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犬要做调香师（十六）
常霂与任苒下台后没有再度回到他们的位置, 而是直接往会场外走。丁思萌不由的看向carey , 不久前有过一次失态, 丁思萌显然吸取了教训, 面色一如往常。唇角依旧带着浅淡的笑意, 视线也尽量不在已经渐行渐远的两人身上流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下有多么焦急, 多么想开口催促carey 。
这一次见面她清楚的认知到自己在常霂眼中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常霂愿意和她谈一谈是看在carey 的面子上，她自己跟上去常霂会不会搭理他都难说。她心下再怎么着急，也只能等carey 一起跟上去。
“我们跟上去, 不要让albert 久等。”carey 没有让丁思萌等太久。这次他不是看在丁思萌的面子上，而是顾忌到常霂。他主动提出的邀约，让客人先到店里, 多少有一些失礼。
丁思萌走出会场, 微风吹过，淡蓝色裙摆微微荡漾。她身上除了自己展露出的知性之外, 更多出了几分活力。便察觉到了一阵凉意, 不少过路的行人会忍不住的将视线停留在她身上。
丁思萌自己的感觉, 却并不多么美好。女性的礼服很少有十分厚重的, 丁思萌为了能更衬托自己的气质, 选的礼服在礼服之中也是比较单薄的那种。这一阵风吹来，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凉意, 裸~露在外面的两条胳膊直面冷风，让人恨不得伸手摩擦一番。
丁思萌自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样失礼的动作, 她忍着寒冷, 抬头寻找走在前方的任苒。任苒出席拍卖会穿的同样是小礼服，虽说比她身上的稍微保守一点，也顶多是一字领和小圆领、短袖和五分袖的区别，在保暖方面，可谓是半斤八两，不比她好多少。
只见，常霂拿着一件长款大衣小心的为任苒披上，贴心的为她整理了一番衣领处的长发。任苒身上的小礼服本就是过膝的样式，大衣更是直接接近了脚踝。这样的大衣样式平日里很少会穿，但在离开晚宴、晚会，短时间保暖的情况下，最是恰当不过。单是这样常霂似乎觉得还不够，又从任苒一直拎着的手提包里抽~出一条丝巾，亲手给她戴上。这样的保暖措施，任苒也只有在行走的时候，能感觉到几分凉意。
任苒的大衣肯定是一早就准备好的，丁思萌也有一件大衣放在carey 的车上。还没等丁思萌对carey 开口，让司机把大衣送过来，常霂便拉着任苒的手走了过来。
“夜晚有些凉意，尽快。”已经尽可能将任苒包裹的严严实实，常霂看向任苒裸~露在外的脚踝，依旧有些不满。
“好。”carey 没有的任何犹豫，走在前面带路。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接触两位女士，似乎没有察觉到她们两位衣物的差别。
丁思萌不紧不慢的跟在carey 身旁，拎着包的手微微紧了紧。视线紧紧的盯着任苒身上的大衣，好像这样做就能直接将大衣烧掉一般。
常霂明明可以和他们一起从会场里出来，再开口让司机送来衣物。这样，她也有足够的时间将车上的衣物拿回来。常霂没有和他们一起，提前离场，让司机送来了任苒的大衣。两个选择，对常霂和任苒来说似乎没什么区别，对她来说却是截然不同。
常霂为何会提前离开？是无意，还是……丁思萌压下心下那些不好的猜测，她好不容易得到的这个机会，这也可能是唯一一次机会，她一定可以用能力打动常霂。常霂的弟子，那个位置她想了太久。也只有常霂弟子的身份，才能更靠近常霂一些，满足其他的愿望。
在咖啡厅一个角落里坐定，不等丁思萌酝酿出语言，常霂先开口说了一句。“你们的主要目的不是与我讨论调香的知识。”
carey 听常霂这么一说，侧头看了丁思萌一眼。看来丁思萌表现的十分明显，常霂和她才接触了几次，便能看出她的心思。他和丁思萌接触了那么久，却一直相信丁思萌费尽心机的想要见常霂一面，只是想要探讨一些调香的知识，想要提升自己在调香一道的能力。现在想想，丁思萌的伪装并不完美，漏洞并不少。只不过他对丁思萌的第一印象太好，被好感蒙蔽了双眼，所以看不清真相。
“我想和你谈论调香知识，想要得到你的认同。”丁思萌是想要展示自己的调香知识，而不是谈论，但两人身份差距那么大，她自然不能这样说。‘讨论’已经是较为托大的说法，如果更客气一点，应该用‘请教’。
“想要得到我的认同？”常霂重复了一句，这才是丁思萌的目的。常霂的语调依旧没有任何起伏，却能清晰的让人察觉到他的不以为然。
