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祝庆
羽妍剑法初成,
呼延祝庆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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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摩天法师忽闻身后一阵破空声袭来!
原来,方羽游泳完毕却四下找不到妻子,正感到奇怪之时,不经意间的一瞥却让他看见了不远处草丛中的一双大长腿。毫无疑问,那一定是柳诗妍的!他悄然靠近,不由得为之气结!
摩天法师兴奋当头,竟然丝毫没有察觉。等反应过来想避让已经为时已晚,眼看着剑尖就要贯穿咽喉,但他不愧是一代高僧,身体突然后仰,同时冒着右手掌被削断的危险伸手一抓!
剑身被抓住的瞬间,方羽的手掌突然一个旋转,整个剑如同一颗螺丝钉一般旋转起来!
摩天法师的手掌立刻变得一片血肉模糊,再也无暇顾及草地上被他脱得一丝不挂的柳诗妍,忍着剧痛向后一个纵跃,逃了开去,怀中的黑木盒子掉了出来。
方羽并未追赶,论实力,他是比不过摩天法师的,之所以能够一招制敌,全依赖于摩天法师刚才太过专心而疏于防范。他拾起黑木盒子,愣愣的看着草地上的妻子。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一尊玉雕冰琢的迷人娇躯一丝不挂的敞开在茵茵的草地上,这个曲线玲珑凹凸分明的娇躯直让方羽火冒三丈。
听闻响动,柳诗妍又是羞愧又是紧张起来,难道他还有帮手?一时之间,她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是何人?”
“是我!”
虽然只有简短的两个字,但对于柳诗妍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她暗松了口气,同时想到现在的处境,红着脸道:“官人,快些解开奴家的穴道,这草地扎的奴家好疼。”
“哦!啊?”方羽一愣,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凝视着伊人呆呆不语。
“官人在想什么?快些解开穴道。”
原本就美貌动人的柳诗妍,此刻娇柔妩媚赛过了广寒仙子,月里嫦娥。一时间令方羽不知从何下手了……
“官人……官人……”她低低的叫唤着。
“娘子怎会受制于摩天法师?”方羽抬起头来。
她咬着嘴唇,嗫嚅着说道:“奴家见他正在出宫,刚想回避,谁知……官人,奴家……怕……”
“怕甚?”
“官人若是再晚一步,只怕让那恶人得逞了!而奴家定然以死谢罪,绝不让官人受人于口舌……”
“娘子真是太大意了,为夫也太大意了,并不是娘子一人的错。”方羽轻轻的叹了口气,不忍心再责备她。
说着,他顺手解开了她的穴道。哪知柳诗妍身体一颤,被点的穴道一阵疼痛,却是未能解开,不由大惑。
“官人,试试反之,或许可解。”
方羽再次尝试,果不其然。柳诗妍低着头快速穿着衣裳,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官人,奴家再无脸面见官人了……官人若是休了奴家,奴家绝无怨言……”
方羽突然说道:“好!我这便休了你!”
柳诗妍低着头紧咬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为夫千辛万苦找到娘子,娘子将一生托付给我,为夫又怎舍得弃你?”他突然紧紧将她拥在怀里。
“娘子已经深深的烙印在我心里,我又如何忍心弃娘子而去?我知道这一切并非娘子本意,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娘子也情非得已。我要让娘子知道,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会和娘子站在一起。”
“官人,日后奴家定会处处小心,除了官人,绝不让他人再碰一下。官人,当时奴家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没事了……没事了……”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柔声的安慰着。
“谢谢官人体谅,请官人相信,奴家的身体,只属于官人一个男人……”
“我知道,我知道。”
方羽心里叹了口气,互相依偎着走出了树林,回到客栈,彼此敞开心扉,互诉衷肠,不知不觉竟然到了深夜。
经过这一次的教训,柳诗妍突然对剑法有了新的领悟,见她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片心得体会,方羽渐渐的若有所思。
不得不承认她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按照她的意思,“鸳鸯剑谱”全然变了样,招式与之前截然相反。殊不知,这一反转,这套“鸳鸯剑法”竟然威力大增。
之前要么以男方为主,女方为辅,要么以女方为主,男方为辅,总之相依相偎,进退之间,虽然毫无破绽,却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限制。
如今,男女双方各占一半,一张一缩,一开一合,一退一进,时而情意绵绵,时而奋不顾身。随着探讨的深入,两人的配合愈发的娴熟默契,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彼此心中便已明了对方下一步的动作将会是什么。
这哪里是在练剑,分明是在谈情说爱!而在这你侬我侬之间,剑法招式时而显得扑朔迷离,让人捉摸不透,时而又简洁明了,快速有效,一套崭新的剑法渐渐浮出水面。
“官人,你看如何?”
