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21 局长道歉(下)修
可是，事情远没有何局长想的那么容易。他进了院子是没错，却没人请他进屋。就连那个牵着大黄狗去了后院的小伙子也不出现了。他马上就明白过来，人家是把他一个人给谅在这儿了。
何局长不是被动形的人。主人不招呼客，那他就反过来招呼主人不就成了。他朝着敞开门的堂屋走过去，并大声喊道：
“张凤娇，张老太太在吗？”
张老太太当然在，而且早在狗叫第一声的时候，就知道有人来了。并将他与林峰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她也早就想出来招呼他这位贵客。只可惜，她被外孙女和林老爷子给拦住了。
“老林，差不多就行了。有的人咱得罪不起！”张凤娇被外孙女拉住，无法出去，她只能对林老爷子晓之以礼。她以为这一切都是老爷子的意思。其实，她不知道，这一切全是她小外孙女的主意。
“外婆，现在可不是我们得罪别人，而是人家欺负了您。”童大小姐义正严辞的更正道：“**教导咱们，咱不主动惹麻烦，可也不能怕麻烦。要真遇到了麻烦，就决不能妥协，因为那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恶人的放纵。”
**说过这话吗？这丫头，可真会掰！坐在一边给她们压阵的林老爷子，禁不住对她竖起了大拇指。点头赞赏道：
“老嫂子，您看咱家小欣多懂事。真有其外公当年之风范啊！”
张凤娇被他们一人一句，说得很是无语。其实早年的她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处事原则呢！只不过，坎坷的人生，现实的生活早就将当初棱角分明的燕大才女给磨得平滑了。还有就是小欣的突然转变，令她一时有点无法适应。
何必然已经走到堂屋门口了。他可以看到屋里跪在神龛前，背对着大门的两个人影。他猜地上那两位肯定就是张凤娇和她的外孙女。边是来坐着一个比自己还大上许多的老头，估计就是刘国口中的那个强势的林老爷子了。
“张老太太！”何必然放低声音，轻轻叫道。
张老太太扭了一下头，却又被她的外孙女给扳了回去。“外婆，您别出声。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童大小姐在外婆的耳边小声交待完，站起身走出去。
此刻的童欣华，依然梳着两条羊角辫，穿着花布衣，花布鞋，娇小的身材还没怎么发育，精致粉嫩的小脸童稚未脱。加上因哭泣而变得通红的眼圈，以及那双水汪汪的，泛着灵动光彩的星眸。看上去别提有多么的楚楚可怜。让人一看，就会不由自主的产生怜悯之情。
何必然也不例外，看到小姑娘刚刚哭过的样子。想到差一点，他的家人就让这原本就可怜的孤女，连最后一个亲人都失去了。他心中对她们的愧疚不由自主的增加了一分。
“小姑娘，你是叫童欣华吗？”他亲切友好的问道。
童大小姐挡在门口，抬着头，目光冷冷的望着这个他，一字一顿的回道：“对，我就是差点为你儿子陪葬那张凤娇唯一的外孙女。”
好呛人的小姑娘！不过，身为公安局长，他自然是不会与一个小姑娘计较。他依然亲切的道：
“小姑娘，能让我进去看看你外婆吗？我是专程来向她老人家道歉的。”他知道里面的人正听着，于是，干脆大声的道：“是我们的工作失误，才会让你外婆受了这样的委屈。”
工作失误？这就是他认错的态度？合着他跑这儿就为跟她打官腔来了！童大小姐微微凝眉，嘴角轻扯，露出一丝不屑。这样的话，她也会说：
“何局长是吧？我外婆说了，她宣扬封建迷信，被你们拘留几天，那是她罪有应得。你们依法办事，又不曾仗势欺人，没必要向她道歉，她也不敢接受这个道歉。外婆还说，经过这次教训，她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她一定会改过自新，不再搞封建迷信，更不会到处骗人捉鬼。外婆还让我谢谢你，谢谢你们一家。给她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她的声音清脆，语调真诚。语言更是彬彬有礼，句句合情。对受冤之事更是只字不提。可是，听入何必然的耳朵，却觉得异常的讽刺与刺耳。她这是在打他脸的同时，再一次堵了他的嘴。
