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成长的烦恼2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楠楠，这孩子的想法实在是太简单了点。
  “虽然艾滋病，很多患者的确是因为性生活传播的，所以大家都认为是性病，这也没错。”
  “但如果有一把刀刚刚捅过艾滋病患者，那把还带着艾滋患者血的刀，再给你身上来一刀，那么你就可能被感染。”
  楠楠瞪大了眼睛，她真的还没有注意到有这种可能性。
  看到她这个显然还不怎么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的表情，余颖微微叹气。
  就曾经有救死扶伤的医生，在救治受伤的艾滋病人时，被传染。
  结果后来不幸的是，被确认为艾滋病阳性，被人指责乱搞男女关系，还不得不离开工作岗位。
  其实，医生真得很冤。
  艾滋病算是性病，但还是有别的渠道也会传染。
  除了医生这种情况外，输血也是可能造成这种病传染的可能。
  听了余颖的话，“原来是这样。”楠楠低声道。
  跟着余颖又说：“除了艾滋病外，非洲那里还有致命性的埃博拉病毒，那是只要接触过病人身体就有可能感染。”
  “接触过？”楠楠听后，有些蚊香眼。
  “埃博拉病毒主要通过接触传播，如果接触病人和被感染动物的各种体液、分泌物、排泄物及其污染物，就可能受到感染。”余颖说的是官方解释。
  “......”楠楠还是不清楚。
  “据说，只要和病人在同一个水盆里一同洗过手，就有可能传染。”
  “会这么厉害？”楠楠吃惊地说。
  “是的，最主要的是，埃博拉病毒和艾滋病毒现在都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余颖有些意味深长地说。
  “这些你想到过没有？”
  楠楠摇摇头，她能说她和朋友，偶然间看了海明威的小说，就热血沸腾，想要一场浪漫之旅。
  那她们心里，非洲就是原始的伊甸园。
  啊！
  多么粗狂原始的社会。
  甚至她们有可能开着越野车，和狮子来一场赛跑。
  还有可能遭遇更多的野生动物，奔腾的野牛群，高高的长颈鹿......
  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只是余颖的一连串问题，终于把楠楠从幻想中打醒过来。
  那本小说里，没有提到过艾滋病和埃博拉病毒。
  因为，那时候还没有出现。
  还不等楠楠反应过来，余颖又抛出来一连串问题，“此外，你会几国语言？会不会开枪？有没有野营的经历？”
  楠楠闭上眼睛，她会英语，但绝对不会开枪，还有野营的经历，她就没有过。
  被外婆一说，她才发现她很多都不会。
  “有没有想过自己有可能被人绑走？会不会逃亡？”
  楠楠被问的脸都开始发白的，她根本就没有想过那么多，只想到浪漫。
  她摇摇头，说不出话。
  “你想的太简单，楠楠，想要能做一个浪迹天下的人，就要做好准备，不要像有些女人一样，以为现在是世界和平，没有危险。”
  这一刻的余颖，想起来曾经有位歌者，想要到各个国家游历，以刺激自己的灵感。
  可惜的是，在她到达第一个地方，就被害了。
  事实上，一个女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是最容易被伤害的。
  所以，没有那个能力，还是老实蹲在家里就好。
  就像楠楠打算去看乞力马扎罗的雪，看上去浪漫无比。
  但一路上的经历，绝对让普通人崩溃。
  不单单是危险的过程，就是一路上住宿、卫生条件，就让普通人消受不起。
  没有抽水马桶，你只能是在路边旷野上方便。
  四面都是空荡荡的，连个遮挡的地方都没有，这让女生受不了。
  跟着，在野外宿营时，说不定睡上一觉后，发现被窝里来了不速之客，有可能是那种冷血动物。
  等等！
  诸如此类的问题不到实地，根本就不知道厉害。
  很多书本上很浪漫的地方，真的到了之后，人们就会发现，也就是那样。
  那些文学大家描绘下的风景，在后来人看来，不过尔尔。
  “楠楠，说起来，你和菲菲也大了，等有空我让你谢家叔叔，带着你和菲菲去外面玩一圈。”
  余颖想了一下，还是让她们亲自看看。
  所谓的美景要去看，还是要选取正确的时间。
  不然，根本看不见美景。
  比如说那种有山有水的美景，一旦是水枯时去看，绝对是大失所望。
  再比如说，在那种全民假期的情况下，去什么举世闻名的风景区去旅游，只会看到人：前面是人，后面是人，左面是人，右面是人。
