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和失落
“这,林姑老爷是什么意思!”子骊有些糊涂碧玉不好和贾敏又什么关系?贾母眼里闪过一丝迟疑:“都是碧玉那个小蹄子乱咬人,白费我在她身上花费了那些心思!”贾母厉声斥责碧玉的背叛和忘恩负义,子骊从没见过贾母如此气急败坏,她忙着安慰贾母:“老太太不用伤心,我想林家姑老爷也没责备的意思。到底碧玉是咱们家送出去的人,由不得叫人想多了。我想咱们为今之计是帮着林姑老爷把事情闹清楚,给姑太太一个清白。”
子骊认为这是解决事情最好的办法。谁知贾母却是怒气冲冲的说:“还闹什么清楚,都是贱婢狗急跳墙的要害人。为了立刻叫人去苏州把那个贱婢领回来。”听着贾母如此说,子骊心里一动时候明白了什么。她忙着说:“也只能如此,还要安慰咱们家的姑太太和姑老爷我想他是个知书识礼的人,应该不会迁怒的。”贾母叹口气对着子骊说:“我叫你来,是有件事交给你去办,我想着你哥哥在皇上跟前说的上话,能不能求了王太医到的苏州给敏儿看看,她那个身子好一时歹一时的,自从生了黛玉更是添了几样毛病。连着黛玉的婶子也不是好的。还有看看那个小妾。你看如何?”
既然老太太发话了,子骊也只能应承下来,她想想对着贾母说:“老太太的话极是,只是我哥哥虽然在皇上跟前能说的上话,但是太医不能擅自出京,而且王太医是皇上身边离不开的人,怕是不好办。不过老太太放心,我想着太医院有不少的好大夫,或者可以请别的太医去也是可以的。听说最近有个孙太医,专门看妇科和小儿,不如就请他走一趟苏州吧。”
贾母自然知道王太医不能擅自离开京城,不管是贾家还是王家都没那个体面,于是贾母也只能怏怏的说:“也只能如此了。倒是叫你劳动了。”
这是哪里的话,我是做媳妇合该孝敬老太太,况且当初我和三姑太太也是在一起混了那么几天。老太太还要保重身体,事情总会过去的。子骊安慰了贾母,自去请孙太医到苏州走一趟,贾母那边自安排了人到苏州去带着碧玉回来。等着子骊安排好了孙太医到苏州的行程又派了可靠地家人一路上服侍着,贾政少不得又要给林如海写信,好言好语的请他不要生气,这件事里肯定有内情云云。
这里贾政的信和孙太医刚上路,那边就传来了碧玉在回京城的穿上不幸溺水身亡的消息,这下可是死无对证了。子骊和贾政的眼神不经意的碰到一起却是像是被对方烫着一样立刻分开。贾政咳嗽一声站起来:“都是别人家的事情,我们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吧。”子骊叹口气,对着贾政说:“仔细论起来琏儿和珠儿差不多,不管如何琏儿是大老爷那边的人。现在大老爷就他一个儿子,我想还是先忙完了琏儿的婚事再说珠儿吧。咱么也好多些时间把事情计划周详了。”
贾政想想:“也对,你不知道李守忠这几天一直问什么时候下定的话。我正好拿着这个话拖延。”
子骊看着贾政疲惫的脸色,有感而发:“你也辛苦了,我想着那李守忠正在兴头上,少不得整天和你聒噪。还要再忍耐几天才好。”
贾政没想到被子骊夸奖顿时浑身冒出来粉色的泡泡,星星眼的看着子骊就差双手在胸前合十了:“我没什么到底是为了咱们的孩子。其实这几天你更辛苦,又要应对老太太还要忙着琏儿的婚事,才是真正的辛苦呢。我每天要应对的不过是公务上的事情,即便是我偷懒也还有下面的属员们帮衬着,反而是你,上上下下的打点,处处都要周全妥帖了。我以前总认为管家很简单,可是最近才体会出来能做好管家的太太奶奶已经是不易了。像你这样里里外外都周全的人可以做当朝的宰相了。”对着贾政的马屁子骊欣然接受:“看看你说的,我在家总不能白吃饭啊。我是没想到三哥就然答应了凤儿和琏儿的婚事。”
