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不过

  {这是防盗, 正文在有话说,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看了就知道哎嘿嘿嘿}
  又在正厅之中坐了片刻, 桑洛才起身往沈羽处去。来这里几日,被沈羽的伤势与重逢的喜悦占了思绪, 今日听得穆及桅回报,又见这望归的龙瑶,她才终究又被眼下这紧迫的事儿拉回到了战事之中。
  千丝万缕,绝不简单。
  雨已经大了起来, 噼啪的敲打地面。桑洛慢着步子,屏退了两边的侍卫,径自在廊道之中走着。她要自己一个人, 好好的想一想今日的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盼着这透凉清新的空气能使得自己思绪清晰些。却又总觉得这看似一环扣一环的事情之中,总是漏了些许的环节。
  望归一族, 与她而言从来都只在舒余野卷的只言片语里。从未真的出现过。如今见着了, 听她所言, 非但没有让这些事变得清楚, 反而又冒出了更多疑惑。
  龙骨山空,是原本就如此,还是中州大羿有意为之?若中州大羿有这样空山之能,花个几年, 大可顺着龙骨山一路挖到她舒余正中的龙首山上, 可谓长驱直入, 何苦还要冒这样的险, 放一条龙进去?
  龙首山。
  桑洛忽的停了步子,微微蹙了眉,脑中闪过一个便是她都觉惊愕的念头,顿时让她后脊发寒。
  难道中州大羿真的想挖空这龙骨山,将这龙送入舒余。龙首山在舒余之中的地位,不言而喻。位置又在舒余正中。若龙真的可自龙首山入舒余,到时横行万里,他中州大羿根本不需派多少人来,便可轻而易举的将舒余一国从中而破。届时,在派兵在东境骚扰突袭,他们可谓腹背受敌,防不胜防。
  桑洛倒吸了一口凉气,兀自摇了摇头。
  可这龙如此庞大,龙遥只道要将它引入东海之中,那他们又是如何将它送入山中的?中州大羿又如何笃定的认为,只要龙与士卒入了龙首山,便可长驱直入?难道可视她舒余百万雄兵而不顾?
  若真如此,难道他们与皇城中人,亦有勾结?
  她此时不敢妄下定论,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而唯一与这些有密切关系的龙遥,却还有许多的事儿没有说明白。
  风吹着雨水打在她的身上,透出一丝清凉。
  桑洛走的更慢,每一步都在心事之中。她看着不远处的房舍,若她记得没错,陆离就住在那。她定了步子,转而又看了看另一处沈羽的屋子,沉思片刻,终究还是走出廊道,径自快步朝着陆离的房中而去,抬手敲了敲门。
  不多时,房门被人从内中拉开,紧接着便被大开,陆离面色有些发白,却难掩惊讶之色,看着桑洛就在雨中对着自己微微笑着,慌忙将她让进房中。连门都未来得及关,便要下拜。
  桑洛将她扶住,径自将门关上,到了桌边坐下,抬头看着她:“晨间听穆公所言,昨夜你受了惊吓,特来看看你。可受了什么伤?”
  “离儿谢吾王挂念。”陆离微微欠了欠身,拿了茶壶便去倒茶,“只是从马上摔了下来,并没什么大事儿。”她端了茶杯放在桌上,却仍旧站着:“吾王……”
  “眼下就你我二人,不要如此生分。还是叫公主吧。”桑洛拉了陆离的手,只觉她手心冰凉,没有半分的热度,“坐下说吧,我有些事儿,想问问你。”
  陆离迟疑片刻,这才有些拘泥的坐下:“公主,是想问我那玉的事儿?还是想问,那女子的事?”
