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何局长听完后没有出声，脸色更加暗沉。他现在关心的不是那个挑事者。而是，派出所的那些民警，是否真的会参与进去。如果是真的，那他就真的无法回答小欣的那个问题了。同类事件，在她的身边就发生两起。这要人家怎么看他们的警察队伍？
“小健开快点。”何局长催促道。
“这路况，也只能这样了。”田健无奈的回道。“不过现在离三点还有十来分钟，肯定能赶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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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三点钟放学，实际上最后那节课只上了一半，老师就让大家早点回去休息放松，为明天的考试，做最后的准备。
林峰没有住校，他放了学就回家。高考对考生来说，无疑是人生道路上的首要大事，是无法不紧张的。可对林峰来说，却与平常没有多少区别。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学习好，最主要还是他对自己有信心。
出了校门，没走多远林峰就看见回村的必经路口上围着一群人。那些人手里又是棍棒，又是钢管，还有拿砍刀的，这情形一看就是香港警匪片中，不良少年聚众闹事的情节。
林峰不想受到无妄之灾，便在离他们十米左右的一颗银杏树下停了下来。打算等他们打完了再经过。谁知，他才靠着树杆站定，那伙人就朝着他围了过来。
目光一扫，粗略估算大约有三十来个。他们一边走，一边将手中的“武器”在地上打得砰砰做响。瞄着他的眼神，个个充满了挑衅。其中一个额前染着一撮黄毛，穿着花衬衣的小混混，学着港台剧中黑社会大哥的样子，双手环臂，往林峰面前那么一站，颇有王八气势的问：
“小子！你就是林峰？”
林峰漠然的冷眼望着他，等着他接着背诵后面的台词。
“知道自己得罪人了吗？”黄毛又问。
林峰依然面无表情，不过他已经确定这些人是冲他来的了。听他们的意思就知道这群人都不是正主，所以，他并不打算与他们费话。
他将手中拧着的书包斜跨在胸前。双手交握，十只手指的关节互相捏得咔咔作响，完了又绕了绕手腕。做完手上的热身运动，他又原地跳了两下，让自己全身的筋骨都活络起来。
上一次打架，因为小欣在身边，他出拳时还是很有分寸的。可是，今天这些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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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995年中国的高考时间是7月7日至9日，而中考时间为6月16日至18日。因为故事情节的需要，本文故意把高考时间提前了一个月。另外，本文中凡事涉及与当年大事有关的实事，文中都会在时间和空间上稍作调整。
030 哇！好酷！！
从村里开出来的三凌吉普车，与从镇上赶来的六个提着警棍的民警，几乎是同时到达事发现场。场面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无论是想要阻止这场阴谋的一方，还是想来落实这场阴谋的一方。显然都来晚了一步。
只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蜷缩着几十个痛苦嚎叫的小年青。他们身边还躺着一地的钢管，棍棒。这样的场面任谁看一眼就能猜出他们的身份，一群流氓。
再看现场唯一一个站着的人，不是林峰还有谁？此刻，他正背着书包，抄着双手，依靠在银杏树上悠闲的乘凉。他的衣服整洁，表情悠闲。从他身上看不出半点与人交手的痕迹。
如果不是地上那些人，全都用惊恐的目光觑着他。他那悠闲的神情，自惹的态度，完全就像是站在某武打拍摄现场外，围观的路人甲。
车里的几个人没有出声，也没有下车。他们全都瞠大了双眸，望着树下那人。就连童大小姐，都被林大少的翩翩风度和傲然风姿所折服了。何局长双眸中更是溢满了欣赏的光彩。田家姐弟虽然并不认得林峰，可同样被这场面给震撼了。
“这些人都是被他一个人放倒的？”田健不敢置信的问。
“这地上得有好几十人吧？”田玲同样惊讶非凡。“那小伙子长得那么斯文，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打架的样子啊！”
“姐看你身边坐的那位，像是会打架的人吗？”田健反问道。
经弟弟一提醒，田玲禁不住又转头看向童大小姐。是啊！她怎么忘了身边就有这么一位不可貌相的武林高手在呢！可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现在可是两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地上有好几十个痛苦挣扎，狼哭鬼嚎的社会地痞。
“不用怀疑，那些人肯定是栽在他的手下。”童大小姐指着林峰肯定的确认道。
“高手啊！”田健赞叹。
赶来的民警同样被这场面给震慑住了。他们的任务是来抓打群架的两伙人，可是，现在分明是一个对几十个。这样算群架吗？民警们将询问的目光转身副所长赵大牛。
