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5）

  陈星落握着杯子，里面的牛奶还是温热的，她低头抿了一口，奶沫还留在唇边，她道：“除非你答应我。”
  易惟抽了张纸给她，不答。
  齐晟忍不住问道：“答应什么？”
  陈星落并不理会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易惟，让她无处可躲。
  易惟内心是有些窘迫的，她咬着下唇，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继续调酒。
  陈星落单手撑着下巴，假似漫不经心的看着易惟，眼神里仿佛带着勾子，勾得人三魂不见七魄，甚至带着撒泼无赖的腔调说道：“你不答应我，我就天天来。”
  偏生她有张漂亮脸蛋，就算说些孩子气的无赖话语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齐晟以前倒是没发现陈星落还有这么一面，如今见到了，不由有些发笑，以前的陈星落漂亮虽漂亮，但是话少且无趣，是个木头美人，不似现在这样伶牙俐齿，还能把人气得哑口无言。
  随后他又想起她的忽然出现，疑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易惟听到这个问题，也不由悄悄竖起了耳朵。
  陈星落眼尾一扬，瞥向易惟，对上她的目光，挑眉道：“跟着她来的。”
  齐晟失语，他看看易惟，再看看陈星落，实在想不出两人有什么交集，内心更为好奇，他看向易惟，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你们？”
  易惟匆匆打断这个话题，“没什么。”
  这时，陈星落眼珠一转，酒吧迷乱的光投入她眼中，带出点狡黠的光来，“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你在酒吧打工的事告诉学校。”
  易惟忍不住一皱眉，她把酒杯重重放下，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陈星落！”
  齐晟静观其变，暗暗好奇陈星落到底提出了什么要求。
  陈星落无辜眨眼，她搭上易惟的手臂，轻轻晃着，撒娇似地说道；“你就答应我嘛，给我补习肯定比在这里调酒轻松。”
  齐晟有些错愕，补习？
  易惟刚聚集起的一点怒火瞬间分崩离析，她低下头，细长的睫毛在脸下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她低声道：“你可以找专业的老师帮你。”
  陈星落嘟嘴囔道：“可是我比较想让你来帮我补习。”
  易惟手上的动作一顿，她抬起头，迎上陈星落的目光，捏着抹布的手不由收紧，声调也随之绷紧，“我和你不熟。”
  陈星落脸上依旧挂着笑意，依旧是一贯的无赖腔调，“我觉得我们挺熟的啊。”
  易惟哑然，偏生陈星落又紧紧看着她，仿佛想要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东西来似的，她慌乱低头。
  这时，陈星落突然探身靠近，抬起她的下巴，那张明艳动人的脸缓缓放大。她脑海顿时成了一片浆糊，睫毛更是不断轻颤，偏生身体僵硬得动弹不得，只能怔怔看着陈星落那张逐渐靠近的脸，就连她身上那股香甜的气息也随之袭来。
  一旁的齐晟看得呼吸一滞，几乎以为两人就要吻上。
  “好了。”
  陈星落的指腹蜻蜓点水一般的从她脸颊上掠过，坐回椅子上，摊开手，指腹上落有一根细长的眼睫毛。
  陈星落抽身，易惟才觉得被夺走的空气重新回到她的胸腔，她大喘着气，面色红得异常，幸好酒吧的灯光晦暗，看不出她面色有异。
  陈星落又道：“你要许愿吗？”
  易惟回过神，稍稍清醒了些，哑声道：“什么？”
  陈星落道：“对着掉下来的睫毛许愿啊，听说很灵的。”
  “嗤。”
  齐晟忍不住嗤笑出声，陈星落转过头，恼火的瞪了他一眼。
  易惟嘴角也漾出淡淡笑意。
  陈星落看着她，道：“你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嘛。”
  易惟脸一热，笑意逐渐从脸上褪去。
  陈星落歪着脑袋看她，继续追问：“你想好了吗？”
  易惟低头不语，半响才道：“我只有周四晚上有空。”
  陈星落喜上眉梢，干脆道：“没问题！”
  易惟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了，再过一会酒吧的客人就要多了起来，她道：“你回去吧，我到时候联系你。”顿了一下，她不放心抬头，看向齐晟，“你跟她一起？”
  陈星落不等齐晟回答，便抢先道：“他送我回去。”
  齐晟点头，这地方虽然不至于乱到那里去，但是让陈星落一个人回去还是有些不放心。
  等从酒吧出来，见到接送陈星落的司机，他忍不住道：“这不有人送你。”
  陈星落自顾自的戴上头盔，拍着他的机车，不耐烦道：“让你送你就送，那来那么多废话。”
  齐晟又气又想笑，他看着陈星落，几乎都要怀疑陈星落是不是对他余情未了，如果她的态度没那么恶劣的话。
  不过他还是坐上了车，把陈星落送了回去。
  将陈星落送到小区门口，齐晟便调转车头，准备回酒吧，这时，陈星落一把夺过钥匙，笑眯眯对着他道：“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快点回去睡觉吧，至于易惟。”她语气一顿，“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会让人送她回去的。”
