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解不开
上楼梯时,陆舒云问肖生严:“你说大白天的,柳乘风那家伙独自窝在办公室里干嘛呢?”
肖生严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自从结婚后,他的生活重心就转移到了陆舒云身上,的确忽视了他这几个发小,连他们最近在忙什么都不知道。
走廊里安安静静,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还有奇怪的声音,两人已经走到了柳乘风办公室的门口,陆舒云刚向里面一瞄,便看到了两具白花花的身体,还没看清楚,就被肖生严蒙上了眼睛。
她的大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眼睫毛刷着肖生严的掌心,痒痒的,她仰着头,撒娇道:“生严,别蒙着我的眼睛,让我看看。”
“不行。”肖生严想也未想就拒绝,里面的一幕简直是毁三观,他都接受不了,又怎么会让陆舒云看?
“为什么?”
“不为什么。”肖生严半搂半抱的将陆舒云从柳乘风的办公室门口拖走,拖到楼梯口才放开手,陆舒云睁开眼睛,向后面扫了一眼。
“你为什么不让我看?我就想看看嘛。”陆舒云简直好奇急了,刚才她看到白花花的两具**,现在回忆起来,怎么感觉像两个男人呢?
肖生严没有说话,只是眼睛深邃的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柳乘风办公室里面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一身酒气,醉眼迷离,看到肖生严,打了个酒嗝说:“大,大哥,你来了,嫂子,嫂子好。”
“乘风,你金屋藏娇啊,不给我们介绍一下?”陆舒云真的是好奇,王子旭找了女朋友,柳乘风也名草有主了,真好。
“嫂子,没,没,我,我……”柳乘风慌慌张张,越说就越结巴。
“好了,稍后你给我打个电话,我们先回去了。”肖生严打断他的话,他已经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肖生严在商场上就是靠着敏锐的嗅觉赢了一单有一单的生意,而现在,他敏感的觉得,柳乘风和王子旭之间有那么些不清不楚的感觉。
最好他的直觉是错的,不然,那对柳家和王家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柳乘风和王子旭未来的道路也不会一帆风顺。
“大哥,你,你来找我有事吗?”柳乘风拽了拽肖生严的衣袖。
“没事儿,就是想和你见见面,有些日子没见了。”肖生严神色淡淡的说。
“顺便告诉你一件事,美人找上女朋友了,估计是好事将近啊。”陆舒云嘴快的说,肖生严连忙去堵她的嘴,却已经晚了一步。
柳乘风闻言,高大的身躯震了震,失态的问:“真的?”
“嗯呐,你开不开心,替他开心不?”陆舒云以为作为发小,他应该是替王子旭开心的,便一个劲儿的追问。
“开心啊。”柳乘风嘴上说开心,脸色却已变得惨白。
肖生严观察他的表情,心中的猜测渐渐肯定,他的心也一直往下沉,这两个兄弟,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儿,他们的终生幸福也是他惦记的事情,现在,居然演变成了这个样子,叫他怎么能不难过?
