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文帝驾崩

  “皇爷爷！”太孙叫道。
  这时候太孙的声音还是童声，声音带着无比的惊慌，为什么皇爷爷怎么变成这样子？
  一看，就知道脸色不好。
  于是他朝一旁的林御医看去，林爷爷一定有办法的。
  林御医看到太孙渴望的眼神，有些无力地摇摇头，皇帝的伤太重了，他能把受伤后的皇帝，还活着带回京城已经尽了全力。
  太孙看着林御医，双鬓已经变得雪白，甚至因为太过紧张，没有休息的缘故，所以人憔悴万分。
  “殿下，好好陪着陛下，为了殿下，陛下特意赶回来。”林御医说道。
  在知道自己的伤势好不了之后，皇帝就命令赶回京城，因为他必须给太孙一个名正言顺的登基理由。
  “皇爷爷。”太孙伸手握住皇帝的手。
  此刻的他眼泪汪汪的，想要哭，却不想哭，因为皇爷爷说过：男人怎么可以顺便哭？男儿只能流血不流泪。
  为什么皇爷爷只是欢欢喜喜去封禅？
  回来的时候，却是变成这个样子。
  他有些不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亲眼所见的事实。
  再说余颖听说皇帝被刺杀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陛下遇刺？怎么可能？”
  一般觐见皇帝的时候，都是要经过搜身的，现在又没有那种现代化武器，能够隔空杀人。
  “娘娘，陛下在微服外出的时候，正巧遇到刺杀。”暮公公有专门的渠道知道情况，赶紧告诉太子妃。
  “陛下怎么样？”
  “情况不好！”
  “可恶！”余颖一拍桌子，气道。
  “殿下，咱们怎么办？”
  “等！”余颖思索了一下，终于说道。
  这时候的东宫绝对不能动，毕竟太孙还太小，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打算？
  虽然皇帝有极大的可能把皇位传给太孙，但万一他嫌太孙小，担不起帝国的重责，打算另选皇帝怎么办？
  就是要动手抢夺皇位，也只能是在最后的时刻动手。
  此刻一动不如一静。
  就这样，东宫没有什么动作。
  直到皇帝被送回乾坤宫，京城一下子戒严了。
  然后重臣都被叫进皇宫，因为尊贵的皇帝陛下要见他们。
  “陛下之所以吊着一口气，就是想着把事情安排好。”林御医说道。
  那一匕首正捅在紧要的部位，他真的是无能为力，甚至不敢拔出来，谁也没有想到敢有人在京城附近行刺皇帝，所以刺客他们成功了。
  幸而那时候已经离着京城很近，不然现在根本就来不及。
  就这样，朝廷的重臣就被一起带进皇帝的床前，听皇帝最后的旨意。
  最后的时候，有人禀告，“太子妃到。”
  就见很久都没有见过面的太子妃，穿着太子妃的正礼服，走进来。
  这一刻，重臣都把目光放在太子妃身上。
  就见她神情上很是镇定，气度高华，身形挺直。
  看到诸大臣，此刻的太子妃也没有什么表情，就这样走了过去。
  “母妃！”太孙此刻是惶恐的，他感觉到了恐惧，父亲死的时候，他已经是有点记忆。
  还有，太子妃也差一点一病不起，只是后来好起来。
  但这种感觉如今又出现了。
  所以他是有些惶恐的，难道他的亲人又要离他而去？
  “皇爷爷他......”太孙带着哭腔说。
  他拉住太子妃的手，因为爷爷说了，有话要给娘亲说。
  其实太孙真的不希望皇帝死，在他心目里，皇帝还起着父亲的作用。
  而余颖走过去的时候，看着脸上已经出现死气的皇帝，这一刻的她眼睛不由得一酸，眼睛里水光一闪。
  皇帝的大限真的到了，也就是说他要托孤。
  当然，要是余颖本人并不害怕这种情况。
  但这时候的太子妃，是根本没有接触过大事的妇人。
  在太子这个天塌下来后，就是皇帝顶着，而今顶着天的人，又要去了，所以她的眼睛里除了哀伤外，还有着点不知所措。
  “太子妃，你跪下。”皇帝的声音很是低弱。
  然后他看了一眼太子妃，此刻的太子妃浑身上下都是悲哀的。
  这一点，皇帝可以理解。
  毕竟这些年来，他一直是偏袒着东宫，如果是他倒下的话，那么东宫上下就会直接面对暴风骤雨。
  可惜现在的他，实在是无法庇护东宫了。
  “太子妃，你是否愿意为了太孙付出一切？”皇帝问道。
  整个大殿里没有其他声音，人们甚至压低了喘息声，只听到皇帝的声音。
  “陛下，我愿意。”余颖很是坚决地说。
  “那么太孙所要走的路，太子妃应该很明白，会很难。”
  “难，也好过没有命，陛下。”余颖说道。
