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74)

  金色的空气,红色的血都显得高贵起来。
  李将军的身体,却开始发寒。
  阮萌的背影纤细,侧脸柔美,阳光在她周身镀着金边,让她犹如神祗。
  可是……
  这人……
  李将军的脸色不太自然,一直阴沉着脸的拓跋远嘲笑地看了李将军一眼,刚要问怎么回事。
  他就听到李将军低声自语。
  “这人……是要拿我是士兵的血,给他的人……祭旗!”
  拓跋远脸色一变,猛然抬头,正好看到阮萌的唇角……缓缓勾起。
  温暖的阳光,训练场上,却有浓重的寒气。
  杀气再蔓延,李将军的士兵们的心却沉在谷底。
  他们感觉自己面临的不像是中原的军队,也不像是匈奴的蛮人,而是一群……
  怪物。
  巧了,拓跋远不就是想给阮萌安排一群难以管教,能随时杀了自己将军的凶残人士?
  这群人,对于军人,可是有些意见的。
  多少人落草为寇,是出于自己的愿意?
  那些原因,有多少是被官府被那些高举着正义之名的人逼到众叛亲离?
  更巧的是,李将军拿出的这些弓箭手,自然是精锐,不过,也是炮灰。
  甚至,里面还有三个死刑犯。
  死刑犯中,花木兰击毙了一个,另外两个……和阮萌这边的人,还真有血海深仇。
  这生活,有趣,当真是有趣。
  有缘,是无意,还是……蓄意?
  混战就在阮萌这边的人红着眼冲上去送一血开始。
  这人就是开始被阮萌惩罚“滚出军营”的壮汉,他的眼睛猩红,气喘如牛。
  将木砖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拿箭当武器他便冲着李将军士兵的人们冲了过去!
  这一下当真是猝不及防,他的大块头立马将李将军士兵们的阵营冲散,当然,他自己也身中数箭,和只刺猬一样!
  被他盯住的死刑犯目光沉沉,略慌张地后退,同时大声喝着。
  “你疯了么?!”
  壮汉通红着双眼,扬起头大笑三声。
  “哈哈哈,疯了?!当初你杀我全家的时候,我就疯了!我找了你三年,没想到你倒是进了军营,活成了个人!”
  死刑犯在脑中思索,可是他杀的人多了,哪里知道这人是谁。
  他的同僚帮他打掩护后退,壮汉踉跄着追,眼看就要追不上。
  此时,三根长箭同时破空而来,死死地钉在死刑犯的脚侧,还有一支从他的胯|下射过。
  死刑犯的动作一僵,身子忍不住停了下来。
  壮汉找到了机会,大吼一声,顶着一身的箭扑在死刑犯身上。
  之后的事情……当真惨烈……
  壮汉拿出手中的箭,不管自己身上都开始喷血,一下一下地向死刑犯身上刺去。
  箭插|进去刺入肉中,拔出来带出血肉……
  阮萌没有闭眼,就睁着眼看着,脑中浮想起前些日子,这壮汉和自己说的话。
  他那么大的块头,跪在地上,磕着头,哭的像个孩子,又像个傻子。
  他说。
  “将军,我找到我的仇人了!他就在李将军的军营里,十日之后就要处斩!”
  “将军,我是个镖师,那个人,杀了我全家……我什么都没有了,将军……我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我只想,亲手杀了他!!”
  “我不会给将军惹下麻烦,我这就离开军营!求将军允许!”
  阮萌那时如何说的。
  她看着这个哭的眼泪和额头的血一起流的男人,不由地轻声说。
  “这是我的军营,你们都是我的人。你们犯了错事,那是家事。”
  “家丑不可外扬,教训了就行。”
  “你要杀人,本将军帮你。”
  可是阮萌也没想到,他们说好的,花木兰掩护,他们只需要杀了那个死刑犯就行……
  她……一开始就错了。
  那人要的不是杀死,而是同归于尽。
  那对于他而言,是种解脱。
  阮萌缓缓闭上眼睛。
  花木兰仍旧眯着眼,张弓,拉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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