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之主(2)

  快来看，他是谁！他是谁！
  总是有一代又一代的人去拔剑，为了什么、为了荣耀吗？还是心中的仇恨？还是所谓的理想，这些都不足以支撑你活下去！
  愚蠢的人啊，那柄剑里封印着什么你真的知道吗？把魂留在这里吧，你很累了，是时候安息了！
  殷秋夜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天空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声音还在回荡着。
  “快过来啊，和我们一起，等着看下一个祭品会轮到谁？很久了，有太久了，几十年，还是几百年……”
  “谁在讲话？”殷秋夜猛地回头，“给我出来！现身吧！”
  “来了！来了！快逃啊！”耳边萦绕的声音忽地变得急切起来。
  殷秋夜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黑暗里出现了一对火红的眼睛。殷秋夜看不到它，那是一个生物，可能是人，也可能是鬼或是别的什么，它缓步走来，带着巨大的不可抗拒的威严。
  殷秋夜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跪拜下去，他咬了咬牙忍住了，来者并不算高大，和他面对面的时候只高出了一个头。它的背后是一对在黑暗里几乎看不见的黑色羽翼，手里握着一柄虚无缥缈的大剑。
  “你为何而来？”
  殷秋夜不假思索地说：“为我自己。”
  “为自己什么？”
  “扫除前方的障碍。”
  “你想要去哪里？”
  “不归之地。”
  “你不怕死？”
  “不怕，我怕死在前进的半途上。”
  “好！握着它！”
  殷秋夜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接过了这柄剑，有光从头顶上漏下来，周围的一切都在消失，当光芒蔓延到殷秋夜头顶的时候，他终于看清了对面的人，那是一只恶魔，它背后的纯黑羽翼突然张开，化成了一缕黑色的烟雾飘入了他手中的大剑里。
  殷秋夜猛地睁开双眼，踏前两部将古剑插在地面上。
  黑色的风从剑中飘了出来，急速地开始旋转，似乎有无数的鬼魅亡魂在阴风里，所过之处冰雪为之消失，剑风很快蔓延了整个藏室，一切都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除了他背后碎裂成粉末的四根石柱，还有地上刻下的法阵，地上龙醒的尸体也不见了，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
  殷秋夜喘息了几口，意识才逐渐清醒起来，他低头看着手里攥紧的剑，它变得很轻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可他拔剑的时候觉得足有千斤重。
  他走了几步忽然有了种不适之感，感觉不到心中水雉的存在了，他施展展开魔人形态，那股涌动的力量却无法再激发出来。
  “怎么回事？”
  “从此刻起，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谁？”心底里响起的是个陌生的声音。
  “我们刚才不是已经见过面了么？”
  “你是这柄剑里……”
  “我就是剑，剑中之魂，没有我，这柄剑也只是一块破铜烂铁。”
  “水雉呢？它怎么了？”
  “低等生物自然会被淘汰，它已经死了。”
  “死了……”
  “它能够让你的兽化能力提升到如此的程度，其实已经是它的极限了，你每进升一次，它的灵魄就会消失一点，人是个最佳的容器，当容器远超过负荷的存量，它就会死去。”
  殷秋夜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话，呆愣地站在那里。
  “不明白么？魂兽说到底还是中高等生物，魔人形态的终极阶段是让它变成高等生物——也就是恶魔，这是违反大自然的进化法则的。它们本身做不到，所以只能借助人的力量，可是人和兽还是存有本质的不同。”
  “很多人，都是最终被魂兽吞噬掉了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兽，其实水雉早该吞噬掉你，在你施展魔人形态的时候就是它吞噬的最佳时机。它是个难得的魂兽了，甘愿牺牲自己也不愿伤害你。”
  “我开始明白它为什么会这么做了。”剑中的魂魄说，“野兽和人一样都有一颗求胜的心，不管面临怎样的挑战，你都不会放弃，你心中的战魂永生！”
  “它叫什么名字？”
  “幽冥残影剑。”
  “那你呢？”
  “我就是你，看你的背后。”
  殷秋夜不由得回头，黑衣的羽翼张开，不受控制地扇动着，他的双腿慢慢地离开了地面。
  他停在了半空中。
  “这是……”
  “魔人形态的终极阶段——你可以试着飞翔了，这对黑翼可以抵挡任何武器的穿刺，你手中的剑会斩断一切的东西。让我陪你走完最后的这一段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