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原本以为案子调查到这里，会再一次陷入僵局，没想到的是，吕星把地下车库的监控不断的放大，进行技术处理之后，他终于得到了一张像素很低，但是还算清晰的男人的照片。
  吕星把这张照片交给宁嫣然的时候，不但吕星自己吓了一大跳，宁嫣然在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卜子墨。
  自从7.12案件发生之后，卜子墨突然失踪，有关卜子墨的照片，刑侦二队的人天天都在看，他们不可能认错人的，出现在监控画面当中的人，就是卜子墨，这张照片是卜子墨抬起头在地下车库查看摄像头的时候，无意间拍摄到的。
  偷车的是卜子墨，那么尾随谢勇军的很可能也是他，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跟踪谢勇军又是为了什么呢？这些问题是所有人心中不解的疑惑。
  宁嫣然在拿到这张照片之后，立即从城北行政支队调取了所有有关卜子墨的资料档案，进行查看分析。
  卜子墨，男，今年二十八岁，s市警察学院毕业的大学生，毕业之后，就被分到了城北刑侦支队去工作实习，在接下来的六年时间里，他一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工作的非常出色，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私下的，同事对他的印象都很好，根据他们的反映，卜子墨除了在队里的时候，性格有些孤僻，不愿意跟谁走的太近之外，他工作还是很努力，很认真，很出色的，至于他的私生活，没有多少人知道。
  卜子墨是s市人，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他不是独生子女，在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哥哥叫卜文山，姐姐叫卜新文，两个人是双胞胎，两个人比卜子墨大五岁，卜子墨的哥哥只有小学文化，在卜文山刚上初中没多久的时候，就选择了辍学，进入社会。
  卜文山的经历，宁嫣然他们查到的不多，只知道，卜文山在辍学之后，就开始在社会上混迹，最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和道上的人牵扯到了一起，最后，在一次打架斗殴当中，卜文山被人砍死在街头，尸体被丢进了大海里面，等到人们发现卜文山尸体的时候，他的尸体早已经残缺不全，被海里的生物啃食了大半。
  卜新文的经历也不多，她和卜文山的学历差不多，她是初中文化，当然，不是因为她学习不好，恰恰相反，卜新文的成绩非常好，从小学到初中毕业，她都是班级上名列前茅的存在，她在中考的时候，考上了s市一所重点高中，不过，因为家里没钱供养她继续上学，她只好选择了进入社会打工，那时候，她才十五岁，而卜子墨才刚刚十岁。
  因为年龄小，卜新文刚出去打工没有哪个单位敢要她，她最后只好选择在小餐馆里给人刷盘子打工，挣点辛苦钱，每个月好不容易发了工资，她都舍不得给自己用，都是寄给了父母，给弟弟卜子墨上学用。
  刚开始，卜新文寄回来的钱也不多，只是，随着卜新文慢慢长大，逐渐成年之后，她突然寄回来的钱越来越多了，而那个时候，卜子墨已经上了高中，正是用钱的时候，直到有一天，卜新文突然浑身是伤的跑回家，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财和值钱的东西都交给了弟弟卜子墨之后，她就离开了，从那之后，卜新文去了哪里？从事什么职业？是否还活着，就不得而知了。
  卜文山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在卜子墨刚上大学没多久的时候，尸体是卜子墨的父母去认领的尸体，而卜子墨知道那件事，也是在他第一个学期结束之后，放假回家的时候才知道的，而他姐姐卜新文自从她那次回家之后，就再也没有给家里寄过一分钱，也没有在联系过家里，从此之后，卜家就只剩下卜子墨和他年迈的父母三个人而已。
  卜子墨也很争气，在大学四年时间，表现的很优异，不论是理论知识，还是射击训练，擒拿格斗等等，成绩一直都很好，所以，在他大学毕业之后，就把他分到了城北刑侦支队。
  宁嫣然看完卜子墨的资料之后，陷入了沉思。
