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十项全能（九）
‘材料。’纪诚跟在傅文茵身后刚走出秦俊超的病房没多久, 脑海之中便再次出现了零的略带催促的声音。
“傅姐, 我前些天让你帮忙准备的那些东西, 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到宁水？”纪诚颇有几分无奈, 他开口询问的时候, 面上倒是没有显露出分毫。
“那些材料今天已经到宁水了, 我让人送到了实验室。本想武学社的事情解决之后便通知你, 免的耽误你今早的课程。你要不要现在去看看？”任苒提到材料的时候，明显要比往常要严肃几分。
任苒在这个世界一年的时间，明知道林攸宁就在身边, 但是却看不见摸不着，甚至连声音都听不到，倒也是个新奇的体验, 但这个体验她并不喜欢。只能从纪诚的一些举动上去猜测林攸宁可能会出现的姿态。比完全察觉不到, 更加难耐。
纪诚看着傅文茵这幅严肃的姿态，不由的多想了几分。往常她只当傅文茵会有这样的表现, 是因为傅文茵对他的看重, 现在他却没有那个自信了。
傅文茵是对他十分看重, 还是猜测到这些东西可能是他的‘师傅’要求的？毕竟他要的东西, 有些蕴含的能量太过丰富, 对武者的用处也相当大。
纪诚早就怀疑过傅文茵知道这些东西并不是用于实验，或者说不全是用于实验。东西每次都会直接进入实验室, 从实验室之中研制出来的东西，却明显用不了那么多材料, 很多东西都不翼而飞。傅文茵本就聪明, 她能看出来也很正常。但她依旧会帮忙收集，从不会多问一句。
正因为这样，纪诚对傅文茵越来越信任。纪诚之所以迟迟不敢对傅文茵表露出自己的心意，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有些秘密可以瞒着朋友，但若是对恋人也不透漏分毫，难免会心生间隙。
这样想着，纪诚心下不由的有几分怅然。
任苒看着纪诚表情变换，她眼眸之中有那么一丝疑惑，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之中有几分挣扎，最后化为了担忧。“听到那些材料已经收集好了，你似乎并不怎么欣喜？”
有些事情是纪诚必然要经历的，‘侠以武犯禁’在这个世界也是常态。纪诚虽然算不上五好公民，但在安定的环境里生长，他的很多习性还是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这在武学界却不是一个优点，若是在武学界一直秉承着不重伤人、不杀人的心思，那就不叫做善良，可以称作‘妇人之仁’。长此以往，肯定会吃大亏。倒不如主动走出这一步，换得日后一片坦途。
剧情之中描述过纪诚从秦俊超手中取‘雷击木心’这一段，任苒自然知道‘雷击木心’对光脑的作用，但她却没有主动出手，为的便是依照原著，让纪诚有一个心态转变的机会。当然，在纪诚出手的时候，她也会在一旁‘旁观’。无论如何，‘雷击木心’都要到手。
“傅姐能帮我收集到那么多难得的材料我自然欣喜。”纪诚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下一刻他便发现了自己太过欲盖弥彰，不由的开口解释。“最近研究的课题有一些困难，我有些担心，若是不能完成研究……”
“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选择你觉得对的方式。我们都会支持你。”任苒知道纪诚最后的选择，她劝慰起来也没什么犹豫。纪诚不是手软之人，就算是手上第一次沾染鲜血，他也表现的可圈可点。他独自一人尚且如此，如今有人在他身旁支持，他会更容易度过这一关。
“我明白。”纪诚依旧有几分心不在焉。他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选择都是最适合的，但如今他不再确定自己会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不是他纪诚妄自菲薄，而是傅文茵太过优秀。像傅文茵这样的人，似乎只能用天之骄子来概括。她会的东西并没有他那么多，却都十分精通。武学修为本已经很高，依旧在不断的提升自己。
纪诚总觉得自己有光脑这么一个作弊器，能在武学上追上她，当他欣喜自己有了进步后，总能发现傅文茵有了更大的进步。就连眼界，他也比不上她。他下意识的将零当做人生的导师，傅文茵从他口中对零的全能有几分了解，却也下意识的将他当做同辈人，想要与之交流……
有时候纪诚甚至会想，如果获得光脑的人是傅文茵，她定然能走的更远。每次他都会用‘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来安慰自己。他恐怕很快便不能自欺欺人了，光脑这个作弊器，很快都不再是他的专属。
从零的态度之中，他已经察觉到光脑很快就能恢复。今日三番两次的催促，更是证明了这一点。以零对傅文茵的好感，他教导傅文茵一些东西也很正常。光脑暴露出来，更是早晚的事情。毕竟，科技产物的外貌是不会老的。
随着他的心思选择？只要他觉得自己是对的，傅姐和零便会支持？如果他能更卑劣一些，会选择让零在他生前不能完全恢复的，零就只会是他的作弊器，或许有一天他能够成长到和傅姐相当的程度，对她诉说出心意。
纪诚虽然自觉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知道人不能忘恩负义，要懂得知恩图报。这个世上除了他的父母之外，有两人是他这一生都应该铭记恩情的——零与傅文茵。同时背弃两人，他自己都会觉得不耻。
“我随你一起去实验室看看。如果你还缺少什么，直接将采购单交给我。”任苒也看出了纪诚的漫不经心，却没有逼~迫他，只是选择暂时和他同行。
“好。”纪诚点了点头，快步走到车子前，为傅文茵打开车子的后门。