  这句话让皇帝一愣，却突然间露出笑容来，还好，有太子妃在。
  其实这些年来，皇帝心里是一直不怎么放心太子妃。
  就是因为感觉太子妃聪明过人，女人太聪明的话，也会很麻烦的。
  而太子之所以不会爱上太子妃，也就因为太子妃太过聪明，简直就是太子想要干什么，太子妃都猜得出来。
  所以太子感觉自己在太子妃眼里，就是一个透明人。
  自己什么想法都被另一个人知道，这感觉太糟糕。
  太子这一点的纠结，其实皇帝知道，他是有点同情太子的。
  但作为正妻，就应该聪明点，那种傻乎乎的女人是绝对不会成为合格的太子妃。
  事实上，像太子生前喜欢的云孺子，在皇帝眼里就是一个生育工具。
  总算是后来云孺子生了一对双胞胎，也算是合格的。
  但皇帝后来发现，云孺子生出的孩子，在智商上根本就无法和太孙比，连安平也不如。
  他们的父亲都是太子，差别就是亲娘。
  而云孺子就是最差的一个，所以孩子的资质自然也最不行。
  幸而有太孙在，皇帝感觉还不错。
  所以在不停地观察了太子妃后，皇帝现在最信任的人名单里，终于有了余颖一席。
  另外，不管怎么样，太子妃是太孙的亲娘，成为皇太后的她，对于稳定朝廷有很大的作用。
  毕竟那些朝中重臣，在皇帝不能亲政的时候，说不定会起坏心眼。
  权利是最能腐蚀人心的东西。
  有时候，人不是人。
  相信这位即将上任的皇太后，不是坑儿子的，而是那种为了儿子可以牺牲自己的娘亲。
  而这一次，皇帝准备赌一把。
  因为这时候的他已经感觉到虚弱，他的时间已经不多。
  “那么，在他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你会辅佐他，让他有一天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帝王吗？”皇帝问道。
  “陛下，儿臣愿意。”余颖说道。
  “好！”皇帝最后环视了一下周围，然后说：“等朕死后，太孙登基，皇太后监国，朕希望诸位大臣忠心耿耿地辅佐新帝。”
  “敬诺！”大臣们此刻都跪在后面，叩首道。
  皇帝最终露出笑脸，然后驾崩。
  “陛下！”
  “皇爷爷！”
  说起来，余颖是怎么样也没有想到，皇帝竟然走的是那么快。
  那么很多事情不得不推迟，毕竟给死去的皇帝治丧是最大的事情，什么都要给这件事让路。
  事实上，刺客在被抓住的时候，就已经自杀。
  只能等新皇登基后，再行追查。
  等到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开后，京城上下一片哀愁。
  而太孙被拥立为新帝，一个虚岁才十一岁的孩子就此登上皇位。
  故去的皇帝谥号为‘文’，最终被葬进帝陵中。
  他的皇后和他葬在一处，而太子在挨着他们安葬。
  当然在太孙登基的时候，顺便封了自己的父亲先太子为帝，谥号为‘怀’，于是太子在死后几年后，终于成为皇帝。
  这一点文皇帝应该很满意了，他最亲爱的儿子终于也成为一个帝王，即使那是死后被册封。
  这是余颖知道文皇帝的意愿，就告知了太孙。
  而太孙则转给礼部，礼部的人其实也是早就有所准备。
  不过，就在新帝刚刚登基后，又接到好几次噩耗，那就是被册封在外面的王爷，一个个竟然也被刺身亡。
  怨不得一个王爷，也没有来参加文帝的葬礼。
  当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京城上下就是一惊。
  这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那些王爷也都会死掉？
  原本那些有儿子的太妃们，打算等着文皇帝葬入帝陵后，就可以跟着儿子去过活。
  结果等来等去，竟然得到这个消息，儿子们死了。
  和皇帝一样死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太妃们根本就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们这一刻都感觉是现在的皇太后干的。
  毕竟，这一次的最大得利者就是东宫一脉。
  不是她干的？
  是谁干的？
  甚至庆东侯府就是她的爪牙，只怕那一次庆东侯府的人进宫，就是和太子妃商量这件事。
  可恶！
  一定要把皇太后的画皮扒下来！
  想到这里，太妃们联合起来，就跑到新帝第一次举行朝会的地方告状。
  “什么？娘娘们说是皇太后做的？有证据吗？”有人问道。
