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说完,陆晔就朝门口走去,陆晔走到门口的时候,会议室里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他突然转过身来,对正在整理文件的宁嫣然说道:“小宁啊,你也来一趟吧。”
  许琅他们对此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他们跟着陆晔来到了陆晔的办公室里。
  众人来到陆晔办公室之后,每个人的表现也各不相同。
  陆晔打开办公室的门之后,走到办公桌前面,把手里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然后,他走到沙发前坐下。
  贺永志是省公安厅下派下来的人,他平时都在h市工作,和陆晔没有直接的联系,两个人除了偶尔会在省公安厅见面之外,其它的时候基本没有太多的交流,贺永志在进入办公室之后,随便选了一张沙发坐下。
  许琅从进入会议室到来到陆晔的办公室,他仿佛就像是没睡醒一眼,睡眼惺忪,哈欠连天,原本漆黑明亮的眼睛,也总是微微的眯着,让人看不清楚他究竟是在想些什么,许琅进入办公室之后,就在陆晔的对面坐下,来了一个标准版的葛优躺,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符合规矩。
  宁嫣然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她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之后,走到沙发旁边,然后选择在许琅的身边坐下,宁嫣然的坐姿非常的端正,不像贺永志那么轻松,也不像许琅那么随意。
  陆晔等到众人都坐下之后,陆晔看了一眼许琅,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看的出来,陆晔对许琅其实是很宠溺的,当然,这种宠溺不是工作当中的宠溺,而是一个长辈面对晚辈的宠溺了。
  陆晔环顾一周,没有多说什么废话,而是直接了当的说道:“这次叫你们过来呢,一来是s市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很多和712,卜子墨有关的案子,现在已经基本上调查清楚了,但是,还有些问题没有弄清楚,我希望你们能够继续坚持,努力,加油,争取早日把所有的真相调查清楚,二来呢”
  陆晔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他转过头,看向宁嫣然说道:“这次712案件,刑侦二队的损失最大,不但赵华牺牲了,卜子墨也哎”
  陆晔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刑侦二队最近的状态和人心不是很稳定,小宁啊,你作为刑侦二队的队长,要起好带头领导的作用,不要让刑侦二队的人出现什么问题,尤其是在工作上。”
  “我知道该怎么做。”宁嫣然看着陆晔说道。
  陆晔点点头,说道:“刑侦二队本来人手就不够,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现在事情又多,很多事情忙不过来,我想了想,近期会给你们刑侦二队在抽调几个人过来。”
  “不用了,陆局,我们队的人手够用了。”当陆晔提出要给刑侦二队增加人手的时候,宁嫣然却摇头拒绝了。
  陆晔看着宁嫣然,问道:“小宁啊,我知道赵华和卜子墨的事情,对刑侦二队打击很大,但是,你不要有情绪,别忘了,你是刑侦二队的队长,下面很多人都看着你呢。”
  “我”
  宁嫣然刚想开口拒绝陆晔的安排,她就听到许琅开口说道:“就这么办吧。”
  宁嫣然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许琅,发现许琅正眯着眼睛在那假寐呢,宁嫣然心情有些复杂,她知道,陆晔这么做,也是为了刑侦二队,刑侦二队本来人手就不够,这一点,在许琅以前还是刑侦二队队长的时候就存在,不过,那时候,许琅在的时候,许琅办案经常不按规矩来,凡是对破案有帮助的事情,他都会去做,许琅经常让下面的各个公安分局和刑侦支队协助办案,虽然许琅这么做不违纪,但是终究还是不合规矩,陆晔是知道这些事情的,只不过,他是假装不知道罢了。
  自从许琅辞职,宁嫣然来接手刑侦二队之后,她总是感觉刑侦二队忙不过来,尤其是在有重案要案发生的时候,宁嫣然就严重的感觉人手不足,就像之前的靳恩霈遇害案一样,宁嫣然也曾找过陆晔,想要增加一些人手,所以,当初卜子墨,劳凯歌还有朱须眉三个人来报道的时候,宁嫣然还是很高兴的,只不过,后来发生了712案件,从而引起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卜子墨虽然是新加入刑侦二队的,但是,他在出事之前,终究还是刑侦二队的人,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宁嫣然和刑侦二队的人心里不好受,也是在所难免的,所以,刚才陆晔提出要给刑侦二队增加人手的时候,宁嫣然才会开口拒绝,不过,当许琅一口帮她答应下来之后,宁嫣然虽然心底还是不愿意增加人手,但是,陆晔说的也没错,而且这还是上级的命令,宁嫣然也不好在拒绝,她看着陆晔,点点头说道:“行,我知道了。”
  听到宁嫣然这么说,陆晔满意的点点头,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宁嫣然,说道:“行了,那你先去工作吧。”
  宁嫣然站起身来,看了三个人一眼,然后就转身离开了陆晔的会议室。
  等到宁嫣然关上门离开走远之后,陆晔这才看向许琅,问道:“许琅,那个长的和你很像的男人到底是谁?你真的在712案发当天在现场看到过他?”
