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收拾旧山河

  影皇营地,影皇已死的消息不胫而走,人心惶惶。
  陈少阳走进营地的时候,感觉整个营地都为之一静。往事不相关的佣兵们坐在酒馆里,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君王出行的陈少阳。
  陈少阳在前,柴荣和铁狼跟随左右,再往后是两位指挥使和三位军团长,最后则是荷枪实弹,穿着合金铠甲,钢铁面罩遮住脸颊只露出一双冷漠眼睛的近卫军。
  近卫军只有五十人,都是从营地最忠诚的人之中挑选出来的。他们只服从营地主的命令,但不管谁是营地主。严格意义上讲,他们只是终于这个营地。
  影皇死了,而且是被陈少阳杀死的。
  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却不明白为什么柴荣和指挥使会选择支持陈少阳上位。
  柴荣跟在陈少阳身后笑得十分苦涩,这些物质的领民们,习惯了影皇,现在换了一个人,终有一天也会习惯。
  不得不说,曾经的影皇应当有些本事,因为陈少阳看到了不少仇恨的目光。他和这些人往日无怨,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是想为影皇报仇。做领主,做到这种程度,应当算是不错了。
  仔细研究过营地的制服和发展史,陈少阳发现确实每位领主在表面上都称得上是爱民如子。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因为领民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也是他们的精神力源泉,能够赋予领主强大的力量。换句话说,力量来自于人民,权力同样来自于人民。
  奇怪的一点是,从来没有一个领主想过让自己的领民变得聪明,也没有想过展开教育,或者让他们变得更强。相反,领主们似乎在刻意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他们的制度也很独特,是带着一丝民主气息的独裁制度。
  在领主身亡时,只要有人明确地表示了接任领主,而营地的核心成员并不反对的话,整个营地就可以和平交接。而且近卫军作为领主最忠诚的力量,竟然会毫不犹豫地对核心成员承认的领主宣誓效忠——不管他是不是亲手杀掉了前任领主。
  每个人都觉得这没有什么,理所当然。
  血腥暴力和文明制度共存的畸变社会制度,就是目前营地的现状。
  陈少阳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这一切,存在即是合理。在接任者有足够的实力震慑营地的时候,这样的奇怪制度确实能够最大程度避免平民的流血牺牲。
  也难怪柴荣这些核心成员得知周山营地来袭的时候,并不慌乱。在他们看来,打不过投降就是了。大不了换一个领主嘛。作为核心成员,他们的安全是有保证的,最多失去现在的地位。
  现在距离周山营地的入侵已经过去了三天,整个营地经历了惶恐、疑惑和震惊三个阶段。
  柴荣先是宣扬了陈少阳以一己之力抵挡了周山营地入侵的事迹,并和两位指挥使为陈少阳证明,他们绝非杜撰而是亲眼所见。
  次日,宣布影皇已死,坐实了谣言,同时宣布陈少阳接任营地之主,一片哗然。
  今日,也就是现在。陈少阳和营地的核心团队开始“游街”,让每个人认识他。
  从今往后,不论是仇恨他的,羡慕他的或者漠不关心的,都必须记住,在影皇营地陈少阳是唯一的主人。除非下一个强者出现,杀人,夺地。
  营地依山而建,在半山腰处有一个广场,广场中央有一个高台。这就是每一年营地集会时,用以宣布税率、贡献和营地状况的地方。基本上也只有在这里,营地的领民们才有机会亲眼看见他们地领主,而不是从传令兵口中猜测领主的身材相貌。
  陈少阳一步步地登上高台,环视周围。
  八千人不算多,但广场很小,围得满满当当,一个个都看向高台之上的陈少阳。
  “诸位!”陈少阳蕴含内力的声音轰然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响,振聋发聩。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这个营地的主人。你们每个人,都必须服从我的意志,听从我的征召,为营地努力工作。而我,作为领主,将保护你们的一切权力,保障你们的人身安全,保护营地免受其他营地的入侵。”
  响亮的声音不止在广场炸响,甚至被陈少阳精纯的内力带着传向山脚,传向那些还在劳作的农民和矿工,还在值守的士兵。
  耗费了大量内力的陈少阳脸色有些微微发白,拒绝了柴荣想要上台搀扶的意图。
  现在是陈少阳立威的时刻,怎么可以让别人来插一脚。懂行的人,自然知道这样的能力代表什么,至于无知的领命,他们只需要被震撼就可以了。
  “从明日起,营地里会建立学堂、集市还有公共厕所,所有未满十四岁的孩子必须进入学堂就学,所有交易必须在集市进行并且上税,所有人不可在路边随地大小便,必须进入公共厕所解决…”
  “从明日起,取消入营税,取消丁口税,改为按分配计税。即按每个人负责的生产规模计税…”
  陈少阳想要趁热打铁,将他前两天想好的一些措施一起宣布。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烧过期就会作废。
  今天是陈少阳继位的第一天,也是最重要的一天。没有人会选择在这一天忤逆陈少阳的意志,也是宣布这些政策的最好时机。一旦过了今日,那些既得利益的核心集团,包括底层的士兵都不会同意陈少阳的这些政策。
  别的不用说,光是取消入营税这一项,就已经触动了底层士兵们的蛋糕。而那些中高层士官,则更为严重。
  陈少阳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从明日起的新政策,听得下面的领民们一片茫然,听得那些中上级阶层豁然变色,并且难以置信地看向陈少阳。
  他们很想现在冲上去质问,去怒斥陈少阳在瞎搞,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光明正大地教领民们变聪明。也没有人敢这样去设置税收。
  取消了丁口税,他们吃什么?营地的士兵吃什么?拿什么来购买物资和武器弹药?
  在他们眼里,陈少阳已经疯了。
  但是仍然没有人敢冲上去,因为他们在陈少阳的自信的表情下看到了冷漠。
  他们毫不怀疑,自己要是敢冲上去,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被陈少阳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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