  注目处，往往只看见人。
  就是再美的美景在人多时，也美不起来。
  甚至因为人多，只会感觉物价太贵。
  反正对于旅游什么的，余颖是根本没有那个意向，她看过的风景太多，所以已经对所谓的旅游无感。
  “嗯，我知道，外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楠楠说。
  其实她之所以想要去，就是感觉自己这么大，见识的地方还太少，被朋友一描述，就心生向往。
  其他同学，一个个都去过好多地方。
  也就是她长这么大，就在这个城市里玩玩。
  还去了一趟影视城，就没有去过更多的地方。
  余颖说：“没事的，你现在也大了，可以去更远的地方看看。”
  之所以一直没有让她去更远的地方玩，一方面是因为她是女孩子，一方面年纪太小，体力不足。
  而余颖现在这个身体，也不适合到处溜达，就宅在本地。
  但对楠楠来说，整个城市都已经太熟悉，所以就没有出去玩的欲望。
  要是去别的地方，那么就好多。
  她渴望去看探索新的地方，不想做个井底之蛙。
  余颖现在发现这种情况，就打算另外想办法。
  一看时间不早。
  “好了，你睡吧。”余颖说。
  第二天，几乎是一夜未眠的楠楠爬起来，毕竟她的观念受到了冲击。
  余颖一看就知道是为什么，但没有说什么，而是端上早饭。
  倒是来蹭饭的菲菲看到楠楠的样子，有些诧异。
  不过，她没有马上问。
  吃过饭，看着楠楠远走的背影，余颖按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头疼的感觉。
  因为她才发现看上去喜欢中性的楠楠，竟然是一个喜欢浪漫的主。
  这和她平常的打扮，颇有些反差。
  那么，还是慢慢看吧。
  反正这孩子做事的时候，应该不会不告知自己的。
  当然余颖想起来，楠楠年纪应该快要接近中二的年纪，那么会不会有中二病发作的可能？
  中二期间可是要小心，楠楠的心里说不定可能是：这个世界只有我的想法对，凡是不和我心意的都是异端。
  所以要小心注意，以防阴沟里翻船。
  楠楠并没有想到自己的言谈，让余颖心里是有些担心的。
  她打了个哈欠，一晚上不睡，有些困。
  “楠楠，你昨天失眠了？”菲菲低声问。
  楠楠就把昨天的事情大体上一说，菲菲听了之后，瞪大了眼睛。
  就在这时，楠楠的学校到了。
  就在楠楠准备下车时，菲菲抓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说：“楠楠，你有没有想过？外婆只有你一个亲人，你要是出了事，外婆会怎么样？”
  楠楠愣住了，看着菲菲。
  “你应该不知道吧？你原来地方的人，说外婆是扫把星。”
  楠楠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而这时，送她们上学的菲爸透过后视镜看着她们，然后说：“这地方不能多停。”
  “爸，我从这里下，楠楠有些没有睡好，我送她过去后，再去上学不迟。”
  “好，你这个做姐姐的，要照顾好楠楠。”
  “嗯，我知道。”菲菲带着楠楠下车，而楠楠有些懵懂。
  “姐，你说外婆被人叫做扫把星，为什么？”
  “因为外婆没有了娘家人，也没有丈夫，后来连女儿、女婿都没有了，只剩下了你。”
  “要是我？”楠楠的脸变白了。
  因为，此刻的她心里有一个念头：要是我非要去那个浪漫的地方，那么外婆就有可能失去最后一个亲人。
  “你知道自己错了吗？”菲菲问。
  “我错了。”楠楠说。
  她拍拍自己的头，好在那只是一个念头，还没有实施。
  “楠楠，时间不早了。”有人跑过来，边跑边叫喊着，将站在那里的姐妹两个人惊醒过来。
  “不要想多。”菲菲说。
  同时拍拍楠楠的肩膀，她们两个人分开。
  说起来，楠楠的朋友不少，她性子属于看上去大咧咧，但其实心思很是细腻。
  当然，这个特性被掩饰住。
  因为心思细致，喜欢照顾他人，所以有不少女孩子喜欢和她做朋友。
  楠楠一般不会触及别人的忌讳，相处时不错的。
  而且这些年，楠楠身上有钱。
  这些钱不是余颖给的，余颖从小就让她养成了一个思想：钱是需要用自己劳动挣得。
  楠楠手巧，做起小东西，既精巧有美观。
  每一次挂在网上卖，很快就卖出去。
  楠楠要上学，是余颖注册网上商城的店铺，把产品挂上，当客服，还要收钱发货一条龙。
  当然，挣来的钱，楠楠也不是想花就花。
  收到的钱，余颖并没有全部给楠楠，一部分存起来，一部分用来购买原材料。
