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意的骗局

  李五行淡然一笑跟着应道:“刘将军您说的对,那奸细肯定已经告密刘将军会前往安平炮台的消息,而且那张曾文溪的秘密布防图也摆到了那些军官的桌面上,可是也只能说这个消息是真的,刘将军您人是不是真的过去那可就能做一篇大文章了。”
  “你们这是想要瞒天过海啊!”刘将军似有所悟的叹道。
  “不错,我们让人假扮你刘将军,这山海茫茫路途遥远有谁能看清站在安平炮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刘将军。”柏总兵跟着附和应道。
  “那个假刘将军,是不是又是李五行?”刘将军故作又急又气的转过头。
  “有些事还是瞒不过刘将军,柏总兵已经把您的官服偷偷拿了出来交给了我,到时我自会让日本人相信在安平炮台的就是真正的刘将军。”李五行充满信心的说道。
  “哼!就凭一身官服就能让日本人相信那就是我?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刘将军又跟着质问。
  “我有办法能让日本人坚信站在安瓶炮台的我就是刘将军你。”李五行说的别有一番深意。
  “哎!你还说什么事瞒不过我,这一次我真的是……”刘将军脸上满是一种复杂的神色苦笑着连连摇头,“想我堂堂征战沙场多年的刘永福竟被你们戏耍了一番,真是自己一步步走了进来让你们关了起来,我可真是大意失荆州啊。”
  “刘将军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柏总兵试图让刘将军不要太着急同意他们这个新的计划。
  “没有办法的办法?”刘将军跟着意味深长的质疑道:“柏总兵你实话跟我说,把我关起来藏在这山洞这真的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还是别人帮你想出来的办法?”这绕口令般的问题已然说明了一些问题。
  柏总兵也是尴尬的一笑心领神会的应道:“我的这个办法也是受了李五行的提醒。”他跟着苦笑一声,“我就是有这个办法也没有人敢商议,就剩下那曾阿富和刘成良还让你打发出去了,我自己一个人如何能让刘将军你留下来,有了李五行跟王九圣的配合才有可能做到这一点。
  “李五行又是你,我就知道肯定是你的主意,柏总兵实在劝过我多少次不让我前往安平炮台,但他却没有那个胆量把我关起来,当然我也不会上他的那个套。”他随即又是苦笑一声,“你们三个配合的真是默契啊,我是一点没有看出什么破绽,硬让你们给骗了进来。”
  “回刘将军,如果真要说配合默契,那只能是柏总兵跟李五行两个,我跟柏总兵刚才那些可都是玩真的,他说我们是奸细也绝对不是捕风捉影。”王九圣挠着头低声念道。
  “我如果不装的像一点又如何能把你那犟驴的脾气给撩拨出来,这一夜之间你小子可没少说我的坏话。”柏总兵用力的拍了一下王九圣的肩膀。
  “我这也是为了让刘将军看上去更真实一点。”王九圣又是咧嘴一笑。
  “刘将军,其实我们并没有骗你,真正把你骗进来的应该是黑虎才对。”李五行看着脚下的黑虎只是微微一笑。
  “唔!”黑虎就像做错事了一般趴了下来低声地发出一阵闷呼,那种感觉就像跪在刘将军的面前请求原谅。
  “什么?”刘将军神色又是一沉低头看着黑虎装作一种十分生气的口气质问道:“什么?刚才黑虎装作很不舍的把我拖了进来也是装出来的?也是在骗我?”
  “唔……”黑虎干脆躺在地上做出一种很是惭愧忏悔的样子,他的眼神瞄向李五行像是在表达一种难言之隐的情绪,它似乎完全明白大家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主人,它曾经一直保持的那种威猛无比的样子此时却极尽憨态可掬的能势,那种感觉就是想让刘将军开心一点尽快摆脱愤怒的心情……
  “哎!”刘将军此时已然看清了眼前的现实,想让柏总兵打开门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柏总兵、李五行、王九圣那一张张真挚而忠诚的面容,看着黑虎从未表现出的“谄媚”表情动作,他的心头一热眼中一股温热的感觉让他有点控制不住一种温暖的情感,他干脆的转过身去让人看了不知是在表达一种愤怒还是不舍……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是大亮,一阵阵嘈杂的声音在远方响起,时间也是不早该出发了。
  李五行跟柏总兵相互递了一个眼色准备马上离开这里。
  “刘将军您安心的待在这里,等安平炮台一战结束之后我自会前来谢罪。”柏总兵拱了拱手做出自己郑重的承诺。
  李五行慢慢的从怀中拿出那半张曾文溪的秘密布防图,“刘将军,这张图完璧归赵,您在曾文溪指挥战斗需要它,感谢您的信任让我保管,根据这张地图我们才得以找到这里。”
  “你交给柏总兵吧!我在这山洞就是一个废人根本用不上。”刘将军冷冷的说道。
  李五行转身把地图递给柏总兵随即拱了拱手想要道别,“刘……”他话刚一出口内心深处突然涌动起一种巨大的感动,他慢慢的屈膝跪在地上动情的念道:“岳父大人,您保重,我一定会找到秀蓉把她还给您的。”他哽咽了一下继续念道:“如果有来生我们再共续一段翁婿之情。”说完郑重的俯首磕了三个头。
  柏总兵和王九圣也被这一幕所感染眼中都闪出了晶莹的泪光,却都没好意思伸手去抹去那夺眶的泪水任由那温热的感觉肆意流淌着……
  “汪汪汪!”那黑虎也站了起来朝着黑暗中的刘将军狂吠着,就像在诉说着曾经那种主仆的情谊,又像是在倾诉着对这种离别的不舍……
  刘将军依然背着双手不为所动的站在那里,他刚才那种极度的愤怒已然变成一种莫大的感动,这种情谊此时根本让他无法用语言去回应,他虽然征战多年早已经练就了钢铁般的意志,但这种忘却了生死的情谊可以融化一切,他不能转身,唯有让所有的情感和语言在一种沉默间慢慢发酵着,流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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