傅文茵在车后座坐下，纪诚随手关上车门，从车后绕过打开驾驶座旁的车门后，他没有第一时间做进去，而是回头看了一眼医院。‘导师，你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了吧？’
‘嗯。’零言简意赅的回答。“到实验室就能恢复。”
‘导师，恭喜你。’纪诚在脑海之中恭贺了一句。听到零的回应，他越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零没有否认。但他之所以告诉纪诚，并不是因为多么信任纪诚，而是因为纪诚绑定的是光脑，根本没权限限制身为主脑的他。他想要伪装一些网络信息，让傅文茵将东西送到他能碰触到的地方，实在是轻而易举。因为纪诚的坦诚，零对纪诚倒是多出几分满意来。不愧是他和傅文茵一起教导出来的弟子！
‘秦俊超的事情很容易解决，你不必放在心上。’零难得开口安慰了纪诚一句。他之所以直接让纪诚把‘雷击木心’取来，而不是之后再偷偷去取顺便斩草除根，便考虑到他很快便能拥有身体可以帮忙解决，否则以纪诚现在的能力对上两个古武家族，再怎么天赋惊人也会遭遇一番苦厄甚至会丧命。
当然，他之所以饶过秦俊超性命的主要原因并不是这个，而是秦俊超的身份。秦俊超和傅文茵有血脉关系，他从网络上也查询到一些事情。一些麻烦，尽早解决了是件好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于他来说第一时间考虑的人是看得见摸不着的能量源傅文茵，而不是每天辛辛苦苦为他提供能量的纪诚。这样的变化零并没有在意，优秀的人本就更容易吸引‘他人’的视线，拥有了智慧的主脑更喜欢天赋过人的人，也很正常。
纪诚考虑过偷取‘雷击木心’会惹出许多麻烦，但光脑要了，他便取了。而且他也相信自己能够应对之后的麻烦。哪怕真的有什么困难，有光脑在他也不会有事，所以纪诚并不担心。甚至有闲心思想别的，譬如给秦俊超支付医药费。‘多谢导师。’
纪诚的道谢虽然不算随意，但感激知情却并不是太浓郁。杀人夺宝之类的事情，纪诚虽然在小说中见过，但很少有人会将这套入现实中，他很可能低估了古武者们的狠辣。为了纪诚的成长，应该让他早些见识一下另一个世界的残酷。
零此时的想法和任苒不谋而合。
纪诚启动了车子，开口给傅文茵打了个预防针。“傅姐，你不是一直想见我师傅吗？我最近接到了师傅的消息，他很快就能到宁水市，到时候傅姐就能得偿所愿与我师傅交流交流武学。”
“嗯。很期待与他的见面。”任苒听到纪诚的话，面上浮现出了几分惊喜，唇角微微勾起，愉悦的心情丝毫不加掩饰。
任苒说期待，但没想到会这么快。他们走到实验室的大门，在纪诚准备用超出这个世界破解能力的基因锁进入实验室的时候，实验室的大门从里面打开。
“回来了？材料我已经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零说的很是自然。
“师傅。”纪诚眼眸也恍惚了一番，导师的动作还真不是一般的快，那些材料应该刚进光脑的扫描范围没多久。
零说完这句话视线便从纪诚身上移开，看向纪诚身边的傅文茵。
“师傅，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傅文茵。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傅姐帮了我很多。”纪诚看到零的视线自发的介绍。零知道傅文茵的存在，甚至对她相当熟悉。但傅文茵却是第一次见到零！“这是我的师傅……”
纪诚想要介绍零的名字，却突然卡壳。一个系统导师叫零没什么让人意外，但在z国，零这样连姓都没有的名字，太奇怪了。难不成要说零是从哪个山谷里出来的？
“我是林零。”零唇角自然而然的勾起了一个数据库之中最能获得异性好感的笑意。
“我是傅文茵，很高兴见到你。”任苒主动伸出手掌，唇角也微微勾起。她能感觉到，林零对她释放的友好讯息。
零碰触到傅文茵的手掌，眼眸微微闪了闪。若是有人能看到主脑的内容，定然能看到无数数据扫过。零遵循礼节收回了手掌，心下有几分可惜，想要让手掌碰触的时间更久一些……根据数据库里的内容来说，男女对异性产生好感的时候会出现这样的感觉，他对傅文茵产生了男女之间的好感。
他并不是没有拥有过身体，但从没和异性有过接触，哪怕简单的碰触都没有。和傅文茵手掌交叠是顺势为之，便让他开启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但他并没有去找其他女人尝试的想法，零并没有碰触其他人的欲望，连碰触的想法都没有，怎么会有好感？说是反感还差不多。
零早就接受了比起纪诚自己更喜欢傅文茵的事实，如今也很轻易的接受了他对傅文茵的喜欢是想要发展为恋人的喜欢。认知到这一点之后，他看向傅文茵的眼神，也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主脑的屏幕上，一段信息被修改掉。隐约能看到修改前的内容：‘主脑启动中，是否设置个人权限？’，修改后的内容一闪即逝，很快便淹没在数据海之中，并没有立即使用。
“师傅，傅姐，我们进去再聊？”纪诚下意识的打算了两人的对视。
“好。”任苒点了点头，秉承着女士优先的原则，她走在了前面。
任苒这才有心思思考剧情的变化。原剧情之中光脑在纪诚和秦俊超比试中发现了‘万年雷击木心’，但是在之后偷偷去取的。取到雷击木心之后，纪诚直接杀了秦俊超和知情者陶兴盛，斩草除根顺便让光脑做出掩饰。这是纪诚第一次杀人，也是他成长之中的一部分。光脑收集了两人所做的一些足以定死罪的证据，让纪诚坦然面对自己双手染血的事实，更好的适应武学界……
现在剧情显然歪的不能再歪了。任苒看了林零一眼，唇角的弧度一直未曾放下。她早就习惯了，林攸宁在哪个世界都不怎么喜欢按照剧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