  如果只从卜子墨这六年时间里的从警经历来看，他无疑是一名十分合格称职的刑警，从他学校的表现来看，他就是人们常说的，别人家的孩子，他的表现也很不错，如果从家庭背景来看，卜子墨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父亲没读过什么书，但是，看报认字还是没问题，而他母亲完全就是一个文盲，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没什么特殊的，而卜子墨从上学到工作的这些年，都没有谈过恋爱，也不存在情感问题，单从这几方面来看，卜子墨应该没什么问题，不应该会在七月十二号那天选择那么做才对。
  既然卜子墨选择这么做，肯定有他这么做的理由，至于理由是什么，很可能和他的哥哥姐姐有关，也就是哥哥卜文山的死，姐姐卜新文的失踪有关。
  想通了这些，宁嫣然立即让人调取了当年有关卜文山死亡调查的卷宗。
  卜文山死亡的案件早已经结案了，杀害卜文山的是一个叫陆明星的家伙。
  当时，卜文山的案子之所以能够侦破，也是和警方对地方上的混混和黑恶势力的打击有关，警方在一次打黑除恶的行动当中，抓获了一个叫陆明星的混混，警方在审讯他的时候，他无意间说漏嘴了，他承认是他杀害了卜文山，卜文山的尸体也是他抛进大海的。
  陆明星当时的供述是，他和卜文山是同属于一个犯罪团伙的人，而这个犯罪团伙就是高成华为首的团伙，卜文山和陆明星都是这个团伙的外围成员，当时，高成华才在s市的道上闯出来点名声，卜文山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加入这个团伙的。
  和很多影视剧和里面描线的黑帮一样，一个人想要成名，除了要有自己的势力之外，还需要有地盘，有钱，没钱，自然不可能有人帮你卖命，高成华团伙就是如此，他当初已经在道上略有名气了，来投靠他的人也慢慢的多了起来，人一多，就需要大把大把的钱，而他们当时那点地盘完全不够养活那么多人，没钱怎么办？那就去其它的混混手里抢地盘，而抢地盘的时候，打架斗殴那都是常事，流血受伤甚至死人也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而卜文山的死和一次抢地盘有关系，当时，高成华让谢勇军等人带人去抢一个比他们大很多的犯罪团伙的地盘，对方自然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地盘被人抢走，于是，就发生了一场火拼，而在火拼的时候，谢勇军意外的发现，卜文山居然不帮着他们打对面的人，反而帮助对面的人在打他们，这把谢勇军给气坏了，于是，就让陆明星去教训一番卜文山。
  陆明星当时在高成华犯罪团伙虽然只是一个外围成员，这是因为他刚来不久，但是，他下手狠辣，打起架来不要命，当时很多在道上混的，都受到了电影黑帮的影响，讲究一个义字当头，陆明星看到卜文山背叛了他们，于是，他就从一个混混手里夺过了一把砍刀，来到卜文山面前，朝着卜文山就是几刀，卜文山当时哼哼了两声，就死了。
  本来，大家都是为了抢地盘而打架的，最多就是把人打成残废，谁都不想杀人，毕竟，把人打残了，最多进去蹲几年，赔笔钱就可以出来了，而把人打死了，那很可能是要被判处死刑的，尤其是在那个正准备在全国开展打黑除恶行动的年代了，但凡杀人，一般都会被判处死刑的。
  当有人发现有人死了之后，正在火拼的两帮人，立即一哄而散，谁都没有再在现场继续逗留下去了，谢勇军也带着人跑路了，临走前，他让陆明星把卜文山的尸体处理干净。
  陆明星当时还觉得自己这次表现的不错，等事情结束之后，肯定会受到重用的，他当时趁着警方没来之前，就把卜文山的尸体丢进了一辆破桑塔纳的轿车里面，然后开车到海边，把卜文山的尸体丢进了大海，之后，他就回到市区，找到谢勇军他们。
  高成华得知陆明星杀人之后，勃然大怒，把谢勇军痛骂了一顿，然后就让谢勇军给了陆明星一笔钱，让他离开s市，出去避避风头。
  高成华之所以那么生气，不是因为损失了一名外围成员，而是因为死人了，而且还是被自己人砍死的，这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的，不过，杀死卜文山的也是一名外围成员，虽然，高成华当时很欣赏陆明星，当时，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他也只能让陆明星远走高飞了。
