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
怎么回事?他边应敌边抽出心思向周围看去,发现不远处一个男子如棵挺松般伫立。
男子脸戴面具看不清真容,他就在那里安静地站着,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只有身上的黑袍在迎风飘逸。面具下的目光清冷如水,面对厮杀像是在欣赏风景一般,周身散发出强烈的王者气息。
面具?易北岩!百里乘骐脸色变得难看,高声呼喊道:“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这里面有血歃宫的人!”
“怪不得有些人这么难对付。”冷凛夜恍然大悟,不敢怠慢使出全力应敌。
相比这些身形高大的杀手云清浅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娇小,但却一点都不影响她发挥高强的武艺。
“这一剑,你们囚我父皇母后;这一剑,你们屠我满朝文武;这一剑,你们害我无数子民。我要杀光你们,为他们报仇!”她越战越勇,越杀越恨,手中的剑挥得一下比一下凌厉,几乎是招招命中,衣服上都溅上了大片的鲜血。
“啪!”战斗中她突然觉得胳膊一麻,手条件反射地松开,握着的剑竟落到了地上。
“你!”云清浅愤然看去,发现面前的敌人竟变成了易北岩。
只见他一如既往的装扮,一如既往的神态,站在她面前定定地看着她,清冷的目光多了一丝复杂。
“跟我回去。”他开口,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你休想!”云清浅低喝,恼羞成怒地骂道:“易北岩你个卖国贼,以前你血歃宫怎么也算是个名门正派,甚至连我父皇都请你赴宴。究竟是什么原因?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投靠云箫祥那个狼心狗肺的畜生?究竟为什么你要将你一手建立起的血歃宫推向叛国谋反的深渊?”
易北岩沉默一会儿,眼中闪过痛苦,注视着她答道:“因为你,我从人间走向地狱。”
“你!”云清浅瞪大眼睛,心中满是不好的预感。难道……难道他叛国谋反的原因竟是……
易北岩再次开口,“跟我回去,我带你去找你父皇母后,我会保你一家平安。”
“呵,你都投靠那个冒牌货了,他拿到了玉玺怎么可能会留我一家的性命?你休要欺骗我了,玉玺我不可能交出来。是因为你云箫祥才敢这么有恃无恐地造反,是你害得我国破家亡。易北岩,我恨你,你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云清浅想着心中恨意丛生,一脚踢起地上的剑伸手接住,用力朝他挥去。
易北岩侧身躲过,双目赤红。
早在当初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他就料到会有今天的场面,但这刻真的来临还是让他痛不欲生。
见一剑未中云清浅卷土重来,毫不留情再次刺向他。
易北岩收回情绪,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重重一捏。
“啊……”云清浅痛呼一声,手中长剑又一次掉了下去。
“跟我回去!”易北岩沙哑着声音重复,大掌朝她肩膀处抓去,想要强行将她带走。
“想要带他走先问我同不同意。”冷凛夜冲了过来,挥动拳头朝他手掌处击去。
易北岩火速收回手,目光朝他看去。
冷凛夜把云清浅拽到身后,拉开架势说道:“上车,我来对付他。”
云清浅果断否决,“我才不上,这是我惹下的祸事,岂有逃避之理?”
“你远不是他的对手,不逃避就得等死。”
“死也不上,我要报仇。”
“你!”冷凛夜皱紧眉头看向她。
“他是谁?”易北岩问,声音冰冷。
“不关你事,我只知道你是我的仇人!”云清浅恨恨道,握紧拳头准备再次出招。
“不自量力,上去!”冷凛夜不耐烦地握住她的肩膀,使出全力朝马车上扔去。
“砰!”
车门没关,云清浅直接被他扔到了车内白幼清的身边。
“啊……”车内三人被忽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大叫一声,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手忙脚乱地去扶她。
“小逸,你没事吧?受伤了吗?”白幼清把她扶到座位上,心惊胆战地检查她的身体。
云清浅摇摇头,扶着马车壁想要下去。
白幼清拉住她,“哎,你想干什么?”
“我没事,他是血歃宫的宫主,武功高得深不可测,我担心冷凛夜不是他的对手,我要去帮他。”云清浅倔强地挣脱她的手。
白幼清牢牢按住她,阻拦道:“帮什么帮?你不是血歃宫那帮人的对手,就算下去也是帮倒忙。老实在这儿待着,冷凛夜武功比你想象的要高,不会吃亏的。”
“可是……”
“没有可是,快坐好,他一定没问题的,我们不要再给他们添麻烦了。”
“好吧。”云清浅无可奈何,只好依言坐在座位上往外看去。
此时冷凛夜和易北岩已经交上了手,两人势均力敌不分伯仲,打得难舍难分。
观摩了一会儿云清浅略松了一口气,“还好,冷凛夜虽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但貌似也没有占下风。”
“那个什么宫主的武功好厉害,竟能和冷凛夜打成平手,我从没见过这么强悍的对决。”白幼清惊叹,目光一直不敢往百里乘骐那边看。
她怕会看到她最在乎的那个人负伤,她怕她会忍不住跳下马车去帮他。她知道,以她现在的状况贸然下去只会给他添乱,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只有忍,只有等。
外面的厮杀仍在继续,死的人越来越多,尸体混合着鲜血铺满了道路,有些血水甚至缓缓朝两边的草地上流去,染红了翠绿的小草。
百里乘骐几人纷纷杀红了眼,衣服上乃至脸上都沾染了些许血迹,分不清是他们的还是敌人的。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人呼吸越来越重,敌人的数目却仍旧数不胜数,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极不舒服。
可怕的是死的人都是那些实力平平的杀手,剩余血歃宫的人竟无一死亡,甚至越打越勇。
白幼清脸色越来越白,忍不住捂住胸口隐隐作呕,“好难受,呕……”
“幼清(姐姐)!”几人惊呼,赶紧担心地抚摸她的后背。
“没事吧幼清?”云清浅皱着眉头问道。
白幼清难受地哽咽道:“没事,外面血腥味太浓了,我有点不适应。”
“姐姐快喝水。”白沅芷手忙脚乱地拧开一个水杯递到她手里。
“谢谢。”白幼清抚了抚胸脯,接过水杯仰头喝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