  许琅睁开眼睛,看着陆晔,点点头,说道:“我确实在712案发当天见过他,至于他是谁,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他。”
  “那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叫许埌?”陆晔继续问道。
  许琅摇摇头,说道:“是我在失踪的那段被囚禁的时间里,那个一直出现在我面前的人,他在一次和我闲聊的时候说的。”
  陆晔看着许琅的眼睛,沉吟了片刻,想了想,问道:“刚才赵高阳说在梁子慧被杀害的当天,在酒吧出现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
  许琅瞥了一眼陆晔,重重的摇摇头,说道:“不是我。”
  陆晔在许琅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许琅的眼睛,许琅也坐直身体,看着陆晔的眼睛,两个人对视一番之后,陆晔相信许琅没说谎,因为许琅是他看着长大的,不管许琅在怎么变,陆晔还是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陆晔收回视线,说道:“既然那个人不是你,那就是你说的那个许埌咯?”
  许琅再次靠在沙发上,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你被囚禁的那段时间里,你说在关押你的那个房间里,前前后后一共出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对吗?”陆晔问道。
  许琅点点头。
  “你对这两个人有什么印象?”陆晔问道。
  “这些事情我之前已经跟贺队长他们说清楚了,也没什么太大的印象,只不过,我总感觉这两个人我认识。”许琅皱了皱眉头说道。
  “你认识?”陆晔粗-黑的眉毛下意识的挑了挑,他看着许琅。
  许琅点点头,说道:“那个男人总是咳嗽,而且好像非常的怕冷,他的身体有问题,应该是曾经受过什么伤,我跟他聊天的时间和次数都不多,而且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当中,但是,我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我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十分的模糊,似乎,我曾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他,只是,当现在,我都没有想起这个人到底是谁。”
  听完许琅的话之后,陆晔和贺永志对视一眼,两个人都低下头陷入了沉思当中。
  过了一会儿,陆晔抬起头看着许琅问道:“那那个女人呢?你看清楚她的长相了吗?知道她是谁吗?”
  许琅再次摇摇头,说道:“从我醒来,发现自己在那间房间开始,再到我莫名其妙回到自己家里结束,这个女人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我只知道,这个女人对医疗救护方面很熟练,如果她不是专业的医生的话,应该就是曾经学习过这方面的知识,我在身上的伤口都是她在清理,虽然我没有看清楚她的脸,也没有听到她说话,但是,我总感觉,我认识她。”
  听到许琅这么说,陆晔再次和贺永志对视一眼,然后陆晔问道:“你说的这两个人和那个和你长得很像,叫许埌的人,是否认识?是不是一伙儿的?”