“我一直想要成为您的弟子。你今日在拍卖会上说的话，很快就会被传出去。只为一个人调香的浪漫固然可贵，但对整个调香界来说却不是什么好消息。日后再也无法看到你的新作品投入市场，这是一个遗憾，收一个弟子可以弥补这个遗憾。弟子可以继承你的能力，甚至将你的调香技巧发扬广大。”丁思萌对上常霂的视线，语调微微上扬，明显多出几分自信。
“更何况，宝丽公司是你的心血。宝丽公司虽然已经给了公司内的调香师足够的资源，全力培养他们。但除了你之外，宝丽公司并没有可以独当一面的调香师！你应该不想宝丽公司在辉煌了一段时间之后，便籍籍无名。在宝丽公司培养的调香师之中，我是表现最优秀的一个，最适合做你的接班人。”
丁思萌察觉到了常霂对她可能已经有几分不喜，她不愿意多想，但也不能完全忽略。之所以在明知道常霂对她的观感并不算好的时候，依旧坚持这次的谈话，便是因为宝丽公司。
丁思萌在和carey 的谈话之中，无意间知道了常霂便是宝丽公司的老板。调香界有不少人猜测过常霂和宝丽公司的关系，也有猜测对的。毕竟从常霂在调香界崭露头角以来，他所有的香水都是交给宝丽公司售卖。一开始宝丽公司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名气的公司，丁家的产业都要比它大上不少。常霂拒绝了国际上大公司给出的利润，屈就于一个小公司，要说没什么联系才让人难以置信。
在常霂开口说要为任苒一个人调香之前，这个信息的价值并不高。常霂日后的香水不再进入市场，宝丽公司也就成为了一个筹码，还是常霂亲自交给她的筹码。
丁思萌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在常霂面前占据了主动。
“宝丽公司？我的心血？”常霂微微垂了垂眼帘，他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被人威胁过了。丁思萌的语气十分柔和，但话语的内容，的确称得上是要挟。
且不说宝丽公司的价值之于他来说并没有多么重要，就算这个公司真的是他唯一的家产，常霂宁可选择让这个公司慢慢的籍籍无名，也不会答应丁思萌的条件。当然，宝丽公司如果真的是他唯一的资产，他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将把柄交给别人。“既然是我的心血，更不需要外人来替我做选择。公司是存是亡，和丁小姐没有任何关系。”
“收我为徒你不会有任何损失，我有能力让宝丽公司更进一步。你为何不愿收徒？！”丁思萌说着从宝丽拿出来一个小瓶子。这是她最近刚从系统里换来的配方制作而成的香水。系统的配方是从易到难渐渐对她开放的，这款香水她现在所能调配出的最复杂的香水。
消费者们看的是香水的味道是否让自己喜欢，调香师则能从中分辨出这些香料调配到恰到好处的困难。一款香水，足以证明她现阶段的能力。
“宝丽公司会更进一步，但不需要依托你。我已经有了最好的接班人，她在调香一道上，不会输给任何人。”常霂与任苒十指相扣，眼眸之中浮现出几分温柔的神色。
丁思萌察觉到常霂神色的变化，下意识的看向任苒。“任苒也是调香师？我从未在调香界听过她的名字。”
“她是我唯一的弟子！很快，她的名字会与我站在同样的位置。”常霂自己丝毫不谦虚也就算了，他对自己的爱人也有着绝对的信心。
丁思萌咬了咬下唇，心下虽然有几分不甘，最终选择了暂时妥协。“任苒想要独当一面还需要一段时间，我可以协助她。”
“你的调香能力的确是很多人有目共睹的，但能力从来不代表一切。”常霂从任苒的包里拿出来两份文件，递给丁思萌和carey 两人。“这便是我拒绝的理由。另外，丁小姐，你被解雇了，希望你能尽快去公司办理离职手续。”
丁思萌翻动着文件，眼眸之中带着明显的震惊与惶恐，她只能看着常霂带着任苒离去，没有理由开口挽留。
carey 看了几页文件，也从自己位置上起身。在离开包厢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lorraine 小姐，非常感谢你给我上了一课，再见。”
carey 和丁思萌心下都清楚，carey 所说的再见，不仅是今日的告别。日后他们相见，恐怕也不再是朋友，更别想更进一步。
丁思萌自己坐在包厢里，明明包厢里有空调开着，她却有之前站在冷风之中的感觉，冷到了骨子里。她知道常霂和carey 的影响力，再算上一个nina lucas，时尚界再没有的她的位置。丁家早就不是她的靠山，她与carey 交好之后，便开始打压丁家，如今的丁家对她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