  陆明星在从谢勇军那里拿到一笔钱之后，嘴上答应出去避避风头，实际上，他就去了s市隔壁的t市，他在t市躲了一个多月之后，见没人来找他，他就放松警惕，秘密的回到了s市，不过，他这次回来没有去找谢勇军他们，而是和其它的一些游兵散勇混在一起。
  后来，陆明星不学无术，染上了毒瘾，开始什么事情都敢做，只要有人给钱就行，一开始，警方还没有注意到他，直到后来，国家正式开战打黑除恶行动之后，陆明星一下子就出现在警方的视野当中，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在审讯陆明星的时候，陆明星的毒瘾犯了，无意间说露了嘴，警方这才意外的破获了那起凶杀案。
  陆明星的下场也可想而知，在他的手里一共有五起命案，还有多起故意伤人的案子，外加吸毒和走私毒品，陆明星在交代完所有问题之后，立即就被移交给了有关部门进行公诉，法庭当时也是从快从重处理了这起案子，陆明星直接被判处了死刑，他死的时候，也才刚刚过完二十四岁的生日而已。
  在卜文山的档案当中，除了陆明星交代了他杀害卜文山和其它四个人还有多起故意伤人的案子之外，在那几份厚厚的档案里，陆明星还提到了一个女人的名字，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卜新文。
  在案卷当中记载，卜新文是知道卜文山在黑道上混的事情的，卜文山还活着的时候，曾经带着陆明星去见过他这个双胞胎妹妹，当时，卜新文正在一家理发店上班，而当卜文山死后，陆明星在从t市回到s市之后，他就找到了卜新文，直接把这个已经成为小姐的女孩给强-奸了，之后，发生的凌-辱，虐待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他经常喝醉酒了就殴打卜新文，而且，还让卜新文出去卖，让卜新文靠出卖肉体换取的少的可怜的钱财来供他吸毒所用。
  根据陆明星的交代，他有一次在喝醉酒之后，无意间说出了卜文山死亡的真相，而当时卜新文就在他身边，一开始，卜新文冲进厨房拿来了一把菜刀，想跟陆明星拼命的，当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杀人犯的对手呢？她很快就被制服了，然后遭受到了一顿毒打。
  陆明星在打完卜新文之后，就离开了家里，出去做事去了，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发现卜新文已经消失不见了，他当时还四处寻找了一番，可惜没有找到，陆明星当时也没有太在意，毕竟，一个沦为小姐的女人，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可有可无而已。
  根据陆明星交代的时间来看，卜新文失踪的时间和她回到老家的时间差不多，由此可见，卜新文当时是逃回了老家，至于，她为什么在回到家之后，没有选择报警，而是选择留下所有的财物离开，就不得而知了，估计，知道这一点的现在只有卜子墨本人了。
  第257章 卜子墨与女人
  宁嫣然看完手里的资料之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她终于弄明白卜子墨为什么会走上这条不归路了。
  一切正如宁嫣然猜测的那般，卜子墨选择这么做，就是因为哥哥卜文山和姐姐卜新文的遭遇，他是为了给哥哥姐姐复仇才选择这么做的。
  宁嫣然看完这些资料弄清楚了一些事情。
  第一，卜子墨的哥哥卜文山曾经是一个古惑仔，混迹在黑道上，游走在法律的边缘，他没有正经的工作，只能靠着打架斗殴等手段来养活自己和妹妹，已经家里的父母和弟弟卜子墨，卜文山的死，可以说是一个偶然，也是一个必然，在黑道上混迹的，基本上没几个手里干净的，他们不是被公安机关打击处理，最后锒铛入狱，就是被后起之辈给弄死在某个偏僻的角落，很少有人能够善始善终的，当卜文山选择走上这条路的时候，他自己应该就很清楚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第二，卜子墨的姐姐卜新文，她是怎么由一个餐厅服务员变成一个小姐的，这一点已经无法得知了，除非找到她本人，才能知道，但是，卜新文会变成这样，肯定和卜文山有着直接的关系，毕竟，在外面，没有了父母的呵护，卜文山就是卜新文唯一的倚靠了，她走上那条不归路和卜文山有着直接的关系，至于，她后来的遭遇也跟卜文山有着直接的关系，至于，她现在是否还活着还是个未知数。
