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王爷,之前只是轻敌,我们如今更需要稳住。”
黎王搽干净手,恨声道:“连母妃都没察觉皇帝之前的旨意,看来宫里埋下的那些人都废的差不多了。”
“没关系,我们不是还为皇帝准备了一个最大的棋子。”
“确认调.教好了?”
“万无一失,从娘娘传来消息起,我就命人准备着,若不是为了调.教这为未来的皇后,大长公主那边也不会今日还没准备好。”
京城因为这事,蠢蠢欲动起来,有人打着户部尚书的位置,有人猜测皇帝这一举动的深意,江余听到这消息,却只感到开心,与铺子中的人告别后,快步回到大长公主府去接宝儿。
宝儿这几日跟着大长公主玩疯了,看见江余来接他,都有些舍不得,抱着大长公主黏黏糊糊。
“你爹快回来了,还是跟着你娘亲回家吧。”大长公主也有一些舍不得宝儿,但也不能因此打扰他们一家团圆。
江余接受到肯定的消息,快速回到府上。此时的状元府已经被打理妥当,不会出现江余刚来时,轿子不能进内院的情况。
江余将宝儿放在榻上,给了他几本新买的画本,由着他自己玩,亲自去了小厨房,准备做几道菜给陈明轩接风洗尘。
等到陈明轩从皇宫中回来,就见娘子在厨房忙碌,宝儿在榻上冲着他笑,顿时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回来了?”江余听到宝儿的笑声,扭头看过来,“马上就好,你先把这些端出去。”
感觉陈明轩从背后抱住了她,江余轻斥:“别急,先吃饭。”
第26章
陈明轩一怔, 他其实只是有些累了,原本应该两个月完成的事,他压缩到了半个月, 甚至因为他行动过快,连带着本该接应他的孟丞相提前半月动身。
“让我靠一靠。”陈明轩将头埋入江余颈窝。
江余为自己刚才的想歪尴尬一瞬, 随后被陈明轩疲惫的声音撰住心神,语气里忍不住带上埋怨:“你怎么这么急着回来。”说着就要转过身, 伸手往陈明轩衣服里探。
陈明轩被江余的主动惊到,整个人僵硬着任由江余将他外衣解开,然后将手伸入里衣。
摸遍陈明轩全身, 江余面色越来越凝重, 最后拉住陈明轩的手腕把脉,发现不只气血不足,还有余毒的未清。
看着陈明轩心虚的模样, 江余的火气也渐渐消了下去:“你也要顾及着身体, 我在京城一切都好。”
饭后, 江余将宝儿塞入陈明轩怀中,去侧院整理些药材出来,陈明轩这身体亏损的厉害,可要好好养着。
江余收拾完, 拿着今日要用的到了正房, 沉默着将药材用剪刀剪碎撒入浴桶, 在陈明轩入水后,用包着另一份药材的药包往他身上敷。
“阿余,这次的事皇帝虽然让我先行,但也只是让我将李家贿赂官员的证据找出,后面的事主要还是由孟丞相来办, 我这次没有冒太大险,这些伤都是意外。”
“那你提前回来,可否会得罪孟丞相?”江余放下手上的银针,蹙眉问。
“我这次的行动都是秘密进行,就算是在金陵,也是隐在暗处,该做的,我走之前已经安排妥当。”
江余到底不放心,如今陈明轩虽得皇帝看中,到底不比人家亲舅舅,若是被上了眼药,这些操劳岂不是白费了。
听到江余将心中的话说出,陈明轩沉默片刻,还是坦白道:“这次的事,最后的功劳应都在孟丞相身上。”
“孟丞相是今年皇帝提拔上来的,本就有些不稳,有了这次金陵的案子,朝堂上就再无质疑之声。”
“难道就这么被抢了功?”江余很是愤怒,这次的金陵计划,是她看着陈明轩和大长公主一起制定的,中间可完全没有孟丞相什么事。
陈明轩小心的转过身,不让药包掉下来,“这件事本就是我的私心。”而大长公主也有着她的计较。
看着江余因愤怒而微红的双颊,陈明轩轻声道:“我是想亲自为你报仇。如今李家倒了,知县和蒋家完了,我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
至于江家,他也背着江余偷偷的将他们的野心点起,等他们疯狂过后,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江余避开陈明轩的视线,脑中一片轰鸣,那些埋怨、愤怒、怜惜的情绪都离她远去,此时只剩下慌乱。
她不知道此时应该回应些什么,也不知道这会儿应该做什么。
这时,感受到手上的刺痛,江余低头,看见手上的银针。
对了,针灸还没做完,这不能耽误。江余将自己缩回了壳子中。
陈明轩轻叹一口气,又慢慢的转回身,方便江余在他背后施针。
陈明轩心想,没关系,如今有了回应就是进步,他们以后的日子还长,总有一天江余会明白他的心意。
看着旁边榻上自己玩球玩的不亦乐乎的小胖墩,陈明轩想起他和江余的新婚之夜。
就算是隔了十七年的光阴,他也清楚的记得那一夜。
被他努力整理的干净整洁的土屋内,江余穿着一身红色嫁衣,坐在他的床上。在他挑开盖头的那一刻,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那时他卑劣的想,还好江家宴会上,江四姊挑中的是他。在之后江余为他做饭,对他笑时,他都无比庆幸于此。
他知道江余的痛苦,知道这其中的一部分还是由他带来,所以他不敢去太过干涉江余,像是碎瓦片中终于出现一片珍贵的琉璃,想将琉璃托起,又怕自己锋利的边缘伤了琉璃。