李大牛是赵军的表兄。当过兵，退伍后是舅舅赵镇长和赵所长将他安排进的派出所。因此，他虽然不姓赵，可也没把自己当成赵家的外人。赵军在清河镇受了委曲，他自然是要出头的。
他答应帮赵军的忙后，也对林峰做过一些调查。知道林峰和他爷爷并非本地人，而是被童家那个神婆收留的两个流浪者。因为林峰的成绩非常好，学校的老校长才出面给他弄了个临时户口。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书呆子，竟然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这群小混混可是临江县出了名的凶悍地头蛇，就连县里的警方都拿他们没办法。可是，却被林峰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给解决了。这无法不令他震惊！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无论怎么样他也要把事情办成。他就不相信这个乡下仔，还敢对他们这些警察动手？于是，他非常有气势的指挥手下，
“全部带回派出所。”
警察们一听，开始去扶地上的那些伤患。
这时，林峰突然开口了。却不是跟警察说话，而是踩着地上那个黄毛，指着警察们问：“他们就是你要我等的人？”
“嗯嗯！”此刻的黄毛完全演不出，港片中黑社会老大宁死不屈的气度。不过他到时把王八进行得非常彻底。肩膀被林峰踩着，他便瑟瑟的伸了一下蜷缩在龟壳中的头，觑了一眼那些警察。嗯嗯两声，用力点头。
李大牛指着林峰踩人的脚，大声斥责道：“放开他，有什么事跟我们回派出所去说！”
林峰没有放开脚，还加了两分力。地上的黄毛顿时哇哇嚎叫起来。
李大牛见这小子跟本不卖他的账，他怒了。大声斥责道：
“林峰！你想干什么？”
林峰之前一直没有拿正眼睢过他。听他点到自己名字，才抬起头朝他望过去。充满冷漠的桃花眼，此时比狂暴的鹰隼更加犀利摄人。林峰冷冷望着李大牛，依然没有回答的意思。
但是，他踩在黄毛肩膀上的脚，却悄然移至黄毛的下巴以下的地方。只要他一用力，黄毛立刻就会被踩断脖子。
原本就被打得惊惶失措的黄毛，此时被吓得胆子都要破了。身上的冷汗，眼泪，尿，同时飚出。哀嚎着大声求救：
“妈呀！李所长救命啊！我被你们害惨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你明明说他只是一个书生，早知道他是个练家子的，我干嘛来淌你这趟混水啊！你快点救我啊！我要是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兄弟的……”
“住口！”李大牛冲鬼叫的黄毛怒喝。他没想到林峰会这么狠，当着他们的面就敢威胁黄毛。当然，他更没想到，黄毛那么不经吓。人家还没怎么样他呢！他就把什么都给招供了。好在，这里都是他们自己人。在清河镇上，他并不担心有人能反得了他们赵家的天。就连乡党委书记要赵家人面前都得夹着尾巴做人，更何况林峰这么个无背无景的外乡人。
黄毛立刻闭嘴。
李大所长又转头对林峰，牛b轰轰的斥道：
“林峰，我劝你最好还是赶紧把他给放开。你知不知道自己正在犯罪？原本你伤人的事，还有得挽回。可现在你当众劫持人质，拒捕，这可是大罪。信不信我分分钟，让你把牢底坐穿！”
“好大的口气啊！”林峰还没反应，坐在车里旁观的何局长面色铁青的接了话。他想推门下车，却被童大小姐伸手拉住了。
“何局长，现在还不是您出场的时候。”她觉得这戏太有看头了。
车上三人同时看向她，田玲问：“你不担心林峰真的闹出人命？”
童大小姐望着林峰，微笑着摇头道：“他有分寸。”
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再次跟随她落到林峰身上。就在这时林峰突然笑了。是冷笑，也是不屑一顾的嘲笑！同时，他收回了踏在黄毛脖子上的脚。车上三人同时松了口气。
其实他们还没赶到的时候，林峰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之所以等在这里，是想确定一件事。黄毛说赵公子是在找他报被打断了鼻子，折断腿之仇。可是，他知道自己从没与那姓赵的有过交集。更别说打他了。但是，黄毛的话让他想到小欣之前发生的事。当时小欣坚持说不用他管，说自己已经报了仇。并且打断了那两人的鼻梁。后来，他亲眼见了断鼻猛浪。可一直不知道另一个罪魁祸首竟然是赵军！
不过，他意外的发现了吉普车里面的何必然。这让他的计划稍有改变。会重新审问黄毛。目的就是要在那位副局长面前，当面拆穿这位派出所副所长的真面目。让那位局长大人亲眼看看，他手下都养了些什么人？
“为什么？我有得罪过你吗？”林峰望着李大牛问。
李大牛虽然知道那边停着一辆三棱吉普，可他并不知道车里坐的是谁。他以为那车是因为马路上那些个趴在地上挡道的混混，才暂时停止不前的。最主要，在清河镇，他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见林峰已经知道事情与自己有关，他也不怕把话挑开了说。
“如果你只是得罪我那还好说。可是，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林峰注意到他说的是你们。那也就是说刚才那黄毛说的话是真的。敢欺负他家小欣……他没去找姓赵的麻烦，他还敢找上门来大言不惭的要报仇。
好！太好了！真当这清河性了赵啊！林峰撅着嘴，嗤之以鼻的问：