其实打心眼里子骊不希望王子胜答应这门婚事,因此在说亲的时候子骊能躲就躲开了,她本来希望邢夫人和贾赦能反对。谁知贾赦一听着王子胜这几年在外面发了财,立刻就同意了贾家和王家的这门婚事。邢夫人是后妈,她唯恐别人说她是见不得前妻的孩子好,也就附和着贾赦促成了亲事。贾母时候很喜欢王熙凤,自然不会反对。现在王家蒸蒸日上,王子胜战功在身,银子在手,就只王熙凤和王世仁两个孩子,贾母怎么算娶了王熙凤做孙子媳妇都是合算的很呢,尤其是王熙凤聪明但是没城府,争强好胜喜欢卖弄听了几句好话就飘飘然的忘了自己是谁。贾母自然喜欢这种简单容易控制的人做孙媳妇的。
王子胜呢,以前在外面的时候环境艰苦,想着亏欠了女儿,如今回到了京城,自己升官发财,越发的不能亏待了孩子。因此不管是什么好的恨不得全放在女儿跟前叫她享用。以前熙凤身边就是个小丫头,现在配备上四个大丫头,小丫头们更是十几个,还有八个嬷嬷,衣裳首饰,好玩的好吃的,只要王熙凤说一声要,立刻就送到跟前。女儿总要出嫁做少奶奶的,要先学着管家,家里的大事小事叫王熙凤在边上看着,她提出什么意见,王子胜的夫人也很看重。王熙凤是个聪明的孩子,不出一个月就能独立的裁决家里的小事了。
凤丫头精明强干的名声早就传出去,贾家怎么也不会放弃这门好亲事了。王子胜更是看重了贾家的名声富贵,又有子骊在那边照顾着,自家的姑娘绝对不会吃亏。贾琏心里早就看中了熙凤,他长得又好,虽然从小没了娘,可是也是奶娘嬷嬷的教导出来,等着贾政回来又逼着他读书,因此贾琏看上去也是个风度翩翩文质彬彬的少年公子哥儿,言语机变,态度潇洒,既有文艺气质还带着洒脱不羁。王子胜对着贾琏越看越喜欢。对着贾家的提亲哪有不准的道理。
历史的轨迹是无法改变的,子骊也只能眼看着王子胜和贾赦成了儿女亲家。既然婚事定下来,就该是繁琐的仪式了。贾家和王家都是世勋之家,现在又都是有人在朝中做官的,定亲自然不能和小门小户那样随便过了庚帖就算是完了,贾赦是个喜欢奢华热闹的。他王子胜也是个心疼女儿的人,两个亲家一拍即合,把婚事办得热热闹闹的。
这天是提亲的日子,贾家的媒人一早上就上王家去提亲了。李守忠一身崭新的官服骑着马同着兵部尚书一起到王子胜家提亲去了。这个副媒人的差事还是昨天晚上意外落在了李守忠身上的。那天贾政亲自上门求了李守忠:“本来说好老张因为紧急的差事走了,可是明天就去女方家下聘礼,只求着李兄看在我的面子上,帮这个忙。”说着贾政叫人奉上礼物,李守忠听着贾政殷勤恳切的话心里很是满足。他一口应承下来,就同意了。
到了王子胜家,王家几个堂兄弟都在哪里,王子腾亲自出来迎接媒人们,大家见面自然是一番寒暄,接着进了正堂上,一切行礼如仪。兵部尚书郑重的向着昂滋生提出贾家的婚姻之约,王子胜也郑重其事答应下来,说好了换庚帖的日子,媒人奉上了定礼。王家和贾家的婚事就算是有了眉目,确定下来了。
正事完成,大家坐下来喝茶说话,品着清香怡人的龙凤团茶,吃着有好意头的和合饼,李守忠耳边听得都是王家和贾家要怎么换庚帖,怎么下聘礼,要怎么安排新房子,怎么迎娶的话。都是花团锦簇热闹非凡的。忽然王子腾对着李守忠道:“我听说李祭酒家的千金也要和我内弟家的大儿子结亲了?”
李守忠忙着放下手上的茶杯对着王子腾说:“小女资质庸俗担心配不上政老爷家的公子。”没等着李守忠说完,王子腾打断了他的话:“我看你们李家贾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况且有你兄长对我内弟一家的救命之恩,结亲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人。昨天皇上说起来你家的兄长还感叹他的忠烈呢。不如今天借着这个好日子,就把事情定下来。贾家双喜临门,到时候两个媳妇一起进门多好看。”王子骥在边上忽然插上一句:“我们也省了一份红包!”