“要不,咱们改天把美人约出来,让他带上她漂亮的女朋友,大家一起聚一聚,对了乘风,你把你刚才那位也带上,记得哦,我们聚聚。”
柳乘风失魂落魄的点点头,根本就没听清陆舒云说的是什么,只有一句话在耳边盘旋:美人找了女朋友,美人找了女朋友……
如果心中的猜测是真的,那陆舒云这样的话无疑是在柳乘风心口上撒盐,肖生严实在不忍心看他丢了魂儿似的样子,拉着陆舒云从魅夜里出来。
陆舒云有些不高兴:“生严,咱们明明是来找柳乘风聚聚的,怎么提前出来了,我还想让他介绍里面那位给我们认识呢,看看和王子旭的小女朋友相比,哪个更漂亮些。”
肖生严没有说话,其实刚才,他之所以蒙陆舒云的眼睛,是因为里面那位他看清楚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女人,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柳乘风的性取向有问题,这已经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了,而且,更可怕的是,恐怕王子旭也是这样,他们两个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已经情愫暗生,又碍着家族名誉问题,选择痛苦挣扎,各自生活。
“说话呀,生严,你说话呀。”陆舒云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很不满意,用力摇了摇肖生严的胳膊。
一名服务员端着一瓶红酒匆匆往楼梯上跑去,脚下一滑,红酒摔到了地上,碎成数片,鲜红的酒液飞溅的到处都是。
陆舒云怔怔的盯着那鲜红的酒液,一时没了动静,肖生严见状,以为她中邪的症状又要发作,当下紧张的将她揽入怀中,捂着她的眼睛说:“媳妇儿,不要看,千万不要看。”
陆舒云深深吸了一口气,扯下肖生严蒙在自己眼睛上的大掌,笑道:“肖先生,你也太紧张肖夫人了,告诉你我没事儿,真的没事儿。刚才我以为自己看到红色会难受,会像以前一样发狂,可盯着那抹红色看了一会儿,竟然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生严,你说我的中邪症是不是已经好了?”
肖生严盯着陆舒云的眼睛,在她那双澄澈明媚的大眼睛里,果然没有看到狂乱,慌张,只有安静,祥和,还有隐隐的笑意。
她没事,她真的没事,难道,真的如她所说,她的症状好了?可如果好了,那些人处心积虑的把木凤偷走又是为了什么呢?
“好了好了,我真的没事儿,一点都不难受,真的。”陆舒云怕肖生严不相信,拎起一瓶红酒摔到地上,鲜红的酒液四溅,她却没有一丝狂乱的样子。
“哎呀,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再买条活鱼,我们把它杀了,看看真正的鲜血,你觉得怎么样?”陆舒云嘟着嘴,样子可爱极了。
看到这样鲜活灵动的陆舒云,肖生严心中感慨万千,但愿她是真的好了,那他就不用整天的这样提心吊胆,担心她哪一天犯病,哪一天出状况,担心她的安全和身心健康。
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说:“媳妇儿,你没事儿最好,我真的担心,很担心,我宁愿那样的症状出现在我身上,也好过让你难受挣扎。”
“老公——,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煽情,我真的好感动,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陆舒云眨眨眼睛,果然有泪花闪烁。
陆舒云一扭头,蓦地看到一服务员面无表情的站在他们俩人的身边,盯着他们的脚下。
“怎么了?这个场所不允许谈情说爱?”陆舒云觉得诧异,夜总会里总会见到一些情侣动作暧昧亲密,怎么柳乘风这里不允许吗?倒是奇怪了。
“小姐,您砸碎了我的红酒,需要照价赔偿。”服务员继续面无表情的说。
嘎?
陆舒云的脸越来越红,红的像煮熟的大虾,好糗。
肖生严哈哈笑出声,抽出一沓百元大钞递过去:“不用找了,余下的给你小费。”
面无表情的服务员脸上瞬间绽放笑容,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然后把那沓百元大钞放到嘴边亲了一口,感恩戴德的说:“谢谢先生夫人,祝你们玩的愉快。”
陆舒云很惊讶他的变脸的本事,能够从一尊木然的泥像,瞬间变成笑脸弥勒佛,功力深厚啊。
柳乘风失魂落魄的进了屋,抓了衣服就要往外走,一男人柔弱无骨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柔声说道:“乘风,刚才被打断了。”
“我没兴趣了。”柳乘风推开他,转身出去了,那男人伸出兰花指,给了他一个飞吻,媚眼如丝,雌雄莫辩。
陆舒云和肖生严从魅夜出来,开车回家,等他们到家的时候,发现对面邻居家的窗户开着,从里面探出一颗头来。
“生严,生严,你看——”,陆舒云吃了一惊,拽了拽肖生严,指向对面的窗户。
肖生严放下手中的东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讶然发现,竟然是水政委站在对面的窗户口向他们招手。
“水政委,您真的搬到这儿来了?”肖生严也向他招招手,然后问道。
水政委点点头,笑着对陆舒云说:“丫头,我来和你们做邻居,你们不讨厌吧?”
