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一号

  “夏油爸爸是那么温柔，即使被逼迫至此，也不愿意伤害你，可你呢？”
  “被称为当世最强的你，被夏油爸爸认可为挚友的你，在夏油爸爸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在哪里？又为他做过什么？”
  “……啊，对不起，是我忘了。”
  “你为夏油爸爸做过什么的……去年平安夜，是你将他杀死，是你让他的理想再无法实现，也是你让他牵挂着我们而死！”
  这一刻，屏蔽一切伤害的无下限，失去了原本该有的作用。
  五条悟溃败而逃。
  ****
  “杰哥的理想是什么？”五条悟离开后，产屋敷千穗忍不住问。
  “杀光非咒术师，杜绝咒灵出现，建立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乐园。”菜菜子回答。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她的。
  产屋敷千穗眉头皱紧，掐着手指头算起来：“很难吧……不说其他国家，单就日本而言，就有超过一亿的人口。光是把如此之多的人类杀干净，就是件极其耗费精力的巨大工程，更不要说还要建立乐园了……即使咒术师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恐怕也难办到吧？”
  她话说得很委婉。
  毕竟，人可不是蚂蚁窝里的蚂蚁，随随便便都能捏死一大片。
  “所以，夏油爸爸才会在去年平安夜发动百鬼夜行，目的就是可以夺取乙骨忧太手中的诅咒女王——里香。我听拉鲁说，如果当时夏油爸爸成功使用咒灵操术得到里香，他就可以借助诅咒女王的力量，轻易抹杀非术师。”
  美美子依偎在沙发脚下，声音细微，“只可惜，夏油爸爸失败了……”
  ——乙骨忧太？
  这个名字让产屋敷千穗产生微妙的熟悉感，依稀在哪里听过。
  怔愣好半天，才想起来他是谁。
  是那个她在学校偶遇的年轻学生。
  “……诅咒女王，很厉害？”
  产屋敷千穗一边晃神一边问，“比我们见过的两面宿傩还厉害吗？”
  “应该差不多吧？”
  菜菜子和美美子对视一眼，其实她们也不太确定，只按照自己的知道的东西说，“毕竟是罕见的特级过咒怨灵，还被高专冠以‘诅咒女王’的称号，想来是差不到哪里去。”
  “……说起来，那个尾随我而来的家伙，好像也是个特级咒灵来着。”产屋敷千穗突然想到。
  “你想干嘛？”菜菜子瞬间警觉。
  “我没有。”
  菜菜子眉眼一厉。
  “好吧好吧，我只是看杰哥好不容易才回来，想送他个重逢的礼物罢了。”
  产屋敷千穗缴械投降，乖乖阐明自己的想法，“虽然我觉得杰哥的理想不太好实现，但如果杰哥只是想要得到特级咒灵，这种小事，我应该能稍微帮帮他的忙。”
  菜菜子毫不客气揭她老底：“是啊是啊，你当然能做到。轻易被那只缝合脸咒灵抹脖子这种事，只有你才做得到。”
  产屋敷千穗：“……”
  “可他有同伙吧？”
  美美子觉得她想一出是一出，很不靠谱，忍不住开口提醒，“这片突如其来出现的花海，有着使人放松警惕的作用，明显不是那个缝合脸咒灵的能力。如果不是五条悟及时赶过来，我们恐怕还陷在咒力里无法自拔。以我之见，随便出手就是这么厉害咒术的咒灵，极有可能也是一只特级。也就是说，对方最起码有两个特级咒灵，其他未知，这种情况下贸然前往，风险极大。况且，敌暗我明，太危险了！”
  姐妹俩都强烈反对，产屋敷千穗也就暂时按下念头不提。
  被特级咒灵摧残的房子，四面透风，主要结构基本损毁，没有立刻坍塌，就已经足够给房主面子。
  所以，等小八醒过来后，产屋敷一行人就立刻离开危房，在附近临时租住了间公寓做栖身之所。
  而房子后续的维修以及不良影响，则由一名叫伊地知洁高的负责处理。
  那是个带着黑框眼镜，年纪轻轻就一脸的苦大仇恨，浑身上下尽是被压迫痕迹的可怜大人。
  也许是产屋敷千穗投来的目光过于明显，伊地知洁高颇为不好意思地推推眼镜框，委婉解释他是受五条悟嘱托，特意来收拾烂摊子的。
  产屋敷千穗恍然大悟。
  怪不得满面愁苦，原来是被五条悟折磨的。
  二人交换过联系方式后，伊地知洁高贴心地请她放心，说后续处理好后，会直接电话通知她，不会给她造成任何不必要困扰。
  整个沟通过程，伊地知洁高将耐心、细致、稳妥的品格，展现得淋漓尽致，不该问的从来不问，不该说的从来不说，这让产屋敷千穗有些明白，五条悟为什么会让他过来收拾烂摊子。
  也是这一刻，产屋敷千穗才真的相信，五条悟跟夏油杰，真的是彼此信重的挚友。
  越是拥有强大力量，人性越是单薄、不可捉摸。
  就像千年的两面宿傩，明明是个人类，却活成了所有人的心理阴影。
  她本以为会被假货忌惮的五条悟，也是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霸道的性子，被菜菜子气跑后，不伺机报复回来就是上天保佑，没想到，他竟这么好性。
  真是出乎意料。
  产屋敷千穗默默感慨一番，头也不回地回家去。
  然后——
  就被几个手臂打着石膏的不良，堵在了僻静的小路上。
  望着来势汹汹的歪瓜裂枣们，产屋敷千穗只觉莫名其妙。
  不良们没有贸然靠近，而是站在距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仇视地瞪她，嘴里不停骂骂咧咧：
  “终于找到你了！”
  “是你拧断了我们的胳膊，警察却判定是我们打闹自己打闹时受伤的，这怎么可能？！谁能把人的手臂拧成麻花啊！”
  “说，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们又气又怒，恨得牙痒痒，如果不是顾忌什么，早就薅住她头发，向她泄愤了。
  相比于不良们的义愤填膺，在后方，堵住产屋敷千穗退路的那位棕褐色头发的少年，倒显得非常冷静。
  “你不是本地人吧？”
  他双手抱在怀里，半倚墙面，见她望过来，平静道，“我只是好奇，你究竟有什么力量，竟然能驱使警察为你做事。”
  “什么意思？”
  产屋敷千穗微微抿唇，任谁被不良寻衅辱骂，情绪都不会好到哪里去，“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记得我了？”少年有些惊讶，认真看她，想从她表情中找出一丝弄虚作假的痕迹。
  “哈？”
  再次被人质问到脸上，好像认不出他们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这种过于强烈的自我认知，让产屋敷千穗不由想起那个占据夏油杰身体的家伙，当即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也变得不耐烦，“我为什么要认识你？你是什么了不得人物吗？……不对，就算你如何了不得，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非要认识你不可？”
  一个两个的，都跟她说讨厌的话，真让人火大！
  “赶紧带上你的人让开，我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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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穗：我有一个想法……
  菜菜子：不，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