说着大家都笑起来,李守忠听着王子腾的话正中下怀,贾政对着李纨和贾珠的婚事总是含含糊糊的。一直没有个明确的态度,这次有王子腾开口了,他是贾珠的舅舅啊。王子腾一张嘴婚事是准能成。李守忠立刻站起来谢了王子腾答应下来:“这自然是极好的,但是就怕存周兄——”
这个你只管放心,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到时候你等着预备嫁妆就是了。说着王子腾拍拍胸脯保证全包在他身上。
王子胜在边上也开始起哄:“好,若是能在成就一桩美事也是好事一桩,到时候大家一起办喜事不是更好。”兵部尚书捻着胡须笑呵呵的:“我可是要做首席的。”言下之意是要给李家和贾家的婚事做媒人,虽然李守忠的官职光鲜,是国子监祭酒,相当于国家最高学府的校长,绝对的亲清贵。可是李守忠在官场上始终是没什么人和他亲近。那些豪门氏族嫌弃李守忠没根底。李家只是金陵地面上的读书人家,江南人杰地灵,李家没什么文坛领袖更没什么出名的画家诗人,就是个普通的读书人。祖辈也没什么显赫的官职和名人,因此在京城这些豪门看来李守忠就是个地道的凤凰男,没根基,没背景,没皇帝的宠幸。只能做个背景墙。
因此李守忠在京城官场上是个十足十的透明人,要是他真的嫁女儿的话,肯定请不来兵部尚书这么体面的媒人,更不会有王家这么富贵的亲戚。他想着大可借着这个机会以后和王家认了亲戚,在今后的仕途上可是大大的有益处的。
于是李守忠立刻答应下来,王子腾借着送客的机会,在二门山对着李守忠低声的说:“我知道你们读书人都清高。你那个位子也是个清水衙门,若是预备嫁妆上有困难,我可以帮着你一点。横竖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家姑娘嫁过去,嫁妆也是自然跟着过去的。便宜的还是我外甥。”
李守忠心里的兴奋刚稍微落下来点,他正在发愁李纨的嫁妆,他那点积蓄自然不能和王家比富,若是两家的姑娘一起过门,自己脸上难看。听着王子腾如此说,李守忠的脑子就再也没了清醒的时候。他一连声的道谢骑着马回家了。之后的日子,李守忠已经没有清晰的记忆了。他只记得家里每甜人来人往,所有的人和事情都搅合在一起形成个五颜六色的大漩涡,李守忠和李家人就被漩涡给吸进去再也回忆不起来一丝清晰的真相了。
王子腾王家的家人还有贾家的家人,没来都到李家来,一会是王子腾来报喜,贾家已经同意了贾珠贾琏的婚事一起办,接着是贾家的家人过来说了交换庚帖时候的细节,接着贾政和王子腾忽然联袂上门来,王子腾笑着说:“还有一件好事呢,我想着令侄女也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你可是皇上亲口称赞孝悌之人,总也不能自己的女人风光出,把兄长留下的女儿放在家里不闻不问吧。我昨天听见户部老黄在给他儿子说亲事,就想着你家的侄女了。”
贾政也在边上说:“内兄说了,我回家和夫人商量下觉得也是门好亲事,因此特上门来帮着老黄提亲的。”
李守忠有些糊涂:“老黄?”