  “都有。”桑洛定定地看着陆离,却分明从陆离面上看出一丝她读不懂的复杂情愫,心中便更加疑惑,也不绕弯子,直言说道:“方才我见过那女子,她自言从东海而来,是望归族人。”
  陆离那本微低着的头忽的抬了起来,轻声叨念了一句:“真是……望归族人?那玉……”
  “那玉,是她族中圣物。”桑洛探究地看着陆离:“离儿,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陆离愣了愣,却又摇头:“没……没有。只是,只是昨夜经历了太多的事儿,回来之后也睡不安稳,是以……有些晃神。”
  桑洛抿嘴淡笑,知道陆离心中忐忑,对自己有所隐瞒。可她既应承了龙遥让陆离去见她,此时此刻,就必须让陆离知晓她心中担忧。眼下,只能明言。她认真地看着陆离,面色凝肃,开口只道:“我知离儿遇到了些怪异的事儿,而这些事,应与望归有关。”她说着,便见陆离面上神色更显慌张,复又言道:“眼下战事紧迫,为舒余一国百姓,我亦不能欺瞒与你。那望归女子,方才与我明言,定要你去见她。”
  “什么?”陆离当下低呼,苍白的面上竟显出了惊愕之色:“让我……去见她?为……为何……”
  “我亦不知为何。她也闭口不言。”桑洛再次拉住陆离的手轻轻地握着:“离儿,望归一族有驭兽只能,此人忽在祁山出现,又是被中州大羿带来这里,与祁山之事,她知道的比你我都多。穆公把那玉交给我时,直说着昨夜见此玉时,隐约有微光,可我见此玉,只是寻常玉石。我本也不做多想,但这龙遥笃定这玉为她族中圣物,又言此玉自有灵性。而今她又要见你。我……”她说着,便觉陆离周身都发了抖,她轻叹一声,捏了捏陆离的手:“我心中猜测,会否,你与望归一族,有些渊源?”
  此言一出,陆离便是长声一叹。
  “公主推心置腹与我明言,我知是为了舒余一国。莫说公主有此猜测,便是我自己……”陆离苦笑:“这一夜中,也乱的厉害。”
  “你是,觉察出了什么?”桑洛盯着陆离,眉心微蹙。
  “我自小被父亲收养,不知自己从何而来,更从未见过亲生父母,公主所言我与望归有些渊源一说,我也不敢妄自判断。只是,”她长舒一口气,闭了闭眼睛:“这玉怪异,我发现它时,它埋在碎石之中,只露了半块在外面,黑夜之中忽闪微光,甚是奇怪,便是我身边两个侍卫,都不由轻呼。可我却觉得心中安定,丝毫不觉害怕。后来我将那玉握在手中,竟觉这玉在我手中发着温热,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舒适之感。”陆离说着,眉心蹙的更紧,微微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桑洛:“我觉得奇怪,便让穆公拿着。问他是否觉得这玉自行发热,穆公却说是我自己手心发汗,他却没有感觉到。”
  桑洛听得面色更沉,不由低声言道:“方才我也拿过那玉龙,也并未觉得有何温热之感。”
  陆离苦恼的又叹:“或许,这龙遥……能给我些答案吧。”她说着,面色却又更差:“可若我真的……我若真的是望归……那岂不是……”
  “不论你是否望归族人,”桑洛双手握着陆离的手:“你都是我舒余子民。是我与时语的妹妹。眼下,你我都只是猜测,亦或这玉只是与你有缘,龙遥并非我舒余中人,她之所言,也未可全信。”桑洛有些担忧地看着陆离:“离儿须得谨慎应对。”
  陆离惆怅又感激的点了点头,沉吟片刻,言道:“公主放心,待我去见她之时,会想法子让她说出更多的事儿。不论我与她究竟有何关系,离儿是泽阳族人,不会忘。”
  “好。你放心,我会让穆公在外护着你。”桑洛安慰的拍了拍她,站起身子:“你且好好歇一会儿,晚一些,我让穆公来寻你。”
  陆离慌忙站起身子,对着桑洛一拜,送了她出门。而桑洛走到门边,却又站定了步子转过头看着陆离,似是有些不放心的又道:“离儿,若你不想见她,我……”
  “公主,”陆离目光坚定地看着桑洛:“离儿想去。”
  桑洛静默一忽儿,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陆离怅然的看着桑洛往沈羽处去,迷蒙的雨幕让她瞧不清楚,这才惊觉自己沉浸在浓重的复杂情绪之中,竟连一把伞都未及给桑洛撑。
  而桑洛却也并不在意这落在身上的雨水,回房之时,周身都湿了。疏儿刚刚扶了沈羽坐起来,应着她要求打开了窗子,因着有风入室便给她披上了一件薄衫,此时正收拾着药碗,抬眼瞧见桑洛进来,湿了衣裳,便是轻声低呼,放下手上的东西快步走了过来:“姐姐这是去了哪里,怎的衣裳都湿了?”