  许琅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他们应该不是一伙儿的。”
  “哦?为什么?”陆晔疑惑的问道。
  “虽然我和那两个人聊得不多,但是,我感觉这个人对我,对许埌,还有我们s市的公安系统非常的了解和熟悉,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712案件发生之后,把我囚禁起来,但是,我感觉他对我没有恶意,或者说,他想从我什么得到某些东西,虽然,我不清楚,他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但是,我敢肯定,他之所以没有杀我,反而还救我,肯定有所图谋。”许琅缓缓说道。
  陆晔和贺永志点点头,认同了许琅的看法。
  “他有没有跟你说,关于许埌的事情?”陆晔问道。
  许琅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说道:“许埌的事情,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了我那个人的名字叫许埌而已。”
  说到这,许琅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哦,对了,我在回来之前,那个男人曾经对我说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陆晔连忙问道。
  “他说那个和长得很像的人,和我父亲有关,而且,我姐姐许蝉的死,可能和许埌也有关系,他告诉我,如果我想调查清楚我姐姐许蝉的死亡真相的话,就要从这个叫许埌的身上下手。”许琅说道。
  “和你父亲有关?而且还和你姐姐的死有关?”陆晔喃喃自语道。
  自从二十一年前,许琅的母亲惨死在家中,许渊被捕入狱之后,直到后来的审理结果,还有许渊的自杀,从那之后,s市公安系统的内部人员,基本上很少主动提起许渊的事情,在以前,还有人曾经提起过这件事,只是,时间久了,加上许蝉的死之后,就很少有人主动提起这件事了。
  当然,后来在陆晔把许琅特招进刑侦二队担任队长的时候,不是没有人提起过这件事,只是,这也是在私底下,当着陆晔的面提起的,下面的人都不知道这件事而已,陆晔万万没想到,在712案件发生之后,许琅失踪被囚禁的这段时间里,居然有人当着许琅的面提起了这件事,而且还是一个不知道长相,只知道性别的男人提起的,陆晔的心情十分的复杂。
  陆晔跟许渊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当年许渊涉嫌杀害妻子张兰而被捕入狱的时候,陆晔当时四处奔走,寻找可疑的线索和证据,来证明张兰不是许渊杀死的,只是,线索太少,加上当时的刑侦技术有限,很多东西都不像现在这么方便快捷,所以,调查的难度很大,只是,还没有等到陆晔调查出什么结果来,许渊就在监狱里面自杀了,这件事,让陆晔一直无法释怀。
  后来,许渊的女儿许蝉,在刚上大学没多久,就被人残忍的杀害并且分尸了,而那个时候,陆晔已经时候s市公安总局的局长了,他当时为了这起案子,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可是,最后还是没有结果,现在,眼看着就要退休了,许渊和许蝉的案子还是没有眉目,陆晔说自己真的能够安心的退休那是不可能的,原本,他以为把许琅调到刑侦二队来,能够侦破这两起命案的,但是,许琅从进入刑侦二队再到离开刑侦二队这三年多的时间里,还是没有什么线索和结果,陆晔也愈发的灰心起来,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线索,陆晔自然不会放过,而许琅作为这两起命案的家属,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陆晔在沉吟了很久之后,突然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后面,从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然后走回来,把手里的文件递给许琅,说道:“在前段时间,上级经过研究,决定重新展开调查你姐姐的案子,只是文件。”
  许琅接过一看,发现确实是重新调查许蝉案子的文件,上面有省公安厅的签字还有印章。
  许琅看了几眼之后,放下文件,抬起头,看着陆晔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陆晔看了一眼贺永志,又转过头看向许琅,说道:“你先配合宁嫣然他们把712案件解决之后,然后在想办法找到那个和你长得很像的男人,而我和贺队长会全力配合你进行调查的。”
  等到陆晔说完,许琅转过头看向贺永志,贺永志点点头,看着许琅含有深意的说道:“这是那位的意思。”
  闻听此言,许琅点点头,陷入了沉默。
  第291章 静静躺在冰柜的赵华
  当许琅离开陆晔办公室之后,办公室里只有陆晔和贺永志两个人了。
  贺永志看着重新被关上的房门,贺永志收回视线,转过头,看着头发已经斑白的陆晔,忧心忡忡的问道:“陆局,你觉得这么做,真的没有问题吗?那小子”
  “我相信他,就像二十年前我相信他父亲一样,许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孬种。”陆晔不等贺永志把话说完,就斩钉截铁的说道。