他想给她一切,而他的一切那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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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明轩的离京与回京都悄无声息,只有状元府上的人欣喜于自家主子终于养病结束,回到府上。
“怎么回来就要去上衙?”江余对皇帝不给陈明轩该得的功劳很有意见。
陈明轩穿戴好官服,给江余乘了一碗莲子羹:“吃完了再去睡会儿。”
江余抱怨:“这莲子运过来都有些不新鲜,还是等着本地的时候到了,在吃比较好。”
“是是是。”明轩将江余哄好后,神采飞扬的去了官府。
江余身子乏,躺了片刻才起身,将府上安排妥当后照常去新平山上查看进度。
两口子就这么按部就班的过着小日子时,金陵的消息却一条一条往京城传。今儿是孟丞相查抄李府威严无私,明日是孟丞相亲自前去查看货物事必躬亲。
陈状元在大长公主与江余身后,喋喋不休地念叨:“孟丞相这吃相也太难看了些。”
大长公主瞥了眼江余,见她眉头紧锁面色苍白,转头瞪了陈状元一眼。
“我无事,就是爬山有些累。夫君已经和我说了,之前他太过高调,引人忌惮,现在低调些也好。”
“你们夫妻俩想得开就好,你的郡主称号也快下来了,到时候有你的这个身份撑腰,我看谁还看轻视。”
江余噗嗤一笑,调侃道:“夫君也说他在外都靠我撑腰呢。”
母女俩亲亲密密地挽着手,慢慢走下山,此时新平山上的主要屋舍已经建好,还剩下一些凉亭,吊桥,还有便于行车的路还未修好。
到了马车停放的地方,上了车,大长公主见江余背后已经被汗全部打湿,微微一惊:“怎么全湿了?是身子不舒服吗?”说着高声朝外面的车夫道,“去最近的医馆。”
江余今日确实很是难受,便由着大长公主。
“也是我最近太麻烦你了,既是新平山,又是凤泰楼。”
“这说的什么话,能为母亲做事,我心里开心。”
母女俩近日常在一块儿,关系亲近许多,到了医馆后,大长公主坚持要搀扶着江余进去,这可把医馆的人吓了一跳,以为是受了什么严重的伤,派了五个精通外伤的大夫过来。
那些大夫把完脉,都没看出问题,见江余这会儿确实是虚弱的紧,犹犹豫豫道:“是体虚,要补充些气血。”
见他们自己都不肯定,大长公主蹙眉让所有大夫都过来,最后还是一位老大夫肯定回复:“这是有了身孕。”
江余手摸上脉,却怎么也把不出来。
“还不满一个月。”老大夫补充道。
知道问题,开了些安胎药,大长公主坚持要送江余回去。
陈明轩下衙,知道江余又怀上了孩子,自是欣喜无限,连宝儿都趴在江余肚子旁边,小心支棱着脑袋,听妹妹的动静。
这一胎江余怀的很不安稳,从那日起,每天都让江余很是虚弱,只能在房中躺着,到了新平书院开学时,经商的一些课程,都是由墨竹代她去授课。
随着月份渐大,江余反而好受了些,但也没法出门。这日,徐管事来报,说有一位女客来找江余。
徐管事面色纠结:“是嘉敏郡主。”
第27章
嘉敏郡主开门见山:“我是来恭喜你获封郡主的。”
皇帝的旨意是前天下来的, 当天就有相熟的人登门道喜,之后几天,也陆陆续续的有些在端午宴上交谈过的人家派人送来贺礼。
江余看着旁边摆放着的一顶制作华美的琉璃宫灯。很贵重的贺礼了, 仅次于大长公主送来的一对玉麒麟。
“这是我十岁时,先皇赐给我的。”嘉敏也不在意江余的冷淡, 接着说。
“虽然有些晚,但还是要给你说一声抱歉。十天后我就要嫁去闽南, 以后怕是没有机会再说。”
江余这才有些惊讶,扭头看旁边的墨竹,墨竹轻轻摇头, 表示没有听到消息。
嘉敏苦笑:“父王丢了大脸, 自是不会张扬。”
“我应是不会再回京了,有些消息就送给你吧,注意着宫外的卢家。”
四位辅政大臣之首的卢家, 未来皇后的娘家。
“我也估摸不准, 只是感觉可能会有大事发生。”
封后的诏书是半月前下的, 还特地准许卢家娘子备嫁一年。
嘉敏郡主特地说这个,约莫是这件事可能会影响到皇帝。如今陈明轩替皇帝做事,树敌颇多,如果皇帝因为皇后出意外, 那可实在不妙。
江余深深地看了眼嘉敏, 这位郡主并不简单, 先皇在时,她能越过两位公主,独得先皇喜爱,可并不止是因为她父亲是先皇的亲弟。
先皇常留她在宫中小住,还提过要封她为公主, 可惜先皇走的太急,这些不但没实现,反而成了这位郡主的催命符。
如今辰王应当是放弃了她,不然不会将她打发的那么远,照这么说,今日送礼,也是嘉敏郡主背着府上从自己私库里拿的。
江余本就对嘉敏没有太大恶感,今日见她这般陈恳,自然也不会抓着那件事不放,于是对嘉敏的消息表示谢意。
“我在闽南那边有相熟的人,若是郡主有事,不妨给闽南常家递信。”江余从旁边的抽屉中取出一枚精巧的令牌,递了过去。
嘉敏也听说过江余救了金陵常夫人的事,而常夫人出身闽南大世家常家,这个令牌可以说是她正需要的。
她父亲近来恼怒的很,将火气也发在了她的身上,她的送嫁队伍及其简陋,根本带不了多少人。
“我在宫中还有些人,也一并交给你吧。”嘉敏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里面有一枚印章和几张纸,纸上写着宫中联络人的信息与联络的方法
江余细细看后,发现其中居然还有蒋太妃宫中的人,心中一惊,对嘉敏刚给的消息又看中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