  桑洛怕沈羽担心,当下一笑:“去拿干净的衣裳来,再去做些热水,沐浴之后,再换上便是了。”疏儿当下明了,应下便即出了门。
  桑洛走到床边,正对上沈羽那弯起的眉眼:“醒了?吃过东西没?”
  沈羽拉了桑洛的手,只觉得手有些凉,不由的握紧了:“疏儿说穆公有事寻你,怎的你回来,还淋了雨?”
  桑洛笑道:“方才回来,觉得这雨下的舒爽,便玩心大起,在雨里走了两步。不妨事。”
  “穆公说了什么?探查的如何?”沈羽关切的看着桑洛:“中州大羿,可有动静?”
  “中州大羿到无甚动静,不过穆公此行,倒也有些收获。时语可知,那龙骨山,中间是空的?”
  “空的?”沈羽瞪大眼睛看着桑洛,目中都是惊异:“为何……是空的?”她说着,却又顿了顿,思索片刻说道:“难道,是那龙从山中而来,撞破了?”
  “究竟如何,眼下还未可知。但那龙,确早就在山中无疑。”
  沈羽拧了眉头:“洛儿,为何如此笃定?”
  “穆公带回来一女子,自称是望归族人。这些,是她说的。”桑洛挑了挑眉,而沈羽面色更惊,似是全然没有想到,居然还会有望归族人在这里。
  桑洛将与那龙遥所说的话同沈羽娓娓道来,听的沈羽时而发呆时而叹息,可她却又隐下龙遥要见陆离之事未说,只说了自己先将这龙遥留在泽阳,再做打算。
  沈羽径自点了点头,沉吟道:“她之所言,听起来,应是不会作假。看来,我那日所杀之老者,就是她口中所说的长老。怪不得那天我看者老者在黑龙一旁,手中拿着什么东西,眼下想来,这东西应该就是方才你说的那一块玉。”沈羽说着,复又抬头看着桑洛:“你说那龙遥掳劫了离儿,被穆公擒下。离儿可曾受伤?”
  “我去瞧过她了,除却有些疲惫,倒是没有受伤。”桑洛轻声言道:“离儿心善,如今长大了,总想多为泽阳做些事情,但如此危险的事儿,日后不能让她去做了。”
  沈羽这才安心的松了一口气:“是了。日后,我好好的和她说一说。陆将让我好好照顾她,她若真被旁人掳去……”沈羽摇了摇头:“想来都觉后怕。”
  桑洛听得此言,忽的话锋一转,似是随意的问着:“你总说离儿是陆将昔日战时带回泽阳的,那你可听陆将说过,有否见过她的家人?”
  “倒是没有。陆将很少提及此事。可战乱之中,民不聊生。我想,便是有亲人,舒余万里江山,怕也难找了。”
  “那陆将可曾提过,是在什么地方寻到她的?”桑洛追问,当下又觉不妥,复又言道:“如今我手下人多,若能知道在什么地方寻到的,或可帮她查一查。”
  沈羽凝眉深思,开口只道:“陆将只说是收昆池国余党时,率泽阳精锐,与大宛、哥余联手,齐往西昆征战之时。究竟是在西昆,还是在回来的路上,便不得而知了。”
  桑洛心中了然,却又犹疑。
  望归一族在东海,而昆池在西昆,这一东一西相距甚远,陆离若真是在西昆被陆昭收养,又怎会与东海望归有所联系?
  “如此看来,怕是真的难寻了。”桑洛微微点头,不露声色。
  “是啊,”沈羽轻叹一声:“不过也无事,离儿自小便在泽阳长大,她是泽阳族人,这里就是她的家。我就是她的亲人。”她抿嘴一笑:“日后,我们再为她寻一个品貌俱佳的夫婿,开枝散叶。”
  “你倒说的好听,”桑洛笑道:“可若离儿不喜欢男子,又如何?”
