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爱你

  聂峥嵘和聂正阳进了书房,聂正阳关上书房的门,冷着脸训斥聂峥嵘:“老幺,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平时做事也挺靠谱,怎么在这件事情上这么不长脑子呢,你和诺诺能在一起吗?”
  聂峥嵘不以为然的说:“大哥,兄弟我是以大哥为榜样,事实证明,大哥是幸福的,爱情只有,没有界限,只要不是真的,没有血缘关系的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聂峥嵘这个人,念书的时候就有点儿痞气,尤其在他叛逆期的那几年,基本上手烟喝酒样样精通,家里人通常都被他气个半死,也就尹诺能降得住他。
  进部队这么多年,当年养成的痞气已经改了很多,至少,在人前他铁面无私,公正干练,是个极有能力的领导。
  大家都以为聂峥嵘改邪归正,从此要做安守本分的好人了,其实不然,他骨子里的痞气一直没有削减,只是学会了隐藏。
  只要不激他,他就表现的很正常,可若是犯了他的忌讳,对不起,别跟他将那些大道理,他不想听,也没有那个M国时间去听。
  聂正阳已经好多年没见过自家兄弟这个德行了,只见他松了松领口,歪坐在椅子上,抽出一支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斜睥着他,仿佛在说,你继续说,不过,你说你的,我做我的,和你无关。
  “你——”,聂正阳气噎,回忆起这家伙小时候的事情,那是青春叛逆期吧,有一次,他和同学去网吧玩,因为路见不平,和人干了起来,被人用小刀划了一下手臂,这下子惹毛了他,抄起一板砖盖在人家头上,幸好没有伤及要害,缝了十几针啊。
  家里人又是赔偿又是道歉,他可好,大爷似的,就认为他是正当防卫,没有错,拒绝道歉,因为这件事,老爷子关了他三天禁闭,也没让他的嘴软下来。
  这家伙,从小就是吃软不吃硬的玩意儿,不过,说软话,你也得看是谁跟他说,如果是尹诺说,那一准儿行,如果换了别人,可就未必了。
  聂正阳这时候想起来,觉得一家人真是糊涂,这俩家伙那时候分明就互相看对了眼,一直暧昧多年了,偏偏老爷子觉得尹诺这丫头本事,把他家老幺整的这么听话,一有什么状况,就把尹诺派上去了,这下好了,如果老爷子知道这俩孩子就是因为他的“撮合”才走到了一起,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
  “可是峥嵘,咱家男丁就咱俩,我走了商道,注定与官途无缘,你不一样,你还年轻,在部队职位又高,潜能又大,还有升职空间,光耀明媚……”。
  “大哥,你别给我说那些虚的,什么官位,荣誉,百年之后,谁还记得呢?再说,花无百日红,再大的家业,也终有散的那一天,不过早晚而已,咱们老聂家已经够荣耀的了,把机会就让给别人吧,其实,我对仕途也很淡,我这个人看着强势,其实和你一样,没什么追求,唯一一个心愿,就是和诺诺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聂峥嵘吐了一个烟圈,慢悠悠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聂正阳没有说话,同时男人,又是兄弟,他当然明白,聂峥嵘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决心绝不更改了。
  他叹了口气,站起来拍拍他的肩:“我没法劝服你,也没有立场劝服你,毕竟,在这种问题上,我起了不好的表率,也许,我是家族的罪人……”
  “大哥,人各有志,你别把责任强往自己身上拉,路是我自己选的。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事儿也许可以这么认为,我和诺诺的缘分是天注定,注定我们俩相遇在聂家,相守一生,跟其他人无关。”聂峥嵘不忍心大哥自责,将话题拉过来。
  聂正阳看着他,这个小时候没少胡闹的愣小子,现在也长成了铮铮铁骨的男子汉,可惜,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也不例外。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说:“你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了,你自己看着办,但是切记,要稳妥,讲究分寸,不要失了聂家的体面。”
  聂峥嵘重重的点点头,这段日子以来,如果不是怕失了聂家的体面,他根本就不用这么为难,也不用这么让诺诺受委屈,以至于两人这都有孩子了,还依旧见不了光,真是太对不起她了。
