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老几
“真有必要这么小心？”叶凝云刚从龙戒出来，便随手弄出了两颗夜明珠，山洞里瞬间亮了起来。
媚儿和叶凝云暗道好险，再晚一点点，小堇这妮子的嘴巴就亲到主子的脸上了。
“我就纳闷了，花草发起情来，真的就这么执着吗？”
小堇的俏脸红得像玫瑰花似的，指着墨凡道：“小主今儿实在太贱了，我忍不住。”
叶凝云终究还是逼问出了原因，原因是媚儿很想和她一起鄙视少爷。
墨凡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小堇在，我立马将你们两个正法。”
“我不在乎的，小主随意就好。”
“我在乎，滚出去。”
叶凝云不明白媚儿为何这么讨厌小堇，难道是……也定然是认为夫君心里喜欢她，不然媚儿不会这么排斥一个女人。
洞口无故多了一朵九色堇，散发着迷人的香气，花瓣还一抖一抖的，时不时朝着洞里转着圈圈。
不久之后，洞里传来了一声声惨烈的痛哼声，九色堇抖动得更厉害了。
十里一百里以外的七色堇都在传播着一个信息：“小堇统领要出事情了。”
“我忍，我再忍……”九色堇的香味不由传进了洞里，以至于让正在拼斗的三人又性情大发。
“夫君~香味这么浓郁，小堇再这么下去，只怕天龙王就要找来了。啊~~不行了~媚儿你去。”
“我……我~”媚儿早已瘫死在了一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堇，来~快~”叶凝云有气无力道。
只是极小的一声呼唤，小堇已然像生死当前一般，冲了进来。
“夫君今儿不知怎么着，疯魔了~，啊~我要死了，便宜你了，该死的金体玉髓。”
叶凝云赶忙滚到了一边，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听到小堇的一声大喊，叶凝云嘴角一撇：“活该，光看着人家爽，不知道那东西的厉害。”
媚儿瞅了叶凝云一眼，脸上满是幽怨。
叶凝云用剩余的一丁点儿力气，喂了一颗丹药给媚儿。
媚儿骂了句：“卑鄙”，然后装死了过去，就算让小堇占尽便宜，她也不想再去送死了，再者说，万一小堇就那么死了也说不定。
翌日清晨……
墨凡隐身来到山脊之上，远远望向西北方向，那里不用多远便有妖兽的踪迹。
昆仑山妖族不与外界往来，最大的特点就是妖兽众多，族群也多，究其原因，是因为天龙后裔每日的生活，比之脚下山洞这几日还要凌乱。
墨凡很自责将小堇给收了，她是个好姑娘，自己却不是什么好人，是一个将整个荒域弄成死地的狠人。
一些野兽再也找不到半点儿吃的，只能朝着北疆南海和鸿沟去寻觅，去了北疆的也许昆仑山会收留他们，去了南海的只会成为海妖的美食，而去了不愁山的，却只能成为魔兽。
黑石一脸颓废的模样，望着整个荒域，如果墨凡在此，一定会问他，难道下去一趟鸿沟，魂火没吃个饱？怎的还无精打采的。
“这小子是够狠的，他是不想给魔族留一口吃食，转而让魔族去针对玄黄大陆。
战场上与荒域交战之时，魔族与玄黄大军并未厮杀，看来古月那妮子是疯了，居然和魔族玩起了过家家。”
黑石知道墨凡的意图，也知道墨凡知道玄黄大陆不干净，所以才来了个彻底，将魔族直接甩到了东边，他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山洞里的呼声很容易让墨凡产生罪孽感，所以坐在这山脊上吹着凉风，更能清晰得思考问题。
苏璃和苏别成了魔，墨凡得到了魔苏璃的魂火，也便得到了一些记忆碎片。
从这些记忆碎片得知，苏璃和苏别这种魔族是保留着生前的思想，并非是完全被抹除灵魂，而苏别的级别更是墨凡从未见过的魔爵。
除此之外，墨凡努力去找出董酒和风折烟的零星记忆，可惜，只有极少一部分而且并不完整。
风折烟和董酒在和苏璃一同跨过鸿沟之时，应该就被魔族盯上了，而到了西沙城之后，董酒和风折烟被苏璃要求待在客栈，苏璃一个人去了苏府。
自此关于董酒和风折烟的记忆便结束了，苏璃只是一味的被哥哥驯服，做了魔女，以求报仇的契机。
如果不是苏璃刻意删除后面的记忆，那也就是说后面苏璃并没有做什么，她也不知道董酒和风折烟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人间蒸发的。
虽然记忆没什么用处，但墨凡也能从中假设出一些东西来，那就是魔族在玄黄大陆已然横行，再者，董酒和风折烟的消失，绝对与魔族脱离不了关系。