  沈羽眨了眨眼,又觉桑洛话中有话,复又笑道:“那……那就给她寻一个品貌俱佳的女夫婿。”
  桑洛被她说的莞尔:“看来你是好些了,都会说这样的话了。”
  “有你守着,好的自然快。快些好起来,也好帮得上忙。”沈羽抿嘴笑着,透亮清澈的眸子定在桑洛面上,听着外面雨声,却不知怎的拉了桑洛的手感慨言道:“若无这些战事,天下安泰,该多好啊。我可以守着洛儿,就这样一日日的瞧着,便是一生。”
  桑洛凝目看着她,前倾着身子在她面上轻轻印下一吻,轻声言道:“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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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蒙蒙亮,便有一人匆忙入了一道门,在人殿之外肃穆而立,静静地候着。不过片刻,人殿大门吱呀一声开了,疏儿从内中出来,对着此人微微一拜,道了一句:“这天儿还没亮,我却说还是谁这样的早就来了,原来是荀相。”说话间又笑了笑:“看来,吾王还真是没有瞧走了眼。”
  荀寿当下又拜,恭敬言道:“臣方才得了令,才知吾王重任相托,若论勤勉,臣怎的都比不得吾王。眼下,特来谢过吾王恩旨,令有国中诸事请询。”他小心的抬头看了看疏儿:“不知吾王,此时可还在殿中勤政?”
  疏儿挑了挑眉:“荀相所言非虚,吾王今日寅时三刻便已然到了此处因着国事烦劳。荀相定也知道,如今国中事多,吾王日夜操劳,这身体自然有些吃不消。这不,才刚刚又歇下了。”她抬头看了看微亮的天色,舒了口气:“荀相也不须太急,此时还未到卯时,不如……”
  荀寿听得此言,旋即心领神会,躬身又道:“那臣便在此候着,待得吾王醒来,再……”
  他话未说完,疏儿便咯咯的笑了:“荀相这样早就来了,吾王早也想到了您定会来朝,是以此前已然吩咐下来,若是荀相来了,便就在东阁之中先行歇息,把您想奏请吾王的事儿,写个贴子。”她对着荀寿复又一拜:“荀相,疏儿已然命人做了些点心,备好了茶水。这纸笔,都给您备下了。荀相,随我来吧。”
  荀寿面上一惊,慌忙躬身一拜:“臣,多谢吾王。谢过疏儿姑娘。”便跟着引领侍从往东阁而去。
  疏儿轻轻舒了口气,抿嘴一笑,嘱咐了一旁侍从,但有人来,便说吾王今日身子不适,有什么事儿都明日再说。嘱咐过了,才安下了心,轻着步子回返了殿中去了。一路到了后殿偏房之外,瞧着那门还紧闭,内中安安静静的没得一丝声响,便对着不远处的侍从招了招手,轻声交代了将后殿外都守好了,内中的侍女奴才们都不需伺候,她一人在就行。
  侍从惶然应了,转身而去。疏儿这才抿嘴一笑,轻声道了一句:“这好些的日子,姐姐也终究算是能好好的歇一歇了。”她想着,又朝着这房门看了看,转身轻着步子离去。
  而房中微暗,薄帐轻纱。还是一番雨后花绽之景。
  沈羽枕着自己的手臂侧身躺着,一手在薄毯之中搭在桑洛的腰间,此时正轻轻的摩挲着,动作柔的恨不能化成一汪水。眼神儿定在桑洛面上,唇角挂着浓的化不开的笑意。
  桑洛安稳的睡着,面上带着刚刚褪下去的潮红,此时这绝美的脸儿正是粉扑扑的,好似一朵儿盛放的桃花,煞是惹人怜爱。便只是这般静静地看着,想及方才那一番久违的云雨缠绵,她便还在心头突突跳,怎的都移不开目光。
  沈羽往前微微动了动身子,轻吻落在桑洛面颊上,周遭皆是一抹幽香。她便顺势在桑洛边上紧紧贴着一躺,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桑洛却被她这轻轻一吻扰的动了动,轻轻嗯了一声,侧过头往沈羽处贴了贴,闭着眼睛,声音略有些沙哑的轻声道了一句:“你这坏人。”
  沈羽柔声笑道:“才到卯时,洛儿再睡一会儿。”说话间,又紧了紧手臂将她往自己怀中搂了搂:“我守着你。”
  桑洛抿嘴淡笑,侧过身子懒懒的缩在沈羽怀中:“你不守着我,还想往哪去?”