  尹诺见聂峥嵘被聂正阳叫到了书房,生怕聂正阳又提什么不好的事情,便一直忐忑不安着,邹女士见状,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诺诺,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这辈子,就你这么一个宝贝,没有人会比我更希望你过的好,你和峥嵘在一起,知根打底的,本来是件好事,但坏就坏在你们的身份上……”
  “妈妈,我知道,我们让您们为难了,可是,我们从小在一起,这些年度过了多少难忘的日子,我们的生命已经融入彼此中,再也不能分离了,决定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也曾经认真考虑斟酌过,可是,情之所至,相信您比谁都了解,所以,妈妈,对不起,我们是真的想在一起,请您成全我们。”尹诺动容的说。
  邹女士叹了口气,她就这么一个女儿,不成全又怎么样呢,撇过聂峥嵘的身份不说,这个女婿,她觉得还是很靠谱的,只是,这身份和后续的事情怎么办?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母女俩正纠结着,聂峥嵘从书房出来回到了卧室,一抬头,看到这母女俩齐刷刷的看向他,那神情,那表情,那眼神,还真是相似,两人本来就长得像,加上表情动作,生生就是一对姐妹花啊。
  “峥嵘?”尹诺忐忑不安的咬着唇问:“怎么样?爸爸他是不是难为你了?”
  聂峥嵘摇摇头,看向邹女士说:“大嫂,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其实,很多话不用说,大家是一家人,都了解,邹女士是个玲珑剔透的人,明白聂峥嵘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聂正阳妥协了,也是,不妥协又能怎么办呢?
  尹诺平日里看着嘻嘻哈哈的,其实骨子里是个执拗的人,聂峥嵘更不用说,从小就是个认死理的人,这俩家伙拧成了一股绳,谁都别想将他们拆散,肯定得妥协啊。
  “算了吧,还是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办才是,我么两个,毕竟还是和你们站在统一战线上的。”邹女士站起来,磨蹭半天,也到了饭点儿了,该去做饭了,喂饱她的宝贝外孙才是正经事,多想无益。
  尹诺牵着聂峥嵘的手问:“爸爸怎么说?”
  聂峥嵘一脸疲倦的说:“他同意了,不过,这件事真的需要好好筹谋,毕竟,我们都是聂家人,聂家的体面不能失。”
  尹诺安慰的拍拍聂峥嵘的手背:“峥嵘,以前我都不敢想象这辈子能和你在一起,每天在心里祈祷着,在后面偷偷瞄着你的背影,我们在一起之后,我又每天都在祈祷,希望我们能够长长久久的在一起,这样的日子是偷来的,但是我觉得很幸福,其实,名分不名分的我真的不在意,当今社会中,丁克的人多了,不结婚的人更多,我们就这样过着也挺好,真的。”
  聂峥嵘动容的说:“不行,诺诺,承诺你的,我一定会做到,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让你做最美丽的新娘子,嫁给我,但是,在这之前,我需要做好我的本分,所以,还需要委屈你一段时间,真的对不起,就这么委屈你,我已经觉得非常歉意了,又怎么能把你私藏起来,那样做,就太不是人了。”
  尹诺一脸甜蜜的偎依在聂峥嵘怀里,憧憬着他们甜蜜的未来……
  ……
  陆舒云这个人,基本属于看着没胆儿,实则贼胆子特大的类型,肖生严以为她有了这一次高空遇险经历,以后就不会再碰类似的危险事情,没想到,刚回城堡休整了两天,她便又瞄上了冲浪。
  冲浪是个技术活儿,初学冲浪的人一定要先学习,初学冲浪手要加强手部划水训练、体能训练、脚部训练、水中前滚翻憋气训练。
  陆舒云硬缠着肖生严报了学习班,下辛苦学习冲浪,体能训练和憋气训练他们两个不在话下,因为每天都有练习,手部划水和脚步训练还真是练了几天。
  之所以瞄上冲浪,照陆舒云的话说,那就是既然是出来放松的,当然要彻底放松,让自己全身心投入到一件事情中,彻底忘了不能怀孕这件事,只有彻底放松了,才有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了宝宝。
  不管她说的是歪理还是正理,肖生严是无法反驳的,出来度蜜月的时候,他就预设了一个月的行程,不用太赶,既然她强烈要求,那他也就不反对了,况且,冲浪的确是件有意思又刺激的运动,他也喜欢。
  都说冲浪的第一关,平衡关难过,陆舒云以为人们在夸大其词,真实的练了才知道,的确是这么回事。
  你如果连自己的平衡都掌握不了,又怎么能指望在水浪来了平稳的控制着你的冲浪板,体味个中美妙呢?
