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标的凌某人

  正想着,忽然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都腾了空。
  下一秒,我已经到了坑外,腰上的那只手也放开了。抬眼望去,只见凌邪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丝毫不觉得自己那番举动有什么问题的样子。
  奇怪,这个老古董不是最讲究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么?之前我顺嘴说了句“抱大腿”,都会被他扣上荡妇的标签,现在他主动过来搂我,怎么反而脸不红心不跳的?
  双标得也太明显了吧?!
  想起之前莫名被扣的标签,我还是觉得心里直委屈,忍不住板着脸问他:“喂,你就不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他反问。
  还装傻?
  “你不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太轻浮了吗?男女授受不亲!”我没好气地把他以前说过的话还了回去。
  不就是装卫道士吗,谁还不会咋的?
  他脸一僵,随后极不自然地喃喃:“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那套干什么。”
  我:“……”
  敢情儿你想占我便宜的时候,就知道这是现代社会了啊?!
  能不能要点脸!
  气死我了!
  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了,因为一旦脸都不要了,再讲什么道理都是没用的。
  道理讲不明白,动手我又打不过,可不就是输了么?
  我带着满肚子气转身就走,半个字都不想再多说。反正说了也白说。
  要不是看在他顶着一张凌邪的脸,我真是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身后一阵劲风,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凌邪追上来了。我懒得再跟他掰扯,头也不回地加快脚步。
  而他竟然没有停下来拦我,反而从我身边掠过,径直冲向了前方的一处断墙。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什么意思?但马上就转念想到,爱啥意思啥意思!我才不想再搭理这货!
  如此想着,就见到凌邪从断墙后拽出一个人来,冷声质问:“你鬼鬼祟祟躲在这干什么?!”
  被拽出来的那个不是旁人,正是我的师兄,北冥耀!
  我没想到师兄竟然会在这里,而且还是躲在墙后,也觉得十分奇怪,想听听师兄到底怎么解释,便没有开口说什么。
  北冥耀一扭头看见我了,顿时舒了口气,如释重负般地说:“师妹你没事就太好了……我联系不到你都快急死了,满世界找你找了大半个晚上,好不容易才感应到一点儿你的气息,顺着方向刚找过来……你没事吧?”
  “嗯,我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你走以后我越想越后悔,就怕你遇到什么意外,结果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跟你出来一起找房子的……”北冥耀絮絮叨叨地说着,完全把凌邪当成了空气。
  随着他的絮叨,凌邪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地卡住他脖子,厉声质问:“本王问的话你听不懂吗?!回答我!为什么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
  北冥耀涨红着脸直咳嗽,我一看就急了,赶紧上前掰开凌邪的手:“快放开!他还带着伤呢,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你护着他?”凌邪脸色更黑了。
  我没接话,目光瞥见北冥耀肩头隐隐渗出血迹,忙问:“师兄,你的伤……”
  北冥耀强忍着咳嗽摆了摆手:“没事……”
  凌邪像个炸毛的狮子,见我这么关心北冥耀,又想上前动手。我拦住他,冷着脸说:“他是我师兄,有话你就好好说,别动手!”
  “师兄?呵!”凌邪讽刺又愤怒地冷笑了一声,竟然什么都不再多问,径直拂袖而去。
  该不会是又吃醋了吧?
  这货是醋缸里泡大的吗,怎么醋劲这么浓?
  我真是对他无语了,心想着反正他也不是我爱的那个凌邪,我干嘛要在意他的感受呢,所以也就没去追他,而是关心起北冥耀的伤势:“师兄,你伤口好像又裂开了,快让我看看严不严重。”
  北冥耀不好意思在我面前脱衣服,一个劲地摇头:“不用看不用看,肯定不严重。”
  我当然不放心,但是拗不过他,又不能真的动手扒他衣服,所以也只能作罢。好在出血量看起来很少,估摸着伤口应该只是崩开了一点点,回医院再重新缝针倒也来得及。
  可师兄却不想再回原来的医院了,就近找个小诊所随便缝两针就好。他说原来的医院毕竟已经暴露了,怕晚上会被偷袭——他指的是那个用蛊虫一路跟踪我的蛊师。
  原本我也为那个藏在暗处的敌人而感到头疼,但是现在再听他提起,心情却是大大不同了。我直接说:“一个小小的蛊师而已,没必要这样躲着。小诊所未必靠谱,咱们还是回去。他要是敢来偷袭,我就让他有来无回!”
