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激性渴爱症_24

  如果说自己从这十次以上的性经验中学到什么的话,那肯定是性行为中各种挑逗与刺激的方式。沈士琛对他的身体很有兴趣,在不违背他意愿的情况下,会用各种方式品尝他的身体,有时是用手指抚摸揉搓,感觉皮肤的触感,有时是用牙齿啮咬,以嘴唇亲吻,如果不是被这样对待过,顾常昭还真不知道光是被舔舐背脊与后腰也会产生那么强烈的快感。
  在一般情况下,沈士琛不会脱去他身上的衣物,也许曾经尝试过一两次,但是当对方的手放到拉链或内裤边缘时,顾常昭总是会表现出一丝抗拒,久而久之,沈士琛也不再尝试,顺著他的意思,尽量在他穿著女装的时候令彼此宣泄欲望。
  在今天之前,顾常昭一直将女装认定为某种保护壳或伪装,仿佛穿上自己不该穿的衣物之后,自己就不再是自己了,因此不管做什么不像自己该做的事都无所谓,比如说在男人面前高潮,哭泣,喘息,表露想要被疼爱与拥抱的欲望,展现身为男人不该有的软弱的一面,他一直是这样以为的,却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因为这一点而感到难受。
  沈士琛望著他的目光跟往前一样,带有强烈的赞美与欣赏,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习以为常的热烈视线,却令他如坐针毡。
  “怎么了?”
  “……”
  “你在发抖。”男人嗓音温柔地道。
  “有点冷。”顾常昭只得随便找了个借口,“裙子太短了。”其实现在已经接近夏天,再怎么冷都不可能让人发抖,只是他还是需要这个站不住脚的借口。
  沈士琛没有追问,也并不急于做些什么,而是抱著他躺下,随即拉高棉被盖住彼此,顾常昭微微一愣,就听到对方的嗓音问:“这样好一点了吗?”他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某种蛰伏已久的情绪又悄悄蔓延到心头上。
  “你不做吗?”
  “你不是冷吗,等一下再说。”
  “可是你都硬了。”顾常昭说得直接。
  “这种程度的忍耐我还是做得到的。”沈士琛若无其事地道,全然看不出分毫勉强,“现在时间还早,不用急。”
  “我才没有……”顾常昭想辩解,但说到一半却停了下来,那种莫名的焦躁又一次涌入心中。他犹豫了一下,稍稍低下头,将脸埋在对方怀里,沈士琛自然地拥住了他,大概是以为他想要被抱著,然而顾常昭的手却不自觉地往下滑去,解开了拉链与裤头,握住了那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抵著他的器官。
  “不要勉强。”沈士琛气息一紧。
  “我没有。”顾常昭立刻反驳。
  就算再怎么迟钝,他渐渐也察觉了一些真相,他对碰触男人的性器并不排斥,最初也是他先提出替对方用手解决,实际上他从来都不曾对同性的身体感到厌恶或抵触,现在也是,男人的性器就在他手中,膨胀而异常滚烫,他用手指揉弄前端,听见沈士琛绷紧的呼吸时,不禁暗暗自嘲,原来自己喜欢的不仅是穿上女装,被当成女孩子疼爱,更是跟男人肉体交缠,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发现这一点。
  以前从来不曾对任何同性产生这种感觉,但沈士琛却让他改变了,不管怎么想都难以置信。
  沈士琛的呼吸愈发粗重,在他耳边回荡,顾常昭不禁加快了摩擦的速度,而沈士琛收紧了双臂,紧紧抱著他,似乎相当难耐。对方肯定很舒服。发现这个事实时,顾常昭有些得意,思绪都已融化而无法思索,完全被情欲的氛围笼罩,想也不想便开始解开对方的衬衫,在平坦的胸膛与腹部轻轻亲吻。
  沈士琛仿佛愣了愣,顾常昭刻意忽视对方诧异的目光,亲吻的举止没有间断,对方身上只有一些沐浴乳残留的香气,皮肤本身没什么味道,但他还是一再地舔舐吸吮著,仿佛能从中尝到什么滋味似的,不知不觉,亲吻愈发往下,顾常昭整个人也逐渐被笼罩在棉被底下,对方原本想要掀开棉被,但在他的极力抵抗之后终究放弃了。