  话音刚落，陈星落便一溜烟的跑进了小区，齐晟咬牙切齿的在她身后喊道：“陈星落！”
  陈星落只当听不见，要是让两人真这么接触下去，她这任务可就失败了。
  洗漱过后，陈星落躺在床上，对着许久未开口的系统道：“晚安。”
  系统声音响起，“晚安。”
  声音里带着一丝连它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满，甚至就连在不满什么，它也无从知晓。
  第二天一早，陈星落在闹铃声中醒来，她没有赖床的习惯，几乎是闹铃一响，她就醒了。
  洗漱过后，她下楼吃早饭。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她背上书包往外走去，司机已经等在门口，她坐上车，问道：“送她回去了吗？”
  司机道：“她不肯上车，自己坐了公交回家。”
  陈星落皱眉，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我开车跟在公交后头，见她到家了才回来的。”
  陈星落这才放心了些，问道：“她昨天几点下班的？”
  司机道：“一点多些。”
  陈星落刚松开的眉头再次聚拢，一点多下班，到家洗漱整理，怎么也要三点上床，睡到早上七点就要起来上课。
  天天都是如此吗？
  陈星落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什么原因让她这么拼命？
  原身在原来的故事里退场得太早，齐晟和易惟之间的故事她知道的也不多，如今也只能试着从易惟这边下手。
  司机把车子停到距离学校门口不远的地方，陈星落下车，往学校走去。
  这时，一道人影走至她身旁，齐晟目视前方，道：“钥匙还我。”
  陈星落轻轻啊了一声，道：“忘带了，明天给你。”
  昨天她随手扔桌子上，早上出门的时候就给忘了。
  齐晟‘啧’了一声，放慢脚步，问道：“怎么想到让易惟帮你补习了？”
  陈星落随口答道：“成绩太差了。”
  齐晟愣了几秒，觉得陈星落有那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上来具体的变化。
  上了楼梯后，陈星落先到教室，齐晟和她挥了挥手，正好落入了方翘的眼中。
  陈星落一坐下，方翘忍不住问道：“你们早上一起来的？”
  陈星落只摇头，懒得和方翘解释。
  方翘又气又怒，可也拿陈星落没办法，只好生着闷气回到桌位。
  过了会，上课铃响，任课老师拿着书走了进来，陈星落单手撑着下巴看向黑板。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她在下面左耳进右耳出，时不时还能听到隔壁班的读书声和走廊外的鸟叫声，这种安宁和惬意令她昏昏欲睡。
  “陈星落。”
  忽然的点名声令半睡半醒的陈星落清醒，她立刻站了起来，老师道：“你把这段课文读一下。”
  陈星落捧着书，有些头大。
  这时，一道声音在她脑海响起，“每个星系都是太空中的一个岛屿.......”
  陈星落跟着念道：“......它们与其邻居隔光年之距遥遥相望，我可以想象，在无数星球上的生物对宇宙的模糊认识是如何产生的：他们在开始的时候都以为，除了他们自己小小的行星以及他们周围的那些区区可数的恒星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星星了。我们是在与世隔绝的情况下成长起来的，我们对宇宙的正确认识是逐渐形成的。
  ........
  经过一番漫游之后，我们终于回到了我们这个弱小的浅蓝色星球......”
  陈星落的声音很好听，吐字清晰不拖曳，清脆如落珠，将昏昏欲睡的同学唤醒，令众人听出了神。
  “......正是在这个星球上，我们激发了探索宇亩的热情。也正是在这里，我们正在痛苦和不安之中掌握我们自己的命运。”
  一直到念完，任课老师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让她坐下。
  陈星落坐下后，对系统说道：“谢啦。”
  系统冷淡的‘嗯’了一声，便没了声音。
  陈星落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系统的态度有点奇怪。
  “铃——”
  下课铃声响起，老师离开教室，班级的氛围顿时松弛下来，有人起身聊天，有人三三两两结伴去上厕所，也有像陈星落这样无所事事趴在桌上休息的。
  这时有人走了过来，敲了敲她桌子，道：“张老师让你去趟办公室。”
  陈星落疑惑起身，仔细想了想，她这两天按时交作业，也没迟到早退旷课更没早恋，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这么想着，她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走到张老师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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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课文：《宇宙的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