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排坐吃果果_60

  “恩。”六安把手放在胸腹处,隐瞒下那里的青紫。其实,这两天何秋已经不让他射飞镖了。就是揍他,说要把他火气打出来。何秋的想法很简单,他认为人只有在害怕和愤怒的时候,才会说很多话。何秋要把六安的语言障碍打好了,打乖了。
  六安自己也很想成为一个正常人,和何夏交流。所以,他这两天挨打,挨的很情愿。
  因为六安的隐瞒,在何夏不知道的情况下,六安又被揍了两天。要被打吐血的六安显得很狼狈,吃饭的时候也弓着身子。何夏看着六安,又看何秋,“你到底在训练什么?”
  “没有,很好。”六安不让何秋说。他破天荒说了一句不卡的话,让何夏很意外。何秋很满意的点头,觉得自己的拳头果然能治语言障碍。何冬对两边的进度可都了若指掌,他也不说破,就在一边看热闹。
  几个人吃完饭,何夏把六安的胳膊拉住,“下午我们一起练习射击。”何夏想让六安缓一个下午,他看的出来,六安快要被何秋玩死了。
  何秋抱着胳膊仰着下巴瞄六安。何夏一把抱着何秋的脑袋揉他头发,“你别恐吓他,下午一起射击。”
  何冬没意见。饭后休息半小时后,何冬把枪支和标靶准备好。放在沙滩上。他们这块的浪潮很大,角度并不适车辆进出,所以没有其他人在附近。在这块地方射击,他们也不担心枪声传出去。
  等一切准备好了。何秋拿着一把小手枪站到标靶百米的距离,一枪端平,手刚起,子弹就飞出去。直接扎穿了红色的靶心。何秋把枪换到何夏手里。
  何冬站到何夏身边,给他讲射击要领,“当一个射手已经修正好弹道并且已经进入射击状态,最主要能影响枪的就是他的呼吸。这时射手要花功夫让他的瞄镜和目标对齐,同时他的呼吸和心跳也要保持稳定。一个优秀的射击手完全可以减慢他的呼吸和心跳以便减轻枪支的颤动,让你的身体像木桩一样。”  何冬说完,看向何夏。何夏闭上眼,感受身体周围的风声,海潮的声音,呼吸的声音。他慢慢让呼吸的速度降下来,让心跳的速度降下来,手臂伸直,预判子弹出鞘的后座力,吸气,扣动扳机。
  砰——子弹打在了纸板上。何冬笑嘻嘻看远处的靶,“下一个。”六安接过枪的时候,何秋站在一旁,从一堆枪械里拿起一把枪顶在六安的后脑勺上。
  何夏看的一惊,六安却顶着压力,整个人静下来。他身上的气很快就不一样了,他的领域好像一切都停止下来,悬浮在他身体周围的细菌生物都减慢了速度。
  六安慢慢端平了手枪,他身后的何秋也端平了手枪。六安手指扣在扳机上,何秋的手指也扣在扳机上
  六安射击,子弹飞出去的弧度明显比何夏的更稳定一些。砰,子弹打在纸板上,离靶心已经很近了。
  何冬挑眉,“不错,有点天赋。”何秋把顶在六安脑袋上的手枪拿下来,得意的扬眉,“二哥跟我学也会这样。”
  何冬翻白眼。他多了解何秋的。何秋对六安这么狠心苛刻,真对上何夏了,肯定横不起来。何夏到时候就被他教坏了。
  何夏也不听他们废话。让两个师傅把枪放下,走远点,他和六安开始练习。何夏也不是频繁的射击,他一直在领会那种意境。何夏觉得,一个射击手,子弹没打出去之前,就应该能感觉到这一发有没有击中目标。
  这是,他要在练习中培养的感觉。何夏对射击很有兴趣,就耐心的训练起来。六安也很有耐心的开始摸面前大小不一的枪械。
  到了下午四点多,何夏突然把手里的枪放下,问六安,“小安,你杀过人吗?”
