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下不了手
“我只是在你利用他之时，顺便帮我一个忙而已。银电这个人啊，就是野心太大，什么都想要，可惜他又没有那么大的心胸去容纳，早晚会被撑死”火莲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然后就继续一杯接一杯的狂灌自己，根本就不在意身边的危机。
晴雪却因为这句话，想到了更多。因为要对付火莲，她也顺便查了一下天火教教内的事，可惜因为天火教内的规矩森严，刑罚太重，没人敢泄露太多。但是那一次在九华山上的时候，火莲明明已经下令撤退了，银电却还是敢公然和她顶撞，而且有一部分的教众是因为最后银电妥协了，才开始后撤，并没有直接听命火莲。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她就可以认为，其实天火教也不是铁板一块，银电已经有了反意，所以火莲才会想要借别人的手，除去银电这个祸害？
“银电毕竟是你的左膀右臂，你就这么想让他死？”
听了这句问话，火莲突然放声大笑，笑的不可遏制，眼泪都差点笑出来也不肯罢休，良久才渐渐平息，悠悠的道“我想他死？我当然想让他去死，从二十多年前，我就想让他去死。可是我不能，我是天火教的圣女，整个天火教都要靠我扛着”
“二十多年前？难道他做了什么事情？跟那场正邪大战有关吗？”晴雪发现她还是想的太简单了，火莲这个人也太可怕了，这样一个她恨之入骨的人，她竟然留在身边那么多年，还能一起共事，她简直不敢想象。
“哼，做了什么都不重要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说这些没用，我又不想给自己洗白什么，对，我就是罪魁祸首、天下最大的魔头，活该我一个朋友都没有，所有的人都离我远去，你现在是不是很高兴？”火莲已经进入一种癫狂的状态，说的话都是前言不搭后语的，让人摸不着头脑，最后的问题更不像是问晴雪的，而像是透过她，看见了其他。
晴雪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从火莲的只字片语中，她察觉到了些什么，可是，她说的对，事情已经发生了，当年的人也已经基本都不在了，追究起来也没意思。
火莲还在继续喝着酒，晴雪愣愣的看着她许久，才突然蹦出一句“白色不适合你”
火莲也愣了一下，送到嘴边一半的酒杯顿在了半空中，许久才问道“那什么适合？”
“火红，燃烧一切的颜色”
“呵呵”火莲狠狠地一口喝掉了杯中酒，有些怀念的低声道“曾经，也有个人跟我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你们还真不愧是师徒”
晴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火莲也没等她的回答，自顾自的说着“当初我们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也互换过衣服，当时她就对我说过那番话，从那之后，我的衣服好像真的多是火红色。白色，其实更适合你师父，她本来就如一个冰雪仙子，白色更是衬得她出尘不染，很美！嗯，你很像她，尤其是气质。
我在这里等了很久，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为你师父报仇，你既然来了，我对她的祭奠也就到此为止了，这身衣服，也可以换了，如果你不能把我杀了的话”
“你是为了祭奠我师父？可是明明是你亲手杀了她，现在来做这些，不觉得有些多余？”其实不多余，其实她只是想要纪念自己最后一点友情，晴雪懂得的，只是她必须告诉自己，她什么都不懂，这样出剑的时候才能不去迟疑。
没想到火莲却点点头“是挺多余的，行了，酒也喝完了，你该动手了”说着，火莲已经把手中的酒壶、酒杯都抛了出去，酒壶应声而碎，那个小酒杯却骨碌碌的滚到了晴雪的脚下。
晴雪看着那个炫白的小酒杯，转身向外走去“你今天醉了，明天我再上门挑战，希望你不要失约”她承认，她又不明原因的心软了，今晚上的火莲，让她怎么也下不去手。
“丫头，太过心慈手软，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这点你可不如你师父，当年她和我动手的时候，可是一点情分也没念，招招都是致我于死地呢”火莲看晴雪打算要走，出声叫住了她。
“我想，你应该也没念什么姐妹情分，全力出手了吧？我不认为你会是一个束手待毙的人”晴雪没有回头，冷冷的回道。
“当然，我从来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可是老天却总是拿我开玩笑，你说，是不是很好笑？”火莲的苦涩一闪而逝，转而又是那么的妖娆。
晴雪没有回头，也没能察觉到她脸上闪过的那抹苦涩，但是她还是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一抹忧伤“那你该庆幸，老天给你的是玩笑，它给很多人的都是苦笑呢”
“真冷”火莲煞有其事的抖了抖“行了，要动手就现在，等什么明天，现在的我，你还是对付不了，丫头，你学的太杂了，没有你师父的专精，至少剑法，你是不如你师父的”
“嗯，是我学艺不精，连累了师父”晴雪也不避讳，很痛快的承认“可是我还是想要一个平等的机会，这样我才能心安”
“切，迂腐！本来我还以为你和其他人不同呢，没想到也是一样，就像你刚才所说的，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去战胜敌人，这就是最最实在的真理，管那么多干嘛？”火莲再次出言相激，似乎很想现在就跟晴雪打一架。
晴雪犹豫了，转身看向火莲，她还是那么半靠在榻上，半眯着眼，似睁非睁的看着她，时不时的闪过一丝精光，熠熠生辉。要不要动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她心头的问题盘旋不去，晴雪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又紧了紧，就是不知道该不该拔出来。
“不用犹豫了，我等了很久了，不想等了，快动手”火莲似乎是等的不耐烦了，有些急躁的的催促着，人也从榻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