是,那谢谢你们了,我去那边找找。”
  张扬忙道:“我从那边一路找过来,没有!”
  季得月拿手电照了照道:“那就只有后面的橘树林那一片了!”
  说完就准备走,张扬忙叫道:“你胆子也太大了,现在天黑了,娄台状况又不稳定,你只身前往,出事了怎么办。
  你等会,我和你一起!”
  说完张扬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水骂道:“两个人都不让人省心,我发现你的胆子贼大,哪里都敢闯!”
  季得月吐吐舌头,现在有求于人,就不还嘴了。
  一路两人沉默着并肩前行,各自照亮一个方位,季得月沿路喊着:“娄台,娄台,你听得到吗?”
  喊的多了,张扬麻木地道:“他听到了也不会出来,你忘了他有兽性,兽怕人,你越喊估摸着他越躲你!”
  季得月撇撇嘴道:“万一,他听到我的声音,就出来了呢?”
  张扬嗤笑道:“你不是说是你咬了他,他才不见的吗?听到你的声音就出来,出来不怕你还咬他?
  你要搞清楚他现在是用的动物的思维,不再是那个爱在心口难开,一心只想靠近你的娄台了!”
  季得月顿时有点恼怒:“要你提醒!”
  张扬不服气的道:“你还真是需要我提点,我估摸着他这次的反常行为,是与潜在的依赖有关。
  就比如说娄台养的那只狸猫,它起初谁都不让靠近,就只能让娄台靠近,因为娄台收留它并一直养着它,它出于感恩,就认了娄台为主人!”
  季得月忙打断张扬道:“娄台是人,不是动物,你不可以这么比喻他,我也不是他的主人,我是他的爱人,我相信他对我绝不是你说的依赖关系,他肯定还爱着我!”
  张扬斜倪着季得月道:“天真,他现在不过是披着人皮的五毒之物,要爱也是爱上蛇精,会爱上人类吗?”
  季得月怒了,她踢了张扬一脚道:“咱俩分头找,这里的安保娄台做的很好,不要你操心。
  现在七点半,咱俩约定十点我还没回别墅,你就让人来找我吧,我十点不出意外的话,找不找得到我都会准时回到别墅的!”
  张扬犹豫了一下还是劝到:“娄台在这里又没有天敌,他要是真心想躲,你未必找得到他,不如白天再找吧。
  说不定等会他就回去了呢,倒是你,要是出了事,他就是好了也原谅不了自己,何必呢?”
  季得月一摆手道:“我意已决,你回去吧!”
  张扬无奈,摇摇头嘀咕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原来你和娄台真是臭味相投,品行都相同,固执又倔强,还不接受好意!”
  季得月越行越远,对于他的话听到也自动过滤。
  娄台不可能走远,若是有意躲着她,她也能用真情打动他。
  矛盾今夜不解,明日又要花多少力气,才能让水平达到现在这样的水准,也许娄台恢复指日可待,绝不能前功尽弃!
  季得月内心充满信心,即使在这一片黑暗中,也毫不畏惧,她依然大喊着:“娄台,我来找你了,你出来,跟我回家。
  娄台,你听到了吗,夜里露气很重,呆时间长了会感冒的!”
  回答她的是滋滋的风声,脚下的路上渐渐地多了些石子,季得月照了照,这是橘树林,在往里走,那可就是茂密的森林了。
  那森林大概有几百亩,季得月也不常去,那是靠近悬崖边的一片山林,这一个山顶,就只有这一处有断崖,断崖垂直下来大概30米。
  盘山公路也会绕过这里,偶尔坐在车上可以看到这片断崖,崖边怕落石,娄台全部让人兆的有纱网,半山腰也开始种植植物,在崖底订的有水泥石柱,防止石头经风雨滚落下来。
  季得月抱着最后的希望喊道:“娄台,你在不在这里,你不会跑到森林里去了吧,你听得到吗你回答我!”
  森林里倒是没有大型动物,但是娄台为了保护这里的植被平衡,是不让伐木的,另外每年还会额外的种树,现在里面有不少珍惜品种。
  季得月用手电照了照森林,有股阴森的感觉,树木高大林立,几乎没有缝隙,连月光都照不进。
  远远地就能听到有鹧鸪的咕咕叫声,可见是小动物的天堂。
  季得月倒不怕这些小东西,就是自从怀了孩子后,担忧地也就多了起来,总会时不时的考虑一下,要不要做,不像年少时候的义无反顾勇往直前了。
  现在在乎的人多了,在乎自己的人多了,反而发现生命的可贵,珍惜的意义,不为别人也为自己。
  季得月最后喊了一遍:“娄台,你听得到吗,听到了就回答我,你在不在这里?你要是不回答,我要回去喽!”
  阵阵风声呼啸的比之前更甚,季得月拉了拉衣服,有点汗毛林立的感觉,算了,还是回去了,不要逞匹夫之勇。
  季得月转过身刚走了一步,背后突然一阵窸窣的声音,而后就是振翅飞翔的呼啦声。
  季得月没忍住好奇,回过了头,“嘭”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砸出了声响。
  季得月试探着道:“娄台,是你吗?”
  有东西在地上噗通了两下又没了动静,季得月慢慢地照着亮,一步一步的走进了林子。
  忽然一摊血迹引起了季得月的注意,季得月头皮瞬间发麻,怎么会有血?
  季得月蹲下身去,用手指捻了捻,是温热的,说明刚才留下来的,又闻了闻,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像是长时间吃腐肉留下的腐气。
  季得月用帕子擦了擦手,在周围仔细的照了一遍,发现了几根鸟毛,额,莫不是夜间觅食者逮住了一只鸟?
  可鸟儿栖息地一般很高,能吃到它的很可能是蛇了。
  蛇?季得月双眼发直,嘴唇有点抖,该不会是娄台吧,不能吧,他不能生吃了鸟儿吧,这也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明明下午她给他喂得可是熟食呢,他还是一个未尝过生肉的五毒之物,这个先例不破,他只要习惯了熟食,以后也会对生肉抵触的。
  季得月担忧不已,不会第一天就破了例开了荤,那以后怎么停得下来,生肉细菌太多,娄台的肠胃怎么受得了!
  季得月担忧的在附近转了一圈,发现枯叶上也滴的有血,季得月灵机一动,跟着在附近又发现了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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