  贺永志看着表情凝重的陆晔,欲言又止,最后,他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哎这么多年过去了,好不容易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换做是我,我也会和他一样的选择。”
  陆晔表情沉重,目视前方,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琅在离开陆晔办公室之后,没有直接去刑侦二队看看,尽管他知道,刑侦二队的人都在等他过去,许琅还是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去见他们,毕竟,许琅现在不是他们的队长了,刑侦二队的队长是宁嫣然,经过这一年时间的磨合,宁嫣然和刑侦二队的人已经达成了默契,许琅很放心这一点,另外,许琅不习惯那种久别重逢,相拥而泣的场面,说实话,许琅还是喜欢一个人独处。
  对于许琅来说,人多并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反而让他感到束缚,也许,孤独才是许琅的主旋律吧。
  许琅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他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在712案件发生之前,许琅体重足有一百四十多斤,可是,在经过一个多月的囚禁之后,许琅的身体非但没有胖起来,反而瘦了二十多斤,一来是因为身体受伤,身体在恢复的时候,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二来,许琅在过去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就像是一条癞皮狗一样活着,除了靠葡萄糖和一些流动食物维持生命之外,基本上没有吃什么其他的东西,在这种情况下,他不瘦才怪呢。
  许琅顺着走廊,来到了解剖室。
  现在已经是八月中旬了,已经是秋天了,在华夏的北方,已经穿上秋装了,而s市位于华夏的南方,又靠近大海,是个沿海城市,这里气温还是很高的,许琅今天被陆晔临时叫到公安总局来,许琅穿的还是夏天的衣服,在楼上的时候,他没有感觉什么,只是,当他来到解剖室的时候,这里的气温骤然下降,许琅走到寒气森森的走廊里,他浑身上下都浮起了鸡皮疙瘩。
  许琅来到解剖室门前,看着紧闭的大门,许琅站在那里,想了很久,他才抬起手,推开了解剖室的大门,走进了解剖室。
  解剖室外面的温度比楼上的低,解剖室里面的温度就更低了,当解剖室的门被推开之后,一股更加寒冷的感觉迎面吹来,许琅关上解剖室的大门之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那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了几分。
  在解剖室里的一张解剖台前,叶雪菲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解剖工具,正在对着一具躺在解剖台上的尸体进行尸检工作。
  解剖室的门被打开,似乎没有引起叶雪菲的注意,许琅没有声张,他站在原地,搓了搓手,等到身体逐渐适应了解剖室的温度之后,他这才迈步走到叶雪菲的身边,低头看了一眼解剖台上的尸体。
  叶雪菲此刻正在解剖的不是别人的尸体,正是卜子墨的尸体。
  卜子墨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解剖台上,他的太阳穴有一个很大的伤口,在伤口附近还有高温灼烧过的痕迹。
  许琅见过卜子墨几面,看着卜子墨那张毫无血色,苍白无力的脸,许琅仿佛又回到了一个月以前,卜子墨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许琅心情十分的复杂。
  许琅站在解剖台旁边那么久了,叶雪菲就算在怎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注意到了许琅的存在,她抬起头,看到来者是许琅之后,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许琅,然后低下头,继续工作,没有说什么。
  许琅也没有说话,在解剖室里待久了,许琅感觉有些冷,他下意识的搓了搓手,对着冰凉的手哈了一口气。
  叶雪菲抬起头,刚好看到了那一幕,就开口对许琅说道:“那边有个柜子,里面有衣服,你拿一件穿上,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别冻着了。”
  许琅冲叶雪菲咧嘴一笑,他也没有故作豪迈,而是转身去了那边,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件略厚的外套穿上,衣服有些肥大,许琅穿在身上却显得有些小了,衣服上除了有股消毒水的味道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不用想,就知道,这肯定是叶雪菲的外套了。
  原本还感觉有些冷的许琅,在穿上衣服之后,顿时就感觉好多了,他关上柜子,站在原地看着叶雪菲,笑着说道:“这衣服好香啊,你用的是什么香水啊?”