“就是刚放了江西巡抚的黄胖子。那个家伙放着好好地户部堂倌不做到江西去了,他想着在离京之前把儿子的婚事解决了。老黄家的公子可比他老子长得体面多了,也是知书识礼的。你看如何?。”王子腾歪七扭八的坐在椅子上,翘着脚晃啊晃的。李守忠使劲的想了半天,才拼凑出来个笑眯眯大胖子的形象。他迟疑着说:“我听说,他家的本是个富贵根基,家里的孩子虽然聪明可是不怎么喜欢读书。他的官职也是捐来的。”
“没错黄胖子是捐来的官儿,可是他还是户部第一铁算盘呢。皇上都夸他可靠会办事,他家本是经商的,你也知道祖坟上没有那根读书的香。因此想着娶以为书香门第的小姐,你肯这门亲事怎么样。对了黄胖子说了他倾慕你家兄长的为人不要嫁妆还要赔上彩礼,还要给你家寡嫂一笔钱做以后的依靠。”王子腾几句话下来李守忠的心动了。李守忠内心下意识的不希望看见李槿有个比李纨更好的归宿,但是听着黄家的丰厚条件,他动心了。
贾政在边上看着李守忠心软意活,趁热打铁:“不过我看还是稳妥为主,这样,我外子家老妇人寿辰,到时候黄家夫人也带着公子去贺寿,你们见见面。”
王子腾笑吟吟的看着李守忠:“到时候我恭候大驾。”
几天后就是王定乾夫人的寿辰,王家自然是门庭若市,前半个月就有人来送礼贺寿的。王定乾吩咐外面官员的礼物一概不收,京城里面亲友的们礼物都收下,同僚们的礼物有的收下有的就立刻退回去了。正日子前两天先是宴请同僚们,接着是族中的亲友,正日子是全家一起祝贺。
到了宴请同僚那天李守忠就带着家人来了,子骊和王子腾的夫人张氏在二门迎接李守忠的妻子。“你们开来了,我家老太太正念叨着想见你家的姑娘们呢。”张氏一边笑着一边拉着李纨,子骊拉着李槿一起到了唐老太太跟前。自然是一番寒暄,等着拜寿毕,老太太说:“叫我看看。”李纨和李槿上来,唐老太太拉着手逐一细看笑着说:“好俊的一对姑娘。配珠绰绰有余。”说着送上表礼。
这边王子腾夫人对着李守忠夫人说:“我带你去见一见黄夫人。”子骊则是留在老太太跟前,和两个姑娘说笑。李纨一脸不好意的低着头在哪里,脸上带着羞怯的红晕,倒是李槿大方的多,她安静的坐在李纨身边,一双眼睛就像是黑色的水晶带着暖暖的光彩看着在场的人。子骊打量着两个女孩子的装扮,她忽然明白为什么王家和贾家的姑娘在出来见客人亲戚的时候都是一样的装扮了。从姑娘的身上很容易就能发现她的性格和习惯了,李纨身上倒是光鲜亮丽。只是她那身衣裳虽然好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衣裳在穿着她,李纨平日在家绝对不能打扮的这么光彩,因此忽然换上了华贵的衣服反而是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更合适了。
倒是李槿,她平日就是荆钗布裙。这会穿上绸缎的衣服却依旧能泰然自若,好像她穿着粗布衣裳还是绸缎衣裳是一样,并没什么区别。按理说今天是李槿相亲的日子,怎么也该装扮一下,可是李家真的叫她这么一身半新不旧的来了,看着那些衣裳花色款式都是老气过时的,头上也是些不值钱的首饰,看起来李守忠一家还真是自私冷漠的近乎是无耻了。他们也能这样带着李槿出门,不知情的人看上去会以为李槿是李纨的丫头呢。
子骊和颜悦色的和李家的姐妹说话,不知怎么的说到了家里的琐事上,李纨笑着说:“太太不用操心,下人们不好只叫管家按着规矩处置了就是了。没的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反而不合算。”子骊叹息一声:“你们小姑娘家的正是娇养深闺,哪里知道当家的难处,有道是勤俭兴家,可是上上下下的那么多的人口都要打点好,委屈了谁都不好。”
李纨却是不以为然:“到底是太太的心地慈悲,其实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总有各自过日子的一天。除了夫妻父母孩子,谁能顾得上谁呢。有那个为别人操心的时间不如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正经的督促着丈夫上进教孩子读书才是正理。”
唐老太太听着李纨的话笑着说:“还是她看的透彻,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是仔细想想。谁和谁能守着一辈子,一生最亲近的人也不过是父母夫妻和孩子罢了。”听着老太太如此说李纨眼睛闪闪发光。她从小就被教育着要相夫教子,她是个女孩子要伺候好丈夫,这个伺候就是叫丈夫读书上进,光耀门楣封妻荫子。因此李纨说出这番话没觉得一点不对的。
倒是边上的李槿一直闷声没说话,一会王子腾的女儿和凤姐来了,子骊叫她们带着李纨出去走走。这里没了外人子骊看着李槿说:“你方才怎么一直闷声不响的,别是有人怠慢了你。”
李槿忙着站起来对着子骊说:“我没见过什么世面,不过是从小跟着母亲做针线的,对着管家理事的事情一点不知道。若是信口开河岂不成了笑话?”
