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永恒之心 5
世间没有什么是能十全十美的，不管怎样的选择，鱼和熊掌永远都不能兼顾。有时候，我们被迫着做出自己最不愿意的选择，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听了穆思特的话，洛洛相依突然有了这样的感慨。也许是能够理解的，自己和穆思特一样，虽然认识小人鱼的时间不比他，但是他们的希望都是一样的——希望小人鱼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又不会牺牲自己。
“……”穆思特说完这些就沉默了，洛洛相依也跟着沉默，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穆思特，关于小人鱼的这件事情，她连自己都安慰说服不了。
这样什么都不说静静望着辽阔的海面，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仿佛心身都被治愈了一般。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穆思特突然摇摇头苦笑——
“我尽力了，对不起。”
洛洛相依不知道穆思特究竟是在跟谁道歉，也许是他自己，也许是小人鱼，也许是海底那些还默默等待着小人鱼归来的人鱼们。不管怎么样，她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既悲伤又无奈。“尽力了……”当一个人这么说的时候，更多的是不甘心吧，明明不想要这样的结局，但是自己却又无力去改变什么，不是狡辩不是推卸责任，只是一种突然明白事情已经无力挽回之后的深深无奈和不得不的释然。
“如果见到水神，不要责怪她，很多事情也不是她能够决定的了的。”穆思特说完，纵身一跃，跳入海中。
“似乎回神殿了，幸好没出意外。”凤火舒了一口气道。
“还没有意外？连水神都牵扯进来了==……”小狸无奈，“你的任务还有说明么？没有的话就是这个任务该结尾了，趁现在还没有进入系统剧情，你还能赶回去再见小人鱼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真的就要这样结局了？像是梅琳那次一样……自己只能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唤出系统界面，新的任务提示已经出现：“寻找希望精灵……神话有这种东西么？”
“精灵？神话当然有精灵族，不过找希望精灵做什么……”凤火歪着头一脸不解。
“没有提供坐标之类的么？”小狸问。
“没有啊……只说去找希望精灵。”
“那就是老地方，跟我走吧。”
“嗯。”洛洛相依乖乖跟在小狸身后。
为什么突然觉得，小狸比系统地图还好用呢？分明就是全智能全自动移动导航版的详细地图……
“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小狸回头瞪了一眼洛洛相依，“不要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我。”
“才不奇怪==#……”
希望精灵倒是很好找，洛洛相依从来没有注意到，普罗安森林中竟然会有一个通往精灵住所的隐藏传送阵。
“这个传送阵一般用不到，估计没有任务的时候连我和凤火都不一定能用，所以你就不要妄想以后没事去拜访精灵了。”小狸道
“……我还什么都没说==……”洛洛相依道。
“主人很好懂啊，心里想什么全都写在脸上了……”凤火道。
“……”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好懂……
踩上传送阵，白色的光芒散去，依旧是森林中，不过森林半空中漂浮着许多细小的各色光点，看起来就像仙境一般。
“希望精灵……”小狸抬头看着传送阵边上的那棵大树，似乎在寻找什么。
“是那边吧。”凤火指着一个方向道。
“嗯。”小狸点头，然后率先走了过去。
“这棵大树有什么特别的？”洛洛相依特意回头多看了几眼，和普通的树一样嘛，除了长得比较大。
“树上有路标啦，指示着精灵们分别生活在什么地方。”凤火解释道，“不过玩家应该是看不到的……”
“……”好吧，怎么莫名觉得当个npc也不错……
在小狸地带领下，三个人很快就到了希望精灵居住的地方，说明来意之后，其中一个精灵慢慢飞了过来。
“雅迪娜，这个任务的负责人。”精灵自我介绍道，“小人鱼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水神的天罚一旦落下，那么她的灵魂将会被打入炼狱，和恶魔一起。”
“……”真的假的？不就是爱上一个人类……至于闹得这么严重么？
“有些夸张对不？其实水神也和我抱怨过，说这样做显得她太残忍无情了，不过这是系统规定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
“好了说正事，如果不想小人鱼这么惨，我这里有办法，而且很简单。”雅迪娜扑扇着透明的小翅膀道，“我这里有一个宝物名叫永恒之心。”希望精灵说着变出一个心状的白色透明水晶，“你将这个交给小人鱼，然后告诉她，如果她真的能够为了爱情牺牲一切，那么她就可以唤醒这个永恒之心，这样一来她的灵魂就可以在天罚之前寄宿在永恒之心中，可是她将再也不是她。”
“……什么意思？”洛洛相依有些晕，什么叫做她将再也不是她？
“你就这么告诉她，她知道我在说什么。”雅迪娜将透明色的心形水晶塞给洛洛相依，“好了没事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这就完了？”
“嗯。”雅迪娜说完，朝洛洛相依等人挥挥小手，然后转身飞回希望精灵的群体中。
