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死,必首丘(22)

  唇很软,很软……
  阮萌还没有享受过被李白撩的待遇。
  原先也是,他不过是坐在那里喝酒,她都快把持不住,更何况现在的李白没有天下,所在乎的也就她而已。
  逃得掉么?
  逃不了。
  她是狐狸的猎物。
  李白立于天地,只有她才能让他俯首去看。
  紫发垂落眼前,李白的唇凑在她的唇前,剑被反执在身后,剑尖指向天空,蓝色剑身紫电环绕。
  “嗯?”
  他轻轻嗯一声,是鼻音,唇不动,气息更灼热。
  阮萌想说话,唇却略微张开,还未发声,又碰到了他的唇。
  这样还不如直接吻呢!
  周围人还不少,不过没啥子人往这里看。
  管他们是被白白屏蔽了还是眼瞎还是啥,此时不吻妄为大总攻!
  阮萌的手干脆地去楼李白的腰,却被李白轻轻地将她的手拂去。
  李白在阮萌动作的同时,已经直起身子,唇角带笑,而后转身便走。
  阮萌能忍?
  她走过去拉李白,最后不知怎的就变成了被李白拉着走。
  阮萌美滋滋地抓着白白的手,他左手未着手套,握着她的时候,那掌心的温度便从他的手中传递到自己的手心。
  阮.大总攻.萌自然不会被牵着鼻子走。
  她走着走着,手就不老实起来。
  握着他大手的手轻轻抽回些,手掌从他手中脱开,指尖却仍置于掌中,轻轻地如同羽毛般一下下撩着他的掌心。
  勾一勾,蹭一蹭,扭一扭,泡一泡。
  李白侧目看她,阮萌亦抬头看他。
  “我们,去哪里,那个那个……?”
  李白轻轻笑笑,长剑嗡一声浮在空中,他的另一只手拂开阮萌脸旁的碎发,手却舍不得离开,又在她的脸上缱绻。
  “我们,回家。”
  家啊,他们在长安城是有家的。
  长安也曾是他们的家。
  阮萌的心中噗通一声……
  这里竟然有他们的家,那这个时间节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越来越不懂了。
  李白再次洞彻她的心思,再次轻笑拂过她的脸。
  “你想要什么,这里都是有的。”
  李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这句话,不过这句话说的也没有错。
  家,还不简单。
  李白和阮萌回到他们记忆中的家……
  嗯,这里是一间荒芜破旧的房子,听说原主人是先帝的忠臣,结果改朝换代自然就受到贬谪,调到了偏避地。
  留下的下人能走的都走,能跑的都跑,剩下的一些旁支自然无心打理,整天想把房子卖了。
  现在这里连个人都没有,只有天上一轮月照到房檐上,给地上抹上一层霜。
  阮萌突然想到一句诗,李白的《静夜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她的故乡不是青丘,而是长安啊、
  李白也打量着这屋这房,心中感慨万千。
  那时他入朝为官,买了这处屋子,与无瑕在长安安家。
  而现在,一切若重现,时间倒流般呈献在他眼前。
  那么熟悉,往日那般一一在目。
  不过现在他不需要钱。
  李白手轻扬,面前的一切都变了模样。
  红墙绿瓦,便都是他们在一起时的模样。
  岁月不可雕琢的东西,不是风沙,是执念留下的记忆。
  阮萌这才想起来,他们根本用不着买,他们是妖。
  阮萌的手痒痒。
  她没用沐清歌的身子,连那一手妙手空空的功夫都展现不出来。
  可是她身为青丘的狐,却连一个法术都用不出来。
  阮萌看看自己的手,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也太废渣了。
  李白再次睨她一眼。
  “想学法术?以你的资质,起码得这个功夫。”
  李白带着黑色手套的手伸出三根手指,这个姿势和阮萌以为他喝醉了问他数字的那个姿势是一毛一样。
  “三十年?没事,我可以。”
  狐族能活很久,她不怕。
  李白叹息一声摇摇头,脚轻踏一下地面,上了屋顶。
  “玉无瑕,得三百年。”
  三百年……tat
  阮萌耸耸肩,她就知道。
  不过无所谓……
  阮萌也随着李白的步子,一个转身,飞上房檐。
  她这个狐族的身子不够潇洒,却生的绝美。
  月洒银光,她白色裙装随她转身的动作在身下绽开若莲,身后如墨的青丝披散如瀑,墨眸印着月,不变的仍是她这个人。
  李白坐在屋檐,长臂勾住她的腰,直接将她勾入怀中。
  两人呼吸相闻,目光对视……
  天上明月,夜间清风。
  李白,玉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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