  六安抬头,“没有。”何夏这样问,六安才想起来,他们学习这些,本质上就是为了杀人的。这让六安微微皱起眉头,他看着面前的枪械,伸手摸了摸枪支冷硬的外壳,“他们,该死。”
  “我不希望你扭曲了世界观。”何夏把手枪的弹夹抽出来,把子弹倒在手里,“我们用它,是为了把毁掉我们生活和自由的混蛋赶出我们的世界。这里的每一颗子弹,都要打在该死的人身上。”
  六安点头。何夏笑了笑,把子弹又装回弹夹里。
  远处,何冬喝着果汁看一边的何秋,“时间差不多了,行动吧。”何秋看着远处的何夏,“夏的枪法。”
  “相信我,关键时刻他能打中人。”何冬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外瞄准镜。“标配,无差别装置,他只要会射击就能杀人。”
  “偷工减料。”何秋不满。何冬把一个苹果塞到何秋小嘴里,在何秋暴躁之前弹开老远,“我这边偷工减料,你那边下真功夫就行。六安的特训很成功。”
  何冬和何秋把视线从何夏和六安身上移开。看了看他们身后的别墅。事情走到这一步,下面就要看房间里的女人,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惊喜了。
  在别墅待的第十天,夜鹰从别墅里逃走了。原因是捆绑她的绳子,被女人一点一点磨断了。观看过现场后,何夏拍了拍六安的肩膀,“等事情过后,我会把她交给你。”
  至于他们,擦好武器,子弹上膛。从夜鹰带着追踪器,逃跑,的那一刻起,他们和黑金组织的交锋,正式开始了。
  第一百零九章 古板威严,沉默的爱
  不管是何夏,还是何冬,还是六安本人,都没有想过,夜鹰逃出海边别墅后,不但没有灰溜溜从普城里消失,反而高调出现在了普城社会新闻的版面上。
  一夜之间,黑金组织的特工夜鹰,又变成了钢琴家的太太,大导演的母亲。而这个面容精致神情憔悴的女人,手里挽着的正是消失了十几天的钢琴家刘中奇。
  他们一起接受了媒体的访问,承认消失在众人视线快一个月的六安,被人绑架了。
  局面对何夏他们并不利。他们想过,刘中奇可能被夜鹰控制住了,可没想过这女人这么沉得住气,在他们手里接近一个月,都没有透露一点消息。
  现在,刘中奇成为夜鹰手里的一个筹码。六安要不然安安分分消失,要不然就站出来揭穿夜鹰的谎言,为他的父亲收敛尸骨。
  “怎么办?”何冬问何夏的意见。何夏沉着脸,背脊挺的笔直,双手叉腰想了想,“她既然还想当贵妇,肯定是贵妇这个身份对她有作用。继续查她这条线,看她都联系什么人。”
  “有没有可能,黑金组织想通过夜鹰和z国的权利核心取得联系,寻求支持。我们可以问一下春,他可以查出扶持基地的大国有哪些。”何冬提出自己的看法。何夏拦住他拨号的手指头,“不用问了。我知道。”
  何冬眨眼。何夏揉了揉眉心,“z国是基地的赞助国,当初春送我来普城生活,就是因为这里可以保障我的安全。而且,我的身份,在那个老头子面前,不是隐秘的。”
  “老头子?”何冬把夜鹰的报道挪开,何夏说的这些事情他都不知情,所以特别的感兴趣。
  “恩,老将军,许庆。”何夏念出对方的名字。听的何冬眼一眯,何夏点点头,“没错,是许莫廷的爷爷。这老爷子我也没见过,当年交接我的程序是在他秘书手里走的。”
  “如果z国是基地的支援国,他们应该很乐意通过我们的手,把夜鹰铲除掉吧。”何冬搓着下巴。
  何夏并不乐观,他看了看一边沉默的六安,问,“小安,你见过许老将军吗?”六安点头,“恩,小时候。”
  何夏寻思着,“有没有办法让我们和他见一面?他应该年纪很大了,很难见到吧。”六安没说话,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看了看日期。然后摇头,“可以见。”
  何夏和何冬都凑过去看,就见六安日期历上标注着,许莫廷的生日,就在两天后。这可真是个好消息了,许老将军别的活动不会参加,许莫廷的生日肯定要到场的。只要他们到时候混进会场,聊上几句的机会总会有。
  “这两天干什么?”何秋觉得无聊。何夏一拍六安的背脊,振奋道,“这两天,先帮小安认清。”
  水晶吊灯装饰着别墅客厅,气派却冷硬。中年的保姆把适合老年人吃的膳食一盘盘的端上桌。她退下去的时候,看到坐在餐桌前的老头手边放着一份今天的报纸。