“可以说说那位了不得的大人物是何方神圣？本人又是哪儿得罪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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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枪声响起
“你跟我们回派出所，自然就清楚了。”
“如果我不跟你们回去呢？”林峰歪着头望着他，极具挑衅的问。
李大牛脸色倏变，虽然没有亲眼见到林峰打倒那群混混。可是，光凭地上那些人的惨状，他也清楚自己带来的这几个手下根本拿不住他。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放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林峰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移到到他腰间的枪套上。目中邪光一闪，继续挑衅道：
“身为人民警察，你敢随便开枪吗？”
车上的何局长立刻意识到林峰有意将那位所长往沟里带，他想出声阻止都来不及。就见那位李副所长拔出了手枪。咔咔地给枪上了镗。枪口对准林峰的头，神气活现的道：
“小子，你要是以为老子不敢开枪射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告诉你，老子要整死你，那简直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间单。”为了证实自己的确有这个能力，他还很形象的将整人的方式说了出来。
“你说我现在开枪打死了你，再往天上放一枪空的。然后再给你随便安个袭警，拒捕，逃跑的罪名。你说你是不是该死？”
“没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林峰点头符和道。
李大所长以为这小子终于被自己的气势所摄，不由得意的道：
“所以，别以为学了两下三脚猫功夫就敢把眼睛长在额头上。跟你说这世道有权有势才是强者……”
“是谁赋与你这么大的权力？”何局长再也忍不住了。推开车门跳下车大步走了过去。
那些警察早就看到那辆吉普车，不过他们根本就没把车上的人放在眼里。他们始终认为这清河镇是他们的天下。见车上突然跳下来个六十来岁的多事老头，大声回斥道：
“老人家，警察办案，这里没你的事。”
“办案？”何局长冷笑一声。“我倒很想听听你们这是办的哪家的案？”
“这清河镇，除了赵家还有哪家呢？”童大小姐从车上跳下来接道。随她一起下车的还有田家姐弟。他们也没想到这清河镇的警察居然这么横。动不动就掏枪对人，简直比县刑警队的那伙人还威风。
听到小欣的声音，看见她从那车上下来。林峰明显怔了一瞬。他只看见坐在副驾坐上的何局长。却没看见坐在后排的小欣。更不明白小欣怎么会坐上他们的车上？小欣冲林峰眨了眨眼，用嘴形示意他别出声。她还想看看这些警察将会怎么对付他们的局长大人呢！
“这儿没你们的事，都回到车上去坐好。”一个警察拧着警棍，边说边冲他们走来。“信不信将你们一块儿锁了！”
“好大的口气啊！”童大小姐嗤之以鼻的道：“你倒是锁一个看看啊！”
“没错，有本事就把我们都锁了。”田健站在童大小姐身边，充当着保护者的角色。
“见过横的，可却没见过这么横的。”田玲也忍不住发表感慨。
何局长痛心疾首的怒道：“就你们这样的也配穿身上那警服？知道的当你们是警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山上的土匪下山了呢！简直是把警察的脸都给丢光了。”边说边朝仍然举着手枪的李大牛走去。
“站住！”李大牛见那老头气势汹汹的朝着自己走来。他大声喝斥。本能的将枪口调过来对着老头。“不许再往前走！”
何局长攒起眉头，一双鹰目如两把尖刀直刺向举枪的李大所长。他的脚下没有丝毫停滞，迎着他的枪口走了过去。
“怎么？你还想向我开枪？”
“你站住！”李大牛双手突然一颤，“砰！”枪声响彻云霄……！
童大小姐离何局长最近，她看见对面那只握枪的手颤动时，飞快的推了何局长一把。可是，她的动作还是没有子弹的速度快。何局长才稍稍偏移，子弹便有力的穿透了他的胸膛。
随着一声枪响，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地上那些哀嚎的小混混也顿时止住了呼声。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何局长胸口那个带着硝烟，冒着鲜血的小洞上。
“爸！”田玲捂着嘴尖叫出来。
“何伯伯！”田健惊叫着扑了上去。
“何局长！”童大小姐与田健同时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何局长。“林峰，救人！”她大声向林峰求救。林峰丢下书包冲了过来，快速的在何局长胸口点了几下，那汩汩外冒的血液，顿时凝固停止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神功？田健看得目瞪口呆。
童大小姐将手中的何局长将给林峰，双眸寒星似的转向开枪的李大牛。冷冷的道：“你有种，真敢开枪。知道你打中的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