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了,得……先走了
“没事蓝夏。”陆小仙只说了一句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叹口气说,“你也别那么恨那个女人,她就是想回去看肯定还得顾忌孩子,我看新闻说她后来又找到医院愿意承担宋挚的医药费呢。”
“那有个屁用,宋挚现在都醒不了!”蓝夏带着鼻音说,“她要是早打电话至于失血这么多吗?我真想挠她!”
陆小仙沉默一下,最后说:“我给你留了个大客户给你,天亮了你过来呗,蓝夏,你也得赚积分啊,我们毕竟……”
“我知道了小仙……可是我还想等一等,万一他就快醒了呢,我数了数,之前他为我加的分有三百多呢,我为他等几天也不算什么。”
“那好吧。”
陆小仙挂了电话,叹了口气继续的工作。
而医院这边,蓝夏在病房看着床上的宋挚,忍不住鼻子发酸。
“书呆子……木头脑子!早知道我就该在梦里说说你,你也不会这么呆。”蓝夏嘟嚷着。
其实宋挚的那根红绳因为沾了些,送来医院后就被医生摘了下来,可蓝夏就想在这里看着他,她总觉得自己看着他就不会死。小时候蓝夏养小狗,不知道为什么有的狗很难活到成年,到了一定时候总会莫名得病死去,每次它们死蓝夏都不在身边,有一次蓝夏一直守着自己的那只病了的小狗,觉得只要看着它它就不会当着自己的面死去,可那天母亲叫蓝夏吃饭,她过去扒了几口就回来了,但就那么一会儿,小狗就死了。
蓝夏这次决定了,她要一直一直的看着,反正她现在不用吃饭不用喝水,她连睡觉都可以戒除,虽然她有时候真的很困。
这天夜里蓝夏忍不住打起了瞌睡,她甩甩头,为了减轻睡意她在窗前来回的飘荡。因为怕阴气对宋挚有影响,她并不敢离他太近,可一转眼的功夫,她就感觉不对了,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出去了。
蓝夏立刻追过去,在医院走廊上,她看见了宋挚,她立刻冲过去堵住了他的路。
“回去!”蓝夏说。
宋挚看到蓝夏有些意外,“蓝夏?你怎么在这儿?”
蓝夏有些着急,没回答他而是直接说:“谁让你出来的,你快回去病房!”
宋挚回头看了眼病房,“我……我只是觉得有些闷,所以想出去。”
“闷也不行。”蓝夏很强硬地说,实则心里都快急死了,把他扯过来往病房里推,“你闷我可以陪你,但是你必须回去,你不回去,以后就回不去了!”
到了病房里,蓝夏指了指病床上的宋挚的身体,对床前和自己一样的魂游体宋挚说:“进去。”
宋挚看了看床上的身体,说:“可是,在里面很辛苦啊,我待不住了。”
“待不住也要待,”蓝夏劝他,“我知道你疼,你难受,但是你一定要撑过去,不然你就不能再活着了。”
蓝夏说着语调已经含了悲伤,宋挚看看她,突然笑了,“我还从来没这么看过你呢,你老是在我梦里作怪,都不好好的让我见上一面。”
蓝夏吸了下鼻子,“今后不会吓你了,你进去吧我求你了。”
“你哭了?”宋挚说着去摸蓝夏的脸,帮她把眼角的泪拭去,“原来是这个样子的,我还从没摸过你的脸。”
“讨厌……”蓝夏把脸别开,又嘟嚷着,“你还不快进去,别惹我着急。”
宋挚却看着自己的身体叹了口气,“其实我在这世上也没什么牵挂,我没有父母,也不会和别人相处,总也融不进去集体,要论亲疏关系的话,也就只有你这个妻子了。”
蓝夏的心突然一疼,可她忍着做出凶悍样子道:“谁要做你妻子了,你赶快给我进去,我要你活着,你不进去我们现在就离婚,协议书我都带来了。”
宋挚并不害怕的样子,可最终叹口气,“好了我知道,你别哭,我进去就是了,但是我伤的太重,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说完他上床躺进了宋挚的身体。
“这里真的好难受啊……”宋挚忍不住说。
“没事,你撑着点,我跟你说话,转移注意力就不难受了。”蓝夏忙说。
“哦……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女生说话,一般都是别人说我听。”宋挚说,“我怕我不会说话惹你不高兴。”
“傻瓜,我是你老婆啊你怕什么,不高兴我还能跟你离婚啊?你不签字我都没办法的。”蓝夏托着腮说,“你可不知道地府对离婚的审批有多麻烦。”
“呵呵,看来你是去问过?”宋挚说。
“对啊,前段日子真被你烦死了,那么欺负你你都不愿意摘红线,我只有到地府去问啊。谁知道那边的机关单位那么麻烦,还不如跟你凑合过呢,反正我妈为了咱俩的事都牺牲那么多了。我跟你说你可不许死,我可不想被人说我克夫……宋挚?宋挚!”
蓝夏突然很担心的叫起来。
“怎么了?”宋挚低声回应。
“你刚才怎么不说话,吓死我了!”蓝夏说。
“呵,我在听你说话啊,而且……我有点难受,刚才没顾上说话。”宋挚说。
“嗯,那你听着就行,我跟你说话。”蓝夏有些难过地说。
“没事,你是妻子,怎么也该跟你说话,更何况我之前还惹你生气了。”宋挚有些吃力地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一个人有时寂寞,虽然觉得怪力乱神,可还是想体验一下,早知道你不肯,我会放你自由的。”
“没事啦,我现在发现你竟然可以帮我赚积分,也有好的一面……哎?你平常那么酸,你说我们现在这样是不是就叫灵魂的对话。”蓝夏突然开玩笑地说。
宋挚也低沉地笑了笑,“很了不起嘛我们,才结婚这么短时间,就开始有灵魂交流了。”
蓝夏也笑,只是鼻子有些酸,他们就这样聊着,蓝夏知道宋挚应该很辛苦,所以就说故意多说话,插科打诨,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天亮的时候,蓝夏撑不住打起了瞌睡。
“蓝夏……蓝夏?”
“唔……”
蓝夏低低的应了一声,之后立刻睁开眼,打着自己的头,该死该死,自己怎么睡着了,刚才宋挚叫自己差点都没听见。
“怎么了我在这儿。”蓝夏说。
却发现刚才的那声是宋挚真正“叫”的,他的眼睛还没睁开,只是无意识地在念着她的名字。
蓝夏的眼睛湿了,宋挚已经可以开口讲话了,那么说是他挺过来了,看宋挚的嘴仍一张一动,蓝夏立刻俯过身去听。
“蓝……夏,我好了,得……先走了。”
蓝夏立刻点点头,“嗯,你走吧,好好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