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睡不好

  掌柜的脸彻底惨白,浑身哆嗦的不行,陆舒云看他也挺可怜,说实在的,他也就是个做生意的,怎么能想到今天会发生这么狗血的事情。
  她叹了口气说:“掌柜的,我知道你也挺难办,这样吧,这套头面你就收好了,我们三个谁也不要卖,这样就好解决了。”
  掌柜的一听,连连点头,毕竟,这京都里,天子脚下,有钱的人多得是,这套头面本来就是难得的,应该好卖。
  而且,被陆舒云和刘月这么一争,说不定还能把价格抬起来,卖得更贵一些,本来是个挺好的主意可是刘月不同意。
  “不行,这头面分明就是本小姐预订的。”
  陆舒云脸一冷:“可掌柜说这套头面是今天早晨才到的货,我们是铺子一开张就过来的,你什么时候预订的?做人要讲理。”
  刘月冷笑:“在掌柜进货之前我就预订一套头面了,怎么着?”
  陆舒云笑了:“那这就没必要争了,掌柜的进货肯定不知道能进什么货,一次也不会只进一套,所以,你是预订了,但不一定是预订的这套,所以,掌柜的,捡好的贵重的头面再给刘小姐选一套呗。”
  掌柜的刚要答应,刘月又怒了:“不行,我定的就是这一套。”
  陆舒云也沉了脸:“既然你不识抬举,那我还真要和你争到底了。”
  掌柜的一个头两个大,正在头疼之际,从门口进来一位客人,长衫翩翩,风度无双,来人笑盈盈的走过来,对刘月说:“刘小姐,我找了你许久,原来你在这里。”
  刘月一听来人的声音,立刻娇羞无限的低下头,完全没有了刚才那样跋扈:“公子找我有什么事?”
  尹诺像见了鬼似的瞪大双眼,陆舒云也像见了鬼似的脸色煞白,只不过,尹诺的惊讶是因为刘月态度的转变,从一个泼妇,直接过度成淑女,过度的自然啊。
  陆舒云的惊讶则是因为进来的男人,男人长着一张比女人也不遑多让的脸,妖娆至极,一双桃花眼不笑时也带着三分诱惑,此人正是前段时间将她掳走的赤练。
  其实,赤练来京都已经很长时间了,南疆国投降以后,南疆王派大王子到天朝签订协议,随行的官员就有赤练。
  只不过,那段时间顾暖因为南疆王给皇帝的一封信,将她的名声尽数败坏,她和凌寒关系降到了冰点,陆舒云作为顾暖的姐妹,一心为她着想,根本就没有注意南疆国都派了什么人过来。
  大王子签完协议后离开了,赤练却以使臣的身份留下来,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皇帝为了两国的修好,也就答应下来。
  这段时间,赤练并未出现在陆舒云面前,仿佛已经彻底将她忘记,倒是和左丞相走得极近,左丞相的千金刘月已经到了定亲的年龄,前段时间看上了肖生严,结果被陆舒云横叉一腿,没有定成,现在又和赤练走得极近。
  若说陆舒云见过的男人中有谁的相貌能及得上肖生严的话,那就非赤练莫属了,肖生严是那种阳刚的俊美,而赤练则属于阴柔的俊美,不同的特点,同样的吸引女人。
  这不,看刘月的反应,陆舒云就知道,这女人看上赤练了,还真是花痴啊,她也不去打听一下赤练是什么人。
  陆舒云拽了尹诺一把说:“掌柜的,我们还有急事,这套头面就不要了。”说着就要往外走。
  掌柜的一头雾水,刚才雍王妃和丞相千金可是为了这套头面争得不可开交,这么一转眼,她就放弃了,还真是奇怪啊。
  不过,那些贵族阶层的人物都是随心所欲的做事的,想要的时候不择手段就要,不想要的时候送到面前也不要。
  不过,这样正好,他倒是省心了,这套头面就卖给刘小姐,免得他的烦恼。
  赤练见陆舒云往外走,伸出胳膊拦住她的去路:“雍王妃,这儿急着干什么去呢?东西还没有买到,你就甘心离开吗?”
