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走(2)

  暮炎猛地回头，眸子里有灰色的光闪动了一下，水莲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塌陷了下去，她在奔跑中失去了平衡右腿膝盖随即弯曲、下压，以一个难看的姿势勉强站住了。
  “这是……”水莲震惊地看着脚下，她的一条腿陷进了流沙陷阱里，这是同伴玄冰的独门招式。
  水莲快速地在掌心里凝聚幽火朝着脚下的流沙抛出，幽火极寒很快就冻住了搅动的流沙，她脚下发力把左腿抽了出来，继续奔逃。
  暮炎依旧和少女在对视着，他看也没看身后的女人一眼，用力地在地上跺了一脚。近乎五米长宽的区域瞬息间塌陷下去，水莲完全没料这样的局面，简直是把流沙陷阱一下子夸大了十倍，她的身下已经是一片沙海。
  她的反应极快，纵身跃到了空中，土层表面的沙子漏尽了，沙子积聚在坑底快速地凝聚成尖利的石刺，几百根乃至上千根石刺喷涌而出，这一招也是同伴的绝技——沙墓地葬！
  “难道说……他杀了玄冰便窃取了他的元力和招数？”这个可怕的念头在女人的脑中一闪而过，她已经来不及思考了，求生地欲望驱使着她的行动。
  女人手中的幽火快速地发生着变化，火鞭不断地伸长是上一次的两倍长度，她用力挥舞起来当做是套马的绳子朝着远处的一颗大树抛去，她可以靠意念控制火鞭的动向准确无误地缠绕在了一根粗大的枝干上。
  石刺雨点一般从地面上射来，她双手紧握着鞭子的一端从高处向下荡出，耳畔的疾风吹得她的发鬓直立而起。
  她身体受到了轻微的擦伤，幸运地躲过了面前的危机，成功地脱离了那条血气环绕的巷子，双腿稳稳地立在树干上，火鞭开始收缩还原成了一团蓝色火焰形态。
  她稍稍吐了口气，不知为何竟有种错觉，一双猩红的眼睛就在她的身后，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地流淌，她全身颤栗着缓缓回头。
  暮炎并没有在她的身后，不过她看到了巷子深处的那双猩红的眼睛，他的确是在凝视着自己。即便她站立的位置有一片暗影包围，但她却明显感觉得到对方的目光可以轻易洞穿黑暗，只要是在他的视野范围以内，目标就永远逃不走。
  两人的距离已经拉开了一百步，一般人的目力在夜色下可以看到两百步的景物。
  “不能动了？！”水莲觉得她被那双眼睛吸住了，她拼命地转开了脸，想要从树上跃到地上去，却发现双腿以及双手都失去了直觉。
  她只有意识存在着，此时也不能说话，感官器官都没有失效，可以真切地听到疾驰而过的风声，自己似乎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定格在了某个瞬间。
  “难不成是……瞳术？”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水莲并没有亲眼见识过瞳术的力量和威力，寒牙雪都的城主白斩就掌握着‘苍轮之眼’的力量，他也是凭借瞳术强大的能力击败了几位颇有来头的大敌，白家随即才从默默无名的家族里飞快地崛起，后来风家灭亡在霜家的扶持和帮助下填补了风家的空缺。
  “呜啊……”少女被锁住了喉咙，脸上噙满了泪水，她用尽最后一口气大喊对方的名字，“暮……炎……”
  掐住脖子的手臂稍稍松开了，少女在男人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双眸里慑人的红光变得微弱了，显然他是在犹豫。
  “暮炎！……是我啊，你快醒过来啊！”少女哭喊道。
  站在面前的男人缓缓抽回了手，他用力地抱紧头发出痛苦地嘶喊，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压弯了身体。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连我都不认得了么，我是阿寂啊！”
  面前的男人猛地站直了身子，他似乎清醒了那么一瞬间，被少女的喊叫声惊动了发出呵呵的声音，他并不是在笑，像是在喘气。
  “暮炎，霜姐姐死了，她死了啊，是我害了她啊，是我……”
  她的话音忽地中断了，脖子再次被对方死死地掐住，暮炎似乎还不想杀她，但不想听到她在前面大喊大叫。
  “你要……杀了我吗？”少女的面色痛苦，她想拯救暮炎，不管是用什么办法，就像他不顾性命来救自己一样。
  手上的力道开始收紧了，少女已经说不出话来，双人目光相对，一个冷漠无情，一个泪光闪闪。
  可能再有几秒钟自己就要死了，她的脑中忽然有一个念头闪过，少女整个人突然动了，她不再顾及脖子上传来的疼痛向前倾，似乎是想用头去撞对方的脸。
  然而——
  少女的唇吻在了男人的唇上，她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意识快要中断，她用尽最后一口气用力地咬对方的嘴。
  暮炎突然松开了手，他倒退出一步将右手凝聚成拳用力地击在自己的胸口上，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击飞出去，撞塌了一侧的墙壁。
  “可以动了……”水莲的心中一动，欣喜万分，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方解除了瞳术，她纵身一跃落到了地面上，顺着长街飞快地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