好犀利的小姑娘！何必然目光闪了闪。他只道那个姓林的小子难缠，却不知这看上去楚楚可怜的小姑娘说起话来更是滴水不漏，把他堵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如果他真的只是来道歉，听完这番话后，他就该知难而退。知趣的离开此地了。
可惜，直到此刻，何必然才彻底摸清楚自己的心思。说什么亲自来道歉，这些都是借口。他之所以会屈尊来到这里。是因为刘国那番因果报应的话。说白了，还不是为了他那躺在病床上的小孙子。
只不过，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份魅力，也低估了咱中国小村姑的智慧。他自各儿没弄明白的事，人家却早就看得透透彻彻了。
童大小姐知道他的目的是要“圣水”，却不知道他家的孙子真的得了怪病。只道他也是被自己心中的暗鬼所吓，是为自己求心安而来。所以，她对于这个“高官”除了鄙视就是不屑。见她被自己的话噎得无言以对了，她直接下了逐客令：
“何局长，您请回吧！”
童大小姐很不客气的将这位云安市公安局副局长关在了大门外。她转身走向外婆，却见外婆正一脸惊诧的望着自己。
她知道外婆是被自己突然转变的性格给吓住了。小欣的离去是她自愿的，与自己无关。所以，童大小姐面对外婆时，可以做到坦然微笑。
“外婆，林峰的饭早就做好了，咱们吃饭去。”
“走走，吃饭去。”林老爷子自然也知道老太太为何吃惊。因为他也有过与她同样的过程。不过，现在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也起身招呼着她们婆孙俩，从侧门直接去他们家吃饭。
饭桌上，张老太几次想让林峰去请那位公安局长来吃饭。结果，都被林老爷子给她挡回去了。
林老爷子说：“老嫂子，您就放宽心吃饭吧！别的事情不用操心了。俗话说，人善受欺，马善被骑。咱们现在虽然是平头百姓，可也不能平白的受人欺负。给他们一点教训是必需的，一定得让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林爷爷说得对！”童大小姐赞同道。
林峰也连连点头。
见老爷子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当着两孩子的面，张老太也不好在说什么。
等他们吃完饭出去时，那何局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识趣的走了。林老爷子用鼻子哼哼道：
“哼！毫无诚意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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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我是你哥
外婆从老爷子那里，了解到小欣变化的全过程。知道小欣的突然变化是在自己出事之前，她心理的负担稍微放松了一点点。不过，在她听说了自己看到的那些“鬼”竟然是小欣放的后。她的眼睛顿时变得雪亮。她可不相信才上初三的小欣能制出什么化学幻剂来。她想到的是小欣的大脑终于开壳了。
她曾经在童氏古籍上看到过，一个成功的阴阳师，不光会收魂摄鬼。还得做到收放自如。如果小欣真的能放鬼，那小欣的天赋已经超越了她的外公和母亲了。
张老太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是天生的，是命中注定了的。想自己努力专研了十几年，最后还得通过小欣的帮忙才能看见“鬼”。而小欣一直逃避现实，回避自己传承了童氏异能这回事。可是，时机一到。她既便什么也不学。自然就会放鬼了。
后来,两人又谈到了小欣上学的事情。张老太不反对小欣跟林老爷子学中医，可是，她坚决反对小欣缀学。林老爷子声称一切以孩子的意愿为准。为这事，两位老人争了个面红耳赤，最后不欢而散。
“小欣，跟外婆回家。”
“哦！”
正在跟林峰学习辩认中草药的童大小姐突然听到外婆火药味十足的叫声，不禁为之一怔。看来俩老人谈崩了！她与林峰相视一觑，不禁婉尔。她赶紧放下手中的甘草，跟着外婆回到对面的家。一回到家里，她就遭到外婆的严肃审讯。
“小欣，听说你不想上学了？”张老太太坐在桌前望着她，语气凝重的问道.