  第三，宁嫣然在档案中发现，卜子墨在高中的时候，他的理想是成为一名经济学家，毕竟，那个时候，经济才是硬道理，可是，他在高考的时候，却突然改变的志愿，选择报考警校，卜子墨的这个选择，很大程度应该和卜新文的那次回家有关。
  第四，卜子墨出现在出租车司机命案现场，和盗窃车辆的现场，都是为了跟踪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谢勇军，而谢勇军又是高成华犯罪团伙的重要成员，既然高成华当时还在监狱服刑，那么，卜子墨当时跟踪谢勇军，没有直接杀害谢勇军，估计是在找某个人，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高成华犯罪团伙一直没有被逮捕的常师爷。
  综上几点看来，卜文山是被陆明星杀死的，卜新文也是因为卜文山和高成华犯罪团伙才变成那个样子的，而陆明星当时是按照谢勇军的吩咐去做事的，而谢勇军又是按照高成华的吩咐去做事的，而帮助高成华迅速在道上站稳脚跟的不是别人，正是常师爷，那么，卜子墨选择走上这条路的动机就出现了，他是为了复仇。
  至于，卜子墨为什么在时隔多年之后才选择复仇，可能和当年高成华案件的处理结果有很大的联系，首先，陆明星虽然被判处了死刑，但是高成华没有被判处死刑，而是被判处了无期徒刑，而高成华犯罪团伙当中的其它人，比如谢勇军、谢鸿云还有高建华等人，都只被判处了五年不等的有期徒刑，五年，对于一般的罪犯来说，是很重的一个刑期，可是，对于这些常年混迹在黑道上的人来说，五年不算什么。
  五年后，谢勇军等人陆续出狱了，这对于卜子墨来说，是很不公平的一件事，可能，在他的心理面认为，既然法律无法审判他们，那么他就自己来，所以，他才会选择那么做。
  当然，这些都是宁嫣然根据档案资料，和目前调查到的情况分析得出的猜测而已，并没有真凭实据，卜子墨是否真的因为这些原因才走上犯罪道理的，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但是，现在抓捕到卜子墨才是重中之重。
  宁嫣然在确定一些事情之后，还有一些事情无法理解。
  第一，如果卜子墨就是出现在出租车司机遇害命案现场不远的那辆黑色标志轿车的人的话，那么，他为什么要杀害八名和谢勇军毫无关系的出租车司机呢？他们又不是出来混的，也没有犯罪前科，其中几个虽然有嫖-娼找小姐的不良记录，可是，嫖-娼也不是什么重罪，更多的是道德上的问题而已，他为什么要杀害八名出租车司机呢？或者说，这八名出租车司机真的是卜子墨杀害的吗？
  第二，七月十二那天，在玉米地里，现场除了两个许琅之外，剩下的几个人，谢鹏义、谢鸿云、高建华、谢勇军四个人，都是曾经高成华犯罪团伙的骨干人员，如果卜子墨是为了复仇的话，当时是他复仇最好的机会，在那种情况下，卜子墨就算开枪打死他们，在事后，最多只是会受到上级的批评和处分而已，不会过多的追究他的责任，可是，他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开枪打伤了赵华，这就让宁嫣然想不通了。
  第三，前几天，发生在城北地下室朱攀的死，在现场墙壁上发现了弹头，是从随着卜子墨失踪一起失踪的那把五四式手枪射击出来的，这说明卜子墨出现在了现场，或者说是他的手枪出现在了现场，那么，卜子墨为什么要杀死朱攀呢？
  这些问题宁嫣然想不明白，无法解释，如果说卜子墨是为了给哥哥姐姐复仇的话，他只要杀死谢勇军等人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杀害那些无辜的老百姓呢？难道只是因为他们看到了某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或者说，卜子墨杀害他们纯粹只是为了泄愤？
  宁嫣然不太愿意相信这一点，不管卜子墨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他到底还是做了六年刑警，受过四年高等教育的警察，如果一个没有人性，没有道德底线的人，是不可能成为一名警察的，毕竟，公安内部每年招收警员从事警察工作，是需要考核的，是需要通过政审的，如果卜子墨一开始就有这种心理的话，是不可能被录用的，他被录用了，而且在城北刑侦支队表现的还那么好，除了他受到某种外力严重干扰的情况之外，那只能说，卜子墨是一个天生的演员，很适合演戏，他演技十分的精湛，把所有人都骗了。