  刘月对陆舒云的厌恶来自于肖生严,当初她就是因为肖生严选了陆舒云没选她,才起的要死要活,现在好了,赤练也明显的对陆舒云感兴趣。
  虽然陆舒云已经嫁给肖生严,不论是从身份还是感情上她都不可能移情别恋,可刘月心里就是不舒服啊,为什么这些男人一个两个的眼睛都黏在陆舒云身上?
  “赤练公子,这位是雍王妃呢,你怎么认识她的?”刘月撅着嘴,声音柔柔的,带着些撒娇的味道,让陆舒云听得浑身就是一哆嗦。
  “哦?是吗?我只是觉得这两位小姐长的都很漂亮,原来是雍王妃,怪不得,早听说雍王妃格外与众不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赤练这样说,倒是让人以为他真的不认识陆舒云,可就是拦着路不让陆舒云过去。
  陆舒云叫苦不迭,心想着,这个时候叫暗卫出来,似乎会把事情闹大,如果不叫暗卫,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出这个门。
  这个当口儿,赤练把手中的一个盒子递给刘月说:“刘小姐,这是我的一位朋友从海外捎来的一样礼物,我看着和刘小姐很相称,就拿来送给你,你看看喜欢吗?”
  刘月一听,又惊又喜,居然是礼物,她可得看看是什么,她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里面露出一套宝石头面,比掌柜购回来的那套更加精致美丽,顿时她心花怒放,开心极了。
  “喜欢,只是,这头面很昂贵的,让赤练公子破费了。”刘月抱着盒子不撒手,脸蛋红扑扑的,还真是娇羞无限呢。
  “刚才雍王妃不是提议由第三人买这套头面吗?这样吧,这头面我买了,送给雍王妃,如此,两方都满意,好不好?”赤练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递给掌柜,掌柜看了眼陆舒云,不知该不该收。
  陆舒云笑了着说:“你只要不卖给刘月就行,我没有意见。”
  赤练将那套头面递给陆舒云说:“这套是送给雍王妃的,希望你收下。”
  陆舒云给尹诺使了个眼色说:“尹诺,这位公子可是个大金主,送给你礼物你怎么不收,快收下,刚才也就是给你买的嫁妆,现在好了,事情圆满解决了。”
  尹诺看看赤练,又看看陆舒云,不知道该收不该收,陆舒云从赤练手中接过头面,放到尹诺怀里,然后说:“咱们出来的时间够长了,还是快点儿回去吧,别让家里人等急了。”
  尹诺点点头,对赤练说了声谢谢,然后和陆舒云离开。
  这一次,赤练没有拦她们,只是看着她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陆舒云慌慌张张的出来,尹诺被她拉的脚步不稳,一边走一边问:“陆舒云,你倒是给我说清楚,那人是什么人,让你这么慌张?还有,你干嘛让我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根本不认识他啊。”
  陆舒云气喘吁吁的说:“快走,你知道吗?前段时间我被绑架就是被他绑架的,这个人心眼儿坏着呢,我们得离他远点儿,那次被他绑架,我受了不少惊吓,这套头面就当是赔偿吧,你收下就对了。”
  “什么?”尹诺一听,立刻慌张起来:“他这次在京都露面,目标还是你吗?会不会再次将你绑架?”