“嗯！”童大小姐从外婆的眼神中看到了不认同，她轻轻点头。
“为什么？”见她点头，张老太太顿时气得拍着桌子吼了出来：“别跟我说是因为想学中医？你学中医我不反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连初中都没毕业，缺泛文化基础,即便是中医,你又能学到多少？”
喘了口气，外婆又接着道：
“好，我们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把你林爷爷的本领都学全了。可是，当今社会想当医生，那还得有行医资格证书。你认为谁会颁发那个资格证书给你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农村姑娘？学了本事不能用来为人治病救人，你打算今后用什么生活？
你不是跟人家说，要你外婆改过自新，以后都不搞封建迷信骗人钱财了吗？那你打算用什么来养活咱们娘儿俩？靠走街串巷，无证行医卖草药吗？那样跟你外婆现在所做的事有区别吗？”
童大小姐没想到，外婆的反应会是如此的激烈！听着外婆激愤的话语，望着外婆一脸严肃的表情，她能感受到外婆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更能感受到外婆强烈的爱！她甚至觉得外婆的骂声非常动听！就像世上最美妙的歌声！
因为她在英国的父母从来没有这么骂过她，他们总是以最冷静的方式对待她。为了把她培养成最好的接班人，他们几乎拿她当机器人在训练。所以，她非常反感接班人的位置。
当然，觉得外婆的话有理，好听，却并不表示童大小姐要接受外婆的安排，继续浪费时间在那些她早已经学会的知识上。她已经不再是童氏接班人，也不再是以前的小欣。她，童欣华，自重生那天起，就是一个全新的个体。一个生来就有自主权的个体。
面对这样慈爱的外婆,她也不忍心直接反驳.而且,外婆刚才的话也提醒了她,当今社会，文凭是一把很重要的生存门匙.为了她与外婆经后的生活来源,也为了安抚外婆的心，她决定去参加毕业考试。而且她打算明年再报名参加高考。然后再考一张赚钱容易的大学文凭。
童大小姐乖巧的低着头，认真听完外婆的教育之后。倒了一杯开水给她。安慰道：
“外婆，您先消消气。”
“我没生气。”张老太气呼呼的接过开水，一饮而尽。“现在，你必需给我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不然，你明天立刻给我上学去。就算你想学医，起码也得等高中毕业之后。”
童大小姐哭笑不得的想，这还叫没生气啊！如果生起气来，还不得把屋顶给掀了。她问道:
“外婆，是不是只要我保证获取高中毕业证，您就不管我上学的事了？”
张老太点头道：“我这把老骨头，熬到你高中毕业，估计也就差不多该去见你外公和你妈了。也管不了你那么多了.”
她妥协道：“那好，我会去参加今年的中考。不过，我不想再去学校，我会在家里自学。”
听她这么说，张老太又想起在学校听她老师说的事。邃紧张的望着她，小心翼翼的问：“小欣，你没事吧？”
童大小姐肯定的回道：“外婆，相信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今年的高中我一肯能升上去。”
得到小欣的保证，又想到她的突然转变，在学校引发的那些伤人传言。还有刘国的那句“舆论能把一个正常人给逼疯的话。”张老太也没有坚持让她非得去学校。只是告诉她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她或者林峰。童大小姐这才知道自己的这位外婆不光是神婆，还是个很有学问的人。
童大小姐并不知道外婆已经去过学校。她主动向外婆坦诚了自己个性转变之事。也就是将告诉林峰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
张老太听后，更加确定她的外孙女儿是突然脑子开壳了。也没追问什么，怕一下子把她逼得太紧又逼回了原样。那就得不偿失了。
原来的小欣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总是活得胆战心惊的。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想要怜惜她。而如今的小欣却像一只浴火重生过的凤凰。她浑身上下，无不闪耀着夺目的光彩。
从现在的小欣身上，张老太不仅看到了丈夫坚韧的影子，也看到了自己年青时候的朝气。同时还看到了女儿聪慧明朗的气质。她的外孙女儿终于长大成人了！