  这种人存在吗？存在，多吗？不多，宁嫣然虽然和卜子墨接触的时间不长，可是，宁嫣然感觉，卜子墨不是那种毫无人性，杀人如屠狗一般的刽子手。
  疑点固然还有很多，但是，现在宁嫣然他们掌握的情报来看，卜子墨很可能就是杀害八名出租车司机的凶手，也是赵华同志牺牲的主要推手，更是朱攀遇害的直接凶手，现在，出租车司机遇害案，朱攀惨死案都和7.12案件联系上了，这几起案子都指向了一个早已经覆灭的犯罪团伙，高成华犯罪团伙，也就是五年前的6.13案件，卜子墨是警方现在重点怀疑的犯罪嫌疑人，只要抓到他，才能解开很多困扰在众人心中的谜团。
  想明白这些之后，已经是晚上了，市公安局的人大部分早已经下班了，只有刑侦二队的办公区还是灯火通明，宁嫣然拿起电话准备给伍勇说一下，就在她拿起手机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叮铃铃”
  宁嫣然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伍勇打来的电话，宁嫣然有些疑惑，她迅速的接通电话。
  “喂。”
  “我们发现了卜子墨的行踪，你马上带人前来支援，我们的位置是......”
  伍勇说完这句话，不等宁嫣然再说什么，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宁嫣然放下电话之后，神情变得无比的凝重起来，她这边才查到卜子墨的过往历史，伍勇那边就有了新的发现，不管伍勇是怎么发现的，卜子墨为什么会出现在s市的市区里，宁嫣然立即召集刑侦二队的所有人，去枪械库领枪，然后驱车前往案发现场，和伍勇汇合。
  卜子墨在走出酒吧之后，他迅速的戴上卫衣的帽子，至于他那副墨镜，早已经在之前的酒吧打斗当中不知道遗落在哪个角落了。
  卜子墨把手枪揣进口袋里，戴着帽子，低着头，快速的走进附近的巷子里面，因为是晚上，加上这里比较偏僻，路上的行人很少，他走的很快，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卜子墨心里很清楚，他暴露了，就因为刚才自己的一时冲动，彻底的暴露在众人的视野当中，他原本以为，只要靠武力制服了那个调酒师，就可以知道王宏的下落了，毕竟他手里有枪，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看起来不堪一击的王晋，居然会那么不怕死，而且那个酒吧看起来十分的有古怪，这让他的所有计划都给打乱了。
  卜子墨走的很快，而且，他都是挑选的那些没有路灯，没有监控探头的巷子走，卜子墨很清楚，警察肯定已经来了，而且就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卜子墨之前也是警察，对于警察的办案手段和追查手段都十分的清楚，他现在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赶紧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那个藏身之地，然后蛰伏起来，等待风头过去了，他在出来寻找王宏。
  他已经走出去很远了，已经彻底离开了伍勇他们设下的包围圈，出现在卜子墨面前的是一个三岔路口，面前有两个巷子，其中一个巷子里一片漆黑，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还有一条巷子里面有几根路灯，此刻，路灯正散发着昏黄的灯光，照耀在地面上，卜子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个有路灯的巷子，尽管他知道那个巷子里不可能有监控探头，他还是选择进入了那条漆黑一片的巷子。
  “咔哒咔哒”
  卜子墨穿着的是皮鞋，皮鞋敲击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卜子墨一边走着，一边感觉大脑有些眩晕，刚才，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家伙给了他一酒瓶子，虽然脑袋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可是，那种眩晕感还是时不时的出现，卜子墨下意识的抬起手揉了揉有些刺痛的脑袋，一边走，他一边咒骂道：“王宏，你给我等着，等我知道你，看我怎么弄死你...”
