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堨城天宗武府
在路上,柳风向云昊几人简单说明了这次行动的情况。山匪的带头者确实是一个武者,可是其手下竟没有一个武者,都是一些地痞流氓或者闲来无事的普通人。原来,在那个小村子东南方的一个小山上,竟然出现了一条气灵石山脉,虽然只是下品气灵石,但也已经足够好了。
山匪首领是第一个发现此处的人,起初也想过找一些合作伙伴去开采,然而谁都明白人心最贪的概念,所以便招来一批没有武力的混混,帮他开采,承诺给他们数不尽的财富。若用实力来说话,这一山的财富其实都是属于他的,而且还可享受这无尽的灵气,帮助自己修炼。
这条气灵石脉很庞大,开采起来非常慢,所以在几十年前便开始从周围各处的小村子里寻找年轻有力者,强迫他们去做苦力,也就是山匪口中所说的“借”。遇到这种情况的不止是老大娘的村子,还有十几个这样的小山村。
官府的人去了好几次,并未发现异样,确实是因为山匪首领设有结界。山匪首领的修为其实不算是高,因为武者的修炼与成长是综合性的,天天吸食灵气而不去实地演练,无疑就是盲目的。由于他自己身处在一大群不是武者的普通人当中,也开始当上了山大王,被人伺候着。很少去潜心修炼,这十几年来吸收的力量差不多都注入到了结界中,增强了结界的防御力和隐蔽性。
盖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山庄,不思进取,成了一个土霸主,这样骄奢淫逸的环境下,他能修炼到什么境界,不难想象。但是却苦了那些被强行夺去自由的年轻者,很多人回来之后,发现守望着他们的父母早已孤苦地离开了人世,何其悲哀。
云昊走在队伍最后面,叹了一口气,气灵石脉,的确很少有。尽管只是下品气灵石,又怎样?那可是一座山脉的气灵石。自己在洛城出生,在天心城修行,都没有见过真正的气灵石脉。如果天心城管辖范围内有一条气灵石脉,那么离禄武院也就不会是七大武院排行之末了。
其实他更感叹的是那个山匪首领,原本想占据这条气灵石脉的初衷是为了修行,因此这个消息一直没有被第二个武者知道;谁曾想,数年之后,竟然开始享受那种“一动不动”的生活。
而石清羽的兴趣不在于此,他比较想知道这条气灵石脉的位置在哪里……
柳风本来是要说的,可天宗武府使者突然停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几人,回道:“有些东西本就不是属于武者的,知道的太多,越不安全哦……”
语气中诸多不严肃,可其中之理还是很深刻。宝物既是天生,那就随缘,比起武者用来过度消耗式的修炼,不如造福于民。在这一点,云昊觉得使者的心灵还是很纯粹的。
翻过几座巍峨大山,跨过几条咆哮之河。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玄堨城像一个巨大的守护者出现在他们面前。
“到了,我们先去玄堨城休息一会,吃点东西,随后御气飞行,直达天宗武府。”天宗武府使者说道。
“不都已经迟到了,为何还要御气飞行回天宗武府?能不能低调点……”云昊有点无语,御气飞行不是不可以,为什么非要在高手如云的天宗武府上空飞行。就他们四人的飞行术,别提多水了,这是在自取其辱?
使者一笑,解释道:“你在不如你的人的面前展示力量,无非是虚荣作祟,毫无意义;你在比你强大的人的面前,自信而行,这是一种魄力和胆识。”
这么一说,云昊豁然开朗,明白其中缘由,于是笑着点了点头。不知怎么了,他突然对眼前的这个天宗武府使者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好感。假如让这个使者带着自己去修行,他十分乐意。
进城之前,使者告诫几人,千万不要惹事,更不要去管闲事,因为这里是国都,高手云集,三教九流汇集之地,复杂得很。站在城门前,云昊顿足,仰望城楼上的几个大字“玄堨城”,威严霸气,给人一种想臣服之感。
使者简单说道,城楼上的大字都是修为高强的武者用真气之力刻出来的,本身就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所以修为不够者,看的时间长了,自有一种臣服的念头。
进入城中,不得不说,确实很繁华。街道上形形**人,各式各样的建筑,很巧妙的道路设计等等。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来国都的缘故,云昊几人总觉得身边一直有异样的眼光盯着他们。云昊偷偷释放出感知力,吓了一大跳,确实暗藏玄机,很多看上去的不起眼的人,都是有修为傍身的,是武者没错。
天宗武府使者摇了摇头,一看这几个娃娃就没经历过什么世面。随后小声给他们几人说道,武者追求武道的力量,无可厚非,但还有很大一部分人志不在此,为权为利为名,声色犬马,销魂世界,都是大有人在。
城中有不少空旷的广场,每个广场中央都建起雕像,听过往的人讲,这些雕像都是曾将那些为守护玄土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军。所以广场的名字,也是以那些将领的名字命名。
既然来到这里,云昊觉得应该为自己心中的谜团释疑,他问道:“敢问使者,武者从军,战场杀敌,维护国家利益,是不是每个大陆上的国家都是如此?”