“真情流露,彼此交融,这已不再是原来的鸳鸯剑法了。”
“不如官人给它重新命名如何?”
“你的名字加上我的名字,不如叫做‘羽妍剑法’。不知娘子意下如何?”
“就依官人……”
话音未落,忽听屋外一阵爽朗的大笑!笑声不仅震耳欲聋,更让人心惊胆战。
“一个被他人剥光衣裳遭人欺辱过的残花败柳,方国公居然也当宝贝!实在让人笑掉大牙!”
来人功力深厚,这一声吼,顿时让整个客栈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柳诗妍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知道这个人说的是事实,如今这般丑事却让天下人尽皆知,怎能不让她异常羞愧。
“官人……奴家不配做官人的妻子……”
“你听屋外?”方羽不答反问。
“嗯?”柳诗妍不明白丈夫此话何意。
却见方羽提笔疾书,然后表情严肃的大声念道:“屋外一傻瓜,池塘一青蛙。和尚不去做,整天呱呱呱!”
“噗嗤”一声,柳诗妍忍不住笑出声来。
见娘子终于展开笑颜,方羽松了口气,紧紧将她搂在怀里,甜言蜜语连珠炮似的从他的嘴巴里滚落,打消了柳诗妍的顾虑。
“娘子切莫着了他的道。此人虽然武艺高强,但为何迟迟不动手?就是因为对鸳鸯剑法有所顾忌,此番用意定是先扰乱你我心神,而后破之。”
“谢谢官人的宽容和对奴家的爱。他对奴家说什么奴家都不理睬,但是官人的名誉受损就不行!”
柳诗妍面对屋外那人的一番尖酸刻薄的话语,不再羞愧闪躲,打开门迎上去,勇敢的反唇相讥。
但她骂人的说法含蓄又不失力道,铿锵有力,字字珠玑:“尔何知?中寿,尔墓之木拱矣。”
这句话来人是听得懂的,其意是说:如果你在中寿的年龄死去,你墓上的树叶也该长到两手合抱那么粗了。来人一愣,有些愠怒,这不明摆着是在诅咒人嘛!
“找死!”
柳诗妍冷笑一声,道:
“你我他藏头露面,
是非正不为自恋。
无有中青山不改,
赖懒好相逢曾见。”
这是一首藏头诗,每句诗的头一个字组合起来便是:“你是无赖”。来人显然不懂诗词歌赋,正疑惑不解,忽听西厢房传来一阵爽朗笑声。
来人正心烦,不由得恼怒:“是哪个无耻之徒,在角落里偷笑?”