“不讨厌,不讨厌。”陆舒云真的很惊讶,水政委说他想搬到南山别墅住她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因为这里的别墅区卖得特别好,已经没有库存房源了,没想到,没过多长时间,水政委就已经住了过来,还是和她住了对面。
回到家后,肖生严就在找吴茵带来的那堆婴幼儿用品,却怎么也找不到,他问陆舒云:“媳妇儿,记得把我姨妈送来的那堆婴幼儿用品放哪儿了吗?”
陆舒云摇摇头:“不知道,好像是水政委拿走了。”
正说着,水义龙从自己家出来,来到陆舒云家,一进门就看到两口子在找东西:“找什么呢?兴许我那儿有。”因为搬过这边,就是为了就近照顾女儿,家庭用品买的很全。
“额……水政委,您有没有看到我姨妈送来的那堆东西?就是婴幼儿用品?”肖生严问。
水政委一听他提到吴茵,立刻沉下了脸:“生严,吴茵要不是你的姨妈,我一准儿得把她送到监狱里呆几年,心肠太歹毒了,你知道吗?她送来的那堆用品我不放心,派人拿去检测了一下,发现大量放射性物质,孕妇长期处于放射性物质的环境下,会导致滑胎,影响身体健康。”
肖生严冷了脸,他找那堆东西,也是心里有怀疑,没想到,水义龙的动作更快,直接把东西送去检查了。
“那屋里会不会还残留着一些放射性物质?对陆舒云的身体不好?”这个是肖生严现在担心的。
“没关系了,不放心的话,我明天派人来做个彻底的检查,以防后患,不过,生严啊,你那姨妈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以后得让她离我家陆舒云远一点儿。”水义龙已经以陆舒云父亲自居了。
肖生严点点头:“您放心,我已经把她软禁到医院里了,等她腿伤一好,就把她送到M国,再也不允许她回国了。”
“你说不让回就不让回?万一她偷着回来怎么办?我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怕你不同意。”水义龙说。
“水政委,姨妈虽然有很大的错,但罪不至死,您——”,他以为水义龙要弄死吴茵,怎么想似乎都有些残忍。
“想哪儿去了,我是说,要想让她呆在M国不回来,可以在她的护照上做手脚,只要她进入Z国的机场,就买不了飞机票。”水义龙笑着说。
肖生严同意这种做法,毕竟,吴茵做过了太多伤害陆舒云的事情,继续留她下来,她不知还要做什么事,以前以为她悔过了可以改正,现在看来,她根本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难听点儿,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她和陆舒云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估计这辈子是解不开了,他不会为了一个不顾及他家庭幸福的姨妈,而不顾自己心爱的妻子和孩子。
陆舒云觉得好笑又温暖,两个男人为了保护她,正在想歪主意,虽然这么做不孝顺了点儿,但却可以看出肖生严对她的心,为了她,他宁可背上不孝的名义。
“我们明天去妈妈的庄园看看,姨妈来我们这里,然后就直接被送进了医院,还没来得及去庄园,里面很有可能有一些线索留下,说不定,我们可以找到她背后的那个人。”肖生严说。
“好。”陆舒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肖生严做什么事都考虑的很周到,她只要听他的就行了,根本不用动脑筋,她本来就是个懒女人,有男人去依靠,干嘛还要自己操心呢?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聊了一会儿,陆舒云的手机响了,陆舒云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尹诺的号,最近一段时间,尹诺很少和她联系,不知在忙些什么。
看到她的电话,陆舒云就想起了聂峥嵘的事情,不知该怎么和尹诺说,直接说她能承受得了吗?会不会担心?会不会影响到身体健康和腹中胎儿?
可如果不说,她的心里怎么这么歉疚,好像隐瞒了什么大事似的,万一聂峥嵘去执行任务回不来了,尹诺会不会埋怨她的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