“我就喜欢你这个实诚的性子,其实未必要亲身经历过了才能夸夸其谈,你怎么看管家的事情?”子骊见李槿神态自若,既没有在盛装装扮的王家姐妹跟前自惭形秽更没嫉妒羡慕,她稳重大方和凤姐说话没一点局促不安。和子骊说话又是态度诚恳,既没特别掩饰,也没故意做清高之语显示自己的不同。子骊对着李槿越看越喜欢,遂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我觉得既然现在是长辈也在,兄弟们各自成家,可是大家还要住在一起,世界上哪有一成不变的事情,要是按着以前兄弟们年轻的时候那样管理家务肯定不合适。就像是小孩子长大还穿着小时候的衣裳定然不合身。若是只顾着自己的小家也不合适,大家一心的还好若是人多心思不整齐的,还要另外想个两全之策,既能安慰长辈一家团圆的心思,也不能大家都各自盘算亏空了公中,既不能振兴家业更不能叫长辈安享晚年,不如大家各自分清楚的好,若是情分好的可以亲近些,若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只要尽了自己的心意就好了。遇见了困难大家若能想租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齐心协力只要尽力也没遗憾了。”李槿一字一句不疾不徐,边上唐老太太装着打盹其实把她的话都听进去了。
晚上送走了李家的人,王子腾进来对着子骊和老太太说:“李守忠同意了和老黄家的婚事了,接下来就该是要紧的时候了。老太太看他们家的两个姑娘那个好?”
“我看还是李家大哥家的孩子好,模样性格先不说,最难得是脑子清楚,她不愚孝也没有像她叔叔那样黑了良心。在大家子里面做媳妇的,最要紧的是脑子明白。长辈要孝顺,可是也不能盲从,对着兄弟要友爱可是也不能没了一点血脉的情分。她是个捏的准的,知道孝顺父母长辈,也不会逼着自己的丈夫一门心思的钻进功名利禄的牛角尖里面。只是见识到底太少,需要多见见世面,你以后要好好地教教她。”唐老太太一改方才客人在的时候那副精神不济经常打盹的慵懒样子,眼里精光闪闪,分析的条条是道。
“得了,有了老太太的话我们就放心了。我这就去安排去,就在下个月初五换庚帖。”王子腾对着妹妹挤挤眼一转身走了。
等着下个月初五那天兵部尚书,吏部尚书和王子腾带着庚帖来了,接着是黄家的媒人也带着黄家儿子的庚帖来了。李守忠家里拿出来李纨和李槿的庚帖分别交给了贾家和黄家的人。贾家黄家的人略微坐了一下就走了,两家人一起出门各自回家宴客去了。
结果下午的时候,一个消息传来叫李守忠顿时傻眼了,被王子腾带到贾家的庚帖竟然是李槿,而黄家带走的庚帖却是李纨的。他们两家已经各自宾客族人跟前当中宣布了合婚的结果,把新娘子的庚帖放在了祖宗牌位跟前向着祖宗会汇报了结果。
惊天一道霹雳把李守忠劈的神魂颠倒,几乎要昏过去了。“这,这怎么可能呢?”李守忠脑子一片混乱,他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不是把庚帖给错了。正在李家哭天喊地的时候,忽然家人来报:“贾家和黄家的人来了都要见老爷呢。”
家人话音未落,就见着王子腾气呼呼的进来后面跟着贾政方好古和吏部尚书,他们一脸的无奈似乎想拉着王子腾却没拉住。“你太不地道了,叫两家差点在亲戚朋友跟前出了大丑,你办事这么糊涂,你叫我这个做中间人的怎么办?”王子腾先声夺人先把李守忠骂了一顿。
“这,这,这话怎么说?就算是错了,大不了改过去就是了!”李守忠认为有错就改还是好孩子。
“想得美,贾家和黄家的脸面怎么办!现在只能按着错的办了,你大哥家的女儿嫁到贾家去,你的女儿去黄家!”王子腾指着李守忠的鼻子开始发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