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跳梁的小丑
姜肆意看着来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早知道她会沉不住气，倒是没想到刚一开始，就迫不及待的冲进来。
江茑萝眼看着那个本应该死了的女人，气势汹汹的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的声音每一下都好像在她的心上凿开一个血淋淋的窟窿，一瞬间心如死灰。
江百贵瞪大眼睛，恐惧的缩在椅子上。如果不是被路律师摁着，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逃离这里。
“江百贵！没有想到吧？我还活着。”
跟在她身后的姑苏虞冲着姜肆意那边打了个手势，姜肆意点头回应。这一动作，让江茑萝顿时明白，自己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走进了姜肆意设下的圈套。她全部的算计，在姜肆意眼中不过就是动物园里戏耍的猴子。
判官皱着眉头看向来人，问道：“你是谁？”
姜茹辛冷笑一声，说道：“我是原告的妻子以及养母。”
路星辰震惊的看向江茑萝，突然意识到自己决定接下的这一单，给自己造成的损失是他无论今后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弥补的。
左邱南淡漠的看着江家父女，声音清冷：“原告，请你给我当事人以及她的母亲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这份遗嘱是你伪造，那你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江百贵动了动嘴唇，终究一句话也解释不出。不是他不想，而是事情已经成为了定局。他不光输掉了这场官司，也赌输了这场人生。
路律师愤恨的站起身，指着江茑萝大声说道：“你自求多福吧，赔偿费等你有那个命走出这里，我会主动联系你的。”
审判者一脸严肃，手里的小捶敲了敲，声音低沉：“肃静！”
姜肆意勾唇一笑，温暖干净：“判官，你对这件事还有什么疑问吗？”
审判者看了一眼对她说话的女孩，这个女孩从一开始就没有为自己辩解过一句，始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可尽管这样，也丝毫不能降低她的存在感。不慌不燥，完全不像一个正常的十几岁女孩心理。
收起思绪，审判者冲她淡淡点了点头，宣布了结果。天使依旧是众人心目中的天使，而小人物最终沦为过街老鼠。
依旧是法院门口，站在两边的人虽然距离只有短短几步，却好像隔着一条银河。江百贵不自在的对上妻子的目光，缩了缩脖子，声音哽咽。
“茹辛...”
姜茹辛冷笑一声，看着他的面孔讥讽：“江百贵，你真是让我好大的意外，如果不是肆意足够聪明，你到底还想要欺瞒我多久？”
“我...她毕竟，是我的亲生女儿。”
“呵，亲生女儿，在你眼里，我们母女两人算什么？明安又算什么？”姜茹辛一字一顿的逼问，江百贵终究无力的垂下了头。
江茑萝阴沉着一张脸，面对江百贵的为难无动于衷，厌恶的别过了脸。真是没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姜明安一声不吭的站在姜茹辛身后，听见母亲向父亲提起自己，也波澜不惊。他的心，在知道江百贵联合前妻的女儿，想要杀害自己的亲生母亲时，就已经不在承认他这个不负责任，心肠狠毒的父亲。
兴许是心有不甘，或者是心存侥幸，江百贵鼓起勇气抬头，看向至始至终都没有表过态的女儿姜肆意，开口问道：“肆意，你...没有什么要对爸爸说的吗？”
姜肆意轻笑出声，让江百贵瞬间觉得脸颊发烫，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死过的人，不会对过去抱有太多的期望，我只想好好的活着。至少现在，对于你来说要比过去开心的多，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选择欺骗，和姜茹辛生活了临近二十年。选择背叛，和前任妻子的女儿来陷害自己的孩子。选择抛弃，自己拥有的最美好的一切弃之不顾，去追求本就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姜肆意看着眼前自己陌生却又熟悉的男人，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替他感到可悲。上辈子，就算是欺瞒住，也注定了被姜茹辛欺压一生，没有选择的权利。而今生有了选择的权利，他却用这机会彻底把自己逼向死路。
她在心里并不愿意叫他一声父亲，也并不想去恨上辈子他没有对自己尽到父亲该有的责任。
“今后，希望你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姜肆意抬头看着天空，眼眶的湿润被她用自己的方式逼退。
曾经想要拥有过的，当你知道一辈子都不会属于你，甚至会把你带入地狱的时候，你就再也不想去要了。
姜明安眸子闪了闪，把她的话暗自记在了心里。车子里一样注视着他们这边动静的左邱南和杜衍，虽然没有听见对话，但也隐约觉察到了姜肆意的不对劲。
“你的小病人，好像不太对劲啊？”杜衍摸了摸后脑勺，不解的问。
左邱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姜肆意的表情，最后得出了结论：“她在努力放下过去！”
“什么跟什么？她爸背叛她妈，跟她的过去有什么关系？”
左邱南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嘲讽道：“你千万不要试图去和她斗，因为到最后你会发现你自己都不会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输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去试探她？”杜衍不耻下问。
“你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左邱南淡淡出声。
“我眼睛很正常啊？哪里就告诉你了？”杜衍被他的话绕的一头雾水，一副要追问到底的样子。
左邱南不耐烦的一把推开他拉开两人之间已经开始接近的距离，声音微冷：“能安静点吗？”
杜衍啧啧两声，知道他向来没多少耐心。那几个心理学界的巨头，都没办法说服这个家伙待在那里，固执的让人恨的牙根痒痒，却又该死的叫他们都无能为力。
车子外，姜肆意收回自己飘远了的思绪，对着姜家的司机打了个手势后，挽着姜茹辛扬长而去。留下站在原地，突然发现离开姜茹辛竟然无处可去的江氏父女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