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窗事发

  王定乾看了了一眼女儿,做出公事公办的嘴脸:“有什么事情?你今天见着殿下了?可说了你授职的事情?”女儿要远走高飞,王定乾不能肯定贾政也是这个意思,他决定先探探贾政的意思。
  赖忠信心满满的站在贾政后边,方才在那边,赖忠刚提出来叫自己的儿子跟着贾政出去当差的话,贾政就一口应承下来。赖忠是个八面玲珑见风使舵的人,以前他对着家里这位二爷并没特别放在眼里,想着爵位到底是贾赦承袭。这位二爷虽然喜欢读书可是行动做事总是透着迂腐劲,他能不能考出来个出身,以后就算是捐个前程也不过是混日子罢了。因此赖忠对着贾政和子骊也就是面子上的事儿,并没特别的巴结。现在贾政中了进士,还有岳家相助。赖忠就动了心思,想着若是二爷真的发达了,他也该先去献殷勤。有王家做靠山,贾政谋一个好职位不肯定容易,不如叫赖大在贾政手下做事。
  因此贾代善叫人去京城,赖忠先跑出来求了差事,为的是把自己的儿子放在贾政身边,好以后也能得便宜沾光。贾政一下子就答应了,赖忠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一半。见着王定乾对着贾政十分看重,赖忠仿佛看见了自己儿子未来的大好前程。宰相门前九品官,没准赖大还能拖着主子的恩典放出去做个官儿。
  赖忠正在想入非非的时候却听着贾政说:“我今天见了太孙殿下,殿下和我说吏部拟定的是叫我去做山阴县令,我虽然年轻,可是承蒙圣上恩典,也想尽忠报效。我已经应承下来了。”贾政的话把赖忠吓得一激灵,险些出言阻止。
  王定乾也是吃了一惊,他有些吃惊的看了一眼边上的妻子和女儿,很快恢复了正常:“准了么?太孙怎么会想着和你说这个。吏部给新科进士分派职位的折子刚上来。皇上还没披红呢。或者是太孙和你开玩笑呢。”
  “是,二爷可要仔细想想别闹错了太孙的意思反而惹人家笑话。还是王大人经历的多,他老人家可是皇上身边的肱骨之臣,说的话才做准呢。小的前来是受了我家主人的差遣,把这封信送给大人过目的。要说的话都在信上了。”赖忠忙着出来插话,从身上摸出来一封信递上去。
  早有丫头上前拿着茶盘接过来那封信,王定乾接过来那封信,当着众人的面就打开。王定乾对着贾代善的意思早就心知肚明,他一目十行一瞬的功夫就看完了。信上贾代善千万恳托王定乾一定要把贾政留在京城做官,还随信附上一张银票。王定乾哭笑不得看着那张一万两的银票对着赖忠说:“你家老爷太客气了,他心疼儿子,难道我就不心疼女婿么。你把银票拿回去,若是还执拗,我就把你和你们二爷一起赶出去。”
  赖忠知道王定乾说一不二的,他忙着上前接过来银票笑着说:“我们老爷说了。这个银票没别的意思,只是我家二爷带着二奶奶在府上打搅了这些日子。虽然是岳父疼爱女婿,终究是叨扰了府上的清净,爷和我们爷是至交,又是姻亲,本来不需要客气。不过这是我家老爷和太太的心意,我家老爷说您身在内阁,就是拿来什么奇珍异宝都不会稀罕的。这不过是一点心意罢了。
  赖忠说的言辞恳切,又把银票送到了王定乾跟前。王定乾无奈的捏捏鼻梁:“你们老爷啊,太客气了,我权且拿着,等着以后你们二爷上任的时候我拿给他做盘缠吧。你们老爷的意思我知道了,你也知道我虽然身在内阁之中,但是并不能随意。一切还要看圣上的意思,你回去和你们老爷说一切听天命尽人事罢了。”王定乾把皇帝拿出来做挡箭牌不给赖忠留下活口。
  谁知贾政却是对着老岳父认真严肃的说:“岳父不要求人,我是愿意去外面做个县令的。”
  你真的要去?其实你们年轻人,有抱负想为国办事这个我理解。但是你没经验,一下子就去山阴县做县令我担心你不熟悉当地的风土人情,别是弄巧成拙。那个地方连着换了几个知县,年年赋税不能收齐,十年里面五年是水灾五年是旱灾,不少的乡民都流落各地,境内也不安静。你连着庄稼张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能过去做什么!王定乾希望贾政能先找个差不多的富裕县,慢慢的积累经验。
  听着王定乾和贾政的话赖忠顿时吓得魂飞天外了,二爷要钻牛角尖自己跑去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吃苦,自己身为奴才不能阻止。可是他不能坑了自己的儿子啊,尤其是听着王定乾或山阴县哪里有强盗,身为知县,少不得要剿匪,赖大做贾政身边的人,一定要跟着去剿匪的。刀剑无眼,自己也就这一个儿子。赖忠暗自后悔,嘴里都急的发苦了。可是在王定乾和贾政跟前没他说话的余地,赖忠决定等着回去了再劝劝贾政。