按照雅迪娜的吩咐，洛洛相依带着永恒之心找到了小人鱼。也许是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这一次，小人鱼很爽快地见了洛洛相依。
“我没想到你还会来找我。”小人鱼看着洛洛相依微笑。
“我当然会回来！”洛洛相依说着递出永恒之心，然后复述了一遍希望精灵的话。
“永恒之心……”小人鱼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
“你真的下定决心了？现在回头……也许并不晚！”
“我已经无法回头。”小人鱼苦笑，“我真的很爱王子，可是自始至终，他只是把我当妹妹。明天他和公主就要订婚了，果然是我太傻，明明知道王子都是要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而我，不是公主。”
小人鱼说着说着开始轻声啜泣起来，眼泪顺着她美丽的脸庞落下，滴在地上，变成了一粒粒纯白色的珍珠。
“人鱼泪是制作装饰品的稀有材料。”小狸对洛洛相依道。
“啊？”某人反应了一下，“我的副职业是裁缝不能做装饰品……”
“送给你，反正对我来说它们并不值钱。”小人鱼破涕为笑，“他是想让你把这些珍珠捡回去送给需要的玩家。”
“……”好吧，某人满脸黑线，还是凤火反应快先捡起了那些珍珠递给洛洛相依。
“水神就要来了，我也该做出选择了。”小人鱼擦干眼泪对着洛洛相依微笑，“能不能最后再麻烦你一次，帮我告诉玛莎和海巫大人——对不起，我爱她们。”
小人鱼说完将右手食指放在嘴里轻轻咬破一个小口，然后将涌出的红色液体滴在透明色的心状水晶上。另洛洛相依惊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些血慢慢渗进了水晶中，她甚至可以看到血液在水晶中流动着，将原本透明的水晶一点一点染成鲜艳的红色。
“我会做到的！“洛洛相依愣了一下，然后拼命点头。
“谢谢你啊，如果可以，记得也帮我和穆思特说一声对不起。”
随着永恒之心颜色越来越鲜艳，整个水晶突然绽放出炫目的红色光芒。这些光芒像是有生命一般指环绕在小人鱼的身边，将她团团围在中间。
小人鱼的嘴里再念着什么洛洛相依听不懂，像是一种古老的咒语一般，但又和伊恩斯念过的法师咒语不太一样。现在她已经看不到小人鱼的身影了，只能透过红色的光芒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
“后退。”小狸说着和凤火一起拽住洛洛相依退出了小人鱼的房间，就在她踏出房门的那一瞬间，整个屋子都被明亮的红色覆盖，似乎还伴随着一些细微的低语声。
“你真的愿意……”洛洛相依努力竖起耳朵，可除了听到这五个字之外，剩余的内容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是个很温柔的女声，会是谁？洛洛相依这么想着，突然听到了小人鱼的声音：
“我愿意。”
似乎是以这三个字为一个契机，房间内的红色越发得鲜艳，不知道为什么洛洛相依突然觉得好难过，是不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了？虽然海底还有很多很多人鱼，也许其中就有一个叫做莎娜的小人鱼，但她们都不会是她，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砰”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房间内的光芒慢慢退去，最后，整个房间里面只剩下一个红色的心形水晶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最后还是躲不过命运……”洛洛相依突然听到一声叹息，回头，发现穆思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站在窗户旁边。
“你……”洛洛相依刚想说些什么，只见穆思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继续。
“你有收集到莎娜的眼泪么？“穆思特看着洛洛相依，”能不能给我一个，作为留念。”
“当然可以！”洛洛相依说着翻出凤火之前捡起来的那些珍珠，一起递给穆思特，“选一个你喜欢的，小人鱼让我替她跟你说对不起。”
“我听到了。”穆思特淡淡微笑，“谢谢。”
“不用谢，我还要去找玛莎和海巫，我……先走了，再见。”
没等穆思特做出回应，洛洛相依捡起地上变成红色的永恒之心夺门而去。不是不想和穆思特说话，只是，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在那样一个时间，在那样一个地点，那样的两个曾为了同一个人努力却最终只能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消失不见。
将两颗珍珠一起递给莎娜，洛洛相依复述了一边小人鱼的话，然后让她帮忙传达给海巫大人。洛洛相依说完这些就离开了，她不想留在那里，因为见到玛莎她就会想起来那个和她长得很像很像的小人鱼。
任务到这里就算结束了，洛洛相依没有见到水神，因为小人鱼已经死了，不需要她再来惩罚她。最终的任务还是要回到小狐狸那里去交任务才算完成，但现在，洛洛相依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默默地静一静。
雅迪娜说小人鱼的灵魂会寄宿在永恒之心中，所以洛洛相依抱紧怀里的红色水晶，遥望远方。
最后还是没有守护住你的幸福，不过，我会好好保管这颗代表着你深爱的永恒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