  说完这句话,许琅还抬起头袖子,放在鼻子前面使劲的嗅了嗅,那样子,看起来要有多猥琐就有多猥琐,看的在叶雪菲身边帮忙的助手,一阵咂舌。
  在叶雪菲身边帮忙的助手,是前段时间来这里实习的毕业生,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许琅,不知道许琅是谁,虽然他不知道许琅是谁,但是,他知道叶雪菲是什么样的人,从他来到这里实习开始到现在,他基本上都没有看到叶雪菲笑过,他和叶雪菲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叶雪菲很少和他说话,叶雪菲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字,冷。
  助手在第一次看到叶雪菲的时候,他当时十分的开心,他在学校的时候,就听说s市有个女法医,不但人长得漂亮,技术也很高超,一开始他还不相信,当他看到叶雪菲的时候,自然就相信了,可是,他的这种开心,兴奋的感觉还没有持续几天,心中的某些幻想就破灭了。
  叶雪菲大部分时间不是待在解剖室里,就是在出现场,就算平时没有解剖工作的时候,叶雪菲也经常一个人待在解剖室里,助手记得很清楚的一件事就是,他第一天跟着叶雪菲的时候,叶雪菲从头到尾只跟他说了不到三句话,加起来还不到十个字,冷,是助手对叶雪菲的第一印象,也是最深的印象。
  刚开始,助手以为叶雪菲是不喜欢他,看不上他这个实习生,可是,时间久了,助手发现,叶雪菲好像对谁都是这样,助手那颗受伤的心才略微的好受一些,人就是这样,如果自己被一个人冷落,他可能会去想,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不受待见,可是,当他发现别人也和自己一样受到冷落的时候,他的想法就会不一样。
  助手来到这里已经一个来月了,不管是刑侦一队的伍勇也好,还是刑侦二队的宁嫣然也罢,亦或者是其他人也好,来到这里,和叶雪菲说话,聊得都是工作的事情,他们从来不会聊工作之外的事情,而今天,许琅算是第一个敢这么跟叶雪菲开玩笑的。
  助手看着那个脸色异常苍白,穿着邋里邋遢的男人,又看了看正在缝合卜子墨尸体的叶雪菲,助手心中感到有些好笑,他觉得,这个男人肯定会被叶雪菲臭骂一顿,就算不被臭骂,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然而,让助手没想到的是,叶雪菲在熟练的缝合完卜子墨的伤口之后,站起身来,转过头,看着许琅,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笑容是那么的灿烂,在灿烂当中还有一丝嗔怪的意味,这让始终注意到这一切的助手,差点把下巴都给惊掉了。
  “我从来不用香水,你又不是不知道。”
  叶雪菲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洗手台,脱下手套和口罩丢进垃圾桶里,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手。
  “哦,这么说来,那就是体香喏?”许琅走到叶雪菲身边,背靠在洗手台前,看着叶雪菲的背影,嘿嘿的笑道。
  叶雪菲洗手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继续洗手,点点头,说道:“你说的应该是对的。”
  “嘿嘿还是我聪明。”
  许琅说完,转过头,看向解剖台上卜子墨的尸体,发现那名自己不认识的助手,正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许琅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这个助手在想些什么,他冲着助手咧嘴一笑,然后露出一个十分欠揍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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