  贾政态度坚决,王定乾也不好劝了,他早就看见了赖忠的脸色不对劲,心里不由得懊恼起来。贾代善夫妇肯定舍不得贾政放外任,可是贾政已经拿定了主意了,他们父子较劲偏生把自己夹在中间。若是应承了做老子的,贾政留在京城,万一太孙殿下对着他的宝贝闺女还有什么想法。岂不要坑死人了。若是遂了做儿子的心愿,贾代善那边怎么交代呢。而且子骊也是娇生惯养的,王定乾也不想看着女儿吃苦啊。
  “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京城到金陵那么远你路上也累了,叫王胜带着赖忠去歇息。你还是好好和你父亲商量,再说吧。”王定乾把球踢给了贾政,同时他又给贾政留下个门缝:“山阴县那个地方不是在官场上打滚多年的老人怕是不能胜任,吏部这么拟定圣上未必能照准。你要锻炼也该先选个平稳的地方,不能着急要一点点的来。”
  贾政听着岳父的话,就像是看见了希望,眼睛都亮了。“小婿悉听岳父的安排。”贾政对着岳父作揖,就告辞了。
  丫头提着灯笼在前边慢慢的走着,子骊盯着脚底下那一片晕黄的灯光,四周是黑漆漆的夜色,若不是眼前的一点亮光,子骊都不知道身在何处。她紧盯着眼前的一点光亮,就像是走在一条不见底的隧道里,她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见别的东西。手忽然被贾政握住,他的声音在子骊耳边响起:“方才岳父的话也在理,那个地方太艰苦,不如你留在京城或者在金陵也,比跟着我去那个地方好得多了。”
  “你是拿准了主意要去,我自然是要跟着你去。什么艰苦我都不怕,我们两家的祖辈都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才挣出来这个家业,身为儿孙岂能忘记了祖先辛苦,反而只管享受祖先留下的家业。那不成了不肖子孙了。我跟着你去。”子骊很坚定地握着贾政的手,把自己内心的坚决传递给贾政。感受到妻子的决心,贾政长长的松口气。
  两个人默默地牵着手走着,眼前一对红灯过来,是明前担心子骊天黑,特别带着人迎接出来。两个人回去梳洗了安寝,躺在床上子骊看着帐子顶,忽然问:“你怎么打定主意要出去?今天在东宫可是发生了什么?莫非是太孙殿下真的因为你以前的无礼斥责你了。”贾政对功名利禄很热心,但是他还没觉悟高到了一定要去最艰苦的地方锻炼自己,不计较个人得失只求为国家奉献的地步。怎么好好地回来就闹着去走基层到最艰苦的地方锻炼自己,别是他在东宫看见了什么听见什么吧。
  身边沉默片刻,贾政忽然伸出胳膊紧紧地搂着子骊:“其实太孙倒是叫我去东宫做太子宾客呢。我何德何能,怎么能奢想如此高位。我今天才算是明白了,脸面是自己挣来的,不是靠着别人施舍的。我要闯出来自己的一番事业,不叫别人看不起。”
  贾政的声音从来没这么严肃铿锵,子骊猛地一回头在黑暗中只见贾政灼灼的目光。她盯着贾政看了半晌,似乎明白了什么:“你能明白这个就好,我祖父说过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一个家族要想兴盛不衰就不该太过骄纵子孙。如今家里虽然是显赫无比,可是人口日多,全家上下都是安富尊贵的多,策划筹谋的少。如此下去只怕是坐吃山空。你能这么想,祖宗在天之灵也能安心了。我既然嫁到了你家,我们就该夫妻同心,再苦我也不怕。”
  “我今生有你相伴才是最大的幸运,你放心我虽然现在不能给你安稳富贵的日子,可是有朝一日我总会给你凤冠霞帔,叫你做一品夫人的。”贾政紧紧地把子骊搂进怀里,炽热的亲吻就像是雨点般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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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沉沉睡去的子骊,贾政却没一点睡意,他的思绪又跑到了在东宫的情形。
  贾政被太孙的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话给说的迷迷糊糊,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未来美好的蓝图。皇帝日渐上了年纪,没准哪天太孙就会坐在那个位子上。到时候东宫的官员都成了新皇帝的班底。没准自己还能得个拥戴之功,站对了队伍,就是成功了一半,升官的途径是畅通的。没准自己也能混到岳父这个地位,闹个宰相坐坐什么的。想着自己头戴乌沙身穿红袍的样子,贾政脚底下都开始发飘了。