  不能说有可能，就一定是那人做的。
  “要什么证据？其他人都死了，就她们娘两个活着，这就是证据。”
  金殿上的大臣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个指控，这不太可能吧？
  只是每一个人心里，大都冒出点怀疑。
  甚至，也有人认为这其中皇太后是不是真的出手了？
  如果不是皇太后做的，这到底是谁做的？
  而余颖坐在帘后则若有所思，如果那个下手的人，从一开始计划的时候，就是把这些皇族一网打尽的话，那么除了在东宫上失利外，其他都成功了。
  太可恶的，余颖简直感觉到了那人的森森恶意。
  于是余颖走出来，走到那些太妃那里，说道：“其实你们说错了，因为哀家没有做那种事。”
  她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同时她的神态上是坦坦荡荡的。
  现在的她是垂帘听政的皇太后，说话的分量不轻。
  余颖在说出这几句话后，大臣们的神态有些好转，毕竟太妃们刚才说出的话，这里面不乏有人认同的。
  毕竟这么下手的结果，就是确定太孙一定会登基。
  但如果真的是如今的皇太后做的话，只怕是她就是一个坏到极点的女人。
  毕竟这里面包括文皇帝。
  “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徐莹对天发誓，这一次绝对没有出手对付皇家人，如有违背，让我天打雷劈。”余颖举手道。
  “哼！”
  “早年有人算计过我，到现在还没有查出来。”
  如今听余颖一说，大家才想起来，早年的皇太后还是太子妃的时候，遭到过别人的暗算，差点疯魔。
  也就是说，的确是有人在暗中算计过皇族。
  于是有大臣问：“不知道太后有没有新的线索？”
  余颖说道：“有，因为这一次那人除了想要算计皇族外，还准备算计了京城里的人。”
  “娘娘，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文皇帝去封禅的时候，哀家就害怕有人趁机下手害哀家和皇帝，所以在东宫加紧巡查。”说到这里，余颖停了一下，大殿上一片静悄悄的。
  因为皇太后话语中的意思让他们很震惊，原来皇帝母子两个人也曾经遭遇过危险。
  “结果，有一天有内侍向哀家禀告：说是在夜里看见有黑影进入东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余颖的话说完之后。
  大臣们面面相觑，有些不怎么敢确定，毕竟，一个内侍的话，也许是看错。
  甚至，有可能是这位皇太后撒谎。
  当然也有大臣是相信的，毕竟皇帝一直是文皇帝选中继承人。
  那么只要皇太后没有发疯，是不会伤害文皇帝。
  而且以皇太后的各种行为上看，这位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怀帝的其他骨血都好好的活着。
  “也许有人认为是内侍看错，甚至连哀家自己都有这种想法。”
  就听皇太后的声音传来，这几句话，让好多人从心里明白这位皇太后不是一个蠢货，收起来轻视的心态。
  “就在后来，庆东侯府的人到宫里来看望哀家，哀家发现她们身上被人动了手脚。”说到这一刻的时候，余颖冷笑了一声。
  大殿里的大臣们不由感觉到了大殿里的气温，仿佛猛地降了下来。
  “有人把天花病人身上的病毒放在她们随身的物件里，意图让东宫的人都得了天花，甚至连庆东侯府的人也是一样的。”余颖的声音冷冰冰的。
  大殿上一片静悄悄的。
  什么？天花！
  “是谁干的？”有人问，声音极为干涩。
  还不等余颖回答，就听见有人气喘吁吁地跑来：“不好了，后宫失火了。”
  “什么？后宫失火？”余颖听了之后，问道。
  这时候小皇帝并不怎么慌张，反而是镇定自若问道：“可曾派人救火？另外有没有做好隔离措施？东宫的人有没有看着？”
  “陛下，已经做好准备，而且军巡铺已经出动水车。”这时候的暮公公回禀道。
  皇太后早就说过，也许会有人搞鬼，现在果然是真的。
  然后余颖问：“可是知道从哪里先着火的？”
  “延华宫。”
  “果然是她，路昭仪。”
  余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那个幕后黑手就是路昭仪，拜她所赐，原主差点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