  在一片黑暗之中,顾常昭感到一阵口干舌燥,慢慢往下挪动,被手指握住的器官依旧滚烫,他什么都看不到,摸索著摩擦了几下之后,便低头含住了那个东西,尽管那里本身没什么味道,但前端溢出的液体却带著一丝腥味,他感觉浑身都在发热,一时忘了自己在做什么,不禁用舌尖轻轻舔舐潮湿的孔隙,男人的身体又一次绷紧,那个器官给出了更加激烈的反应。
  ……沈士琛喜欢这样。
  顾常昭这样想著,意识模糊地在那里亲了几下,尽管被棉被盖著,沈士琛什么都看不到,但对方的感觉显然相当敏锐,不管是做什么,对方总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做出反应,沈士琛并没有掀开棉被,取而代之的是将手伸了进来,摸索著找到他的脸之后,又用手指碰触他发烫的脸,轻轻拭去他嘴角残余的唾液。
  “你到底在做什么。”沈士琛的嗓音仿佛有点无奈。
  “你不喜欢?”顾常昭刻意挑衅。
  “不,我当然喜欢。”沈士琛低声道,“但是……”
  对方这种听起来就像是要拒绝的言语让顾常昭心中一凉,却没有依言退开,反而又一次含住那根东西。他第一次做这种事,动作生疏且不熟练,但有些事情是所有人与生俱来都该懂的,比如本能的舔舐与吞咽,只要不让牙齿碰到含在口腔里的东西的话,大抵就差不多了,至少基本的知识他还是有的。
  在稍稍适应含住的感觉后,顾常昭便谨慎地试著吞到深处,沈士琛的手在他脸上不断碰触,偶尔会捏一下耳朵,撩一下头发,动作之间没有什么特定的规律,然而顾常昭还是被摸得脸颊发烫,紧张之余,又因为温柔的抚摸而心荡神驰。
  “你真是……”沈士琛的嗓音变得沙哑,听起来似乎是不得不选择妥协。
  顾常昭将脸埋在对方双腿间,因为不懂其他的技巧,只能尽量用口腔包裹住那根器官,而后努力用舌头舔舐,用嘴唇亲吻,时不时吸吮一番,渐渐地,他也从对方的反应中学到了一些东西。
  比如沈士琛就像大部分的男人(包括他在内)一样,喜欢被刺激敏感的前端,如果做得到的话当然是含得愈深愈好,有几次他都能察觉到对方其实渴望进入更深的地方,却又顾忌著他而强忍著不动,还有就是他原本以为不该用牙齿碰到对方,因为那怎么想都会很痛,但事实证明沈士琛居然也吃这一套,顾常昭一时不察轻咬了一下,结果舌尖立刻尝到淡淡的体液气味,被他含在口中的东西也变得更硬。
  他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暂且松口,改而用手上下摩挲,沈士琛明显绷紧了身躯,伸手想要摸他,却被他按住了手。
  “小顾……”沈士琛的嗓音难得地多了一丝恳求,“帮我。”
  小顾?是在叫谁啊。他这样想著,然而那种饥渴的语气还有沙哑的嗓音简直令人不知道如何回应,顾常昭整个人都裹在棉被里,密闭空间内有些缺氧,他忍不住深吸了口气,才低下头又一次含住那个部位,男人的性器膨胀不堪,似乎已经濒临极限。
  顾常昭吸吮著对方,时不时发出一些过份清晰的啧啧声响,虽然不免感到羞耻,他却忍著不去想这件事,而沈士琛显然相当舒服,即使隔著一层棉被,顾常昭也能听见对方喉咙里溢出的含糊呻吟。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士琛推了推他。
  顾常昭重复著吸吮舔舐的动作,早已微微走神,一时并没有察觉对方是什么意思,等意识到时,已经来不及了,口中满是体液的腥味,匆匆退开后,又因为整个人都被裹在棉被里而无路可退,剩余的几股白浊霎时溅到他的嘴角脸颊上,棉被里都是对方的气味,顾常昭几乎喘不过气,蓦地掀开棉被。
  他瞧见沈士琛的模样时,不免愣了一下。
  男人靠在床头,因为突如其来的宣泄而气息不稳,脸上泛起淡淡潮红,目光似乎有点恍惚,但很快便回过神来,以一种难以形容的目光凝视著他。
  “……看什么。”顾常昭下意识道。
  沈士琛待气息稍稍平复后,才伸手过来,仔细地替他将脸上残余的痕迹擦拭干净,同时失笑道:“抱歉,弄得你脸上都是。”
  对方这么一说,顾常昭如梦初醒,脸上倏地一阵滚烫。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想起自己先前究竟做了什么。明明没有必要这么做,沈士琛也不曾强迫他,但是他却主动(或者说不经思考)地低头舔舐对方的性器,还让对方射在脸上……自己到底是哪里有毛病!