  太孙带着贾政从书房出来,转过当地一个大理石的屏风,从穿堂出来眼前豁然开朗。几个小内监牵着几条猎犬站在空地上,见着太孙过来为首的一个内监上前对着太孙打千:“新进来的猎狗已经都在这里了,请殿下挑选。”
  原来是太孙带着贾政过来看新进上来的猎狗了。“这都是狗房新训的狗,我记着上次在西山的时候你对着猎狗很有点见识。你帮着我看看,看那一只好。狗房越发的喜欢糊弄人了,上次送来的狗简直是病猫。”
  太孙一指那几条矫健活泼的猎犬叫贾政去挑选。“臣不过是胡闹着玩罢了,以前读书的时候家父严令不准出去浪荡,更不准在家豢养猎狗。那点相狗的学问还是来了京城之后跟着王子腾学来的。殿下的这几只狗我虽然看不出来门道,但是一看就知道是非凡的神犬。殿下叫我去相狗,评比它们的好坏简直是玷污了它们。”虽然贾家也是武将出身,但是吃从贾代善开始府里就没了习武的传统反而是更看重读书了。贾政也就是骑骑马,连着骑射都是定亲之后,才被贾代善催着学习的。对着猎狗什么的,贾政哪里知道,他也就是跟着王子腾出去的时候,听了一耳朵。
  “哦,你们贾家也是功勋出身,你的祖父跟着先帝出生入死的却没想到到了你这一辈就成了文弱书生了。还是我告诉你吧。挑选一条好狗不用看什么毛色,也不用看什么牙齿骨骼皮毛,你只要拿着一块肉出来,看那一只狗对你百依百顺,令行禁止,那么那条狗就差不多了。”说着太孙一摆手,有个小太监端着一盘子牛肉过来。
  那些狗见着香喷喷的牛肉顿时都躁动起来,一个个摇头摆尾,都盯着那盘肉。太孙却没拿着肉喂狗,他反而是拿着一条鞭子抽打着那些狗。本以为会有肉吃谁知却遭到了一顿鞭打,院子顿时响起一片哀嚎声,其中一条狗挨打最多,它夹着尾巴不断的哀嚎惨叫,可是鞭子却狠狠地落在它身上。贾政从小在贾母的呵护下成长,他以前见着的猫狗都是内院豢养着宠物,他哪里见过这个场面,看着那条看起来十分威猛的狗被打的七零八落,贾政的心里都开始哆嗦了。太孙殿下的脾气真是难以捉摸,前一刻他还是和颜悦色,温文尔雅,可是一转眼看着太孙冷酷的挥动着鞭子,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
  就在贾政内心寒颤的时候,太孙放下手上的鞭子,拿起来一块肉扔给了那只狗。已经被打的缩成一团的猎狗,竟然哆嗦着站起来吃掉了太孙手上的肉,还温顺的舔舔太孙的手,而其他的狗却都畏惧的躲开太孙,不敢靠近了。
  “你看见了吧。这才是好狗!”太孙转脸对着贾政一笑。“是“就哽在嗓子眼里,贾政什么都说不出来。太孙的那一笑就如同刀子划在他心上,贾政一瞬间感觉自己在太孙的眼里就是那条毫无尊严的狗。
  “你个狗东西也配享用这么好的东西!”太孙忽然扯出来狗嘴里的肉,狠狠地扔到远处。贾政的脸一下子红了,他不是傻子更不是感觉迟钝的人。太孙对着子骊似有若无的感情贾政当然能感觉到。只是子骊一心都在自己身上,贾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以前太孙可能对子骊的感情,他内心的自尊心就会得到充分的满足。他虽然没有太孙的权势。可是他却争赢了太孙。
  但是那点虚无的自尊和得意被太孙几句话击个粉碎!他明知道自己的资格不够做太子宾客却还满怀希望,太孙殿下早就看穿了他的那点小心思,太孙是拿猎犬来讽刺他!在太孙的眼里自己也不过是个和狗一般的东西。
  贾政的自尊心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他内心的泪水合着脸上的汗水一起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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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城,张氏正哄着儿子贾瑚午睡。小丫头喜鹊悄悄地在门口探头探脑,张氏身边的大丫头梅花忙着对她摆摆手,赶着出去问:“奶奶在午睡呢,你这个时候跑来什么事情。”小丫头喜鹊道:“我方才去太太那边拿给大哥儿的新衣裳,听着太太好像是生气了。”