好在董酒和风折烟的命牌都没有碎掉，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密阁都找不到的人，别人又如何找得到。
董酒是自己的把兄弟，风折烟更是以命相交，老三云幻丝成了活死人，霜儿如今又无半点消息，墨凡的自责不是一星半点儿，所以才感觉背负着罪恶感。
身边的人自己都保护不了，甚至自己都不一定能活得了，这万恶的世道，难道不该是人人坐在家里修炼，以求长生的吗？
墨凡想大骂，为何每个人都那么扯淡？为何越是境界越高的尊者，越要搅弄风云？也许只有白虎妖尊是对的，也许他的高高挂起，才是以证长生道。
佛宗与玄黄大军过来找自己的麻烦，墨凡并不觉得奇怪，那些和尚早就想杀了自己，可奇怪的是，佛宗口口声声除魔卫道，不该先杀魔族吗？
如果佛宗和魔族有什么契约或是约定，是不是也忒扯淡了些？自己不应该那般推断，可如果呢？
如果佛宗和魔族有什么，那佛宗已经和古月有了什么，也就是说古月和魔族也有什么？有什么呢？为了什么呢？
如果佛宗为了成佛，大可以杀魔，如果魔族为了死更多的人，就该搅弄更大的战争而不是之前小堇收到的平静下来的消息。
如果古月为了得到武图长生，更不该去与魔族与佛宗牵扯什么，她大可以找自己来商量商量。
天龙王已然说了，要公开玄图，她古月完全可以和自己合作，或是骗自己去当那个以身涉险的小白鼠，待玄武冢找到，再行杀伐也不迟啊！
难道她不相信肉身成圣能飞升仙界？也许吧，自己也不信，但是师父能飞，白虎妖尊能飞，自己就一定能飞，前提是，得带着所有身边的人。
龙戒里的军营比之前大了数倍，不过还好，荒域的地脉之气多得何止是恐怖，龙戒的空间也已大了不止一圈。
那些探索求知的凡人在知道世界在生长之后，无不是又开始对自己一番祷告信奉，那些念力着实让道婴收益良多。
一段时日的清闲，让所有人从离开荒域的恐惧，渐渐适应了龙戒里的天地环境，既然整个世界都是少主的，他们很快便想开了，能有一方乐土，也知足了。
墨凡不觉得拥有那么多人的信仰，拥有整个龙戒的世界有什么压力可言，没有创造世界的能力，难道就不能拥有世界吗？
朱雀尊者就无法创造这个世界，古月也不能，天龙王也不能，但是他们都想拥有这个世界，紧紧握在自己手中。
如果龙戒是一笔财富，墨凡认为拥有财富不代表可以创造财富，但结果在某种维度来讲都是一样的。拥有便是拥有，总好过没有，这跟本事能耐无关。
想得久了，便扯得更远了，墨凡怕思绪飘出去再收不回来，才苦笑一下，抚了一把凌乱的头发，回了洞里。
一枯坐就是一整天，刚回了洞里，三个女人就醒了过来，虽然浑身酸痛，但好过这个男人已经不再那么狼性了。
只是摸几把掏两下，就让媚儿和叶凝云吓得丢了魂，墨凡必须让媚儿害怕，不然她会杀掉小堇的，得让她知道小堇的存在只是为了给她分忧。
“我又没有非要杀她，你紧张个什么劲？镇宇破荒在你手中，就算我杀了一个小堇，明儿又会有十个，百个，而且还惹你生气，我才不那么傻。”
叶凝云不知道老大是如何知道夫君想法的，但看夫君的眼神，可不就那么想的，薅着小堇的头发将她一把甩开，都死不了了，还赖在自己怀里干甚？
小堇喜欢叶凝云的野蛮，她对谁越是野蛮，就越说明她喜欢那个人，不然何以小主的软肋从来都是紫青一片的。
“小主，我算老几？”小堇问了一个让墨凡呆滞的问题，所以墨凡便呆滞了。
“你算老几问这个问题？只是给少爷暖床的婢女，甭想要什么名分。”
“好啊好啊！您当初也是婢女呢！少爷身边就要有婢女才像少爷。”
小堇很兴奋，她哪里在乎名分，爱就爱了，那些虚头巴脑的排名是什么东西？称呼而已。
自己已经有个称呼了，小堇很好，她才不稀罕别的，之所以问这么个问题，还是想从侧面再验证一下，这个大夫人会不会杀了自己，仅此而已。
媚儿苦笑了一下，抱着小堇的脑袋瓜子往自己怀上贴，把小堇吓了一大跳。
其实媚儿从来也都是不谙世事的，这婢女啊名分啊什么的，也都是少爷教的，她才不在乎，只不过为了逢迎少爷的傲娇罢了。
小堇善良单纯，既然已经成了姐妹，媚儿再酸再醋也是不舍得杀她的。
媚儿能想得到，如果真的想杀小堇，她断然不会皱眉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将刀子捅进她的心口，甚至，她会毫不犹豫的去死。
既然起过杀她的心，媚儿才情不自禁的产生了一些自责，对于小堇这样的女子，着实残忍了些，所以只能让她更恐惧的在自己怀里待一会，恐惧可以治疗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