  陆舒云摇摇头:“我想不会的,同样的把戏,他不会用两次,但是,这事儿肯定没完。”
  尹诺和陆舒云急匆匆的坐上雍王府的马车,马车直接驶向雍王府,跟在她们后面的暗卫一听这个情况,立刻紧张起来,紧随马车疾驰而去。
  赤练一直看着运输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然后才回过头来,刘月已经不满的咬着唇说:“赤练公子,雍王妃那个女人惯会耍手段,你可不要被她迷惑了。”
  赤练微微一笑:“放心,我是不会被任何人迷惑的。”
  两人出了店铺,刘月还想让赤练陪着逛街,赤练却已经没有了兴趣,对她说:“刘小姐,我还有事,改天再见。”
  说完,不等她回话,便直接离开,气的刘月脸色煞白,对陆舒云的恨又多了几分。
  赤练沿着街道不紧不慢的走着,走到雍王府门口时,看到护卫威武的守着大门,想要从雍王府中突破,那是不可能的。
  今天见了陆舒云,必然已经打草惊蛇了,雍王府不定戒备有多森严呢。
  他又缓缓往回走,想起上一次,他带着陆舒云往额伦族走,半路上,陆舒云借口去解手,走到沼泽地,然后做出假象,让他误以为她已经陷入沼泽,失去生命。
  当时他没有怀疑,只是觉得这代圣女挺惨的,一出生,就因为圣殿当权者不愿意放权,本应十年后寻找她,却一直拖到她十六岁的时候才出来寻找。
  她命定的轨迹发生了偏差,父母双亡,她自己也不知所终,受尽了苦难,最后还遇到了肖生严,成了雍王妃。
  他回到额伦族后,本来打算大权在握,结果长老们发现,圣石仍旧在发光,圣石其实是圣女的生命石,只要圣石在发光,圣女的生命就不会完结。
  长老们再次将他派出去,让他寻找圣女,因为他是在雍王大婚的时候劫走陆舒云,这次回来寻找,根本就没有去别的地方,直接随着南疆国大王子的时臣队伍来到京都。
  果不其然,陆舒云嫁给了肖生严,他来的完,圣女大婚,对他来说是个奇耻大辱,他反而不急着回去了,反正回去也是带着一个不贞的女人回去,不如彻底让她成了寡妇,让她后悔,痛不欲生,反而更让他心里舒服。
  左丞相是太子的人,左丞相的千金又和陆舒云不对头,这些他都打听好了,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隐藏着,在暗地里联络各路势力,蛰伏这么久,也该出击了。
  陆舒云急匆匆的要往回赶,尹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问她她也不说,只要让车夫将她送回雍王府。
  肖生严外出刚刚回来,看到她面无人色的进来,握着她的手关心的问:“阿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么慌张?”
  陆舒云被握着的手甚至还有些颤抖,她用力反握过去,然后有些语无伦次的说:“他来了,我,我看到他了。”
  肖生严皱皱眉头,很少看到陆舒云这个样子,印象中,她做什么事都是胆大妄为,异常镇定的,女子像她这么胆大的人不多,可是现在,究竟是什么事让她害怕成了这样?
  “别怕,有我在,究竟是谁来啦?”肖生严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大掌在她后背轻轻的拍着,一下又一下,缓解了她的紧张,让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是啊,她在肖生严身边,在雍王府,这里有许多暗卫,赤练就算想把她再次掳走,也是不可能的了。
  她把头埋进他宽阔温暖的胸膛里,轻轻的拱了拱,闷闷的说:“上次我被掳走,那人就叫赤练,有些事情,我没有告诉你,怕你担心,因为我自己就不太相信。”
  肖生严一震,上次陆舒云回来,的确没有详细说明她是被谁掳走的,只是说明了掳走的经过和逃出来的过程,听她这么说,她是知道掳走她的人是谁了?他的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心想,幸亏他心里承受能力比较强大,不然,换一个人,也一准儿被她气死。
  “说吧,怎么回事?”肖生严生硬的声音中含着些微无可奈何,他这个小媳妇儿啊,怎么就那么不让人省心?
  “那人叫赤练。”陆舒云刚说了这个名字,肖生严高大的身体便微微一震,气的脸色有些白,赤练这个人,他当然认识,前段时间随着南疆国大王子来朝,后来就一直没有离开。
  这人手腕强硬,交际广泛,又颇得太子青睐,最近在朝中混的风生水起,让这样一个居心叵测的人混到如此地位,不过是因为他觉得不适合现在动手,怕打草惊蛇。
  但是,若是这个人曾经掳走过陆舒云,那就另当别论了,肖生严一想起那些天陆舒云被掳走的日子,他每天的担惊受怕,夜里睡不好,做噩梦梦到的都是陆舒云遭到了毒手,心里的煎熬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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