  “太太能有什么事情,别是为了三姑娘的嫁妆没合心意在和底下人生气吧。奶奶不是说了,太太最疼三姑娘,眼看着她要出门子,三姑爷又中了探花,嫁妆自然要丰盛。横竖有太太的体己拿出来叫我们不要说三道四的。”梅花斥责着喜鹊的的毛躁。贾敏的婚期定下来了,林如海新科探花,又是出身世家,一下子就进了翰林院。林家和贾家商议了婚期,就在秋天的时候过门,贾母心疼贾敏恨不得把整个库房里面的好东西搜罗出来给贾敏做嫁妆。张氏和贾赦都是心疼银子,他们看着贾母的行动,尽管心疼可是有了和子骊贾政争宠失败的经验,他们也学精了。尽管心里猫抓的难受可是脸上还尽量的表现出来不在乎。
  “不是为了三姑娘的嫁妆,是二爷的差事定下来了。去什么山阴县做县令。”喜鹊虽然是荣国府不起眼的小丫头,但是豪门之内无平民。即便是个三等小丫头也对着朝廷七品县令看不上眼。
  梅花忙着回身看看屋里,依旧是一片安静。她对着喜鹊说:“那是二爷的事情,你别出去浑说。”打发走了喜鹊,梅花在窗子外面站了一会才慢慢的回去了。屋子里面张氏依旧是歪在炕上,她身边放着小摇篮里面贾瑚正睡的香。
  “是那边有消息了?原来兴冲冲的漫天嚷嚷,闹得好像是立刻封侯拜相了。结果却是个七品官儿!咱们家下等的仆人出去也比那个有体面呢。”张氏张开眼,躺在床上看着梅花,语带机锋的说。
  “原来奶奶醒了。这一会要喝莲子汤么?其实那边怎么样和咱们有什么相关,而且二爷这一封了官就该去赴任了。没准家里还要忙碌一番呢。现在太太倚重奶奶,今后二爷还不知道哪里做官。今后这个家都要看奶奶的了。”梅花见张氏醒了立刻叫人去叫来奶娘抱着贾瑚出。小丫头们上来端水伺候着张氏洗脸。
  张氏嘴上说着不想搀,可是她梳洗了还是扶着丫头过去。贾母的屋子里面倒是安静得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气氛只是服侍的丫头们都低着头垂手站着比往常安静不少。珍珠见着张氏来了笑着说:“大奶奶来了。”话音未落就听见贾母的声音:“叫她进来吧,这个时候你来做什么,可是大哥儿有什么不好的。”对于第一个孙子贾母还是很看重的。
  大哥儿好着呢,比前几天又长大了些。京城送来的新鲜香椿芽儿,我想问问太太是炸起来还凉拌。也好叫他们预备晚饭。张氏借口晚饭的菜色,其实她是想探听下消息。见着贾母神色如常,她甚至开始怀疑喜鹊是听错了。
  你有这个孝心也是好的。那个东西也就是尝尝新鲜。再吃就厌烦了。换了别的吧。贾母对着新鲜的香椿芽儿没兴趣。张氏担心的说:“昨天太太还说想吃那个呢。既然如此就换了别的吧。我还有一件事想请太太的示下。眼看着二弟和弟妹也该回来了,是还打扫他们原先的房子呢。还是另外选个地方给他们住。我想着二弟今后和以前肯定不一样。外面的应酬多了,还住在里面肯定是不方便。不如把二门内的院子整理出来一个给二弟。”
  “你做嫂子的能做到如此也是不错了。只是他未必能领你的情,翅膀长硬了要飞了。”贾母疲惫的叹口气,她根本没回答张氏的话,只是自说自话。张氏一时没明白贾母的意思,她想了下才回过神。原来贾母是真的生气了。
  张氏方才相信了喜鹊的话。她内心暗喜,遂告辞了。珍珠看着张氏走了,她悄悄地上来拿着一对美人拳跪在脚踏上给贾母捶腿。贾母看了一眼是珍珠:“你怎么也做这个了,叫小丫头们做就是了。过几天你就要出去嫁人了。我身边靠得住的老人一个个的走了。就剩下我一个。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罪这么招人嫌弃。”贾母说着忍不住掉下泪来。
  “太太别伤心。我倒是愿意一辈子服侍太太的。这几天我看着太太心里不痛快,想着是三姑娘要出门子,二爷要出去做官。他们两个是太太当成心尖子的儿女,猛地都离开了身边自然是伤心的。可是姑娘大了总该出门的,二爷现在的官儿虽然小,可是今后肯定能高升呢。”珍珠劝着贾母放宽心。
  “你那里省的那里面的文章。老爷千万嘱咐求了王亲家帮忙就是想叫你二爷少走冤枉路,在京城好做官。结果呢!别说他们家两个进了内阁的大人物都束手无策。还不是嫌弃我这个做婆婆的,管着她不能随心了。也罢了我家本来门楣不高,真是容不下这位娘娘。以后我再也不管,对她也不掏真心了,是好是坏随她去吧。”贾母把一切都推到子骊身上,认为一定是她嫌弃伺候公婆撺掇着王长春和王定乾把贾政放外任。害的她不能和儿子在一处,害的贾政要去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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