  余下的一部分交给楠楠，做零花用。
  钱虽然不是太多，但相对来说，已经不少。
  在其他人眼里，楠楠是个小富婆。
  毕竟楠楠是自己挣的钱，花钱时，是相当的理直气壮。
  买东西，就买好的。
  一分钱一分货，有些东西买着便宜用着贵。
  因为便宜货使用的时间不长，就坏了。
  就要再买一个，再买第三个，算起来这三个加起来，和贵的一个价钱也差不多。
  被坑过的楠楠，就直接买贵的，省的再买。
  但落在别人眼里，就是她有钱。
  不过楠楠的武力值不低，所以也没有人敢想要做什么强盗。
  敢来的人，不是被楠楠打退，就是被楠楠家的猫先生给教训一番。
  后来，小伙伴们都知道不轻易得罪楠楠。
  好在是她这个人很好说话，所以和班里的关系不错。
  今天，楠楠看上去很是安静，因为她一直在回忆菲菲给她说的话。
  身边的女生们，趁着课休息的时间，都在谈论一本她们看过的口袋书。
  对于那些书，楠楠是不怎么看的。
  小说就是小说，里面的主角都是经过美化的。
  世上有几个长得又帅又专一又有钱的男人？
  也就是消遣一下的东西，根本就不要当真的。
  当然小姑娘一个个并不是这样认为的，恨不得自己眼前也有一个白马王子。
  当然也有看不上这种快餐文的，喜欢阅读各种名著。
  楠楠原来也算是这一类，只是在和外婆的谈过话后，才注意到名著其实也是故事啊。
  曾经的乞力马扎罗山，在她心里就是浪漫的化身。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楠楠打定主意，通过更多的渠道，看看那些生活在附近人们的生活。
  就在菲菲今早对她说过那几句话后，她感觉那个她极度渴求的浪漫变得很是苍白。
  女孩子跑到那里去做什么？
  爬山吗？
  世界最高峰离她们更近。
  看雪？
  最高峰那里的雪更多。
  那么，她们跑到哪里做什么？
  楠楠有些茫然，她真的是想得太容易了吗？
  这样想的时候，楠楠从书包里拿出一叠资料，那是专门打印出来。
  这是什么？
  楠楠翻开一看，上面是非洲的资料，有好有坏。
  应该是外婆晚上找出来，给她打印出来的。
  看完所谓的资料后，楠楠有些默然。
  要是到那里去玩，人生地不熟不说，而且有动乱，女性的地位低下，甚至有地方实施割礼。
  据说有些地方的男人，一次可以娶四个老婆，还可以娶好几次，只要负担的起。
  呵呵！
  所有的浪漫，在看过外婆弄到的资料后，只剩下了冰冷一片。
  “外婆！”楠楠默默地叫着。
  她没有生外婆的气，虽然外婆很是冷酷无情，把她藏在心里的浪漫所在打个粉碎。
  但楠楠还是知道的，这世上再没有人比外婆更爱她。
  外婆不希望她到危险的地方去，那么她不去。
  她觉得自己应该更加强大起来，这样子外婆就不用担心。
  而等到下课后，和她曾经谈起过考上高中后，就一起去非洲潇洒一圈的朋友们，跑过来和楠楠说话，还是一副很兴奋的样子。
  楠楠这一次是沉默。
  因为她们嘴巴里提到都是书里的句子，对此她现在已经没有兴趣。
  有人看出来，就直接问楠楠：“你似乎不怎么想着去看乞力马扎罗山？”
  “是的，外婆不同意我去。”楠楠说。
  这一次外婆的想法很直接，虽然还是给她讲道理，但她看的出来，外婆很不放心。
  “楠楠，咱们也是新新人类，怎么能听一个老梆子的话？”
  “你说什么？竟然叫我外婆老梆子？”
  楠楠一听大怒，瞪着眼睛看着曾经以为是朋友的人。
  就在这一刻，她把这个人从朋友的范围划出去。
  别人会认为长辈们和她们格格不入，但楠楠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来自外婆的呵护。
  她永远记得外婆即使受了伤，也会带着伤来接她。
  没有外婆，也就没有了她。
  此刻，要是怒气可以实质化，只怕楠楠的头发都要竖起来。
  看到楠楠大怒，那个人也有些不太高兴，要知道她们是同学，地位是一样的，凭啥楠楠一副想要打人的态度。
  她也知道楠楠的脾气，要是真的惹怒了她，只怕有些不好。
  毕竟她们一个小圈子，楠楠算是更有优势，人家有钱，为人还算是大方。
  “我我，我说错了话。”那个人说。
  这一刻的她其实，心还是不服气的，不就是说她外婆是老梆子吗？
  有啥了不起的。
  而且说句不客气的话，楠楠家不就是家里因为拆迁才有钱的吗？
  一个暴发户。
  原来就是一家子穷大措，有啥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