  得到了蛊灵的馈赠,就是这么自信!
  北冥耀听得一愣,随后眯起眼睛对我仔细打量,半晌才感慨道:“才不到一天的时间,你怎么变化这么大!”
  我笑了笑:“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路上再慢慢跟你讲。咱们先想办法回医院吧。”
  “好吧。”北冥耀已经看出了我身上的变化,自然不会再拒绝。
  我们费了好一番周折,才终于拦到了一辆空出租车。上了车,我用传音术把自己在别墅里的遭遇简单说了说,然后告诉北冥耀,我的身体已经被蛊灵彻底改造过,现在能免疫一切蛊毒了。
  “对了,我的血还可以解毒,等会回了医院我找东西放点血,你喝了应该就能解掉体内的蛊毒了。”我补充道。
  北冥耀却拒绝了:“不用,我想别的办法解毒就好。”
  “哦……”我以为他是心理上没法接受喝人血这件事,所以才没有坚持。只是,自己毕竟一番好意,却遭到这样的拒绝,让我多多少少有点不好受,感觉像被嫌弃了似的。
  但我也知道,喝人血什么的的确不好接受。如果让我喝别人的血,我可能也会觉得很别扭,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并不想选择这样的方案。所以我能理解,也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让自己不要埋怨师兄。
  但北冥耀却又主动解释:“你别多想,我……我不是嫌弃你什么的,只是觉得放血太疼了,不想让你受罪。反正蛊毒也不是什么解不了的东西,总有别的办法可以用,你没必要这样。”
  他望向我的目光中满满的都是心疼,半点不似作伪。
  我真没想到他拒绝的原因竟然是这个,一时间哭笑不得。“要说疼,你出车祸的时候不是更疼?整个肩膀都被扎穿了,也没见你哼过一声啊。我顶多也就是割手指头放几滴血而已,跟你比起来算得了什么,你说得也太夸张了……”
  要是让不知情的人听见了,恐怕得以为我是要割腕。
  “我也是心疼你嘛。”
  这话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只好强行转移话题:“对了,师兄,你之前说是感应到我的气息了才赶过去的,那你是什么时候感应到气息的啊?”
  按照凌邪之前的说法,那个别墅以及周围的环境,都是处在一个扭曲的时空当中,我待在里面,差不多就相当于是穿越回过去了。连时间节点都不一样,师兄怎么能感应到我的气息呢?
  师兄想了想,说:“我也说不上来具体什么时候,当时我急着到处找你,根本顾不上看时间。反正感应到了以后,我就立刻贴上神行符往你那边赶了。从一开始产生感应,到我跟你见面,当中的时间应该……应该不太长。”
  原来是用神行符赶过来的,那确实不需要太久。要是距离近的话,几秒钟就能到。
  于是我又问了师兄,获得感应的时候他在哪里。他说已经在临市了。因为之前完全感应不到我的气息,他就只能以医院为中心,一圈一圈地不断扩大范围往外找,边找边感应。在神行符的作用之下,速度倒是很快,就是体力消耗有点大。
  这么一圈圈地逐渐扩大范围,可比直接跑到临市要累多了。我心里很是愧疚,忍不住闷声说:“真对不起,让你为了我这么折腾……”
  “什么话!你是我师妹,这不是应该的嘛!”
  我没再多说,只是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把师兄身上的蛊毒给解了。师兄为我做了那么多,我能回报给他的却十分有限。这点微不足道的回报,要是他都不接受……那我就算逼着他也得让他喝了!
  不然我真的是没法再心安理得地维持这份师兄妹关系。
  北冥耀看我心思沉重,故意开玩笑说:“我把最后一张神行符都给用废了,以后要是再没车,咱们就真的只能跑步前进了。明儿个我得去看看车,不能总是这样,没有自己的车实在太不方便了。”
  “可是,买车还得办手续,会不会被查出来身份作假啊?”我有点担心。
  “不会的,你就放心吧。”北冥耀笑了笑,说:“只要钱不是假的,就没事儿!”
  我也被他逗笑了,紧张的心情也终于慢慢放松下来。仔细想想,师兄说的也对,咱俩又不是真正的通缉犯,况且他买来的身份证也是别人丢失的真身份证,不是伪造出来的,只要不拿假钱去忽悠人,确实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么想想,顿时放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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