“你说话如此大声扰人美梦,却说我无耻?依在下看来,还是那娘子说的好,你真是地地道道的无赖。”
说话间,从屋里走出来一个年约二十岁的少年,手摇扇子,朝柳诗妍走了过来。
他的脸部棱角分明,有如刀削斧刻,两条又粗又重,斜斜上挑带出一种如剑锋锐的眉毛下面,是一双略略下陷的眶。如琥珀般明亮的双眸中,明明带着一种天真的透彻,可是却又矛盾的飘起几缕顿悟世事,笑看红尘的苍桑。
看到一张如此英俊的脸,柳诗妍愣了一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再看柳诗妍,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柳诗妍双腿微曲,身子微微前倾,双手交叉在腰际,道了句:“公子万福。”
柳诗妍虽然已换上曲裾深衣,把身子遮的严严密密,长发盘挽得一丝不苟,但胸口仍是被撑起一个饱满的的曲线,加上腰臀处形成的微妙弧线,凹凸玲珑的身材,明明穿得很矜持,却让人觉得处处是诱惑。
见到如此天香国色的美人,少年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感叹道:“淡月弯弯浅效颦,含情不尽亦精神。低头想是思情郎,一抹罗纹巧簇春。山样翠,柳般新,菱花镜里净无尘。”
少年显然满腹才华有意在此卖弄一番,但所做诗词虽然有褒奖之意,但未免有些轻挑,让人看上去虽然放荡不羁,但却风流倜傥,直把方羽看得心生妒忌。
但方羽的心思更多的在另外一个人身上,为避免那人突然发动攻击,他需要时刻提防。然而那个人仿佛并没有动手之意,双手持剑交叉在胸前,倚靠在柱子上,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只听少年幽幽的道:“上辈子你我定是夫妻,还完了所有的债。现如今我见你这般熟悉,可你对我平淡无奇。徒呼奈何!”
“自作多情,公子请自重!”柳诗妍往后退了一步。
“在下的父亲乃当朝宰相,娘子若是愿意委身于我,在下一定万千宠爱于娘子,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富贵荣华享之不尽!何必跟着这有名无实的方国公颠沛流离呢?”
“纵然你是皇上,奴家心里也只有方羽一人,你请回吧!”
“娟娟白雪绛裙笼,无限风情屈曲中。小睡起来娇怯力,和身款款倚帘栊。水骨嫩,玉山隆,鸳鸯衾里挽春风。”少年冲她露出迷人的微笑,一边摇着扇子欣赏着眼前的美人,一边吟诵道。
自己以礼相待,这少年却如此调戏,柳诗妍正要发怒,方羽突然一个闪身挡在了她的面前,冲着少年哈哈一笑,道:“小兄弟居然看得如此透彻,分析的如此精辟,看来小小年纪便已猎艳无数。钦佩!钦佩!”
少年一愣,道:“你是何人?我与娘子说话,与你何干?”
方羽抱拳作揖道:“在下方羽,这是内人,若有惊扰之处请多包涵。”
“原来是方国公,久仰大名,在下呼延祝庆,今日相见,实属幸事。”
少年“哦”了一声,看见柳诗妍紧靠在方羽身旁,而方羽的左手正搂着她柔软的腰肢。
少年长叹一口气,脸上闪过一丝失望,轻轻吟诵着:“脉脉双含绛小桃,一团莹软酿琼缪。等闲不许春风见,玉扣红绡束自牢。温比玉,腻如膏,醉来入手兴偏豪。唉!”
这一声叹息,饱含了多少无奈和羡慕,惹得方羽哈哈一笑,接口说道:“胭脂染就丽红妆,半启犹含茉莉芳。一种香甜谁识得,殷勤帐里付方郎。桃含颗,榴破房,衔影霞杯入瑶觞。”
“官人好讨厌!”
她那似嗔似羞的模样,娇柔中带着几分妩媚,乍一听似那黄莺出谷,鸢啼凤鸣,清脆嘹亮却又婉转柔和;再一听去,却又如那潺潺流水,风拂杨柳,低回轻柔而又妩媚多情;细细再听,只觉天阔云舒,海平浪静,令人心胸开阔欲罢不能。
呼延祝庆听到耳朵里,酥软到骨髓里,突然把扇子一合,转过身来的时候,目光已经变得异常冷峻。
“如此天香国色的美人,如何不能做我夫人?!”
一直不开口说话的那人此时突然说道:“你若能杀了方国公,这美人自然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