  这是个一头花白头发,脸皮冷硬,一看就很固执的老头子。他嘴上的胡子打理的很整齐,一身的西装气派讲究,嘴巴因为长期不爱笑,耷拉的很长,他身后一排的老保姆和管家站立着,看他孤僻的背影。
  伺候了他几十年的老管家一眼就看出他吃不下饭的原因,全在他手边的报纸上。老管家憋着气,等着老爷子随时发作出来。就在等待的时间里,新培养的管家助理从二楼急冲冲跑了下来。
  这种频率的踩踏声,在这个宅子里根本是被拒绝出现的。老管家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坐在椅子上的老头子就站了起来。他阴沉沉的脸,青筋凸起,嘴巴一张一合,胡子都要飞起来的咆哮道,“别在我的楼梯间制造噪音。”
  这一声中气十足,让已经跑到他眼前的三十来岁的助理收敛了一下脸上激动的表情。可那种激动也只是收敛了一下,很快,助理就把手里一叠的文件递给了面前的老头子,“老爷,我肯定我手里的这个消息是您最想看到的。”
  老头眼睛锐利的刮在助理的脸上,最终,他把资料捏在手里。随着纸张一张一张的翻阅。老头脸上的情绪越来越波动,最终,他抓起了早上的那份报纸,把资料和报纸放在一起。
  中年管家看了看年轻些的助理,有点搞不清状况。大概看了资料的助理细心看着老头的表情。
  “他们说,半小时后就到?”老头抿了抿嘴唇,站起来朝楼上走,“人来了,你们先招待。老李,陪我上去选一套衣服。”
  被叫上楼的老管家在跟上之前凑到助理面前,年轻助理小声给他透露消息,“刘安少爷,一会儿就来”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李管家脸上带笑,赶紧跟着老爷子上楼了。楼下,年轻的助理开始指挥人收拾客厅,重新准备食物。
  半个小时后,何夏他们的车子停在了刘家祖宅的门口。年轻的助理带着几个中年帮佣迎接了出来。
  看着祖宅里辉煌华丽的水晶灯,六安只觉得陌生。这个地方,几乎没有他成长的痕迹。他唯一的一次记忆,是母亲和父亲拉着他的手,然后他见到一个威严的老头子。最后,他在老头子的咆哮声中,被父亲抱着离开。
  “小少爷,里面请。”助理管家很用心的招待着跟着六安出车的每个人。他从李管家栽培他起,就全心全意忠诚于自己的位置。尽管六安的身份没有得到老爷的承认,不过,长期和老头生活在一起的他们,早就知道刘氏的未来,会落在眼前这个继承者的手里。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何夏他们每人手里被送上一杯红茶。助理管家站在六安的座位旁边,准备随时为他服务。何夏喝了一口茶,看了眼明显已经知道些什么的精明管家,“我们传过来的资料,老爷子看过了吧。”
  “是的,老爷很快会下楼,和少爷谈这件事情。”管家助理对何夏也非常有礼貌。六安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看着面前的杯子。六安这样沉默寡言,让观察他的助理管家微微担忧。
  而站在二楼拐角里的白发老头,也把手在握着的扶手上拍了拍。他旁边的李管家挨近他,轻轻催促,“下去吧。”
  “……嗯。”老头冷着脸咳嗽一声,慢慢迈着腿从楼梯上往下走。他习惯了摆架子让别人看他脸色,也习惯了被人仰脸注视。可当六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老头子竟然不自在的,差点从楼梯上踩空摔下来。
  陪同下楼的李管家从后面轻轻扶了下激动的老头。很快,他们下到一楼,刘老头慢步走到客厅,隔着几步看着沙发上的六安。
  他神情还是很严肃冷硬,和六安有些恍惚的脸形成对比。何夏从一边搓了搓六安的腰,六安站起来。
  李管家从后面也搓了搓刘老头的肩膀,“老爷,他可是您孙子。笑一下。”
  刘老头和六安一起笑了一下,笑容都很干瘪。随后,大家都坐了下来。何夏双手在膝盖前拍了拍。
  “刘老爷子,希望在开始对话之前,你能保证别把六安出现在这里的消息泄漏出去。你知道的,他那个便宜老妈,手段有点层出不穷。”何夏首先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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