咦?听到云昊的问话,使者还有点不解,为何这小子突然提出这样的疑惑。他深思了一下,回道:“无论是武者还是普通人,只要是玄土国的人,都有责任去守护无极大陆的每一片土地。”他还没说完,因为后面有转折,但是不知道该如何去梳理,只能望着广场上那尊雕像,继续想了一会,这才回道:
“然而,武者是实力的象征,掌控着的整个无极大陆的命运。所以在很多时候,关于统治的权利,官府与武者之间还是有不少的矛盾。”
“那么,假如官府的人全部都是由武者组成?那又该怎样呢?”云昊脱口而出,他知道使者会做出草草敷衍的回答。
冷凌几人也是一脸茫然,好端端地怎么问起这个,他们还是少年,更是初入武者世界的“新手”,这些繁杂且难缠的事可不是他们考虑的范围。
“放心吧,不是所有的武者都喜欢规规矩矩的生活,能与大自然灵气为伍的人,肯定是向往着自由与独立。”使者回答完,便没再给云昊追问的机会,自顾自地向前走了。
当然,云昊也不是那种不懂眉高眼低之人,知道自己问得有点多,便收敛了。或许,这个问题很快就会有答案,走着看吧!
可能是因为国都的缘故,在城内巡逻的官兵非常多,次数也相当频繁。虽然城内潜伏着很多的武者,却没人敢在这里撒野,见了巡逻官兵都是绕道避让。由此,云昊相信,国主一定是一个修为很高的武者,必不是普通人。
虽然玄堨城很繁华,但是几人没有多余逗留,很快就离去了。一出城,便御气飞行。天宗武府使者一直都没有在众人展示实力,没想到还真不敢小瞧。无论是速度,还是平衡控制,还是飞行的灵活性都将其他四人甩了十几条街。
云昊不甘示弱,既然自己修炼过淩烟决,又何必隐藏呢?当即使用淩烟决超过了使者,远远飞在最前面。
使者愕然,又很无奈,对着这个有点心傲的少年大声说道:“小子,你可知道,偷学天宗武府的武学功法是什么下场,而且你此时还不是天宗武府的弟子。况且,即便进了武府,这样的功法你也不一定有资格修习。”
啊?糟了!云昊暗叫道,他将这茬给忘了。白小宛告诫过自己不要轻易展示天宗武府的武学,刚才又听使者如此说道,淩烟决应该不是一般弟子修炼的功法。要是传了出去,不但可能会失去去天宗武府修炼的机会,还会连累白小宛!
看到云昊的速度慢了下来,身上的气息也出现骚动不安,使者轻声说道:“算了,碰上我就当你是好运气了。在天宗武府,可不止有大长老的存在,还有府主大人,你可要谨言慎行。”
“怎么回事?”冷凌慢慢靠近云昊,询问道,她见过云昊施展过这样的功法,却不曾问来自何处。使者刚才的话,难免让她为云昊担心。
云昊尴尬一笑:“没事,没事,不用担心。”
柳风有点幸灾乐祸,嘲讽道:“小子,你还很年轻啊,老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低调点……”他也只是调侃而已,毕竟他们三人都没有修炼过身法之类的功法,云昊的淩烟决可让他眼馋嫉妒。
使者的话宛如一道闪电击中自己的魂海,他确实有些得意忘形。白小宛与自己关系确实不一般,当日看到白首浔的修为之后,让他对力量的渴望又加深了一层。冥冥中也觉得因为白小宛这层关系,或许在天宗武府白首浔会处处帮衬着自己。
云昊错了,如果不加谨慎,抱有侥幸心理,很可能会连累白小宛,甚至波及到白首浔。
大约飞行了半个时辰,柳风最先坚持不住,石清羽与冷凌也是满头大汗,云昊还好。只有天宗武府使者一人看上去自在无比,如同在享受一般,好在他们已经到了天宗武府。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宏伟如宫殿的超级建筑,比起离禄武院,简直是个巨人。而且它建立在一个广阔的平原上,周边有无数山峰围绕,像是守护武府的石山阵。来到武府门前,有防御结界,使者伸出右手,快速地在结界上画出一个符号,武府大门缓缓打开。五人一跃而进,非常整齐。
“距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我们还是御气飞行吧!师父……还在等着呢!”使者平静地说道,提到“师父”二字时,有点停顿。
五人继续御气飞行,途径三个结界,一炷香时间过后,这才看到了真正的天宗武府。不愧是高级武府,防御方式如此之密,不到一定修为的武者,是很难闯入武府的。
“不要去管别人,继续飞行……”使者一直御气飞行,没有逗留。
云昊几人也紧跟其后,慢慢地各种修炼场地,阁楼建筑,一一映入眼帘。而且不止他们,御气飞行的武者有很多,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所以也不算是高调入府。只是四人衣服都不是武府服饰,顶多被认为迟来报到的新弟子而已。
不一会儿,五人来到一座只有三层之高的建筑前停下。使者招手示意云昊几人就站在原地,自己则轻轻走到门前,慢慢弯腰作揖禀报。
“师父,离禄武院的弟子前来报到……”
声音慢慢消散,可是房间内没有任何动静,使者并没有抬头,更没有不耐烦,还是一次一次重复先前的那句话。
终于,门开了,走出来一位中年男子。他外貌清秀,却紧绷着一张脸,甚是严肃。双眼炯炯有神,昂首挺胸,迈着轻盈的步子,身上隐约流动着强大的真气。这股力量让云昊几人不约而同都低下了头,不是臣服,而是第一次,不敢直视。
“宣吉,不是四十几个,就来了这么点?”男子看似说得很轻,不过好像是有点生气。
四人都没注意什么,反正现在知道这个接他们过去的使者叫宣吉。
男子冷笑一声,继续道:“哦?这是瞧不起我七夜吗?”
“师父,实情并非如此。”宣吉很冷静,虽说没有因为七夜的冷笑而惶恐,但自始至终都保持着非常平稳的敬意。
“偌大的天宗武府,几十个长老,都说他白首浔性格直白,不善交际,人缘不行,弟子最少。呵,现在看来,我七夜的弟子,恐怕连白首浔的零头都不到!哼!”说完,七夜转身,狠狠地甩了甩衣袖,大步回屋,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