知道小欣和外婆的约定后，最开心的要数林老爷子。他一直觉得对不起战友。能将自己这身本领教给他的后人，这也算是一种寄托的方式。
林峰就没那么乐观了，他之前以为小欣压力太大，才劝她明年再参加中考。可是，离考试时间只差一个多月了。她现在决定要参加中考，又要分心学中医。他实在担心小欣现在分心会影响到中考的成绩。
“小欣，要学中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可以等考试完了再专心的学。”林峰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放心，我不会担误考试的。”童大小姐非常自信的回道。“对了，麻烦你明天去学校的时候，帮我向老师请个假。如果需要填什么考试报名表之类的，也请老师直接帮我填了。我会在考试前一天去熟悉考场。”
看来她真的是什么都忘了，就不知学校学的那些知识有没有一起忘掉？林峰忧虑的望着她道：
“中考的志愿你早就填过了，外婆说你不能住校，所以，只能报读镇高中。准考证上需要的照片，你也已经交了。现在只要认真复习。准备参加考试就行了。”
“没想到你对我的事了解得这么清楚。”童大小姐惊讶的道。看来学校那些女生当小欣为公敌，也并不是完全没道理的。她突然问：“林峰，你高几了？”
林峰微微一怔，她终于想起来关心他这个哥哥了。
他有点啼笑皆非的自我介绍道：“我是你哥，今年十八，比你大三岁，跟你一样，都要参加今年的升学考。”
童大小姐直接忽略他想让她叫哥的暗示，兴奋的道：“这样的话，下学期你就该上大学了吧！”
林峰目光闪了闪，“我上大学你很开心？”
023 病急乱投医(一)
童大小姐点了点头，心说，不用跟你在一个学校，就表示不用在受你的无妄之灾，我当然开心。
见小欣点头，以为她也在向往上大学，林峰禁不住扬眉笑了。他的五官生得非常精致，聪颖慧黠的双眸，挺直端正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双唇。搭配上那微显方正的古铜色脸庞，更是恰如其分的章显出他的英俊不凡。
不笑的时候，那张脸会给人俊美又不失刚毅的感觉。这种时候会给人一种无形的距离感。却又令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他。
他这扬眉一笑，便将长长的睫毛露了出来，眼尾也稍向上翹起，水汪汪的黑瞳犹如沾染上露珠般晶莹闪亮。望着她的眼神似醉非醉，有點朦朧而奇妙的感覺，所謂回眸一笑，臨去秋波，教人心蕩意牽，就是指他这样的眼神了吧！
童大小姐机伶伶打了个寒颤，无不感慨的道：“林峰，给你一个忠告！”
“嗯？”林峰不解，眼睛睁得更大。
童大小姐移开视线，一本正经的道：“你以后还是少笑为好。特别是对着女孩子。你知不知道自己拥有一双杀伤力超强的桃花眼。”
“呃，咳咳……！”林峰被她的话给呛住了。这样的话如果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他肯定会发飚。可是，从这个小妹妹的口中说出来。他却只觉尴尬无比。俊脸刷的一下涨得通红。他转过身，背对着她掩嘴咳嗽。
感觉到他的尴尬，童大小姐也有些不自然了。她意识到林峰还只是一个纯洁的小男生。不像美国那些大学生那么脸粗皮厚，什么玩笑都开得起。她有心挽回道：
“不好意思，你就当我没说过吧！”完了她忍不住加了一句，“反正那些被祸害的女人也是心甘情愿的。这怨不得你。”
被他祸害的女人？这什么话？
“轰！”林峰感觉自己的血压骤然升到爆破的顶点。他禁不住握紧双拳，吼了出来：“童欣华！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祸害女人了？还有，我的眼睛是标准的风眼，凤眼！知道吗？”
“噗！”童大小姐笑不可抑的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哈哈……知，知道了，你不是桃花眼，是勾人的凤眼，凤眼！哈哈……”
她还敢笑！
如果她不是他妹，他一定用巴掌抽她。可是，她是他妹，所以，他不敢也不舍得。只好用目光凌迟她。可惜，以前被他双眼一瞪就吓得发抖的小妹妹，现在却一点也不怕他的目剑了。他越瞪，她笑得越灿烂。最后，林峰只能来个眼不见为净！气得转身走了。然后，他不意外的听见了三个开怀畅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