  沈羽顺势在她额头轻轻点了一下,闭目只道:“哪里都不去,就在此处守着。”说着又笑:“日夜都守着,寸步不离才好。只是怕吾王事忙,过不一会儿又不知道要去哪里,听谁说什么了。”
  桑洛听得她此言,轻声一笑:“今日本还有些事儿,被你这样折腾,如今,却没有力气了。索性留待明日再说吧。”
  “那可真是太好了。”沈羽紧紧将她拥在怀中,安心的舒了口气。似是解决了心中的大事儿一般。
  桑洛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面带着笑意的沈羽,却又古怪的问道:“怎的眼下听你说出这样的话儿,颇觉奇怪呢?”她捏了捏沈羽的耳朵:“过往,我的沈小少公哪里会说这样的话?”
  沈羽闻言便是苦笑,叹道:“过往,我满心只是国中事,可那时你是公主,我为臣子,却不知道这一国的王座,如此难坐?更不知道,这国中的担子,又有多重。这些日子我看洛儿日日忙碌,便是睡的都不安稳,只觉心疼的厉害,哪里还顾得上旁的事儿?”
  她深深地看着桑洛,声音更柔:“洛儿,我许多的事儿都不懂,尤是国中这些细碎繁重的政事,兜兜转转弯弯绕绕,实非我能明白的。可时语不愿瞧着你日日憔悴,此时此地,只想把你圈在怀中好好护着守着。是以,今日洛儿哪里也不要去,好好的睡上一觉。待的醒来,吃过东西,我让疏儿沏上一壶好茶,你我在窗下院中,下下棋,品品茶。忘掉旁的事儿,可好?”
  沈羽说话间,眼神之中都晃过一抹浓重的期望之色,就这样定定的看着桑洛,似是在等着桑洛点头。
  桑洛微微一笑,点点头:“好。今日,就让时语陪着我,品茶,下棋。好好的休息一日。”
  沈羽一喜,却又面上一垮,说道:“只是那些来朝的臣子们……”
  桑洛笑道:“疏儿心细,想来,定然已将他们都打发了去。”她思忖片刻,又道:“这偌大的皇城之中,有许多景致极美的地方,时语定没瞧过。我带你去看。”
  沈羽大喜,当下又将桑洛用力一搂,重重在她额上印下一吻:“那洛儿再陪我睡一会儿。”说着便故意打了个哈欠:“困得厉害。”
  桑洛心中自然明了,沈羽这哈欠是打给自己瞧的,她哪里真的困极了,分明是想让自己再多睡一会儿。然就是这样极易被看穿的小心思,已然让桑洛觉得满心柔软,温情脉脉。又往她怀中靠了靠,觉得心中安稳,闭目睡去。
  直到快晌午,桑洛才悠悠转醒,终觉那数日的疲惫倦怠舒缓许多,睁开眼睛,却又见沈羽撑着脑袋柔情满溢的看着她。此时沈羽身上不着寸缕,头发随意的披散着,配上那本就英气的面容,让刚刚醒转的桑洛又不由看的发了呆,尤其是那温和极了的一笑,让她心弦一荡,竟就在这大亮的房中,又在心底萌生了些羞涩的念头。
  沈羽却不以为意,想着桑洛还在半梦半醒之间,便是粲然一笑,凑近了轻声问道:“饿不饿?”
  桑洛懒懒的嗯了一声,双手勾住沈羽脖颈,耍赖一般的晃了晃她:“饿是饿了,却不想起身。”
  沈羽愣了愣,宠溺的笑道:“饿了,那我去让疏儿做些吃的,端进来。”说话间便要下床,却又被桑洛紧紧搂着,动弹不得,低头瞧着桑洛,正对上桑洛那一双满溢深情却又带了极深魅惑的眸子,一时间竟也看的呆了,低头便含住了那柔软的唇。
  情深之时,总难分开。更况二人分开经年,重遇又逢沈羽重伤,辗转反侧才到今日,如今,这亲近之举,一如闭塞许久的堤坝水闸,一旦开了,便如汪洋倾泻,一发而不可收拾,自然都总觉不够的。
  这一吻深情绵长,沈羽的手不自觉的便又探入薄毯之中,在桑洛柔软的腰间游走摩挲,只觉晨间那事已然离自己甚远,此时又再耐不住心中渴求,在她腰间片刻,便探入那早已湿润的菏泽之中,又要去寻那绽放的花瓣儿。
  她双目迷离的看着桑洛,哑声只道:“如此,会否……有些过了……?”她如此说着,那不安分的手却早已抚上那待采的花瓣儿,轻轻的拨弄了一下,哪里有她言语之中的退意?