  突然，卜子墨仿佛听到了有人在跟着他，卜子墨猛地停下脚步，迅速的转身朝身后看去，一双充血的眼睛在巷子里四处扫视着，黑，漆黑，无比的漆黑，卜子墨环顾一周之后，什么都没有看到。
  “难道是我的错觉？”卜子墨心里嘀咕道。
  卜子墨见身后没有人，他就继续朝前走去，这次，卜子墨放慢了脚步，他仔细的聆听着身后的动静。
  “咔哒，咔哒”
  同样的声音再次响起，每次都是在他脚跟落地的瞬间响起，如果卜子墨没当过警察，受过专业训练的话，他很可能以为自己听到的就是自己的脚步声，可是，卜子墨很清楚，那不是自己的脚步声，卜子墨再次停下脚步，回过头，朝身后看去，还是什么都没有。
  卜子墨站在原地等待了片刻，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之后，卜子墨这才转身继续朝前走去，这次，他脚步了脚步，一开始只是快走，然后就是慢跑，接着就是快跑，最后直接就是狂奔。
  “咔哒，咔哒”
  那清晰的脚步声，依旧不远不近的跟在卜子墨的身后，他快脚步声也快，他慢脚步声也跟着缓慢，卜子墨跑出去几百米之后，他再次停下，这次，他不是故意停下，而是因为那种眩晕的感觉再次涌现出来，卜子墨靠在墙上，一只手撑着墙，一只手扶住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
  脚步声再次消失不见了，卜子墨除了听到自己那急促的呼吸声之外，什么都没看到，别说人了，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卜子墨休息了一下之后，他看向巷子的出口，哪里有些微弱的光亮，卜子墨刚站起身，就准备朝前走去的时候，突然，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一道女人的声音响起。
  “子墨。”
  “谁？”
  卜子墨条件反射一般，身体瞬间僵硬，下意识的掏出口袋里的手枪，对准了声音响起的地方，他打开了手枪的保险，一旦，他确定对方对他构成威胁的时候，卜子墨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是我。”
  随着声音的响起，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出现在卜子墨的面前。
  女人个子不高，她和卜子墨站在一起，身高只到卜子墨肩膀位置，女人穿的十分的居家和性感，她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红色的睡衣，脚上穿着一双棉拖鞋，一双白花花的大腿露在外面，很让人想入非非，在女人的腿上，布满了老旧不一的伤疤。
  卜子墨看到女人的时候，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关掉保险，把手枪重新放进口袋，走到女人的面前，柔声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在家里等了你很久，见你没有回来，我不放心，就出来找你了，你告诉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女人抬起头，看着卜子墨的脸颊，满脸担忧，语气却十分温柔的说道。
  “没有出什么事，我就是出去看看而已。”卜子墨拉起女人那双冰冷的手笑着说道。
  “真没有？”女人有些怀疑的看着卜子墨问道。
  “真的没有。”卜子墨语气十分笃定的说道。
  “走吧，我们回家，外面冷、”
  “好，我给你煮了面，你肯定还没吃饭吧？”
  “没有呢，我都快饿死了。”
  “你啊，怎么还是长不大，不知道照顾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