  因此,但是这个控制平衡,就很是费了些陆舒云的功夫,她大练了好几天,才掌握了技巧,据说,这也属于快的了,不过,这个快不包括肖生严,这家伙天生就是奇才,运动平衡感超好,上手练习没几次,便能稳稳的站在冲浪板上了,教练们乐得直竖大拇指。
  几日后的一天,是个难得的好日子,海上有零星小浪,完全风平浪静是没法冲浪的,大风大浪又太危险,只有这种天气才最适合。
  于是,他们几个初学者便扛着冲浪板向目的地出发了,冲浪之前,教练再三强调了规则,让所有学员检查了自己的装备,完全没有问题后,这才让他们陆续前往冲浪地。
  冲浪讲究和顺序性,规定每位冲浪者,不管是学员还是比赛者,由排在最前面的一位队员迎接离其最近的一朵浪,第二人与他相距两个冲浪板的距离,等待第二个浪头袭来。
  陆舒云位于队伍的中间,很安全的位置,看着前面的队员陆续上去,有成功的,顺着浪花几乎飞舞起来,开心无法描述,也有失败的,被浪头拍到海里,因为学习冲浪的队员都有较好的游泳本领,被拍入海水中也丝毫不慌张,抱着冲浪板浮上来,等待下次的机会。
  肖生严是队伍中学习能力最强,也是第一次冲浪就获得成功的,陆舒云站在她身后,看到他挺拔的身子在海浪的颠簸中阔首前进,一股骄傲油然而生,那是她的男人呢,世间少有的伟男子。
  肖生严折回来时,冲着陆舒云挥挥手,眉宇间满是兴奋与开心,经营公司这么多年来,很少有机会如此放松,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
  陆舒云看到几名女学员对肖生严目露爱慕,视线炽热,很是吃味,肖生严经过她身边时,一向低调的她忽然很想宣示主权。
  于是,她在肖生严即将与她错身而过的时候,飞快的抛了一个飞吻给他,然后,她看到肖生严怔了一下,耳朵悄悄红了,不过,这家伙算是脸皮厚的,很快回了她一个飞吻不说,还大声喊道:“媳妇,加油,我爱你。”
  要知道,这可是含蓄的肖生严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出“我爱你”这三个字,虽然有点儿赤罗裸的招人嫉妒,可着实取悦了陆舒云,陆舒云一直晕晕乎乎的,直到轮她冲浪了,也还是那个状态。
  一个浪打过来,身后的人高喊:“接住,接住,快冲啊——”,陆舒云愣了一下神儿,急忙迎了上去。
  其实,保持平衡并不难,冲浪也不难,这个小浪更是难不住她,眼瞅着就要成功,谁知,刚刚还是一小朵的浪,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起来,狂卷几十米,然后降下来,陆舒云单薄的身体如一叶浮萍般,一个浪头打的再也看不见了。
  于是,喜剧变成了悲剧,陆舒云欲哭无泪的看着怀里紧紧抱着的冲浪板,幸亏她机智,即便冲浪板被砸成了两段,也凭着打不死的小强精神,硬是抱住了其中一段,然后随波逐流,没有彻底被海浪淹没。
  只是,能够保持身体不被淹没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想要再游回刚才冲浪的地方已经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她绝望的看着那片离她越来越远的陆地,心里想着,这要飘向何方呢?可千万不要从水里冒出一条饿极了的鲨鱼,将她一口吞进腹中,那她可就死的太悲壮了些。
  睁开眼是海面,闭上眼脑海中也是碧蓝的海面,陆舒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过大海,以前怎么会觉得大海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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