  他想到这里,不由得脸色发青。
  十二、
  “怎么了?”
  尽管沈士琛立刻察觉不对而发问,但顾常昭却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声音。他打破了两人一直以来的惯例,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替沈士琛服务的当下他并没有想那么多,但事后再回想起来,他便发觉是自己太冲动了,即使明白自己或许有了改变,也不该试图以这种方式验证。
  “你的脸色很难看。”沈士琛罕见地皱起了眉。
  “我没事。”顾常昭回过神来,迅速地答道。
  “你骗人。”沈士琛立刻戳破了他的谎言,“如果真的没事的话,你就不会露出这种神情了。”
  “那你想怎么样?讨论我刚刚做的事情吗?你难道不觉得尴尬!”
  被对方这么一说,顾常昭不禁恼羞成怒,那些话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才又感到懊悔,只能窘迫地别开目光,闪躲对方的视线。
  “不觉得。”沈士琛顿了一下,“你觉得尴尬?为什么?”
  “我——”顾常昭想要辩解,但才说了一个字就愣住了。他为什么要觉得尴尬,不外乎是因为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但是这又不是沈士琛的错,对方从头到尾都只是躺在床上任他施为,真正让事态演变成这样的人是他自己。
  而顾常昭之所以这么做,或许是因为潜意识地想要确认沈士琛之于自己到底算是什么,现在答案出来了,沈士琛对他而言或许已经不仅是一个共享秘密的玩伴,在这段关系之中,还有更多他自己也无法厘清的情绪,只是他现在还无法确切地说出那些情绪究竟是什么。
  如果将这些话诚实地告诉沈士琛的话,对方肯定会察觉一切,然后将这个话题导向他最无法接受的方向,比如说——“你爱上我了吗?
  “即使这个结论并非真相而是误会,但从顾常昭的表现推论却显得合情合理,况且从沈士琛口中说出来更加令人无措,光是思考那种情景,顾常昭便觉得自己的脸皮仿佛即将因为过度的羞耻而燃烧起来。
  顾常昭倏地起身,匆匆道:“你该走了,晚安。”而后头也不回地踏入浴室,锁上了门。他并不是故意表现得这么冷淡生硬,但是除此之外,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尴尬与羞耻主宰了他的理智,迫使他仓促地逃离对方的视线。
  片刻后,浴室外头响起了敲门声,“你到底怎么了?”
  因为隔著一道门,顾常昭混乱的心情稍稍平静下来,镇定道:“没什么,反正你也射了,今天到此为止。”
  “你是在害羞?”沈士琛问道。
  顾常昭一僵,“没有,你误会了。”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你怕我吗。”沈士琛锲而不舍地追问。
  顾常昭心烦意乱,不假思索地提高音量道:“不管怎么样都不干你的事!快走!”
  外头终于安静下来,顾常昭心中紧绷,外头许久都没有任何声音,他隐隐松了口气,又有种说不出的失落,将身上的水手服与假发等东西一一脱下取下后,开了莲蓬头淋浴,因为没有拿换洗衣物进门的缘故,洗完澡后只能裹著毛巾离开浴室,重新回到房间的那一瞬间,顾常昭登时愣住了,正想转身时,就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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