  桑洛被她撩拨的已然轻喘连连,迷离的看着沈羽,开口的话儿都变得断续:“既……都知道……过了……你……你却又在做什么?”
  沈羽探下身子,在她眉间眼角轻轻吻着,含糊只道:“臣心中知道不该,却又停不住……此时臣心中迷惘,”她说着,那停在花蕊之上的手指又轻轻一拨,“只盼吾王……给臣指一条路,是该进,还是该退?”
  沈羽口中说着,唇角一弯,竟是调皮极了的一笑,老老实实的便要将手收回来,口中叹道:“哎……还是退了吧……”
  她话到嘴边还未说完,那薄毯之中的手却被桑洛一按,但听桑洛半嗔半柔的说道:“谁许你退的……”
  桑洛说到一半,便听得沈羽痴痴的笑了,当下抿嘴气道:“你这坏人!”
  沈羽偏过头,便是呼吸都急促起来,紧紧地拥着她,那还未缩回来的手长驱直入又没入溪水菏泽之中,将那花蕊抚在掌中,柔情至极的挑拨几下,只觉怀中桑洛身子软的如绸似水,耳边已然传来低浅轻吟之声。再忍不得许多,往下动了动身子,将半掩在薄毯之中的那早已傲然挺立的梅花儿含着,灵巧的舌头蜷绕其上,往复来回,撩的身下的人儿一阵轻颤。
  片刻,才不舍的张口轻喘几声,用鼻尖儿碰了碰那株梅花儿:“吾王让臣进,臣,领旨,纵不敢丝毫懈怠。”
  沈羽说着,竟蹭着身子又往下移,一路轻吻向下,在那小巧的脐间徘徊片刻,复又往更深之处而去。
  桑洛只觉周身发烫,竟至战栗,沈羽那散落的青丝扰的下腹微痒,心中更羞赧,当下双手拉住沈羽,断续言道:“时语……不……不可……”
  “我与洛儿亲近如斯,有何不可……”沈羽含糊说着,微微抬头,眸中满是情愫,竟已然挪到了溪水桃园之处,微微的低下了头,将垂落的发丝别在而后:“时语,想与洛儿更亲近……此时大军已发,退无可退……”
  桑洛周身情潮如火,此时被沈羽如此瞧着,面红如血,咬着嘴唇只道:“时语……如此……如此实在太过……”
  沈羽却哪里还听得到桑洛这话儿,眸中似火,心中激荡,此时方知情至浓时,只盼二人心神相交,身魂相合,恨不能融在一处,才觉安稳。她低下头,便将那早已饱满的花蕊含入,瞬而只觉溪流入口,甘之如饴。
  桑洛那话还未说完,便只觉一阵酥麻之感传遍周身,双手一松,便抓住身边薄毯,那还未说出口的言语,皆成了口中婉转至极的调子。
  庭院之中有微风拂过,枝叶微晃,沙沙作响。而房中二人,却又在床榻之间温情许久,直至过了未时,才懒懒起身。
  门声一响,沈羽探了探头,却见疏儿此时正一人坐在廊下,优哉游哉的拿着一片叶子把玩着。但瞧着疏儿眯着眼睛对着自己笑,便也面上微红的赧然一笑,轻声只道:“有些饿了,不知疏儿妹妹,可否做些饭菜来?”
  疏儿起身,却又走的不近,听得此言,当下莞尔:“饭菜都给姐姐姐夫热过几回了,不过我私心想着,你们怕是连晚膳都不要用了,索性也不热了。”
  沈羽笑道:“要用要用,眼下饿得厉害,好疏儿,便受累再去做些吃的,可好?”
  疏儿笑道:“姐夫放心,我这便就去了。”走了两步,却又绕了回来,对着沈羽挤了挤眼睛:“周遭的侍从我都安排走了,此处只我一人守着。这一日,来过三个人,我已然将他们都打发了。我知姐姐这些日子忧心劳力,还好有姐夫陪着。姐夫放心,这一二日,便就在此处歇着,若是觉得此处麻烦,晚些时候,回返三道门中更好。”她说着,复又抿嘴一笑,看着沈羽那更显赧然的神色,只又拜了拜,便蹦蹦跳跳的去了。
  沈羽微微一笑,想及此时桑洛还在床榻之上懒懒的靠着,心中一软,面上的笑意怎的都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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